《自诩》Willow温柳

9、电话那头

　　这么听起来曼利做的这场梦绝非偶然啊！
　　“还能讲得更详细些吗？”柒玥问。
　　“没什么好讲的呀。”曼利摇摇头，“就是小时候读过的《白雪公主》，没什么区别。”
　　“啊……这样啊。”众人有些失望。
　　观众席的灯光亮起，没有任何台词的木偶默剧也在此刻结束了，平平淡淡，还有点莫名其妙，除此之外没有给众人留下更深的印象。
　　玩家们离开了剧场回到了一楼，按照规则，他们要等待今天打来的电话。等待的同时，几人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就在方自汝讲到自己过新手副本时的英勇事迹时，电话响了。他立刻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接上了电话。或许是终于如愿以偿接到了一次，他脸上是难掩的兴奋。
　　这点小表情一点不落的被谢聆看在眼里，惹得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还是礼尔丹拍了拍他：“别乐了，好好听。”
　　电话接通后与前一天一样，另一端的人都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但这一次却不是在播放规则了。
　　“你看他这个样子！”
　　开头就是一声痛苦压抑的怒吼，像是一个悲愤到了极点的人却有所顾及，没有办法彻底宣泄奔溃。
　　“我既然把他交给了你们，就是希望你们能看好他！发生昨天那种事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吗！？可你们倒好！你们把他绑起来！！凭什么！？”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人遭受到了某种虐待，吼出那两句的中年女人与被虐待之人还存在某种关系。以及，“昨天那种事”是双方爆发争执的焦点，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自己也心虚给不出说法是不是！？”
　　这句话像是在指责接了电话的玩家却一直沉默不语。
　　举着听筒的方自汝立刻冲听筒那边道：“女士，先别着急，昨晚发生了什么？”
　　……蠢货！谢聆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种关键信息怎么能直接问呢？很明显电话两头是有一个对话情景的，直接问出来对方多半会觉得他们疯了，亦或是在推卸责任、装疯卖傻。
　　可是并没有出现预想之中的“装什么装！明明都是你们的错！”之类的回答，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女人因痛苦而发抖的声音传来：“……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得到了这么个回答方自汝也很意外，无奈地向众人耸耸肩。
　　与此同时，身后的奈洱推了谢聆一把：你快去装个逼彰显一下你的聪明才智，把那个笨蛋换下来啊！不用担心队伍关系不和，矛盾冲突才是吸引观众为你刷票房的关键！
　　行吧。
　　谢聆半推半就地站到了方自汝面前，仗着身高优势硬生生压了人家一头，看上去像要霸凌人家。他向方自汝伸出手：“给我。”
　　语气里是满满的挑衅。
　　方自汝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那么直接地对他表示不满。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谢聆幽蓝的眼眸，却没有在里面捕捉到一丝情绪——偏偏这种无情更让人窒息。
　　见他没有动作，谢聆只担心是自己一不小心把人家吓傻了，便自认为比较幽默的重新开口：“你最好在电话挂断之前给我，要是因为你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的话……你也会挂掉。”
　　这种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方自汝悻悻地把电话让给谢聆。
　　根据刚刚的通话，不难听出情景包含以下角色：据理力争试图维护某种利益的女人，破坏了女人利益的“你们”，引发这场对话的“他”，以及方自汝一句话引出的“你”。
　　不知道这几人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也不确定玩家到底是不是代表“你”，毕竟他们也没有确认过电话那头能不能听到他们说话，万一先前只是巧合呢？谢聆打算借此机会试一试。
　　假设玩家真的是“你”，那女人一定是“你”所熟悉的一个人物，类似命令口吻的“回去”更是能明显感觉到女人是“你”的长辈，但女人大概率不想让“你”掺合进这场对话，那怎样才能套话呢……
　　“我饿了。”谢聆的一句话让身后的一众玩家差点跳起来。
　　“这小子真的靠谱吗！？”方自汝也趁此表达了对谢聆的不满。
　　然而电话那头的女人竟带上了哭腔，她卸下了一开始强硬的态度，尽力克制着声音不再发抖：“饿了呀？先回房，妈一会儿去楼下给你买你爱吃的小馄饨好不好？”
　　众人又同时舒了口气。
　　女人与玩家是母子关系，并且总共十三个玩家全部扮演着“孩子”这一角色。因为无论是方自汝还是谢聆，无论女人态度如何，她的语气始终是一位母亲的口吻。
　　“好。”谢聆几乎乖巧地应下，与威胁方自汝时判若两人，“妈，昨天我……”
　　“昨晚的事不提了。”女人几乎是有些慌张地打断了他，“我们琰琰什么都没有做错，都怪那些叔叔阿姨不负责任，但琰琰要答应妈妈，晚上就好好睡觉，不可以再一个人跑出去了。”
　　听得出来，女人不想“琰琰”深究昨天的那件事，尽管这事情似乎与“琰琰”直接相关。
　　这样说来，女人先前提到的那个被绑起来过的“他”极有可能就是“琰琰”。
　　“嗯。”谢聆回了一句，电话便被挂断了。
　　他回到队伍里，听到几人已经在分析“昨天那事儿”了。
　　柒玥想了想：“我们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大家不是都回房了吗？”
　　叶翡真笑着点点头：“是，但如果‘晚上’还包含睡前那一段时间的话……我们的确不太安分，是吧，聆？”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称呼搞得谢聆一愣，望向叶翡真漆黑明亮的眼睛，他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嗯，对。在打服务生。”
　　“你们果然遇到服务生了。”奈洱摇摇头，“幸好没跟你们一个包厢。”
　　果然锦鲤就是锦鲤。
　　但谢聆还是不确定女人口中的“事”与他们的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他们和女人根本不在一个空间，但以女人的视角，她似乎能看到“琰琰”，而且她是在与“琰琰”面对面交谈，并不是在打电话。
　　那他们为什么要靠打电话才能与女人交流？如果他们代表“琰琰”，岂不是意味着挂掉电话后，“琰琰”将长达二十四小时不再与女人交谈？
　　“谢聆，又是双重空间啊。”经历了天堂小镇，奈洱别的不说，对于空间的感知度可谓开发到了极致，“电话是我们与另一个空间沟通的渠道。”
　　谢聆点点头。
　　“奇了怪了，我们都是琰琰的话……我们该不会住在他身体里面吧？”石佳敏问道。
　　“还有……那个，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规则里有说通话内容具有一定误导性。”莫娴儿就没说过几句话，此时能参与进讨论倒是让谢聆有点意外。
　　谢聆不想打击她好不容易大胆一次的勇气，便鼓励似的笑了一下：“这个嘛，你可以暂时当作没听到这一条，要是过早去怀疑规则的话容易陷入混乱，会让我们对已发生的事情产生动摇，而且在没什么线索的情况下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不如将错就错，先搜集足够的线索。”
　　“嗯……抱歉占用了点时间。”莫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本以为来这里的都是大佬，根本不会理睬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没关系，问出来是好事。”谢聆态度良好地摆摆手，“没准有些人也没考虑周全或是不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提出来他们可能还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