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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别怕别怕 ...

  •   房间漆黑,忍冬手脚轻,没出声。
      小孩儿还在翻找什么,忍冬“啪”地按下开关,再迅速关上,小孩被吓到,转身却只能看到有人影,不见脸。

      陌生人闯入,忍冬看着小男孩蜷起的背,竟生生看出许可渭的影子。一定是今天跟他玩久了,才会这样。

      “转过来。”忍冬语气凌厉,本身性子就冷,他现在沉默的可怕。
      孩子转过身,怀里抱着个罐子。

      就是忍冬丢钱的罐子,他辛辛苦苦挣的钱。

      要是让他看见是个成年男子,他已经冲过去掐对方脖子了,可是是个小孩儿。那么小,就比许可渭回城里上幼儿园时大了丁点。
      月色浓重,探出身子也来凑热闹,小孩儿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也不放下手里的罐子。

      “谁让你来的?”他问。
      小孩摇头。
      “……”
      “你叫什么。”
      小孩嘴紧紧闭着。
      “信不信我杀了你。”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忍冬烦躁地皱眉,这孩子的哭声像泄了洪般止不住,难听到让他头又痛起来。
      一束手电筒的光从后院里亮起,接着就有人快步跑着想冲进来。
      忍冬听那声音,根据速度判断,是个男的。
      他叹气,“从现在开始把你的眼睛闭上,如果敢睁开,如果敢离开这间屋子,你就完了。”
      “还有,再哭我就把你嘴撕烂。”

      小孩不哭了,闭上眼还不够,十指合拢挡住自己的眼,生怕眼前的哥哥打自己。

      忍冬出去时把门带上锁好,抄起手边的长棍在门口等着。

      他望着月亮在黑压压的云里穿梭,时而露脸时而躲起,内心无比平静。
      就在男人以为这间房子里没有任何人而大步踏进时,忍冬把躺倒的酒瓶往前踹,男人踉跄,摔倒在地。
      没有丝毫犹豫,忍冬举起棍子朝男人重重砸去,接着,一脚踩在男人的肚子,让他不得不把嘴张大,把棍子粗而浑圆的头塞进男人嘴里,抵住下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失去所有的感官和意识,他的胳膊脱离大脑的控制,从最头顶往下砸,狠狠砸。
      太阳穴一突一突,忍冬揍红了眼。

      他脚后跟往男人肘窝跺,骨折、淤青,你要怎样才能体会到我的绝望?
      棍子混乱地在男人口腔里搅弄,男人发出艰难绝望的呜咽,这让忍冬很满意,因为他们的四周,除了那个孩子,没有其他人。
      这座荒废的“向阳垃圾站”还存有数不清多少年前垃圾余下的臭味。
      酸,刺鼻,难以接近,不仅构成了这片古老大地的基调,也让忍冬染上同样难以忽视的余烬。

      忍冬累了。他将棍子抽出,深棕沾上血发黑,忍冬把酒瓶砸碎嵌进木头。往男人身下就是一砸!
      直到玻璃碎片也沾上渗出的血,忍冬停下喘气。

      左边,右边,重复……
      男人的脸已是血肉模糊,忍冬见他失去意识,在他裤子口袋里翻出个钱包,里面一分不少的放着他的钱。
      再次拿到钱也没有当初的激动,他想,还是杀了他。

      于是,男人死在忍冬的棍棒下,甚至没有反击的机会。

      至于那个孩子,忍冬把男人手腕上的麻绳解开转而系到脖子上勒紧,进了房间。
      孩子老实站着没动,只是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淌到下巴,再打湿衣服。
      真瘦,这孩子。

      忍冬还看到孩子的脚底有滩黄黄的液体,他在心底叫着麻烦,然后思考怎么样才能最轻的让这孩子失去记忆。
      打他?孩子这么小,他不太下的去手。
      “你不怕他长大报复你?”
      有道低语从他左耳传到右耳。
      忍冬当即给那孩子一巴掌让他晕过去。

      他保证,只有那瞬间是痛的,再醒来时什么都不会记起。

      接下来就是处理男人的躯体,男人比狗大,还重,不好搞,他也不想浪费布料,但还是趁着眼下,找了块确实用不了的布把男人裹住。
      夜半,整个村子,只有忍冬一人清醒,他把男人放在报废的推车上,从小路拖到山上,埋了。

      风儿轻巧,奶奶不让他往山上跑,尤其是晚上,不安全。

      可他不还是来了,还有人陪他半路。

      至于孩子,忍冬把他放到村口。
      小卖部的新婚夫妻没有孩子,会对他好的。

      内心没有报仇的快感,空虚再次占据他的灵魂,忍冬张开手,以夜空为背景,星星经过他的手,又溜走。握不住,剩的只有晚风。
      从大路走恰巧从许家经过,明天凌小蝶他们就要回去,白天像是场梦,晚上也不真实。

      他走着,这半夜又有谁在走路?四下寂静,许可渭怎么出去了?
      忍冬擦眼,确实是许可渭,怎么闭眼走路,这在干什么。

      他跟在缓慢行走的许可渭身后,眼见他要跌倒就从前面把他引到安全的位置。当下是要找凌小蝶,他站在门口,里面的女人还在睡觉。
      忍冬挠挠头,牙一咬。

      转身照看起许可渭。
      这小孩儿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有了回床上的想法,忍冬好不容易给他送回床上已是精疲力尽。
      他感叹看小孩真是不容易,插着兜回家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大天亮,忍冬眼睛懵懵,没反应过来就走到了村口放那孩子的地方。
      他掏出钱来买牛奶,看到年轻男人在给那孩子喂小米粥。
      他掀开帘子,从货架上拿牛奶,再去结账,小孩儿张嘴吃大人喂过来的粥,只瞟了忍冬一眼,再没下文。

      到家时他仔细检查昨晚血腥的事发地,开门开窗,用抹布又来回擦好几遍才放心。
      天光大亮,不好的记忆也该被太阳消杀消杀。

      于是他把椅子搬到外面,在上面躺着,渐渐睡过去。

      “啪!”
      忍冬跳起来,脸上挨了结实的巴掌。
      “睡觉要去床上。”许可渭教育忍冬。
      忍冬惊魂未定,拉拉许可渭的手,道:“你妈妈呢?”
      “和小婶去外面玩了。”

      看来是把孩子交给自己了,忍冬带许可渭进屋,把瘦瓶的黄桃罐头打开,切成块让他吃。
      “你也吃。”
      “我不吃。”
      “张嘴,啊……”
      “啊……”
      许可渭喂忍冬,忍冬特地把桃子切碎,就是为了方便许可渭,自己吃这么小的,都不用嚼。

      他家里没什么好玩的,忍冬苦思冥想,把收来的纸啊笔啊摆在许可渭面前,让他画画。
      忍冬撑着头,开始小鸡啄米,他用力顶起眼皮,许可渭还坐那画画,放心了。

      撑不住,他坐着睡过去了。

      呼吸变得轻松,忍冬只想小眯会儿,十分钟,不,三分钟就够。
      ……

      “呼……”
      “忍冬你醒啦!”
      天花板,白炽灯。余光中看到外面天色已晚,许可渭的大脸蹭地贴过来占据他的视线。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困,一来你就在那睡着,所以我给你抱上床了。”
      凌小蝶波浪卷发大红唇,白t恤牛仔裤干练清爽。

      “谢谢你,我……”
      “谢什么谢,抱你也不费劲,瘦的跟猴子似的,许可渭再吃两天肉都得比你重。”
      “哦,对了阿姨,昨天晚上许可渭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眼睛还闭着。”
      忍冬说呢,看到许可渭时,心里就在想着有件事不能忘,一天下来终于记起。

      “什么?他一个人?晚上?”
      “嗯,很晚了,你们都在睡觉,许可渭在院子里转悠,我叫他,也不理我。”
      凌小蝶听了直打冷颤,忍冬不是会说瞎话的孩子,她当即带着忍冬和许可渭去找医生看。

      许可渭年纪小,但也能被紧张的气氛所感染,他拉着忍冬的手,不说话也不乱跑。
      忍冬手心被许可渭发出的汗浸湿,他想稍微松开往裤子上抹抹,许可渭就握得更紧。

      神色焦急,凌小蝶把许可渭抱着,让他坐自己腿上,却又忍不住抖腿。
      许可渭安抚性地拍拍妈妈,让她别害怕,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轮到他们,忍冬还坐在外面,凌小蝶让他也进。

      “没事儿,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还没发育成熟。加上白天活动太久,身体和大脑都处于疲劳状态,入睡后可能还残留兴奋的信息,进而引发梦游。”

      白大褂语调平缓,凌小蝶放下心来。
      “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街上新开家汉堡店,凌小蝶说不如城里的,以后有机会带忍冬去吃更好的。
      忍冬可不这样想,店里的墙面漆成明黄色和蓝色,还画了树和动物,忍冬闻到油炸的味道,好香。

      凌小蝶给忍冬买了两个最贵的大汉堡和炸鸡腿外加一杯冰可乐,奖励他发现许可渭梦游。又单独买份儿童套餐,给许可渭。

      许可渭对比自己的小汉堡和忍冬的,那可真是薄如蝉翼。
      他三两口吃完,卖关子似的时不时看看忍冬,等他发现自己内心的小九九。

      忍冬当然看出来,实际上,凌小蝶也发现许可渭的小动作,她把忍冬的那些全往一边推过去,“你的吃完了就没了,不许吃你忍冬哥哥的。”

      许可渭不理凌小蝶,眼巴巴地看向忍冬,忍冬被盯得不好意思,给他拿了两个鸡块。

      到家时许可渭是被凌小蝶抱在怀里的,凌小蝶把忍冬送到家,看看他生活的环境,考虑给他添置些什么合适。
      凌小蝶领导气场太强,巡视时练许可渭都被衬成了背包,她一样样记下,能买到的就去买,买不到的再网购。

      一阵风吹来,狰狞的棍子从门后滚出,上面的血和玻璃渣暴露在凌小蝶的眼前。
      血已经干透发黑,凌小蝶被吓着,她想起几年前刚到村子时,她决定把忍冬带回家,旁人跟她说的事。
      说这孩子身上有血性,心和头盖骨一样硬。

      凌小蝶朝棍子滚来的方向走去,又回头见忍冬在屋里打扫,她心扑通扑通跳。
      好巧不巧,那块抹布也被凌小蝶看到。

      恐惧和不安,还有些不好的想法顿时在她脑中上演。但她还是想听忍冬说,她知道忍冬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

      但怎么开口。

      她还抱着许可渭,那明天吧,想想该问什么,再单独来。
      于是她和忍冬打招呼先走了。

      忍冬出来,门虚掩着后面露出的半截棍子,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把许可渭画的画收到抽屉里放平整,他也开始思考明天怎么跟凌小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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