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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香暗涌赴相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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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李嵩脸色瞬间惨白,扑通跪倒在地:“陛下,臣冤枉!裴相这是诬陷臣!”
裴砚没看他,继续道:“臣还查到,李大人近日在城外购置了一处别院,院中藏有十万两白银,与银库失窃的数目恰好相符。
此外,太医院昨日验过苏家的药渣,发现其中掺有断肠草,而那断肠草的来源,正是李大人府中的药圃。”
他说着,示意林舟将证据呈上 —— 一箱白银的清单、药圃的账簿,还有李嵩外甥与银库看守勾结的书信,件件都指向李嵩。
皇帝看着桌上的证据,脸色铁青:“好你个李嵩!竟敢偷国库银子,还想借献药之名诬陷忠良,你当朕是瞎的吗?”
李嵩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内侍上前,将他押了下去。
皇帝看着苏敬之,语气缓和了些:“苏爱卿,是朕错信了奸人,让你受委屈了。
你这‘固本丹’,朕且收下,日后若有需要,还望苏家能为朝廷效力。”
苏敬之连忙跪地谢恩:“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退朝后,苏汀月扶着父亲走出太和殿,刚到殿外,就看见裴砚站在廊下。他见父女俩出来,走上前,目光落在苏汀月的手腕上:“伤口可处理好了?”
苏汀月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伤口。她轻轻点头:“多谢相爷关心,已经处理好了。今日之事,多谢相爷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 裴砚的声音依旧冷淡,却递过来一个青瓷小瓶,“这里面是治咬伤的药膏,比你那布条管用。”
苏汀月接过小瓶,指尖触到他的掌心,又是一阵微凉。她看着瓶身上精致的花纹,想起前世柴房里的 “赐死”,忍不住问道:“相爷,您为何要帮我们?仅仅是因为臣女的那碗药吗?”
裴砚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李嵩背后还有人,你们日后需多加小心。若有难处,可去相府找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玄色的朝服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苏汀月握着青瓷小瓶,心中的疑惑更甚 —— 裴砚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甚至比她这个重生的人还要清楚。
他眼底的复杂,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苏敬之看着女儿的神色,轻声道:“汀月,裴相此人深不可测,今日他帮了我们,日后我们需多加留意,不可全信,也不可不敬。”
苏汀月点头,将小瓶收好。她知道,李嵩虽被拿下,但阴谋并未完全揭开,银库案背后的势力、前世柴房里的 “赐死” 真相,还有裴砚的秘密,都等着她去解开。
回到驿站,春桃早已备好饭菜,见父女俩平安回来,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姐,老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听说李嵩被抓了,真是大快人心!”
苏汀月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却想起裴砚递药膏时的眼神。
她忽然觉得,这一世的路,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但有了裴砚的助力,或许她能更快地揭开所有谜团,保护好父亲,让苏家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相府里,裴砚正看着手中的白色棉片 —— 那是他从梦里女子手中 “抢” 来的,如今棉片上竟渐渐显露出一行小字:“汀月,小心腊月十九。”
腊月十九?裴砚眉头微蹙,他记得梦里的那名女子是苏汀月,怎么会是死去的日子。
苏汀月将裴砚给的青瓷小瓶放在案上时,指尖还留着药膏清苦的药香。
这药膏不同于寻常伤药,涂在手腕的咬伤处时,竟带着一丝微凉的暖意,连夜里隐隐作痛的伤口都缓和了不少。
“小姐,这药膏是谁给您的啊?闻着比太医院的药还珍贵呢。” 春桃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见苏汀月反复摩挲着瓷瓶,好奇地问道。
“是裴相给的。” 苏汀月收起瓷瓶,想起裴砚在殿外的叮嘱,眉头微蹙,“春桃,你去驿站门口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徘徊,最近咱们得多加小心。”
春桃刚走出去没一会儿,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纸条:“小姐!这是我在门口的石阶下发现的,上面还沾着泥,像是刚丢过来的!”
苏汀月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腊月十九,苏家有难,速离京城。”
腊月十九?她心头一震 —— 前世她就是在腊月十九的柴房里被赐死的!是谁会知道这个日子?难道还有人,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小姐,这纸条会不会是恶作剧啊?” 春桃看着苏汀月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不会。” 苏汀月将纸条凑到烛火前,仔细查看纸页的纹路,“这纸是宫廷专用的洒金纸,寻常百姓根本得不到,定是朝中有人知道些什么,特意提醒咱们的。”
她刚说完,就听见隔壁屋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比往日急促了许多。
苏汀月心头一紧,连忙跑过去 —— 苏敬之正扶着桌沿,脸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案上还放着半碗没喝完的茶。
苏汀月从怀中取出银制锦盒,递到内侍手中,“陛下,这是臣女重新炮制的‘固本丹’,用银盒盛放,若有剧毒,银盒便会发黑。
至于李大人派去的杂役,此刻正在殿外候着,陛下只需传他进来一问便知。”
皇帝示意内侍传杂役上殿。那杂役一见李嵩,吓得浑身发抖,不等皇帝发问,就哭着道:“陛下饶命!
是李大人让小的去偷换苏家的药材,还说只要事成,就给小的五十两银子,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杂役道:“你…… 你血口喷人!
陛下,这杂役定是被苏家收买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就在这时,裴砚突然出列,声音清冷:“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昨日臣派人查过,李大人的外甥,也就是三个月前住进苏家的‘远房亲戚’,近日频繁与西市银库的看守接触,且在银库失窃前一日,曾从李大人府中运走一箱东西,去向不明。”
“爹,您怎么了?” 苏汀月扶住父亲,指尖搭在他的脉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您这是中了迷香!这茶里掺了‘醉魂散’,虽不致命,却会让人浑身无力,若是量大,还会损伤心脉!”
苏敬之缓了口气,声音虚弱:“方才有人敲门,说是驿站的杂役送热水,我开门时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没在意,喝了口茶就成这样了。”
苏汀月迅速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在苏敬之的人中、内关两穴各扎了一针,又倒出一粒护心丹让他服下:“这迷香是冲咱们来的,李嵩虽被抓,他背后的人却没罢休,定是想在腊月十九前除掉咱们。”
就在这时,驿站的门被轻轻推开,林舟站在门口,神色凝重:“苏姑娘,相爷让在下过来接您和苏老爷去相府暂避,方才相府查到,是靖王的人在驿站的茶水里下了毒。”
靖王?苏汀月心头一凛 —— 靖王是皇帝的弟弟,素来与裴砚不和,没想到李嵩竟是靖王的人!前世苏家被灭门,恐怕也与靖王的阴谋脱不了干系。
“多谢林护卫。” 苏汀月扶着苏敬之起身,“只是我们贸然去相府,会不会给裴相添麻烦?”
“相爷说,靖王近日动作频频,不仅想除掉苏家,还在暗中谋划别的事,你们在相府,反而安全。”
林舟递过来两件厚实的斗篷,“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咱们得尽快走,免得被靖王的人发现。”
苏汀月点点头,让春桃收拾好重要的药材和银盒,跟着林舟悄悄走出驿站。
夜色渐深,马车在雪地里平稳行驶,苏汀月撩起车帘一角,见马车外跟着十几个玄色劲装的护卫,显然是裴砚特意安排的。
她想起裴砚在金殿上的出手相助,想起他给的药膏,想起他那句 “有难处可去相府找我”,心中竟泛起一丝暖意。这个前世让她又恨又疑的男人,这一世似乎一直在默默护着她。
马车驶进相府时,苏汀月才看清这座府邸的模样 —— 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反而处处透着清冷,院中的梅树开得正盛,雪落在枝头,像覆了一层白霜,与裴砚的气质格外相配。
“苏姑娘,苏老爷,相爷在书房等您二位。” 管家引着他们走进正屋,刚绕过影壁,就看见裴砚站在书房的窗前,手里拿着那片白色棉片。
“裴相。” 苏汀月扶着父亲行礼。
裴砚转过身,目光落在苏敬之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靖王的‘醉魂散’虽不致命,却需用甘草、茯苓熬汤解毒,我已让人备好,稍后让管家送过去。”
他说着,将手中的棉片递到苏汀月面前:“你看看这个。”
苏汀月接过棉片,借着烛火看清上面的字,瞳孔骤缩:“‘汀月,小心腊月十九’—— 这字是怎么来的?这棉片……”
“这是我从一场梦里得来的。”
裴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三个月前,我开始频繁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素布裙的女子,手里攥着这片棉片,被人用刀刺穿胸膛,临死前反复说着‘腊月十九’和‘靖王’。
直到今日在驿站外遇见你,我才知道,梦里的女子就是你。”
苏汀月浑身一震,原来裴砚并非重生,而是靠着梦境预知了她的命运!
她看着裴砚深邃的眼眸,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多次帮她 —— 他是在顺着梦境的指引,试图改变她的结局。
“相爷,您可知靖王为何要针对苏家?” 苏敬之缓过劲来,轻声问道。
裴砚走到案前,展开一幅地图,指着上面的苏州地界:“苏家在苏州有座药圃,里面种着一种叫‘赤血藤’的药材,是炼制‘还魂丹’的关键。
靖王一直想靠‘还魂丹’拉拢太医院的势力,谋夺皇位,而苏家不肯将赤血藤给他,他便想除掉你们,独占药圃。”
苏汀月恍然大悟 —— 前世父亲一直不肯将赤血藤卖给权贵,原来是为了阻止靖王的阴谋!
她攥紧手中的棉片,眼神坚定:“相爷,既然我们知道了靖王的阴谋,就不能坐以待毙。
腊月十九越来越近,我们得尽快找到证据,揭穿靖王的真面目。”
裴砚看着她眼底的光,心中微动。
他原本以为,改变命运只能靠梦境的指引,可如今看着苏汀月的坚定,竟觉得这一世的结局,或许真的能被改写。
“你说得对。” 裴砚收起地图,递给苏汀月一卷纸,“这是我查到的靖王在城外的据点,里面藏着他私藏的兵器和毒药。
明日我会让人配合你,去据点搜集证据,只是你要记住,务必小心,不能让靖王的人发现。”
苏汀月接过纸卷,指尖触到裴砚的指尖,又是一阵微凉。
她抬头看向裴砚,忽然想起前世柴房里的最后一眼 —— 那时她以为他是冷漠的侩子手,却不知他早已在梦境中,为她的命运奔波了许久。
“多谢相爷。” 她轻声道,“这一世,我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也不会让您白白付出。”
裴砚看着她,眼底的清冷渐渐融化,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好,我信你。”
夜色渐深,相府的梅树在月光下泛着白霜。
苏汀月站在窗前,看着手中的纸卷和棉片,心中不再只有复仇的决心,还有了一丝对未来的期待。
她知道,腊月十九的危机只是开始,但只要有裴砚在身边,她就有信心,能揭开所有阴谋,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靖王府里,靖王正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裴砚想护着苏家?那就让他们一起,死在腊月十九吧。”
第五章据点惊魂破调虎
天刚蒙蒙亮,相府的西跨院就亮起了烛火。
苏汀月将银针仔细收进锦袋,又把裴砚给的青瓷药膏和现代消毒棉片叠在一起塞进袖中 —— 昨夜裴砚特意叮嘱,靖王的人惯用毒,这几样东西或许能救命。
“小姐,真要去吗?那据点在荒山野岭,万一有埋伏……” 春桃帮她系好斗篷系带,眼圈红红的,手里还攥着个装着干粮和解毒草药的布包。
苏汀月接过布包,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林护卫会跟着我,裴相也安排了人手接应。
正说着,林舟已在院外等候,身后跟着四个玄色劲装的护卫,每人都配着弯刀和弩箭。“苏姑娘,马车已备好,咱们得在辰时前赶到据点,避开靖王的巡逻队。”
苏汀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