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温柔又能怎样》肖衍

3、Chapitre 2

　　这是每天打开电脑做的第一件事，从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一点也没变，有时候莫清都觉得自己得了强迫症，但是，就是改不了，最后莫清只能失败的总结出一条：自己果然是个贱人啊！

　　然后更失败的继续这个犯贱的习惯。

　　公司每周的星期一很忙，尤其是早上。

　　等莫清抬头的时候已经1点了，家比较远，一般莫清都是去公司的餐厅吃饭，知名的企业很多地方都是人性化设计，就连餐厅也是，中午从不间断伙食，价格也合理，莫清很喜欢这个地方，设计的也好。

　　不过今天就不怎么喜欢了，刚进餐厅就看见一个不算熟悉的人皱着眉头狼吞虎咽。

　　莫清站在那想是走呢，还是不走呢，还是走呢...哎，还是走吧。

　　可转身转了一半就被喊住了。

　　“怎么看见我就跑啊，坐吧，一起吃。”韩阳嘴里含着饭模糊的叫来服务员，“我再要份饭。”

　　莫清坐在韩阳对面好笑的看着他对服务员说：“唔，那就我也和他一样。”

　　韩阳确实饿了，今天开了一早上的会，费力劳神。

　　莫清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显然韩阳不是这样想的，东问一句，西问一句，完全没有注意到莫清的脸色。

　　“你早上吃了没啊？”

　　“．．．．．．”

　　“你中午也吃得这么迟啊？”

　　“．．．．．．”

　　“你什么时候来公司的？这个月？”

　　“．．．．．．是”

　　“你家是住在那个公园附近吧，怎么会找这么远的地方住呢，这样每天上班都不方便。我觉得吧，你应该来咱们公司附近找找。”

　　“......”

　　唐僧......像苍蝇一样......

　　“食不择言！”莫清火了，“要么吃饭，要么说话，你安静点会死啊！！！”

　　韩阳被吓到了，看着莫清好久，然后忘了自己嘴里还有饭，突然想道歉但是一说话就呛到了，对着莫清咳了个天昏地暗，等停下来莫清的脸上已经看不清表情了。

　　废话，被人咳了一脸的饭，能看清表情才怪。

　　韩阳长这么大第一次把饭喷别人一脸啊，这种经历实在是他让他觉得新鲜了，于是韩阳不知死活的笑了：”噗...哈哈哈哈，你的脸...“韩阳捂着肚子，”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莫清先前已经忍无可忍了，现在没想会遇到这种情况，终于他站起来慢慢的走进韩阳，然后......啪！

　　狠狠地扇了眼前这个笑得快断气的男人一巴掌，气冲冲的转身就走了。

　　韩阳呆住了，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对他，韩阳看着这个消瘦的背影轻轻的皱了皱眉，完全没有被扇耳光的自觉，心底悄悄浮上来的念头却是：嗯，怎么这么瘦啊？

　　莫清确实是不怎么长肉的，尤其是今年，刚来这个城市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自己去适应，在没有这份工作之前，莫清每天要打三份工晚上还要给小学生当家教，当时没什么钱，住的地方很差，当然吃饭也就更不好了，这样熬了快一年才算是在这个地方站住脚，但是所有的辛苦也都值得，现在可以在这样一家大公司里工作，也不枉费他之前的辛苦。

　　只是......

　　莫清站在洗手间把自己打理干净之后对着镜子那个满脸苍白的人苦笑了下，今天把事情搞成这样，估计是无法在公司立足了吧。

　　扇了自己领导一巴掌，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么。

　　莫清靠在楼梯的拐角，习惯性的掏出钱包看着里面那张照片，眼睛瞬间觉得很酸涩，轻轻地摸着照片上的那个人：“看，都是你，让我受这么多苦，你好残忍...为什么？你不爱我？”

　　要不说韩阳和莫清有缘分呢，韩阳有饭后抽烟的习惯，在餐厅这么明目张胆的，自己好歹也是领导，影响不太好，就叼着烟去了楼道，好死不死的看见莫清轻轻地摸着钱包语气间满是委屈的说，为什么，你不爱我。

　　韩阳没出声，放轻脚步来到莫清身后，看着他摸着一个男人的照片，和那晚在公园路灯下一模一样的神情，心下一片了然，轻轻地将手搭在莫清的肩上：“怎么？他不要你了？”

　　莫清没想到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地方竟然又会遇见他，况且自己刚才还狠狠地打了他，僵直着身子看着韩阳微肿的左脸，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韩阳又靠近了点，拿过莫清手里的钱夹仔细的端详起来，许久从嘴里飘出来一句：“哦，你喜欢男人。”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客观事实般的肯定。

　　这句话对莫清来说无疑是天雷，将他生生的劈成两半，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慌忙地从韩阳手里抢回钱夹疯了般的跑了出去。

　　韩阳看着自己手上的抓痕，哎，属猫的啊，这得用多大的劲儿啊，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唔，跑这么快，我话还没说完呢。”

　　其实，我也喜欢男人。

　　莫清坐在办公桌前彻底发呆了，脑子不受控制的想东想西。

　　这回好不容易找的工作肯定泡汤了，之前骂他神经病，今天又扇了他一巴掌，刚才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我还有什么可以在这里站得住脚的？！

　　莫清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身子颤抖起来，以前强压住的记忆，趁着他脆弱的时候彻底将他淹没。

　　脑子里全是肖宁的脸，像是被诅咒一般，挣脱不了。

　　过了许久，莫清安静下来了，拿了自己重要的东西就摇摇晃晃的走出公司。

　　路上遇到同事，也没有打招呼，小李拉住他：“喂，小莫你去哪？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回家，我要回家了......”

　　“你生病了？请假了没？”

　　莫清反应过来：“请假？”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用请假了，以后都没有必要了，我要回家......”说完就甩开小李的手步履不稳的走了。

　　“哎，这人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呢！”另一位同事揽着小李的肩问道。

　　“不知道呢，生病了，说要回家。嗯，估计明天就好了。”

　　“这样啊，那走吧，进去了，不然会迟到的。”

　　“哦，好！”小李回头看了看莫清的背影，不觉得皱皱眉，心里奇怪了，这人怎么像要飘起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