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戾九霄：女帝她只手遮天》昭华止心

25、釜底抽薪

　　那封匿名纸条带来的警示，让云夙心中警铃大作。
　　“借香生事”，目标直指她赖以立足和积累资本的香囊，甚至可能牵连出她身上那缕与玄夙令相关的异香。
　　宫中赏荷宴在即，她绝不能在此刻被动挨打。
　　必须先发制人，彻底废掉柳氏这枚可能还在暗中运作的棋子，让云崇对她再无一丝信任，甚至厌弃。
　　同时，也要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为应对宫宴可能的风波做准备。
　　时机选择在云崇因流言之事焦头烂额、对柳氏母女失望透顶之时。
　　云夙精心准备了一番，带着几分“不安”与“惶恐”，求见云崇。
　　书房内，云崇眉宇间带着浓重的疲惫与戾气，见到云夙，语气不耐：“何事？”
　　云夙怯生生地行礼，声音微颤：“父亲，女儿……女儿近日协助李姨娘整理旧年账目，发现……发现一些不妥之处，心中惶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禀报父亲。”
　　“账目？”云崇皱眉，“有何不妥？”
　　云夙取出一本她早已暗中摘录、并稍作“修饰”的账册副本，双手呈上：“父亲请看，这是近三年来母亲……柳氏主持中馈时，部分采买与支出的记录。女儿发现，许多物品采买价格远超市价，且……且有些款项支出名目模糊，似乎……似乎与母亲娘家兄弟经营的几家铺子有所关联……”
　　她点到即止，没有直接指控柳氏贪污，只是摆出“存疑”的账目，引导云崇自己去想。
　　这些账目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柳氏确实克扣用度、中饱私囊的证据，假的部分则是云夙巧妙地将一些模糊的往来与柳氏娘家的产业联系起来，制造出柳氏可能利用管家之便补贴娘家的嫌疑。
　　云崇接过账册，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他久居官场，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以往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如今柳氏接连闯祸，让他颜面尽失，再看这些账目，只觉得怒火中烧！
　　“还有……”云夙趁热打铁，语气更加“犹豫”，“女儿……女儿前两日无意中听到两个被遣散的原柳氏院中的婆子私下议论，说……说柳氏在禁足期间，似乎仍通过身边嬷嬷，与外界有些……秘密往来，其中好像还涉及……涉及一些香料铺子的人……女儿担心，柳氏是否因为姐姐之事，心神恍惚，被些不三不四的人蒙骗，做出什么有损云府声誉的事情来……”
　　她将“香料铺子”这个关键词，在不经意间抛了出来，与那匿名纸条的警告隐隐呼应，既解释了消息来源，又将柳氏与“外界秘密往来”、“香料”联系起来，埋下了伏笔。
　　云崇猛地将账册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毒妇！蠢妇！”云崇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不仅气柳氏贪墨，更气她到了这般田地还不安分，竟还敢与外界秘密往来！尤其是涉及“香料”，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云夙那个可能引起靖王注意的“香囊”，以及京城贵族圈里隐隐流传的关于云夙制香的消息。
　　若柳氏借此生事，污蔑云夙与外男或有不清不楚的香囊往来，那云府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在他看来，柳氏这是狗急跳墙，要拖着整个云府下水！
　　“父亲息怒！”云夙适时地跪下，泪光盈盈，“或许是女儿多心了，柳氏……她毕竟是姐姐的生母，或许只是担心姐姐，并无他意……女儿只是……只是怕再出什么变故，让父亲烦心，让云府蒙羞……”
　　她越是求情，越是点出“云府蒙羞”，云崇对柳氏的怒火就越是炽盛。
　　“起来！”云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看着云夙的眼神复杂难明。
　　这个女儿，看似柔弱，却心思缜密，能发现这些隐秘，而且在这种时候选择向他坦白，可见其心中是以云府为重的。
　　相比之下，柳氏母女简直就是云府的灾星！
　　“此事为父知晓了，你做得对。”云崇语气缓和了些，“日后府中事务，你多看顾着些，若有任何异常，直接来报我。”
　　这是明确赋予了云夙更大的监督权甚至部分决策权。
　　“女儿遵命。”云夙恭顺应下。
　　云崇的动作极快。他当即下令，彻底封锁柳氏的院落，除了送饭的粗使婆子，任何人不得进出，切断了柳氏与外界联系的所有可能。
　　同时，他派心腹暗中彻查柳氏娘家与云府账目往来的所有细节，以及近期与柳氏院中有过接触的所有外人。
　　柳氏尚不知大祸临头，还在院中咒骂云夙，祈祷女儿康复，幻想着等风头过去再图谋报复。
　　却不知，云崇对她最后的一丝情分和容忍，已被云夙这番釜底抽薪之举，彻底斩断。
　　云夙回到清秋院，知道柳氏这个隐患，短期内已不足为虑。
　　接下来，所有的重心，都要放在应对即将到来的宫中赏荷宴，以及那“借香生事”的未知危机上。
　　她反复揣摩那匿名纸条。
　　“碎玉虽瑕，其根犹在。”碎玉指云婉，其根指柳氏，如今根已近乎被刨断。
　　“小心宫宴，有人欲借‘香’生事。”这“有人”，除了柳氏可能的残余势力，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琳琅郡主？抑或是……其他对靖王青睐她而感到不满的贵女？
　　甚至，是那晚土地庙之后，盯上玄夙令的势力？
　　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然而，就在她凝神思考应对之策时，翠珠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进来禀报：
　　“小姐，靖王府派人送来了一份请柬，还有……一盒珍贵的海外香料。
　　说明日殿下于府中设小宴，鉴赏奇花异草，特邀姑娘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