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客栈：烟火江湖》舞歌

9、酒酣吐心声揭憋屈，众意反转再议买车

　　大堂里的瓜子还散在地上没收拾，“忠勇不屈”牌匾的影子斜斜映在桌角。张彪追着苏小洛到柜台前，手还在无意识蹭着衣襟上的灶灰，急得声音都发颤：“肯定是马小帅他俩跟你说啥了，对不对？他们是不是答应给你啥好处了？你跟我说，我也给你！”
　　苏小洛正低头扒拉算盘清算年前账目，听这话“啪”地停了手，不耐烦地皱起眉，声音提高了两分：“跟他俩没关系！他俩不像你，做啥都谈条件。我后来又想了想，我家在山里，山路那么陡，马车根本上不去，最后还得骑马，买车有啥用啊？”
　　张彪急得直跺脚：“那也不耽误买车啊！平时让马拉车，你回家的时候就骑着马呗，它闲着也是闲着！”
　　苏小洛立马反驳，语气带着点认真：“拉车的马不能骑，骑马的马不能拉车，这是最起码的！你以为那马像你似的，一点原则都没有？”
　　马小帅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嘲讽道：“哎呀，合着你是觉得‘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可惜啊，这马比你有原则，不是你想让它拉车就拉车，想让你骑就骑的。”
　　张彪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马小帅说道：“我跟你说，就你这匹‘马’在这儿闹腾，等会儿单掌柜肯定饶不了你！”说完，他转身向后院走去，脚步都带着气。
　　马小帅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咋地？在这儿吃瘪，想去后院接着吃啊？”
　　范书言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厨房走去。马小帅赶紧扬着头喊他：“别忘了我的香辣肉丝！肉丝切细点儿，多放辣椒！”
　　苏小洛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啊，离膨胀也不远了，再这么下去，小心跟你师父一样，吃豆包撑死！人哪，太复杂了！”
　　后院的房间里，单掌柜独自坐在桌旁，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刚才“凯旋”的劲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里攥着的茶杯都快被捏碎了。他心里一边惦记着乔掌柜现在走到了哪里，一边又气自己连买车这么点事儿都办不成。
　　“砰”的一声，张彪气冲冲地推开门走进来，大咧咧地坐在单掌柜旁边，语气带着点委屈：“掌柜的，肯定是马小帅搞的鬼！他不知道给了苏小洛啥好处，让苏小洛反水了！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单掌柜脸色发青，声音平静得吓人：“谁让你进来的？”
　　张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敲门，赶紧起身走到门口，“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单掌柜没吭声，张彪就一直敲，最后单掌柜无奈地喊道：“进来！进来！别敲了，烦死人了！”
　　张彪重新坐在单掌柜旁边，又表起了忠心：“掌柜的，你得相信我！当时苏小洛确实答应我了，我没骗你！刚才我问她，她跟我说山路马车上不去，得骑马，还说啥拉车不骑马、骑马不拉车，我都没听懂她啥意思。我觉得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
　　单掌柜伸手打断了他的碎碎念，语气淡然地说道：“张彪，你的人品我绝对相信，不过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吧。”
　　“掌柜的，咱们……”张彪还想再说，却被单掌柜再次打断。
　　“算了，就这样吧。”单掌柜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说好了是投票，愿赌服输，得讲信用。”
　　张彪听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挪着脚步向门口走，走三步就回头看一眼，希望单掌柜能改变主意。
　　等张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单掌柜才眯起眼睛，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想：“就这么算了，不是我的性格！连辆车都买不成，我还配当这个掌柜吗？等着吧，我肯定能把车买了，到时候亲自去平阳府接乔掌柜回来！”
　　夜色漫进明月客栈，梁上的暖纱灯晕开一片柔光，“忠勇不屈”的牌匾在烛火下映得墨迹分明。苏小洛倚在柜台上，马小帅在一旁擦着桌子吹着口哨，张彪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马小帅明知故问地瞥了一眼张彪道：“怎么滴？还有事儿？”
　　张彪反驳道：“我没事就不能站这了？你家地儿啊？”
　　马小帅表面服气却阴阳怪调地说道：“你地儿，你地儿，惹不起我躲不起吗？”说完躲到旁边重新擦了起来。
　　张彪斜着眼瞪着马小帅，气鼓鼓地说道：“你不用在那得意，我一直都相信掌柜的，孙猴子永远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你知道不？”
　　范书言端着一盘土豆丝走了出来，见状圆场道：“你俩要是没事儿过来端菜，都不饿是不是？”
　　苏小洛附和道：“就是，就像两个孩子似的，马小帅你去后厨把菜端上来，张彪你也别愣着，去后院叫掌柜的吃饭，自己躲屋里一下午了，也不知道琢磨啥呢？”
　　话音刚落，单掌柜阴沉着脸从后院走进大堂，张彪见状连忙拉出主座的椅子，单掌柜面无表情地坐了下去。
　　马小帅在桌上踅摸了一圈，没见着想吃的，问道：“范书言，我香辣肉丝呢？”
　　范书言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单掌柜脸色不好，嘴上却反驳道：“我看你像香辣肉丝，土豆丝对付吃吧，按您的吩咐，切的老细了。”
　　马小帅会意道：“土豆丝也行，在咱们客栈吃啥都香。”
　　苏小洛拎着酒壶和酒杯放在桌上，边给单掌柜倒酒边说道：“过完十五才算过完年，掌柜的，我们还没单独祝贺你平反呢！”
　　张彪听后笑嘻嘻地说道：“对对，昨天人多都没尽兴，今天都多喝点。”
　　苏小洛给大伙倒完酒后端起酒杯说道：“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我们最可爱的单掌柜，单英雄！”
　　众人附和后都一饮而尽，单掌柜喝完酒，又独自满上，连着又干了一杯。众人面面相觑后，马小帅抢先道：“掌柜的，你别老喝酒啊，你吃菜啊。”
　　范书言接茬道：“就是，尝尝我的手艺。”
　　苏小洛皱了一下眉道：“光喝酒不吃菜多伤胃啊？你不要命啦？”
　　单掌柜仿佛没有听到大伙的劝说，只顾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苏小洛把筷子一摔，走到单掌柜旁边一把夺过酒杯，大声喝道：“你这人咋回事儿？”
　　单掌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哎，你们就让我喝吧，早死早托生！”
　　“呸呸呸！”马小帅瞬间怒道：“大过年的你这是咋了？冤也伸了，雪也昭了，圣旨挂了，匾额也高悬了，你还想咋滴？”
　　单掌柜眼里含着泪说道：“我下午就在想，这辈子活得窝囊，当个兵还当成逃兵了。”
　　苏小洛打断道：“已经平反啦！”
　　单掌柜没有理她，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有个想好的，想送又送不成，眼巴巴看着别的男人送她回娘家，让我喝死算了！”
　　马小帅听后立马炸毛道：“你重说一遍，谁送乔掌柜回娘家了？”
　　单掌柜叹道：“别问了，没意思。”
　　马小帅立马站起来，用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未经掌柜的允许擅自送乔掌柜回娘家，我让他有九种死法！”
　　张彪也急道：“掌柜的你就说是谁，你看我给不给他一棒子，打的连他爹都不认识！”
　　苏小洛脸色有些红，急道：“你俩先消停会儿，掌柜的你说说咋回事儿。”
　　范书言不语，盯着单掌柜。
　　单掌柜答道：“还能有谁？坐吕掌柜车回去的。”
　　马小帅气血上涌，“啪”地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恨道：“挖墙脚挖到咱们明月客栈来了，他也不打听打听！”
　　张彪附和道：“就是，这个吕掌柜看着挺有正义感，怎么做这种事儿。”
　　马小帅不容分说道：“掌柜的你说，怎么才能抢回乔掌柜？”
　　单掌柜慢声慢语道：“这事儿我也想了，乔掌柜也不是那种人，就是有点憋屈。”说完单掌柜流下了眼泪。
　　苏小洛这时也急道：“不蒸馒头争口气，凭啥就憋屈啊？”
　　“就是！”众人附和道，马小帅急道：“掌柜的你说怎么干，我今天谁都不听，就听你的，谁都拦不住！”
　　单掌柜咬了咬牙，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说道：“我想过了正月十五买辆车，把乔掌柜接回来，这下咱们就有面子了。”
　　马小帅一拍桌子笃定地说道：“对，买车，必须买车！”
　　范书言刚要说话，被马小帅抬手制止了：“你别说话，不是江湖人你不懂。”
　　苏小洛见状欲言又止，马小帅转头对她说道：“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有面子是多么重要。”
　　张彪用激动的眼神看着马小帅，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单掌柜叹了一口气：“不买了，投票都没通过，还买啥？”
　　马小帅义愤填膺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出来混什么最重要？面子！同意买车的举手。”
　　马小帅说完第一个把手举得高高的，看着张彪，张彪立马会意举起手道：“同意！”
　　马小帅见掌柜不好意思举手，问道：“掌柜的你还犹豫啥？”苏小洛皱着眉头紧盯着单掌柜，仿佛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