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袁子烨

7、第 7 章

　　（镜头切回演播室）
　　陈滢：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回到全国锦标赛女子单人滑自由滑的比赛现场！我是解说员陈滢。
　　金炎：大家好，我是金炎。非常高兴能和大家一同欣赏今晚的终极对决。短节目的激烈竞争还历历在目，相信自由滑会更加精彩。
　　陈滢：没错，短节目过后，周仪以微弱的优势领先袁子琪，排在第一位。但自由滑分值更高，变数也更大，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改变奖牌的颜色。
　　金炎：是的，对于顶尖选手来说，自由滑比的不仅是技术，更是心态和体能。我们看到选手们已经准备就绪，首先登场的是第一组的六位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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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组比赛
　　1. 张佳欣
　　（计划：3F+2A、3S、2A、3Lo/3Lz+2T、3Lo+1Eu+2S、3F）
　　陈滢：首先出场的是张佳欣。她的自由滑音乐选自……开场连续跳……啊，第一跳落冰有些不稳，影响了第二跳的连接。……后面的萨霍夫三周顺利完成。
　　金炎：对，开场有点紧张，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后半段的连跳组合基本都完成了，虽然质量上还有提升空间，但作为第一个上场的选手，顶住了压力。
　　分数：技术分 44.86，节目内容分 51.23，自由滑总分 96.09。总成绩 148.86。
　　2. 梁静媄
　　（计划：3Lz+2A、3S、2A、3Lo/3F+2T、3Lo+1Eu+2S、3F）
　　陈滢：梁静媄的节目……她尝试了一个高难度的勾手三周接阿克塞尔两周的连续跳！这个编排很新颖。
　　金炎：勇气可嘉！但这个连接对她的稳定性要求很高，我们看到落冰翻身了。不过她的旋转姿态非常优美，定级应该不错。
　　分数：技术分 48.81，节目内容分 53.07，自由滑总分 101.88。总成绩 154.76。
　　3. 陈子涵
　　（计划：3F+2A、3S、2A、3Lo/3Lz+2T、3Lo+2T+2Lo、3F）
　　陈滢：陈子涵的表演富有戏剧性。她的跳跃高度不错，但今天周数控制出现了一些问题，有几个跳被降组了。
　　金炎：很可惜，跳跃的周数一直是她的一个挑战。不过她的艺术表现力很好，肢体语言很有感染力，节目内容分是这几位选手里最高的。
　　分数：技术分 49.63，节目内容分 54.13，自由滑总分 103.76。总成绩 157.20。
　　4. 刘锦菽
　　（计划：3F+2A、3S、2A、3Lo/3Lz+2T、3Lo+1Eu+3S、3F）
　　陈滢：刘锦菽上场了。她的后半段编排了一个后外结环三周接后内点冰三周的连跳，很有想法。
　　金炎：是的，这个连跳成功了！虽然第二跳落冰有点勉强，但勇气值得肯定。她的技术分是本组最高的，整体发挥比较均衡。
　　分数：技术分 53.36，节目内容分 53.36，自由滑总分 106.72。总成绩 160.79。
　　5. 沈思宸
　　（计划：3F+3Lo、3S、2A、3Lo/3Lz+2T、3Lo+2T+2Lo、3F）
　　陈滢：沈思宸！她开场就做了一个高难度的菲利普三周接后外结环三周的连跳！
　　金炎：漂亮！这个连跳质量很高，为她开了个好头。整套节目滑行流畅，美中不足的是后半段体力有些下降，一个跳跃扶冰了。
　　分数：技术分 51.77，节目内容分 51.78，自由滑总分 103.55。总成绩 158.44。
　　6. 李毓姗
　　（计划：3F+2A、3S、2A、3Lo/3Lz+2T、3Lo+2T+2Lo、3F）
　　陈滢：第一组最后一位选手李毓姗。她的表演非常投入，动作完成得中规中矩。
　　金炎：她的稳定性不错，没有出现大的失误，但跳跃的难度和完成质量相比前面几位稍逊一筹。不过她的表演很完整，情感表达到位。
　　分数：技术分 51.63，节目内容分 53.00，自由滑总分 104.63。总成绩 1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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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组比赛
　　1. 张毓馨
　　陈滢：比赛进入第二组，竞争更加激烈。张毓馨的滑行速度很快……
　　分数：技术分 55.67，节目内容分 52.57，自由滑总分 108.24。总成绩 165.00。
　　2. 徐昱宁
　　金炎：徐昱宁的跳跃用的是后外点冰三周，和其他选手不同。她的动作干净利落。
　　分数：技术分 53.28，节目内容分 53.28，自由滑总分 106.56。总成绩 163.62。
　　3. 佟宸曦
　　陈滢：佟宸曦！她完成了勾手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的连跳！非常漂亮！
　　金炎：这个连跳质量很高，直接提升了她的技术分。她的整体状态很好，是截至目前发挥最出色的选手之一。
　　分数：技术分 62.93，节目内容分 58.53，自由滑总分 121.46。总成绩 179.82。
　　4. 朱婉昱
　　陈滢：朱婉昱尝试了后外结环三周接三周的连跳，勇气可嘉，但周数不足摔倒了。很可惜，影响了后面的发挥。
　　分数：技术分 60.76，节目内容分 52.39，自由滑总分 113.15。总成绩 171.71。
　　5. 李文彤
　　金炎：李文彤顶住了压力！她的勾手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同样完成得很好，技术分非常高！
　　陈滢：是的，她滑得非常自信，这套自由滑堪称完美发挥！
　　分数：技术分 63.35，节目内容分 59.05，自由滑总分 122.40。总成绩 182.26。
　　6. 郭毓仪
　　陈滢：第二组的压轴选手，短节目排在第十位的郭毓仪。她同样出色地完成了比赛，技术分紧咬李文彤。
　　金炎：这一组的选手水平明显上了一个台阶，竞争白热化。
　　分数：技术分 65.93，节目内容分 61.29，自由滑总分 127.22。总成绩 18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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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组比赛
　　1. 庞予安
　　陈滢：顶尖选手陆续登场！庞予安，短节目排在第十一位。她的勾手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再次成功！
　　分数：技术分 66.86，节目内容分 60.08，自由滑总分 126.94。总成绩 189.39。
　　2. 闫艺馨
　　金炎：闫艺馨的菲利普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连跳又高又远，质量上乘。
　　分数：技术分 67.42，节目内容分 60.36，自由滑总分 127.78。总成绩 192.41。
　　3. 许琬瑜
　　陈滢：许琬瑜！她的表演细腻动人，技术发挥稳定，所有跳跃都成功落冰。
　　金炎：她的节目内容分也很高，这是一套非常完整的表演。
　　分数：技术分 64.30，节目内容分 59.63，自由滑总分 123.93。总成绩 189.54。
　　4. 金嘉熹
　　陈滢：金嘉熹！她竟然尝试了萨霍夫四周跳！虽然双足落冰且周数不足，但这个勇气值得全场掌声！
　　金炎：太惊人了！在女单赛场看到四周跳的尝试！尽管失败了，但她的技术分依然冲得很高。
　　分数：技术分 70.46，节目内容分 63.35，自由滑总分 133.81。总成绩 200.57。
　　5. 王嘉涵（哈尔滨）
　　金炎：来自哈尔滨的王嘉涵，她的招牌连跳再次展现，发挥稳定。
　　分数：技术分 69.26，节目内容分 62.73，自由滑总分 131.99。总成绩 199.29。
　　6. 王嘉涵（北京）
　　陈滢：另一位王嘉涵，来自北京。两位王嘉涵的竞争也是一大看点！她的表现同样出色，自由滑分数非常接近。
　　分数：技术分 69.79，节目内容分 66.26，自由滑总分 136.05。总成绩 2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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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组比赛（最终组）
　　（现场气氛紧张）
　　陈滢：观众朋友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最终组的六位选手将向冠军发起最后的冲击！
　　1. 高淑琪
　　（计划：3F+2A、3S、2A、3T+3T/3Lo、3Lz+2T+2Lo、3F）
　　陈滢：高淑琪上场！她的后外点冰三周接三周的连跳很特别，完成得很好！但后半段一个跳跃起空，非常可惜。
　　金炎：体能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但这个失误对她的影响不小。
　　分数：技术分 66.56，节目内容分 62.45，自由滑总分 129.01。总成绩 198.17。
　　2. 刘嘉萱
　　（计划：3F+3Lo+2A、4S、2A、3Lz+2T/3Lz、3S+2T、3F）
　　陈滢：刘嘉萱！技术难度之王！她再次尝试了萨霍夫四周跳！啊，摔倒了！但紧接着她立刻调整，完成了那个超高难度的三连跳！
　　金炎：这就是运动员的拼搏精神！虽然四周跳失败了，但她没有放弃，后面的动作都坚持完成了。她的技术分依然恐怖。
　　分数：技术分 73.13，节目内容分 64.34，自由滑总分 137.47。总成绩 206.74。
　　3. 张淑阳
　　（计划：3F+3T、3S、2A、3Lz+2T/3Lo、3Lo+2T+2Lo、3F）
　　陈滢：张淑阳，压力之下表现如何？……漂亮！她的菲利普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完美无瑕！整套节目行云流水！
　　金炎：强大的心脏！她顶住了前面选手高难度的冲击，稳扎稳打地拿出了自己的最佳水平。艺术表现也非常好。
　　分数：技术分 70.26，节目内容分 68.82，自由滑总分 139.08。总成绩 212.06。
　　4. 金淑贤
　　（计划：3F+2A、4T、3A、3Lz+3T/3Lo、3Lz+2T+2Lo、3F）
　　陈滢：金淑贤！她今晚要挑战的难度是史诗级的！后内点冰四周跳（4T）！…… 天哪！她成了！稳稳落冰！…… 还没完，阿克塞尔三周跳（3A）！也成了！太不可思议了！
　　金炎：哇！今晚最佳表现！她创造了历史！在同一个节目中同时完成了四周跳和三周半跳！这是冠军级别的表演！
　　分数：技术分 76.25，节目内容分 65.50，自由滑总分 141.75。总成绩 213.40。
　　5. 袁子琪
　　（计划：3F+3T、3S、2A、3Lz+2A/3Lo、3Lo+2A+2Lo、3F）
　　陈滢：短节目第二的袁子琪上场！她需要拿出完美的表现来回应金淑贤…… 她的连跳编排非常巧妙，使用了两个阿克塞尔两周跳，加分很多。
　　金炎：发挥非常稳定，几乎零失误！但相比金淑贤，在技术难度上稍逊一筹。不过她的艺术分一直是她强大的武器。
　　分数：技术分 70.86，节目内容分 67.92，自由滑总分 138.78。总成绩 213.66。
　　6. 周仪
　　（计划：3F+3T、3S、2A、3Lz+2A/3Lo、3Lo+2A+2Lo、3F）
　　陈滢：最后一位选手，短节目排名第一的周仪！她肩负着守垒的重任。…… 开场连跳，完美！…… 她的滑行是一种享受，用刃无与伦比。…… 最后的联合旋转，速度和姿态都无可挑剔！比赛结束了！
　　金炎：无懈可击！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她展现了一位顶尖运动员的全部素养——技术、艺术和强大的心理。这套自由滑，配得上冠军！
　　分数：技术分 72.07，节目内容分 70.56，自由滑总分 142.63。总成绩 2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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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成绩播报与总结
　　（所有选手在场边等待最终排名）
　　播报员：女士们先生们，全国锦标赛女子单人滑自由滑比赛全部结束。现在播报最终成绩。
　　冠军：周仪，总成绩 218.41分！
　　亚军：袁子琪，总成绩 213.66分！
　　季军：金淑贤，总成绩 213.40分！
　　第四名：张淑阳，总成绩 212.06分。
　　第五名：刘嘉萱，总成绩 206.74分。
　　第六名：王嘉涵（北京），总成绩 205.08分。
　　陈滢：恭喜周仪！她顶住了压力，以一套完美无瑕的自由滑，捍卫了自己短节目第一的优势，当之无愧地夺得了本届全国锦标赛的女子单人滑冠军！
　　金炎：是的，这场比赛太精彩了。我们看到金淑贤挑战了人类极限，袁子琪展现了极致的稳定与优雅，张淑阳、刘嘉萱等都发挥了极高的水平。中国女单的整体实力，让人惊叹！
　　陈滢：感谢所有选手为我们奉献的这场冰上盛宴！也感谢观众朋友们的守候。全国锦标赛女子单人滑的比赛到此全部结束，我们下次比赛再见！
　　金炎：再见！
　　2029年12月，北京首钢训练基地的晨光斜射进冰场，将冰面切割成明暗相间的几何图案。
　　22岁的张淑阳刚刚完成一组3Lz+3T连跳训练，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冰面上。她滑到场边，付姝教练递来毛巾，王佳怡教练则在一旁记录数据。
　　“四大洲名单今天公布。”付姝的声音很平静，但她手中的平板电脑边缘已被握得微微发烫。
　　冰场另一端，高钧教练正俯身调整19岁的王嘉涵（北京）的起跳姿势：“轴心，注意轴心！再来一次。”
　　不远处，赵子萱教练对哈尔滨的王嘉涵说：“这个步法衔接还不够流畅，想象自己是在水面上滑行。”
　　上午十点整，训练被一阵手机提示音打断。
　　张淑阳划开屏幕，逐字阅读花样滑冰协会的公告。当她看到四大洲名单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看到冬奥名单时，呼吸却微微一滞。
　　“冬奥会名单：金淑贤（2010.6）、周仪（2002.9）、袁子琪（2003.12）”
　　“世锦赛名单：周仪、袁子琪、高淑琪（2009.10）”
　　这意味着，27岁的周仪和26岁的袁子琪将跳过四大洲，直接备战冬奥和世锦赛——这通常是老将最后一季的安排。
　　训练结束后，张淑阳在力量房找到了正在做核心训练的两人。
　　“悠悠姐，子琪姐，恭喜入选冬奥。”她轻声说。
　　周仪从瑜伽垫上起身，27岁的她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神依然清澈：“也恭喜你，四大洲和世团赛都要好好比。”
　　“你们……没有四大洲了。”张淑阳的声音更轻了。
　　袁子琪正在做平板支撑，闻言笑了，汗珠从额角滑落：“我们把机会留给你们年轻人了。你们需要国际大赛的经验，我们需要集中精力备战最后两场大赛。”
　　周仪拍拍张淑阳的肩膀，这个动作她做了十年：“别想太多。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任务。我们的任务是站好最后一班岗，你们的任务是接好下一棒。”
　　张淑阳忽然想起什么：“佟教练他……”
　　周仪的表情柔软了一瞬：“他知道名单了。昨晚就给我们发了信息，说‘最后的旅程，我陪你们走完’。”
　　这句话让张淑阳鼻尖一酸。她记得那段往事——2022年，佟靖开始执教周仪和袁子琪；2025年10月，因国家队人事调整，佟靖被暂时更换；2026年2月底，他又回来了，一直执教至今。这中间的分离与重聚，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中滋味。
　　2030年1月，上海东方体育中心。
　　四大洲锦标赛短节目结束后，北京的王嘉涵暂列第四，张淑阳第六，哈尔滨的王嘉涵第九。自由滑前夜的战术会上，四位教练将录像反复播放。
　　高钧指着定格画面：“嘉涵（北京），你的旋转定级还有0.3的提升空间，这里的手臂姿势调整一下。”
　　赵子萱对哈尔滨的王嘉涵说：“跳跃高度没问题，但落冰后的滑出要像刀划过黄油，不能有停顿。”
　　付姝转向张淑阳，语气温和却坚定：“情感投入，淑阳。你的技术已经成熟，现在需要的是灵魂。明天的《梁祝》，你要忘记这是比赛，要相信你就是祝英台。”
　　自由滑当晚，当张淑阳完成最后一个贝尔曼旋转时，掌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等分区里，付姝和王佳怡一左一右握住她的手，三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非常完整，”付姝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效果。”
　　最终，王嘉涵（北京）凭借更出色的艺术表现获得铜牌，张淑阳第六，王嘉涵（哈尔滨）第九。颁奖仪式后的采访中，记者问张淑阳对冬奥的期待。
　　她看着镜头，认真地说：“我会看着周姐和袁姐的比赛，学习如何在最大的舞台上展现最好的自己。”
　　2月，盐湖城冬奥村。
　　团体赛铜牌颁奖仪式上，金淑贤、戴大卫、郭萱、张益宁、任嘉霏、邢俊宁六人手拉手登上领奖台。当国歌响起时，20岁的金淑贤仰头不让眼泪落下——这是她的第一届冬奥，她做到了。
　　个人赛短节目当晚，混合采访区被记者挤得水泄不通。
　　金淑贤结束《Last Dance》后，面对镜头笑容灿烂如阳光。记者用英语问：“Evaluate your first time, Winter Olympics trip?”
　　“I am very happy. Being good at myself is the greatest success.”她的英语流利自信，眼里闪着光。
　　周仪的《River Flows in You》如时光流淌，每一个动作都沉淀着岁月的重量。记者问：“This is your second time participating in the Winter Olympics. Please compare yourself with your first time participating in the Beijing Winter Olympics.”
　　她想了想，用中文回答，声音平稳：“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心态上、技术上都更成熟了。与其说和八年前的自己比较，不如说，我一直在努力超越每个阶段的自己。”
　　翻译将这段话译成英文时，周围许多外国记者纷纷点头。
　　袁子琪的《Experience》结束时，她仰头闭眼，胸口起伏。记者问：“How to evaluate one's career?”
　　她睁开眼，微笑中有泪光：“My life is very complete, filled with regrets and achievements. I believe that I no longer need to compare myself with others, but rather to overcome myself.”
　　短节目成绩：金淑贤69.53分第六，周仪66.76分第十，袁子琪65.86分第十一。
　　自由滑前夜，三人在奥运村的休息室不期而遇。
　　“紧张吗？”金淑贤问，手里握着一瓶水。
　　周仪正在做腿部拉伸，动作舒缓：“第一次冬奥更紧张。现在明白了，能站在这里已经是胜利。”
　　袁子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盐湖城的夜景，轻声说：“明天的《Time To Say Goodbye》，我会把它滑成我职业生涯的句号。”
　　“不是句号，”周仪纠正她，“是省略号。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只是换个方式。”
　　自由滑当日，金淑贤的《Romeo and Julia》挑战了包括4T在内的超高难度配置。虽然4T被标q（存周），3A标<（欠周），但整体完成度令人惊叹。技术分74.04，节目内容分60.03，自由滑134.07，总分203.60，最终排名第八。
　　“我还会回来的，”金淑贤在等分区对教练说，“四年后，我会站在更高的地方。”
　　周仪的《Unchained Melody》结束时，她保持结束动作三秒，然后泪水无声滑落。技术分73.10，节目内容分62.73，自由滑135.83，总分202.59，排名第九。
　　滑向挡板时，佟靖教练已经等在那里。两人拥抱时，周仪在他肩头轻声说：“谢谢您，陪我走到最后。”
　　佟靖拍拍她的背，这位一向严肃的东北教练声音沙哑：“是我该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参与这样一段旅程。”
　　袁子琪的《Time To Say Goodbye》成为真正的告别演出。技术分70.03，节目内容分61.76，自由滑131.79，总分197.65，排名第十三。
　　音乐停止时，她跪在冰面上，久久没有起身。观众席爆发出长达一分钟的掌声。
　　赛后新闻发布会，周仪和袁子琪正式宣布世锦赛后退役。
　　记者问周仪未来的计划，她看了看身边的袁子琪，又看向坐在后排的佟靖教练：“冰面给了我们一切，我们会以另一种方式留在这项运动中。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坐在挡板外，看着自己的学生滑向冰场中央。”
　　3月，蒙特利尔世锦赛短节目现场。
　　周仪上场前，佟靖教练最后一次为她整理考斯滕的裙摆。这个动作他做了八年，从2022年到2030年，中间有过分离，但最终他们还是并肩走到了终点。
　　“别想太多，”佟靖说，“就像训练时一样。”
　　周仪点头，滑向冰场中央。《River Flows in You》的旋律响起，她开始滑行——3F+3T干净利落，2A轻盈如燕，3Lz又高又远。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她谢礼，然后滑向挡板外的佟靖。
　　两人紧紧拥抱。
　　“怎么样？”周仪问，呼吸还未平复。
　　佟靖看着她的眼睛，这位带了她八年的教练轻声说：“很干净，没有失误。旋转定级应该全四了。这可能是你职业生涯最干净的一套短节目。”
　　他们走向等分区。坐下后，周仪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这个习惯性动作，佟靖见过无数次。
　　“紧张吗？”佟靖问，语气比平时温和。
　　“最后一次了，”周仪苦笑，“反而更紧张。怕辜负这八年的时光。”
　　广播响起英语播报，随后是央视转播中陈滢熟悉的解说声：“周仪的技术分35.35，节目内容分33.41，短节目得分68.76，暂时排在第八位。这是一套非常完整的节目，可以看到27岁的周仪在冰面上展现出的成熟与沉稳。”
　　佟靖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好的分数。自由滑保持这个状态，给你的职业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周仪点头，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袁子琪的《Experience》充满了最后的力量。3Lz、3F+3T、2A全部干净完成。音乐结束时，她谢礼，滑向在场边等候的佟靖和许文姝教练。
　　许文姝——袁子琪的启蒙教练，从她6岁开始就指导她——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很棒，比训练时更好。你长大了，子琪。”
　　佟靖也说：“情感很到位，这就是我们想要的《Experience》。”
　　等分区里，袁子琪坐在两位教练中间。她握住许文姝的手，发现这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教练，手也在微微颤抖。
　　广播播报：“技术分34.17，节目内容分33.36，短节目得分67.53，暂时排在第九位。”
　　“还有自由滑，”佟靖说，“把你想说的话，都通过冰面说出来。”
　　许文姝补充：“别留遗憾，孩子。”
　　20岁的高淑琪在付姝和王佳怡教练的注视下完成了短节目，得分63.83，排名第十三。下场时，她对两位教练说：“我会加油的，为了周姐和袁姐，也为了我自己。”
　　自由滑成了真正的、最后的告别。
　　周仪的《Unchained Melody》结束时，她单膝跪地，俯身亲吻冰面。这个动作持续了整整三秒——仿佛在与相伴二十年的老朋友做最后的告别。起身谢礼后，她滑向挡板边的佟靖，两人拥抱了很久很久。
　　“结束了，”周仪的声音完全哽咽，“真的结束了。这八年，谢谢您。特别是那五个月的分离之后，您还愿意回来……”
　　佟靖拍着她的背，这位硬朗的东北教练眼眶也红了：“那五个月让我明白，有些缘分是切不断的。回来不是选择，是必然。我们注定要一起走完这段路。”
　　等分区里，周仪紧紧握着佟靖的手。大屏幕显示分数：技术分72.86，节目内容分64.07，自由滑136.93，总分205.69，最终排名第八。
　　“谢谢您，佟教练。”周仪泪流满面，“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那五个月我差点放弃，是您回来后才让我重新找到方向。”
　　佟靖摇头，声音沙哑：“是你自己的坚持。这八年，你从未放弃过，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
　　袁子琪的《Time To Say Goodbye》结束时，她也跪下来亲吻冰面，久久不愿起身。滑向教练时，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
　　许文姝拥抱她：“为你骄傲，子琪。从6岁到26岁，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在冰面上从摇摇晃晃到翩翩起舞。真的为你骄傲。”
　　佟靖也说：“你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完美的告别。”
　　等分区里，袁子琪坐在两位教练中间，像小时候一样握着他们的手。
　　分数打出：技术分71.56，节目内容分63.05，自由滑134.61，总分202.14，排名第十一。
　　“我做到了吗？”袁子琪泪流满面地问，“我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告别了吗？给这项运动一个交代了吗？”
　　“做到了，”佟靖肯定地说，“非常完整，非常完美。”
　　许文姝补充，声音哽咽：“你给了这项运动，给了这片冰面，你能给的一切。现在，是时候开始新的人生了。”
　　7月，周仪和袁子琪通过教练资格考试，加入庞佟俱乐部。
　　高淑琪以190.07分获得第十三名。颁奖仪式后，周仪和袁子琪手拉手滑行告别圈，将手套、冰鞋套和训练服外套抛向看台。
　　“谢谢！”周仪用英语、法语和中文喊道，“谢谢冰面，谢谢时光，谢谢每一个陪伴我们的人！”
　　4月世团赛，中国队获得季军。张淑阳看着手中的奖牌，又看向观众席——周仪和袁子琪坐在那里，微笑着鼓掌。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传承不是取代，而是在不同的位置上，继续爱着同一片冰面。
　　7月，周仪和袁子琪通过教练资格考试，加入庞佟俱乐部。
　　第一天上班，两人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冰场训练的小学员。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真快，”袁子琪感叹，“好像昨天我们还是被教练盯着训练的小队员，今天就成了盯着别人的教练。”
　　周仪笑了，眼角细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现在轮到我们说‘轴心’、‘注意落冰’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30-31赛季俱乐部联赛第一站在沈阳举行。赛前准备会上，周仪和袁子琪给三名队员做最后叮嘱。
　　21岁的徐昱宁反复检查冰鞋，手指微微颤抖：“周教练，如果3Lz+2T没成怎么办？如果起跳就摔了怎么办？”
　　周仪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就像当年佟靖教练对她做的那样：“那就做3Lz+2T，或者直接做3Lz。记住，安全第一，完整第二，难度第三。这是你们的第一场成人组比赛，重要的是积累经验，不是追求完美。”
　　21岁的梁静媄紧张地搓手，嘴唇发白：“袁教练，我害怕失误，害怕在那么多人面前摔倒，害怕让教练失望……”
　　袁子琪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每个人都可能失误。我参加过三届世锦赛，摔倒过七次。重要的是失误后怎么继续。你的节目编排有容错空间，放心去滑。而且，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失望——我们只会为你站上冰场的勇气骄傲。”
　　12岁的佟梓熹最年轻，反而最镇定。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神清澈：“两位教练，我想进前十。我知道我年纪最小，但我想证明年龄不是问题。”
　　周仪和袁子琪相视一笑，周仪说：“那就拿出训练时的状态。不要想名次，就想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刀刃与冰面的触碰。”
　　比赛当天，沈阳冰上运动中心座无虚席。
　　裁判席上，许文姝、方宁、苏文静等资深裁判已经就位。技术监督席上，程丹、佟靖、于杨各司其职——曾经的教练，如今的技术专家。
　　热身时，张淑阳滑到挡板边，对周仪和袁子琪说：“周教练、袁教练，现在要改口了。”
　　“还是叫姐吧，”周仪微笑，“听着亲切。而且在场边看到你们，总觉得自己还是队员。”
　　金淑贤也过来打招呼，她已经换上了国家队的训练服，胸前国旗耀眼：“两位教练，你们的学生可要加油哦。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袁子琪拍拍她的肩：“你也是，冬奥赛季后的第一场比赛，调整好心态。你现在是领军人物了。”
　　金淑贤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周姐、袁姐，我会带着你们的期待继续前进。”
　　不远处，19岁的阿纳斯塔西亚·佩特洛娃——陈琰的女儿——正在做拉伸。这位中俄混血选手继承了母亲优美的滑行和父亲的力量，被视为中国女单的未来之星。她的教练是母亲陈琰昔日的队友，两人正在低声讨论战术。
　　12岁的佟梓熹在热身中完成了一个干净的3F，落冰清脆，引起观众席一阵惊叹。场边，许文姝裁判对身旁的方宁低语：“这么小的年纪参加成人组，庞佟俱乐部真是大胆。”
　　方宁点头，目光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但技术确实不错，旋转尤其出色。你看她的贝尔曼，角度很标准。”
　　许文姝笑了：“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陈琰。也是这么大年纪，也是这么无所畏惧。”
　　比赛开始。徐昱宁上场时，周仪紧紧握住计分板——就像当年佟靖教练握着她的手一样。《月光》的旋律中，女孩的3Lz+2T干净利落，旋转速度惊人。结束时，周仪长长舒了一口气。
　　等分区里，徐昱宁紧张地抓着周仪的手：“怎么样？3Lz+2T成了吗？旋转定级够吗？”
　　“很好，非常完整。”周仪握紧她的手，“3Lz+2T成了，旋转应该能定到四级。现在，深呼吸，等分数。”
　　最终得分：技术分33.45，节目内容分28.12，总分61.57，暂列第四。
　　“第四！”徐昱宁眼睛一亮，“我可以进自由滑最后一组吗？”
　　“要看后面选手的表现，”周仪理性地说，但嘴角已经上扬，“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梁静媄上场前，袁子琪最后一次叮嘱：“呼吸，记得呼吸。紧张的时候就深呼吸，想象这里只有你和冰面。”
　　梁静媄点头，深吸一口气，滑向冰场中央。她的节目是《夜曲》，风格沉静内敛。2A、3F+2T、3Lo全部完成，尽管3Lo落冰稍有不稳，但立即用流畅的步法衔接弥补了。得分59.34，暂列第六。
　　“我做到了！”下场后，梁静媄抱住袁子琪，声音哽咽，“我没有摔倒，我完成了！”
　　袁子琪拍着她的背：“你当然能做到。我从未怀疑过。”
　　12岁的佟梓熹上场时，全场目光聚焦。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表情专注得不像12岁的孩子。开场3Lz+2T又高又远，落冰清脆。随后的3F和2A同样干净。结束时，她向四个方向鞠躬，礼仪周到得令人惊讶。
　　等分区里，周仪和袁子琪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紧张吗？”周仪问。
　　佟梓熹摇头，马尾跟着晃动：“不紧张，就是有点饿。早上吃得少，怕转圈时不舒服。”
　　袁子琪忍不住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比完才能吃。不过，你表现得很好，值得奖励。”
　　分数打出：技术分30.12，节目内容分26.66，总分56.78，第九。
　　“进前十了！”佟梓熹眼睛一亮，随即又严肃起来，“但自由滑我要做得更好。我要尝试3Lz+3T。”
　　周仪摸摸她的头，语气温和但坚定：“一步一步来。先巩固现有的，再挑战新的。你的路还很长。”
　　全部比赛结束，张淑阳以64.23分暂列第一，金淑贤63.89分第二，王嘉涵（北京）63.12分第三。阿纳斯塔西亚·佩特洛娃以62.45分排在第五，表现亮眼。
　　记者围住了周仪和袁子琪。
　　“从选手到教练，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周仪想了想，认真回答：“视角完全不同。当选手时，眼里只有自己的训练和比赛，思考的是如何提升技术、如何调整状态。当教练后，要关注每个孩子的技术、心理、营养、伤病预防……像是从单打独斗变成了带兵打仗。但看到孩子们在冰面上绽放的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袁子琪补充，语气温柔：“而且，我们更能理解教练的苦心了。以前觉得教练严厉，现在明白那份严厉背后是责任和期待。我们想成为像佟教练、许教练那样的教练——严格但温暖，专业但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