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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童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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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
她的个子不高,人上了年纪,却没有半点佝偻的毛病,身板挺直,富有精神气。与戈德里克山谷中其他的同龄老人相比,她的眼睛有神,眼神锐利。
所以,当阿不福思询问她是否想要一捧花束时,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发毛。
她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反问:“你觉得我现在能享受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吗,小伙子?”她弯腰,小心地把手提箱放到路边,微微喘着气。那里面装的东西绝对不轻,连站在一米远处的伊莎贝尔都能听见箱子碰到硬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哦、好吧……”阿不福思咂咂嘴,背过身朝女孩耸耸肩,表示自己尽力了。
伊莎贝尔则走上前,问那位女士:“您需要帮助吗?”
对方用鼻腔发出一声哼笑,似乎很是不耐烦地说了句:“不需要”。
然后,她重又提起箱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方走。
但伊莎贝尔注意到她的右腿有些跛,走起路来并不平稳,左右肩晃得一上一下。旁边路过了数位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尽管如此,这位年迈的女士依然没有开口求助,而是尽自己所能,走上一小段路,累了、便停下来喘口气,然后继续一个人向前。
没人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哪儿,但她的步伐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伊莎?”阿不福思提醒她回神,“别看了,我们还有一束花呢。”
“稍等,阿不。”伊莎贝尔说完,便小跑着追上那位女士。
她的身影让女孩想到了自己那位孤儿院院长。
院长同样是个头发花白的女士,她像亲祖母那样对待每一个孩子,慈爱而温柔。伊莎贝尔记得自己小时候生病,半夜难受得睡不着,她就把她抱在怀里,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给她唱摇篮曲,之后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院长一直看她看到早晨才放心。
这位女士从小教给她的道理就是:永远善良、永远乐于助人。也许孤儿院的孩子们不会成为家财万贯的富翁,但他们所有人都拥有一颗无价的心、伊莎贝尔也不例外。
她紧跟在对方身旁问:“我帮您吧,女士。”
“别费心思了,好姑娘。我不需要你的花。”女士停都不停地回答。
她想要甩开身边这个“热心过了头”的女孩儿,无奈身体条件不允许。没走多远,她又被迫停下来,努力地平稳住自己的呼吸。伊莎贝尔便眼疾手快地抓住手提箱的握柄,不准备再让她拿了。在她触碰到握柄的瞬间,游戏面板弹了出来:
【支线任务:帮巴希达·巴沙特运送行李,已开启。】
与此同时,伊莎贝尔看见隐藏人物的头像闪了一下。
女士“啧”了一声,最终还是说:“你乐意就拿着吧!”
她想这女孩儿用不了多久就会累趴下。到时候都省的她“冷嘲热讽”,她自己就会把退堂鼓敲得咚咚响。
伊莎贝尔有意地放缓脚步,不让对方走得太累。
不得不说,这箱子的确够沉,她一只手提累了,只得换另一只手,刚放松下来的手心正中央被勒出一道红痕。到了后面,她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只得两只胳膊长长地下垂,同时用两只手一起握住握柄。提是绝对提不动的,只是勉强保持皮箱不掉,更省力气而已。
女士见状:“说了叫你不要逞能……”
“不好意思,”伊莎贝尔停下来,“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吗?”
她的手又涨又烧。
幸好阿不福思也追了过来,他像伊莎贝尔抢夺走拿皮箱的主动权般抢夺走拿皮箱的主动权,刚要提起来,听见她阻止:“是我要帮忙的,我自己来就好。”
“好什么好啊,”阿不福思大大咧咧地说,“你还拿得了吗?”
伊莎贝尔不说话了,她把红肿的手心藏入拳头,双手背到了身后。
女士对男孩说:“拿不动就不要夸口,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她说完,伸手想夺过皮箱,被阿不福思推开手。
他因为被小瞧而感到不爽:“谁说我拿不动?我力气大着呢。”
这男孩好像是故意展示自己的“力大无穷”,只用单手、还是左手就拿起皮箱,然后把右手里的花束扔给伊莎贝尔:“喏、拿着!”
阿不福思并没有说谎,他几乎拿了整路。客观地说,就算阿不思、比他还要年长的哥哥来了,也未必能一口气拿着皮箱走这么远。一开始还不觉得,走着走着,他和伊莎贝尔渐渐发现,这位女士所走的路,似乎是如此的眼熟……
他们绝对想不到,女士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邓布利多家——旁边的那幢房子。看到紧邻的自己家的时候,阿不福思下巴都要惊掉了。难怪他们之前不见最近的邻居家有人,原来是这女士压根儿就不曾回来过。
女士没有掏出钥匙,而是用魔杖对着门锁念了个咒语。
打开的刹那,灰尘的味道席卷而来,两个孩子忍不住咳嗽连连。
“梅林啊,咳咳、你有多久没打扫房间了?”阿不福思扇着灰尘问。
女士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不记得了。”
她挥挥魔杖,又念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室内立刻变得干净整洁。伊莎贝尔看着,心里十分羡慕:如果自己也会魔法就好了,这样能省下不少时间。她正想着,附带有希望的声音即刻从天而降:
【支线任务:帮巴希达·巴沙特运送行李,已完成。奖励魔力值已发放。】
但这份希望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伊莎贝尔觉得自己的身体内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一般的故事书里,主角人物获得能力提升时,往往不都伴随着某种奇妙的感觉吗?可她什么也感觉不到,或许是魔力值还不够多吧,这女孩只得安慰自己。
“好了。你们帮了我,但是,这儿可没有红茶给你们喝。”女士说。
“倒也没期望你会泡茶……”阿不福思小声嘟哝。
女士打开皮箱,伊莎贝尔才看清里面放的全是体积大、页数多的厚重书籍。对方顺手拿出一个深色的女式钱夹,递给她一枚闪闪发光的钱币。
“不必了。”伊莎贝尔摇着手拒绝。
她又不是为了钱才帮忙的。
“我有说是感谢你们帮忙吗?”女士挑眉,“我是要买你手里那捧花。”
说完,她自顾自地接过花束,又亲自把钱币放进伊莎贝尔的手心。
就这样,她和阿不福思卖出了最后一捧花束,筹集到了全部的钱。
走出女士的家,伊莎贝尔把那枚钱币交给阿不福思。
他惊叹连连:“梅林的胡子!”
花束的价格是五个西可。
而男孩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金色的加隆。
-
伊莎贝尔和阿不福思回到卡特家。
那只纯黑的猫儿躺在后院晒太阳,一听见脚步声就跑出栅栏门,好像在迎接他们归家似的。伊莎贝尔向它打个招呼,抱起软乎乎的猫身,熟练地抚摸起那光滑的皮毛。
两人把收集来的钱币统统倒在桌面上,那清脆的碰撞声使人的灵魂倍感愉悦。经过计数,他们一共攒了九个金加隆,外加六个银西可。这其中,花束的钱只占一小部分,绝大部分钱还是得感谢辛苦孵蛋的费舍夫人、以及邓布利多家那头兢兢业业产奶的母牛。
“这点足够吗?”阿不福思不免有些担心。
看来他们不该让酒馆老板把价格压得那么低,否则凭鸡蛋和牛奶能赚得更多。
伊莎贝尔没有回答。
因为她并不清楚魔法世界的物价。
不过,她还是安慰男孩:“应该是足够了。”
收拾好东西,两人这便准备去为阿莉安娜挑选礼物。
离开之前,伊莎贝尔放下猫儿,它立刻“喵喵”地叫起来。
女孩试着解读:“你是说,你想和我一起去?”
猫儿的头点了几下,像在肯定她说得无比正确。
多么有灵性的生物啊。
伊莎贝尔说:“那你就跟在我们身后,千万不要乱跑。”
就这样,两人一猫上路了。
坐落于戈德里克山谷的村庄人口不多,好在设施完备,比如邮局、酒馆、教堂、广场……该有的建筑物一个不少。在这其中,自然也该有长袍店。
长袍店的店主是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士,见伊莎贝尔和阿不福思两个孩子进来,先是耐心地询问他们是否和父母走散了。因为来这里制定服装的孩子都有成年人陪伴,而大人们往往才拥有最终决定权。
阿不福思摇摇头:“我们是来买衣服的。我想给妹妹选一条裙子。”
刚说完,他马上强调:“一定要是漂亮的裙子。”
这要求可太好满足啦,女孩子们的裙子都很漂亮。
“哦、那么……”女店主用审视的专业眼光上下打量旁边的伊莎贝尔,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我想你的妹妹一定适合穿水蓝色。”女生要比男生发育得早,因此,她理所当然地把与阿不福思同样高的伊莎贝尔当成了妹妹。
伊莎贝尔忍俊不禁:“我不是他妹妹。”她又拿出一条裙子,向对方说明:“他的妹妹年纪还要小,只有七岁。尺码按照这条裙子做就可以。”
女店主听完,一面笑着道歉一面接过裙子:“那就看看布料吧。”
她把两人领到木柜前,一一介绍起不同的面料。一般顾客都会选择普通的棉布,少数客人会选择颜色鲜艳的绸缎。而阿不福思的眼光何等毒辣,一选就选中了最好的珍珠缎面。顾名思义,这种料子如珍珠般闪着光泽,可想而知、价格绝对不会低到哪儿去。
“以防万一、我得提前告诉你们大概的价格。”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裁缝,女店主展开那条旧裙子,基本上就摸清了需要多少面料。她说:“这种缎面的单价是一码三加隆。想做这条裙子的话,版型各有不同,得需要五码的预算,也就是十五加隆。”
“价格确实不低,但、这可是我最好的料子,做出来的效果是其他那些不能比的。”女店主的语气显而易见地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骄傲。同时,她见两个孩子面露难色,便问:“要不、你们俩再考虑一下?”
“请问、您能稍微便宜点儿吗?”伊莎贝尔问。
“唔……”女店主用手托住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看在你们俩这么可爱的份上,十三加隆,不能再少了。”
伊莎贝尔便看向阿不福思:“我们恐怕得换个选择。”
“但这是安娜最喜欢的紫色。”男孩垂眸,手还是不忍心放下缎面。
“我们和坎德拉夫人商量商量怎么样?只差四个加隆了。”
“不行!绝对不行!”阿不福思不假思索,“我妈妈下一秒钟就会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她根本保守不了秘密。如果安娜提前知道了,那这礼物还有什么意思?”
这可难办了。
伊莎贝尔说:“这样、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大不了是再多做几捧花。准确来说,现在还缺三个加隆和十一个银西可。一捧花束五西可,这代表,他们还得制作并卖出去整整十三捧花束!
女孩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猫儿。注视着它那双清澈的眼睛,伊莎贝尔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才勉强能够相信自己和阿不福思真的可以做成这件事情。她内心简直哭笑不得,但表面依然是平静的模样,对女店主说:“抱歉、旧衣服先放您这儿,我们过会儿再回来。”
对方点点头,伊莎贝尔便拉着阿不福思走了。
这男孩儿烦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显然是陷入了两难境地:到底是退而求其次,保全礼物的惊喜感;还是牺牲妹妹拆礼物时的惊讶表情,去做那条最好的裙子?
“阿不,别急。我们还有时间呢,再去摘些花怎么样?”
“就剩下两天了……”听见伊莎贝尔平稳的声音,阿不福思冷静许多,她好像总是有让人平和下来的魔力。最终,他还是做出决定:“伊莎,如果我们最后还是没有攒到足够的钱,我就去找妈妈。无论如何,阿莉安娜、我的妹妹值得那条最好的裙子。”
伊莎贝尔笑说:“我们当然做得到。你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哥哥。是不是啊,猫儿?”
黑色猫儿把眼睛眯成两条月牙儿,“喵喵”两声,表示无比地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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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过最后一个拐角,即将到达邓布利多家时,猫儿突然窜没影儿了。阿不福思先看见,惊疑了一声,连忙拍拍伊莎贝尔、提醒她扭头看。
“或许它也是回家了。”女孩说。
“这猫真是奇怪,一声不吭地来又一声不吭地走。”阿不福思来了兴趣,“让我猜猜。你不愿意养它,不会是害怕它跟你家那只暴躁的老母鸡打架吧?”
“不是。费舍夫人很喜欢它。”伊莎贝尔看见它俩在后院里相安无事。要知道,这已经是费舍夫人喜欢它的表现了,换作其他东西,指不定要被它追着啄到痛哭。
“好吧。”阿不福思撇撇嘴,“你也够奇怪的。”
没办法,谁让她是伊莎贝尔、谁让她是他的好朋友呢。
阿不福思的朋友就得有个性,男孩十分满意地想。
刚走进前院,窗户边的阿莉安娜立马跺着碎步“哒哒哒”地跑出来,跑进阿不福思怀里,两个人拥了个大满怀。这男孩儿假装嫌弃地说:“阿莉安娜!你又长胖了,我都抱不起你了!”
“我没有……”小姑娘露出委屈的表情。
阿不福思在心里骂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对不起,你是最可爱的,一点儿都不胖!”
阿莉安娜这才变成笑脸,笑盈盈地说:“伊莎姐姐也可爱。”
“不对,她可没你可爱。是吧,伊莎?”阿不福思转身,扯出个“恶劣”的笑。
这有什么好生气呢?
伊莎贝尔非常谦虚地承认:“阿不说得对。阿莉安娜永远最可爱。”
然后,这位诚实的人儿得到了最可爱的一枚吻,就印在她的额头上。
“伊莎——”这时候,阁楼外的楼梯高处落下来一道声音。
伊莎贝尔看见阿不思往下走了几节台阶,他说:“能来一下吗?”
“这就来。”她往前迈出步子。
“伊莎……”阿不福思还有话要说,她却早知道他要说什么,侧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她不会把他们两人的秘密计划泄露出去的——但、要是对方自己猜了出来,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阿不思关上阁楼大门:“我知道你们在给安娜准备生日礼物。”
伊莎贝尔登时哑口无言,对方又继续:“我还知道,阿不福思不想让我帮忙。”
微妙地沉默了几秒,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太早。”阿不思说,“直到我发现牛奶全部不知所踪。他太粗心了,这种程度的谜语,只有妈妈才解不出来、还是因为她没有看题目。”
“不过,他也是希望我能亲自给阿莉安娜准备礼物。”说着,阿不思从桌上拿起一个紫色的包装盒,还未用丝带固定好,伊莎贝尔感觉他有些紧张,递过来时、手微微颤抖。
“伊莎,如果是你的话,会喜欢这份礼物吗?”
伊莎贝尔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画本,封皮是一幅素描画、画的正是阿莉安娜。作者的画工很好,伊莎贝尔被画中人的笑脸所感染,也露出笑容。
“阿不思,你画得很好。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非常喜欢。”
“那太好了。”听完,男孩松了口气。
“卡特小姐,很高兴你能喜欢。”阿不思说:“因为这个才是给你的。”
他又递给她另一个盒子。
伊莎贝尔没料到这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阿不思笑着催促:“快打开看看。”
里面放着一本款式相似的纸制品,不过不是画本,而是笔记本。封皮同样是一幅素描画,画的是伊莎贝尔正在看书的情景,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
“我先给安娜做完,又想到了你。你应该用得上这个。”阿不思又变了个腔调,郑重其事地说:“顺便提醒一下,我们的伊莎贝尔·卡特小姐已经连续八天没有来看书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表示惋惜,同时希望她忙完这段时间、尽早回归。”
伊莎贝尔配合着表演:“好的,先生。我敢断定她要不了三天就会回来,并且祈求您千万不要把她关在门外。”
两人乐完,趁着没到中午,还是坐在一块儿看了会儿书。接着,阁楼的大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是阿不福思在门外说:“伊莎!伊莎!快出来,大事不好了!”
阿不思受不了这嘈杂的吵闹,打开门:“阿不福思,你最好是真的有……”
结果他的弟弟甩下句:“我要借走伊莎,一会儿也不还了”,拉着女孩儿便走。
“怎么了,阿不?”伊莎贝尔几乎是被他拖下楼梯的。他们跑了一段,才停下来。
伊莎贝尔喘着气,看见之前窜走的猫儿,端坐在她面前,嘴里叼着一个女士皮夹,里面装着数十个闪闪发亮的金加隆。
-
钱从哪儿来的?
伊莎贝尔只觉得这钱夹眼熟。
然后她想起来了,这分明是她帮助过的那位女士、巴希达·巴沙特的钱夹。
这只猫儿知道女孩儿需要钱,路过巴沙特家的时候,从窗户缝里窜了进去,又把放在桌上的钱夹叼了出来——好吧、听起来是有点不可思议,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这只猫儿很有灵性,而且它运气好得出奇。
“你不能这么做。”伊莎贝尔蹲下身子,从猫儿的嘴中取下钱夹,用略微掺杂责备意味的语气说。
猫儿便内疚般地低下头。
“不过、谢谢你这么热心。”女孩又摸摸它的小脑袋,站起来对阿布福思说:“我们得把钱夹还回去。”
两人重新敲开巴希达·巴沙特女士的家门。不过,虽然伊莎贝尔通过游戏面板提前知道了她的姓名,但她实际上并未正式介绍过自己,并显出一副不愿与人交好的态度。
“做什么?”
这位女士刚刚从二楼下来,由于腿脚不便,额头上冒着虚汗,说起话来有些暴躁。
“女士……”伊莎贝尔注意着没有叫她为“巴沙特女士”,把钱夹递给她,“我想这应该是您的东西。”
对方似乎是用咒骂般的语调感叹了句什么,类似“真是见鬼”这样子。她接过钱夹:“它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好吧、说来话长。”女孩瞥视脚边的黑色猫儿。巴希达·巴沙特立刻明白,她刚刚想起自己把钱夹随手放在了桌上,便说:“你这狡猾的小东西!”
然后,这位大方的女士又拿出一枚加隆,作为孩子们拾金不昧的奖励。换做平时,伊莎贝尔肯定不会接受,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还需要四个加隆给阿莉安娜准备裙子,便说了声“谢谢”。现在只剩下三个加隆要赚了。
就在巴沙特女士要关上门的时候,阿不福思叫住她,说话不太流畅:“请、请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女士拧起眉毛问。
“呃……这个嘛、我、我……”男孩涨红了脸,“我想问一下,您能不能借我三加隆?我叫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就住在您旁边那幢房子里,三天之后一定来还。”等安娜过完生日,他就可以找母亲帮忙了。
女士没有回答,而是抱着双臂,做出审视的模样。那道无比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男孩的灵魂,连他心里想的什么都能悉知得一清二楚。她眯着眼睛,缓声地问:“为什么?”
“给我一个借钱的理由。”
阿不福思便告诉她自己和伊莎贝尔之所以做花束正是因为要筹钱来给自己的妹妹阿莉安娜送生日礼物。他说得飞快,简直恨不得把两人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详细地告诉对方,让她知道他们两个付出了多大的艰辛,是多么的值得褒奖啊。
面对比自己更像老太婆、正喋喋不休的阿不福思,巴沙特女士显然没耐心听他絮絮叨叨,直接打断说:“住嘴吧,小伙子。我已经知道了。”
“那……”阿不福思赶紧闭嘴,“您愿意借给我吗?”
他的眼神和一只期待外出玩耍的大型犬所展现的眼神一模一样。
回答他的是整整齐齐躺在女士手心的三枚加隆。这男孩高兴疯了,跳着抱住旁边的伊莎贝尔,对着她后脑勺的头发说“太好了、伊莎,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伊莎贝尔又听见游戏系统的提示音:
【人物: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好感上升,请再接再厉。】
接着,还没等阿不福思碰到女士的手心,她却把手指一弯,握住加隆,阻挡住他要取钱的动作,说:“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有个条件。”
“您快说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男孩满不在乎。
“我不要你给我还钱。”她忽视掉孩子们惊讶到似乎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继续说:“我要你们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做我的助手。”
“助手?”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但巴沙特女士甚至懒得解释,她只说“三天后上午八点来这里集合”,把钱交给阿不福思,然后砰地关上大门,留下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总觉得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伊莎贝尔想。
不过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买得起那条裙子了。
女店主的手艺高超,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做完了裙子。尽管如此,伊莎贝尔和阿不福思也是在阿莉安娜生日当天才取上成品,又放进紫色的包装盒里,这件事情便彻底地大功告成。两人回到家,坎德拉夫人也正好做出生日蛋糕。
大家把小寿星请到客厅,点好蜡烛,一齐为她唱生日快乐歌。阿不福思唱得最响,但他五音不全,所以伊莎贝尔唱到中间,嘴角发酸,实在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男孩瞪了她一眼,她才默语“对不起”,绷着脸颊艰难地唱了下去。没办法、阿不福思觉得自己唱得可好听了。祝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自信。
阿莉安娜一口气吹灭了七根蜡烛,这样就到了最令人期待的拆礼物环节。阿不福思和她都想知道自己的哥哥送了什么,看见那本手作的画本和精致的素描画,他才撇嘴说:“这还差不多”。既然阿不思成功通过了他的考验,他便不准备同他吵架,让他和他的小阁楼过几天安生日子好了。
然后是压轴节目——小寿星拆开丝带,一看见那条裙子就激动地上下挥动手臂,像小鸟团团转地飞行似的,嘴巴也顾不上发出叫声。
她不停地说:“妈妈,我要穿这条裙子、我要穿这条裙子。”
穿上新裙子的阿莉安娜可以说是个小花精灵。这小精灵飞到阿不福思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又飞到伊莎贝尔身边,抱住她,依偎着她的身体,甜甜地说:“谢谢你”。
【支线任务:为阿莉安娜·邓布利多准备令人满意的生日礼物,已完成。奖励魔力值已发放。人物:阿莉安娜·邓布利多好感值已上升,请再接再厉。】
多么幸运的一天啊,伊莎贝尔仿佛是自己过生日那般开心。她抱着小安娜,心中满是如蜂蜜般浓稠而甘美的味道。看见对方的笑脸时,她也看见霍格沃茨在不远处同自己招手,相信未来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
说完高兴的事,得来说说不那么高兴的事。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上午八点,伊莎贝尔和阿不福思站在巴沙特女士的家门口,却迟迟没有叩响,仿佛大门背后有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等待着他们。
最终还是伊莎贝尔叩响了门。
不过门后没有怪兽,只有面无表情、头发花白的老女士。
她说:“跟我来。”
两个孩子跟着进入房子的二楼,被书架上的藏书吓得说不出话。这儿简直就是放大版的阿不思的阁楼,活脱脱的一个图书馆!阿不福思遭了殃,他一看见书就头晕眼花,感觉世界都在倒转。伊莎贝尔则注意到这里的书大部分都和魔法史相关,标题读起来又长又拗口,一看便知是专业性极强的典籍,与普通的科普向书籍不同。
巴沙特女士指指立在墙角的水桶、抹布、扫帚和拖布:“你们现在把这儿打扫一下。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伊莎贝尔回答完,她继续说:“伊莎贝尔,你去用沾了水的干毛巾把书的封皮好好擦干净,不准把内页浸湿。”
“您就不能用咒语吗?”阿不福思扶着书架问。他上次可都看见了,对方一进家门就用了个魔法把房间打扫得一干二净,哪里用得着他们两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儿?
“真是无礼。”巴沙特女士不满地说:“你忍心叫一个老太婆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施展咒语吗?你就不能在心里祈求祈求梅林保佑她多活几年吗?我快一百岁了——”
“对不起,女士、我错了,我很抱歉。”阿不福思低头站好,认输三连。
巴沙特女士冷哼一声,交代他们“今天一天必须收拾完”,然后跛着腿走进了二楼最左边的一个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伊莎贝尔已经提上了水桶:“走吧,阿不,我们去打水。”
男孩哀嚎着和她走去一楼灌满水,两个人又合力把桶抬到二楼。
伊莎贝尔叠起袖子,坐在台阶上擦书。每一本书都足足有好几斤重,她就把书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用毛巾细细地擦去表面的灰尘,把书脊上向内凹的缝隙都擦得干干净净。阿不福思则拿起扫帚,在她背后跑来跑去,有些敷衍地扫着地面。
他把地面跺得咚咚响。
里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飞出一道愤怒的声音:“安静干活,不准吵闹!”
伊莎贝尔扭头看去,巴沙特女士戴着眼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稿。
阿不福思瞬间枯萎,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方再次关上门后,这男孩儿迫不及待地对着老女士消失的方向扯了个鬼脸,弄得伊莎贝尔无声地弯起唇角。
他们就这样做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活儿,阿不福思索性直接躺倒在他刚刚扫完又拖了一遍已经变得干燥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像条脱水的、半死不活的鱼。
伊莎贝尔把一本擦好的书放回原位,有些好笑地蹲下身子看他,用双手兜住他脸颊上的肉问:“阿不福思,你还好吗?”
她的手还沾着凉水,贴在他的皮肤上,竟然变得越来越烫。阿不福思一句话也没说,随即“安详”地闭上眼睛,双手交叠着平放在腹部上,已经是具“尸体”模样了。
伊莎贝尔抽出一本书,打开,用写有字的内面盖住他的脸:“安息吧。”
“真有你的!”阿不福思挺起上半身的同时,笑着把书丢向她。伊莎贝尔失去了平衡,向后一倒,靠住书架。他便再次捡起书,发誓要用同样的方法盖住她的脸。女孩自然是伸出手臂阻止他的“邪恶计划”,两个人的手就开始相互推搡,伴随着嬉笑的声音。
“安静——”
最后,伊莎贝尔到底没能成功,阿不福思一把将书扣在她头上,把人困在两个书架之间的狭窄过道上,露出个得逞的笑容,转而大声询问里屋那位:“巴沙特女士!我口渴了,我想喝水!”
那声音回答他:“自己去厨房!”
阿不福思一下子弹起来,又回头向地上的伊莎贝尔伸手。
她才不握他的手呢。
伊莎贝尔一个人扶着书架站起来,然后低头整理自己的裙子,掸去灰尘。
男孩儿嗤了一声:“不握那就算咯。”
伊莎贝尔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见他痛得嘶声,才笑着说:“我也要喝水。”
阿不福思说:“不给你喝。”
当然啦,这话没用。伊莎贝尔还是得到了他亲手倒的凉水。她还给巴沙特女士准备了一杯,进门的时候,对方似乎是惊讶地挑了下眉毛:“谢谢。”
把水杯放到桌面上时,伊莎贝尔瞄到她在纸稿上写的笔迹,正要往下看,对方扭头瞅了她一眼,她便慌乱地低下头走了。不过,伊莎贝尔合上门,猜测巴沙特女士应该是位作家,或者魔法史学者之类的,不然也没法解释这满屋子数量惊人的专业典籍。她想对方会喜欢阿不思这类好学又沉稳的孩子,说不定他俩还有共同语言呢。
经过短暂休息,两个人又投身于光荣的劳动之中。
上午十一点,巴沙特女士摘下眼镜,打开房间的门,检查两个孩子的成果。她只是点点头,也看不出是喜是哀,说:“那个男孩儿……”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女士。”男孩无奈地重复,在心里腹诽:亏咱俩还是邻居呢,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阿不福思。
老女士“嗯”了一声,交给他一张便条和钱夹:“把上面的东西买回来,现在去。”
“这么多?!”阿不福思的眼珠顺着向下看,忍不住叫喊。
“我记得你力气很大。”
“……”男孩舔舔嘴唇,不免为自己之前的热心感到后悔。
伊莎贝尔跟着他下楼时,巴沙特女士叫住她:“你可以休息会儿。”
女孩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累,追上前面的阿不福思。
然后,他们一人抱了一包装满果蔬的牛皮纸袋,走在路上。
“她简直是个邪恶的老巫婆!”阿不福思控诉着,又往上抖了抖纸袋。
“或许你不该这么说。”伊莎贝尔说,“毕竟她帮了我们。”
“那是因为她很富有!你不觉得吗,她根本不在乎那几个加隆。她就是……”男孩谨慎地环顾下四周,然后凑到伊莎贝尔附近,低声说:“我看她就是想抓几个小孩儿做苦力,还美其名曰是做助手。”
伊莎贝尔顺着他的观点:“就像中世纪某些残暴的女巫那样?”
阿不福思恨恨地点头。
“好吧。”女孩觉得他的奇妙联想很有趣,“哦……”
东西太重,她的胳膊有些受不了了,抱不住下滑的纸袋。
“小心!”阿不福思下意识要去扶住纸袋,但他怀里也正被东西占得满满当当,空不出双手,只能贴住那纸袋,和伊莎贝尔两个人夹住它,暂且保持着相对静止。
其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同时弄掉了自己的纸袋,果蔬滚落一地。
“对不起,我……”
“我不该让你拿那么多的,抱歉。”阿不福思打断了伊莎贝尔的道歉。
两个人连忙捡起滚出去的果蔬,却没注意到其中一个苹果滚了很远很远,直到一只手把它捡了起来。这只手布满皱纹,它的主人站在男孩和女孩的前面,他们也没有发现。
“你们忘了这个。”
“谢谢。”伊莎贝尔先是道谢,然后抬头——
巴希达·巴沙特女士拿着苹果,站在她面前。
-
没人知道巴沙特女士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就好像她是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伊莎贝尔注意到阿不福思瞬间变了脸色,谁叫他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好在那位“邪恶的老巫婆”似乎没有听见,又或许听见了、只是懒得和他算账,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
老女士说:“把纸袋给我。”
两个孩子都没有动作。
紧接着,她挥了下魔杖,伊莎贝尔怀里的东西就径直飞进她手中,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往前走去,身体朝上下来回小幅度地摇晃着,不忘回头催促:“愣着做什么?”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去,护在她的一左一右。
拜托、是谁说这位女士年纪大、力气小、身体虚弱的?
阿不福思倒觉得她身体硬朗得很!在他看来,这一切更加坐实了对方根本就是故意折磨他们两个的事实,心里是越发的有意见。他一向喜形于色,伊莎贝尔一见他的表情便猜测出他的情绪不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回到巴沙特家,老女士走进厨房,一边指挥着锅碗瓢盆就位工作,一边朝两个孩子嚷:“想吃什么自己拿!”
伊莎贝尔给自己和阿不福思一人洗了一个苹果。两人干了一上午的活儿,现在终于能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了。他俩连天都顾不上聊,就是安安静静坐着,恢复体力。已经入夏,人被热气晕着,便什么也不想做。
他们能听见院落中传来的蝉鸣。
过了一会儿,伊莎贝尔估摸着到了中午,就和阿不福思商量着准备告辞回家吃饭。她走进厨房要找巴沙特女士,没想到,对方手里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
“已经做好了,就在这儿吃。”
对方的语气说一不二,实在不像可以拒绝的样子。没办法,最后三个人一起坐在餐桌边。伊莎贝尔盯着盘里的食物,犹豫着究竟先吃哪一块;阿不福思则直接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连刀叉都不握;只有巴沙特女士若无旁人地吃了起来,咀嚼着切好的、外皮发黑的牛排。
那可能也不是牛肉,而是一块煤炭。
“怎么、不吃?”老女士沉声问。
她的眼睛又眯成一条缝,好像他们两个胆敢说一个不字,她就变成熊吃了他们。
阿不福思咽了口唾沫,终于拿起刀叉,双手在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
伊莎贝尔倏忽想起孤儿院里的那位老厨娘。她矮矮的,胖胖的,抱起来手感像是充水的橡胶玩具。那时,院里有几个年纪还小的孩子不喜欢吃青菜,她就一手举起铁勺,做出要暴揍他们的凶狠架势,“逼迫”他们一口一口地把绿色的、发苦的菜叶吞下吐。
她至今记得,孩子们的表情痛苦极了,好像吃的是硫酸、腐蚀了他们的食管,伸长了脖子,用力往下咽,才免于被一顿收拾的残酷命运。
想到这儿,伊莎贝尔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她回过神来,却与巴沙特女士四目相对,发现对方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中,竟然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伊莎贝尔对这些情绪再熟悉不过,她见过太多太多的孩子,眼中呈现出同样的情感。有些是对未曾谋面的父母的想念,有些是来自支离破碎的命运的忧郁,还有些是挣扎于希望与悲伤中的焦灼……
巴希达·巴沙特女士的眼中,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呢?
伊莎贝尔把一小块牛肉送入口中,舌头立刻失去了味觉——它真的太咸了。
事实说明,阿不福思的抱怨也不尽正确。除了第一天他们干的活比较繁杂沉重之外,接下来的几天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比如登记所有的书籍、帮忙去魔药店跑跑腿儿(老女士的腿需要进行长期的药物治疗)或是做顿午餐。
是的、自从两人顶着压力吃完那一块面积不大却杀伤力十足的“碳烤牛排”后,他们决定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亲爱的巴沙特女士亲自下厨了。阿不福思甚至怀疑,那“食物”之所以那么难吃,是因为对方记错了咒语。伊莎贝尔平生第一次觉得,不懂魔法或许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在这期间,这女孩儿成功地大显身手。她的厨艺原本就打下了好的基础,经过一周多的历练,更是提升不少,经常尝试新的食谱。如今,伊莎贝尔用起巴沙特女士家的厨房,已经和用自家厨房一样的顺手了。
其中一件值得重点说明的是,阿不福思仍然和“助手”的工作不对盘儿。
那是巴沙特女士允许他们进入办公室之后的事情。这代表着,两个孩子从那一刻才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助手”的工作。如伊莎贝尔之前所想,老女士是一位成就斐然的魔法史学者,她发表过无数的论文刊物,甚至为霍格沃茨编写了相关教材。
她交给他们做的第一项任务是誊写手稿。
老女士的要求很简单,按照修改痕迹再重新抄写一遍,字迹尽可能的整齐就好。与此同时,她还忙着要写其他的研究报告。但问题是,她显然低估了自己圈圈勾勾的字迹对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造成了多大的阅读障碍。阿不福思本来就看不懂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术语,还要想办法整理她的旁批,还没誊半页就败下阵来。
伊莎贝尔倒还好,她生前再不济也是个读过高中的学生,就算读不懂手稿的内容,原封不动地誊写还是会的。加之那工整清秀的字迹,很容易便吸引到老女士的注意。对方从新的报告中抽出神来,扶了下眼镜,问:
“你读过多少关于魔法史的书?”
“不算很多。”伊莎贝尔实话实说。
老女士点点头,然后,她突然起身,说:“跟我来。”
她给了伊莎贝尔一本厚度适中的书。
“每天读个十几页,从中提炼些问题或者收获或者感想……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有所思考。写到纸上,第二天再给我检查。”说完,她又回到座位上写作了。
这是……要指导我吗?女孩受宠若惊地想。
看来阿不思送的那本笔记本要派上大用场了。
*平生第一次感谢盗版网站是因为上面真的有完整初稿,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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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童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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