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城隅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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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要去。”
辰辛拉被子盖过头顶，语气烦躁。说完翻了个身往里边钻，嘴里喊道：“孤饿了。”
翠竹还以为没希望，没想到太子殿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于是派人备餐的同时，着人准备轿子，准备待会城隅送别。
“父皇呢？”
“陛下约莫和朝臣一块去城门送别。”
辰辛垮着脸，小脸一撇：“孤不去，孤去找二弟。”
“二殿下，四殿下等一众皇子都去了。”
翠竹叹气，瞧瞧殿下嘴硬的，实际上轿子都让她备好了。
“那孤去清真寺求福，”喝着粥，辰辛囫囵吞枣的吃完鸡丝面就往宫门走去。
一个时辰后。
“殿下，到了。”
外面热热闹闹，辰辛不解，从东宫道清真寺至少两个时辰，他掀开马车帘，脑袋往外面看，倏然听见了百姓们激动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这是太子殿下的轿子！”
“从15年前见过一次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太子殿下了，真好奇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或许是跟咱们陛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百姓们笑着，见马车里终于走出来了人，一个个忙着跪地：“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请起。”辰辛撇嘴，既然让人知道了他来这里，就不得不停下来为那人饯别，以彰太子仁德。
真是讨厌。
说着往城墙上走去，长阶梯陡峭，辰辛走的慢，同时还不忘记埋怨：“怎的不知道换个低调些的轿子。”
翠竹乖巧认错：“奴婢知错。”
辰辛仰头望去，烈日高悬，父皇站在城墙上的宫殿前，目送大军离开。
“父皇！”
他加快脚步，等距离越来越近了，这才乖巧的站在辰枭身边，并且顺着父皇的目光往大军那边瞧。
“他们怎的才出发。”
按理说也该晚了。
“辰宴说想等等朕的太子，”辰枭看向太子，眼中也忍不住酸水冒泡：“说是想要见淮儿一面再走，朕告诉他，你正在榻上安睡，饶是如此，还是拖到这个点才走。”
辰辛没放在心上，只注意到父皇的神不对，心里立马被这个眼神填满：“儿臣不喜欢他，儿臣只喜欢父皇。”
“多大的人，还说这种话。”皇帝虽然说着，却没有制止，而是伸出手抚摸辰辛的腹部：“早膳可用了？”
“用了，随便吃了些，晚些时间儿臣想去清真寺祈福。”
“朕陪你一块。”
远方离开的大军里，辰宴骑着马，原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头，却透过数百人，看见了太子殿下。
穿着一袭月亚色衣袍，站在城墙上，长发被风吹打，如亭亭玉立的柳，高不可攀。
殿下，等宴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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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宴当真如那夜所说，不再出现。
辰辛最开始快活了几日，上早朝也很有劲，将天下时局民生百态分析了个遍，还给出了解决的法子，让一众文武百官佩服。
“殿下言之有理。”
“微臣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认为三皇子也才识过人，但如今想来，陛下亲自教的太子，又怎会是有庸俗之辈。”
“是啊是啊。”
哈哈大笑的朝堂下，一时间所有人对太子都是好感满满，除了上官丞相一族。
辰辛不在意，只见父皇也眉开眼笑，方才跟着笑出来，眉眼弯弯的，像是得了蜜的孩子。
下了朝。
百官拥着辰辛走，辰辛也逐渐感觉自己好似第一世那般，被人簇拥着。
直到第一封边疆急报传来。
将士递上信封，皇帝看了眼递给央子，央子立刻大声读道。
“南蛮酋领孟获夜袭，三皇子预判设伏，瓮城擒之。激战中左臂中流矢，血涌如注，皇子按剑斥降卒，面不改色。”
“好！”这可是功绩一件。
辰枭论功当赏，“不愧是朕的儿子，当赏，只不过尚未立三子为王爷，这赏就赏在东宫，太子听旨。”
辰辛立即下跪，内心如过山车起伏：“儿臣接旨。”
“昔日三皇子曾接住东宫，你对其有恩，朕特赏赐太子增食封2000户，赐太子宝玺，以示恩赐。”
辰辛叩拜：“谢父皇。”
各位朝臣：陛下您就是借着法的奖励太子吧。
谁不知道皇帝和太子感情深厚，夜宿都是常有的事情，这就是亲自养大的儿子的待遇。
上官丞相死死捏着笏板，不可置信皇帝居然会偏爱太子到这种地步，明明征战的是他们上官家族的血脉。
“陛下……”
辰枭心情好，说：“丞相还有何事？听说三皇子身受重伤，身为祖父，可要多去支援一二？”
上官辉被堵住嘴，额头青筋暴起。
为今之计，只有让辰宴活着从那山穷水恶之地回来，才能一雪前耻。
“陛下说的是。”
辰辛站在群臣最前方，遥遥望着父皇，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胀。
父皇十几年来在朝臣中平衡势力，如今居然为了他，主动断了这平衡。一时间，厚重的奖赏压得他喘不过气。
忽然——
察觉到高阶上渐浓的目光，辰辛不自觉挺直脊背。
“退朝。”
帝王一声令下，辰辛掀开眼帘，随着大众躬身告退走出千祥宫，不过，他候在了宫殿门口。
“淮儿久等了。”
一双金丝纹龙黑靴映入眼底，头顶是那熟悉醇厚的嗓音。
“父皇，您不该在大殿之上奖赏儿臣。”
辰枭捻了下手指，便情不得已的抚摸淮儿薄如纸张的耳朵，白皙透明的耳朵小巧可爱，在大手的摩挲下，没一会就泛起了红晕。
“淮儿，辰宴此去五年，父皇私心想他就战死在边疆，为国捐躯。”
顿了顿，皇帝观察爱儿的神情，一字一顿的开口：“可是，朕发现，淮儿似乎很看重辰宴，朕的三子自幼长在冷宫，或许那日你瞧见他粗衣麻鞋心生怜悯，将他带回东宫，可养虎为患，那辰宴乃是上官丞相家嫡女之子，若是一着不慎，会被反咬一口。”
听着父皇认真为他分析当前形式，辰辛小心上前一步环住了父皇的腰腹，脑袋抵在他的胸口，嘴上闷闷道：“父皇，有您在，只有您的心还在儿臣这里，不管是辰宴还是上官家，对儿臣来说都不足为据。”
九十九世重生，谁的心思他不清楚？
上官家为权扶持辰宴，辰宴狼子野心，父皇后期偏爱辰宴算计他，他看的透透的，所以父皇啊，只要您的心还在儿臣这里，儿臣自然什么都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傻孩子。”
辰枭叹喂一声，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他疼了十几年的幼子，怎的这般如履薄冰，怀疑他的心。
祥瑞殿内。
辰辛正欲去书房处理父皇给的些许折子，翠竹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殿下，这是从那块寄过来的信，瞧着时间，约莫是40天前发出，那会三皇子刚好南蛮边疆。”
辰辛不想看，抬脚就要往书房里走：“孤不是说了，任何关于三皇子的事情统统拿走。”
“殿下，三皇子如今危在旦夕，或许这封信，就是最后一封了。”
辰辛睨眼，只见翠竹恭敬的弯身，两只手僵持的递着信封。
上面的火漆印章上，夹着南蛮那块最稀罕的花——弗雷花。
是长在沙漠里人迹罕至之地的花，据说深夜盛开之时瞧见的人，这辈子都能顺顺利利安康永年。
辰辛在52世时被废太子，以为是自己太无用，便亲自带兵前往南蛮厮杀，兵马乱窜，战场硝烟密集，他们打了一天一夜，战场从城墙前达到了沙漠。
最后他体力竭尽，被孟获三子孟德背后袭击身亡。
临死时，不知是血液滋润了此花，他竟瞧见了它盛放刹那的美。
如今，这个瞬间，被辰宴摘下做成火器印带给了他。
辰辛心中触动，捏住□□，撕开信封，得以看见里面的内容。
【太子□□安，今日是宴儿到达九边重镇的第一日，这里环境很好，宴儿刚到，营帐里的大婶看宴儿小，给塞了一堆衣服让宴儿换上，这里的衣服很怪，但若是太子哥哥穿上，必定好看……】
扫了这些内容，辰辛便不再看。
胡说。
谁不知道边塞那里狂风乱沙，如何环境好。
“罢了，跟孤来，孤要回信。”
毕竟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他如果没记错，这个时候的南蛮实力虽然不强盛，可奸佞之辈横生，擅长使一些诡计。
想起那一世，辰辛使唤翠竹磨墨，自己从笔架上拿起毛笔开始写字，神情认真。
【南蛮之人大多宽脸粗眉，官话拗口但流畅，少部分与中原人相像，不过有一个共同特征，喜食生肉，边境之地人员来往本就复杂，切记营内是否有叛徒。】
写完这些，辰辛撇嘴。
那一世辰宴自告奋勇去了南蛮，回来之后腿伤复发，瘸了一段时间，当时好多人反对三皇子，但是父皇仍旧要力排众议，那段时间可承受了不少压力。
两指夹着对折好的信，递给翠竹，辰辛交代：“避着点人，如今南蛮使臣来京，绝对暗藏祸心，切忌亲手将信交给可靠之人。”
翠竹甚至里面有着重要内容，严肃的应下，转眼消失在内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城隅送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