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剑影伴燕行》雾锁松庭

48、第 48 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寨内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碎影。沈清寒蹲在陆景渊的屋前，正帮着整理从贪官府邸抄出的账册 —— 那些是陆景渊昨夜悄悄带回来的，上面记满了贪赃枉法的证据，得分类理好，才能递交给青州府的清官。
　　账册堆得比膝盖还高，沈清寒弯腰翻了半个时辰，起身时忽然觉得腰侧一阵刺痛，像有根针在扎，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门框才没摔倒，额角瞬间沁出层薄汗。
　　“怎么了？” 燕烈刚从后山巡查回来，手里还攥着几根新鲜的草药，远远就看见他扶着门框的模样，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扶住他的胳膊，“腰又疼了？”
　　沈清寒想点头，却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咬着牙皱紧眉。燕烈低头看他发白的脸，又瞥见他扶着腰的手，心里一紧，没多问，俯身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别动，我抱你回内院敷药。” 燕烈的声音放得极柔，一只手托着他的膝弯，另一只手轻轻护在他腰侧，避开疼处，脚步稳得没让他晃一下。
　　沈清寒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肩窝，能闻到草药的清香混着阳光的暖意，心里的疼好像都轻了些。他下意识地伸手攥住燕烈的外衫，小声嘟囔：“就是…… 就是弯腰久了，不碍事，你放我下来走就行。”
　　“不碍事也得抱。” 燕烈低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老郎中说你腰伤刚好，不能久坐久弯腰，你偏不听，现在疼了才知道怕？”
　　说话间，两人刚好路过伙房。老周正蹲在灶前添柴，抬头看见这一幕，手里的柴火差点掉在地上，却只愣了一瞬，就笑着喊：“寨主，沈公子！内院的药我刚热好，放在石桌上了！”
　　路过兵器房时，几个弟兄正擦着刀，见燕烈抱着沈清寒，也没像之前那样惊讶，反而有人笑着喊：“沈公子，腰又疼了？寨主可得好好给你敷药，别让你再偷偷干活！”
　　沈清寒的脸瞬间红了，把脸往燕烈肩窝又埋了埋，惹得弟兄们一阵笑。燕烈也不恼，只是对他们说：“账册别让清寒碰了，你们帮着陆公子整理，注意别弄丢一页，那都是要紧证据。”
　　“哎！放心吧寨主！” 弟兄们应着，目光里满是了然 —— 自从沈清寒来了寨里，燕烈抱他的次数虽不多，却每次都透着真切的疼惜，弟兄们早就习惯了，也把这份护持当成了寨里最自然的事。
　　燕烈抱着沈清寒往内院走，脚步没停，石板路的颠簸被他稳稳接住，沈清寒靠在他怀里，几乎感觉不到晃动。他偷偷睁开眼，看着燕烈的下颌线 —— 阳光落在他脸上，把胡茬的影子映得浅浅的，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硬朗。
　　“陆景渊的账册，你别太操心。” 燕烈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有弟兄们帮忙，还有林平盯着，不会出岔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腰养好，别等贪官的影卫没来，你倒先把自己弄伤了。”
　　沈清寒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就是看着账册堆着，想快点理好，好早点把贪官绳之以法。”
　　“急不来。” 燕烈低头，鼻尖轻轻蹭过他的发顶，“那贪官在青州经营多年，势力不小，咱们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慌。等你腰好了，咱们再一起商量怎么递证据，保证让他跑不了。”
　　内院的石屋很快就到了。燕烈轻轻把沈清寒放在床上，转身去拿老周热好的药 —— 那是老郎中特意配的药膏，专治腰伤复发，温热的敷在身上，能缓解疼痛。
　　他坐在床边，小心地撩开沈清寒的短打，腰侧的皮肤果然红了一片，之前的结痂还浅浅的印在上面。燕烈用指尖蘸了点药膏，轻轻涂在红胀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
　　“疼就说。” 燕烈的声音比刚才更柔，“我轻点涂，别硬撑。”
　　沈清寒 “嗯” 了一声，看着燕烈认真的模样，心里暖得发慌。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寨里，腰伤犯了，燕烈也是这样帮他敷药，只是那时他还带着防备，如今却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把眼前的人当成了最亲的兄弟。
　　药膏敷好，燕烈帮他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拿过旁边的账册 —— 是他刚才从陆景渊屋拿的，最上面的一本，上面记着贪官勾结盐商的证据。“我帮你理这本，” 他笑着说，“你躺着看，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再跟我说。”
　　沈清寒看着他翻开账册的模样，忽然笑了：“燕烈，你好像什么都会。会打仗，会护着弟兄，还会帮我理账册。”
　　燕烈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眼底满是温柔：“不是什么都会，是有你在，想把什么都做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摊开的账册上。内院静悄悄的，只有翻页的轻响和偶尔的低语，却比任何热闹都让人觉得安稳。沈清寒靠在床头，看着燕烈认真理账册的侧脸，心里忽然无比笃定 ——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多少困难，不管贪官的影卫有多凶狠，只要有燕烈在，有这个会抱着他穿过寨院、会帮他敷药理账册的人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知道，他们会一起守住黑风寨，一起把贪官绳之以法，一起把那些不公的事，都慢慢捋顺，活成自己想要的、坦荡又温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