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我也会》一命速通

6、营救

　　　现实世界的空气带着尘埃和旧机油的味道，涌入段知敛的鼻腔。他推开沉浸舱的舱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按了按后颈那有些汗湿的强化阻隔贴。刚才虚拟世界最后的情绪波动和紧张感，让他的信息素水平出现轻微上扬，雪松的气息在密闭舱内隐约可辨。
　　他快速起身，换上一套深色的、便于行动的工装，将几样必要的小工具和一支强效抑制剂注射笔塞进口袋。个人终端上，温林岫发来的坐标和信息已经抵达，附带了一句简短留言：
　　【Y神，目标在B-7仓库，三层，有6-8人看守，有信息素干扰器。我的人十分钟内到位外围，随时可以切入。等你指令。 ——温】
　　段知敛看着信息，指尖在终端边缘轻轻敲击。这个温林岫，动作快得惊人。从游戏里下线到现在不过七八分钟，就已经锁定了位置并调集了人手。这“家里做点灰色生意”的规模，恐怕远不止“擦边”那么简单。
　　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先调取了“锈蚀船坞”B区的建筑结构图。那是一片位于老城区边缘、早已废弃多年的工业区，地形复杂，监控稀少，确实是藏匿和进行非法交易的理想场所。B-7仓库是其中一栋三层的老式仓储建筑，内部空旷，视野不佳，但出入口不多。
　　信息素干扰器……段知敛眼神微冷。这东西对Omega效果尤其显著，轻则导致头晕恶心、四肢无力，重则可能诱发强制发情。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鼹鼠”这种混迹灰色地带的情报贩子，很可能有Omega身份（事实上鼹鼠确实是个Beta，但对方显然做了更坏的打算），或者……是针对可能出现的援军？
　　他给温林岫回复：【等我信号。先切断区域通讯，干扰器有办法远程失效吗？】
　　几乎是秒回：【通讯已安排干扰。干扰器型号应该是‘蜂鸣-III’民用改装款，有物理开关和备用电池。强电磁脉冲可以暂时瘫痪，但可能也会影响到‘鼹鼠’先生身上的电子设备（如果有的话）。需要精准破坏的话，得有人近距离动手。】
　　精准破坏……段知敛思考片刻。温林岫的人如果大规模突入，难免打草惊蛇，对方狗急跳墙可能伤害人质。他自己潜入的话，倒是有把握，但信息素干扰器是个麻烦。
　　他瞥了一眼桌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金属盒，里面是他自己改装的、用来应对极端情况的微型装备。其中有两枚“信息素稳定贴片”，原理类似于高级阻隔贴的强化版，能暂时稳定腺体活性，对抗中度以下的信息素干扰，时效大约二十分钟。对付“蜂鸣-III”这种民用改装款，应该够用。
　　他取出贴片，替换掉后颈已经有些失效的普通阻隔贴。微凉的触感传来，带着轻微的药剂渗透感，很快，腺体的细微躁动被彻底抚平。
　　【干扰器交给我。让你的人封锁外围，别放跑一个。】他发出指令。
　　【明白！Y神小心！】温林岫的回复依旧迅速，字里行间透着关切和一丝压抑的兴奋。
　　段知敛关掉终端，戴上兜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在远处喧嚣，而老城区的街道昏暗寂静，只有流浪机器的嗡鸣和远处传来的零星声响。
　　他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避开了几个主要路口的监控，沿着规划好的偏僻路径，快速接近锈蚀船坞区。越靠近目标，空气中的铁锈和腐败气味越浓。
　　B区外围，他能感觉到一些隐藏在暗处的“视线”和轻微的电子干扰波动——温林岫的人已经到了，而且素质不低，隐蔽工作做得很好。他没有去接触，按照自己规划的最佳潜入路线，从一堵坍塌了大半的围墙缺口进入了B区内部。
　　废弃的仓库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B-7仓库就在前方不远，三楼有微弱的光线从破损的窗户透出，隐约有人影晃动。
　　段知敛贴近仓库墙壁，如同壁虎般沿着排水管道和建筑凸起向上攀爬。动作轻盈敏捷，没有丝毫多余声响。三楼的窗户被封死了大半，只留有一条缝隙。他侧耳倾听，里面传来压低的对话声和鼹鼠偶尔的、压抑的闷哼。
　　“……东西到底在哪儿？‘普罗米修斯’的遗产，不是你这种小老鼠该碰的。”一个粗哑的男声。
　　“我……我真不知道什么遗产……我就是个卖旧数据的……”鼹鼠的声音虚弱但坚持。
　　“少废话！那个‘幽灵’（Ghost）是不是也在找？把联系方式和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不知道……”
　　接着是拳头击打在□□上的闷响和鼹牙的痛呼。
　　段知敛眼神更冷。他透过缝隙观察室内。大约七八个穿着随意但动作精悍的男人分散在空旷的仓库三楼，鼹鼠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角带血，眼镜碎了一片。角落里的一个金属箱上，摆放着一台正在发出低频嗡嗡声的黑色方盒装置——信息素干扰器“蜂鸣-III”。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个人的位置和可能的武器（多是电击棍和约束带），计算着最佳行动路径。干扰器距离他潜伏的窗户大约十五米，中间有两个看守。
　　他从工装内侧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自制的电磁脉冲发生器（EMP），设定好极短的作用时间和精准的定向范围，目标是干扰器的核心电路，但又不会波及太广。然后，他又摸出两枚微型的、带有强效麻醉剂的吹针。
　　深吸一口气，段知敛猛地推开那扇本就松动的窗户，在窗框发出声响、室内所有人惊觉转头的瞬间，他已经如猎豹般扑入室内！
　　EMP被他甩手掷向干扰器，同时口中含着的吹管吐出——咻！咻！
　　两枚麻醉针精准命中离他最近、正要举枪（□□）的两个看守的脖颈。两人身体一僵，软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刻，EMP命中干扰器，发出一声轻微的“啪滋”声，黑色的方盒冒出一缕青烟，低频嗡嗡声戛然而止。
　　“什么人？！”
　　“抓住他！”
　　剩余的五六个绑匪反应也不慢，厉喝着扑了上来。他们没有使用可能致命的武器，显然是想抓活的。
　　段知敛不退反进，侧身躲开一根砸来的电击棍，手肘如铁锤般撞在对方肋下，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和惨叫。同时，他矮身一个扫腿，将另一人绊倒，脚尖顺势踢中对方下颌，那人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他的动作简洁、高效、狠辣，没有任何花哨，全是实战中总结出的最直接有效的制敌手段。雪松的信息素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逸散，但在稳定贴片的作用下，依旧被牢牢控制在极低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水平，并未引起对方Alpha或Beta的任何特殊反应。
　　一个格外高大的Alpha绑匪似乎是小头目，怒吼着扑来，手臂肌肉贲张，带着劲风。段知敛眼神一凝，没有硬接，而是借着对方前冲的势头，脚步一错，手腕一翻，扣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带一扭！
　　“咔嚓！”
　　令人牙酸的脱臼声响起，伴随着Alpha痛苦的嚎叫。段知敛顺势一脚踹在他膝窝，将其彻底放倒，顺手夺过他腰间的电击棍，反手戳在另一个从侧面扑来的绑匪腰侧。
　　高压电流窜过，那人剧烈抽搐着倒下。
　　转眼间，站着的绑匪只剩下两个，他们面露惊恐，看着这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瞬息间放倒他们大半同伙的兜帽人，不敢再上前。
　　“你……你是谁？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其中一个色厉内荏地喊道。
　　段知敛没理他，目光扫向被绑着的鼹鼠，确认他只是皮肉伤，暂无大碍。然后，他看向那个被踹倒的Alpha小头目，声音透过变声器处理，低沉而冰冷：“谁派你们来的？要找‘普罗米修斯’的什么？”
　　Alpha小头目忍着剧痛，狞笑道：“呸！你惹上大麻烦了！我们老板不会放过……”
　　话音未落，仓库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响（非致命性的麻醉弹或橡胶弹），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
　　温林岫的人到了，而且行动非常迅速，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楼下可能存在的岗哨。
　　楼上的两个绑匪脸色大变，更加慌乱。
　　段知敛知道审讯需要时间，而现在最要紧的是带走鼹鼠。他不再耽搁，电击棍一挥，逼退最后两人，迅速割断绑住鼹鼠的绳子，将他扶起。
　　“能走吗？”
　　“还……还行，Ghost……”鼹鼠虚弱但感激地道。
　　就在这时，那个Alpha小头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用未受伤的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都别想走！”他疯狂地喊道。
　　段知敛心头警铃大作，拖着鼹鼠猛地向旁边一堆废弃的纺织机械后扑去！
　　轰！！！
　　不是爆炸，而是安装在仓库各处的几枚强光爆震弹和催泪烟雾弹同时被引爆！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充斥整个空间，浓密的刺激性烟雾迅速弥漫！
　　“咳咳——！”鼹鼠剧烈咳嗽起来。段知敛也感到眼睛刺痛，呼吸道火辣辣地疼。他强忍着不适，凭借着记忆和方向感，拖着鼹鼠朝着记忆中的楼梯口方向移动。
　　烟雾中传来绑匪混乱的咳嗽声和叫骂，以及楼下正在冲上来的、温林岫手下被突如其来的爆震和烟雾阻碍的声响。
　　混乱中，段知敛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声从侧后方袭来！是那个Alpha小头目，他凭着Alpha更强的耐性和对痛苦的忍耐，竟然摸索着发动了袭击！
　　段知敛反应极快，松开鼹鼠，侧身闪避，但视线受阻，动作慢了半拍。对方的拳头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同时，一股 deliberately released、充满攻击性和压迫感的Alpha信息素——如同硝烟混合着铁锈的暴烈味道——猛地扑面而来！
　　即使有稳定贴片，如此近距离、高浓度的针对性Alpha信息素冲击，仍然让段知敛呼吸一窒，后颈腺体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和一阵不受控制的、Omega本能般的轻微战栗！
　　“抓到你了！”Alpha小头目狞笑着，凭借信息素带来的微弱定位，再次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清晰声音。
　　Alpha小头目的狞笑僵在脸上，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里并没有伤口，但一股无形的、仿佛能碾碎灵魂的恐怖压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那不是物理攻击。那是……信息素压制！
　　一种冰冷、深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毁灭气息的顶级Alpha信息素，如同君临天下的暴君，瞬间驱散了仓库内所有的烟雾、混乱和其余驳杂的气息，精准无比地锁定并碾压在了那个暴起伤人的Alpha小头目身上！
　　小头目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双目暴凸，口鼻溢出鲜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昏死过去，身体还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烟雾被这股强大的信息素流冲开了一角。
　　段知敛瞳孔微缩，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缓缓收回仿佛刚刚虚按出去的手。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休闲装，外面随意套了件同色风衣，身姿如松。脸上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显得过分漂亮、此刻却淬着寒冰的桃花眼。
　　是温林岫。
　　或者说，是卸下了游戏里“Void”那层跳脱外壳，显露出其“灰色领域掌控者”另一面的温林岫。
　　他一步步走来，脚下无声，所过之处，剩余的绑匪如同被冻结般僵在原地，在那恐怖的信息素威压下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困难。他看都没看他们，目光径直落在段知敛身上，那眼中的冰寒瞬间融化，被浓重的担忧和一丝后怕取代。
　　“Y神，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依旧清亮，却压得极低，带着不容错辨的紧张。他快步走到段知敛身边，想伸手扶他，又似乎顾忌着什么，手停在半空。
　　段知敛压下心中因刚才那惊艳（且意外）的信息素压制而产生的波澜，以及腺体残留的刺痛，站直身体，摇了摇头：“没事。你来得……还算及时。”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Alpha小头目，“信息素控制得不错。”
　　温林岫像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懊恼：“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差点让Y神你……” 他没说下去，但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瞥向那些绑匪时，让他们如坠冰窟。
　　“先把人带走，清理现场。”段知敛恢复冷静，指了指鼹鼠和那些绑匪，“问出他们的幕后老板和目的。”
　　“明白。”温林岫点头，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几道如同影子般的身影从楼梯口无声出现，训练有素地将绑匪们控制住，并小心地扶起鼹鼠。
　　段知敛走到那个被破坏的信息素干扰器旁，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内部结构，并拆下了它的存储芯片——里面可能记录了使用日志或关联信息。
　　温林岫跟在他身边，像条担心主人又不敢靠太近的大型犬（虽然他极力避免表现出这种倾向）。他的目光落在段知敛有些被擦伤的肩膀和略显苍白的脸上，欲言又止。
　　“Y神，你的肩膀……”
　　“小伤。”段知敛站起身，将芯片收起，“先离开这里。”
　　一行人迅速而无声地撤离了锈蚀船坞。温林岫的人处理后续，段知敛和温林岫则带着鼹鼠，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悬浮车，驶离了这片混乱的区域。
　　车上，鼹鼠经过初步处理，精神恢复了一些，心有余悸地讲述着被抓的经过。而温林岫，则恢复了那副在段知敛面前特有的、带着点恭敬和热切的姿态，仔细汇报着他的发现。
　　“抓鼹鼠先生的人，是一个叫‘黑石’的小型帮派，主要在老城区做些收保护费、走私低级违禁品的勾当。但他们这次行动的资金和装备（包括信息素干扰器）来源不明，指向一个匿名账户。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抓住鼹鼠先生，逼问出关于‘普罗米修斯遗产’的一切，以及……一个代号‘Ghost’的工程师的联系方式。”
　　温林岫说着，看了段知敛一眼，眼底藏着探究，但更多的是“我知道那是你但我不会多问”的懂事。
　　“另外，”他继续道，“我的人截获了他们之前的一些零散通讯，里面提到了一个词——‘Silence’。似乎‘黑石’帮派的上家，或者他们任务信息的来源，与这个‘Silence’有关联。”
　　Silence！又是这个名字！
　　段知敛眼神一凛。游戏里那个对“敛”的过往异常感兴趣的诡异高手，现实中似乎也伸出了触角。
　　“能查到‘Silence’的现实身份吗？”段知敛问。
　　温林岫摇摇头，有些惭愧：“对方非常谨慎，用的是多重加密跳转和虚拟身份，暂时还追踪不到源头。不过，既然他主动在游戏和现实里都露出了痕迹，总会留下马脚。我会继续查。”
　　段知敛点点头，没再追问。他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从干扰器上拆下的芯片。
　　温林岫看着他沉静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Y神……刚才，你的信息素……好像有点不稳定。是干扰器的影响，还是……”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刚才Alpha小头目的信息素冲击，以及他自己最后释放的压制性信息素，都可能对一个伪装Beta的Omega造成影响。
　　段知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温林岫立刻移开视线，耳根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像是意识到自己问了过于私密的问题。
　　“我没事。”段知敛语气平静，“倒是你，温林岫，”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点审视，“顶级Alpha，家里涉足灰色产业，游戏技术顶尖，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林岫身体微微一僵。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他慢慢转回头，看向段知敛。面具已经摘下，露出那张年轻俊美、此刻却褪去所有伪装的脸。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却多了一丝段知敛从未见过的、深邃而执拗的光芒。
　　“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从十二岁开始，看着Y神你的比赛录像长大。你的每一次操作，每一次战术，对我来说都像是教科书。我崇拜你，想成为像你一样强大的机师，甚至……超越你。”
　　他的语气真挚热烈，是少年人毫不掩饰的仰慕。
　　“但后来，你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只能自己摸索，同时……也利用家里的资源和渠道，试着去找关于‘敛’的一切线索。我知道这很冒昧，甚至可能让你反感。”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忐忑，“但我没有恶意，Y神。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的消息。”
　　“至于家里的事……”他苦笑一下，“那是我出生就背负的。我改变不了出身，但我可以决定自己怎么用这份力量。比如，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清理一些我看不惯的脏东西。”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段知敛，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坦诚和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Y神，我知道我可能没资格站在你身边。但至少……让我帮你，好吗？无论是游戏里的‘悖论’，还是现实里这些打你主意的臭虫。我……我想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只能远远看着你的粉丝。”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有悬浮车引擎的低鸣。
　　段知敛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邃难辨。过了许久，就在温林岫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他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刚才的信息素，是‘深渊龙舌兰’混合‘冷冽雪岩’的变体吧？顶级的攻击与威压属性，控制得却这么精细，只针对一人……练了多久？”
　　温林岫一愣，没想到段知敛会问这个，下意识回答：“从分化后就开始有意识控制，大概……七八年？”
　　段知敛点了点头，重新看向窗外，只留下一句听似随意的话：
　　“控制力还行。下次对付杂鱼，用不着这么浪费。”
　　温林岫呆呆地看着他的侧影，咀嚼着这句话里的意味……Y神这是，默许了？甚至……有点认可？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之前的忐忑，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眼睛亮得惊人，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Y神！”
　　段知敛没再回应，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直。
　　而在他个人终端的加密日志里，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条记录：
　　【温林岫，Alpha，信息素“深渊龙舌兰/冷冽雪岩”变体，控制力S级，潜力评估：极高。动机待观察，目前可用。】
　　悬浮车驶入霓虹闪烁的主城区。就在段知敛考虑将鼹鼠暂时安置在哪里时，他的另一个加密频道，收到了苏芋逸发来的讯息。
　　【知敛，我明天下午有空，在老地方“星坠”咖啡厅等你。有事想当面跟你说，关于“Silence”和……你家里的一些近况。务必来一趟。 ——芋逸】
　　段知敛看着这条讯息，眼神微动。
　　家里……还有Silence。
　　看来，明天还得去见一见这位大明星发小。
　　他关掉讯息，对温林岫道：“在前面的安全屋停一下，把鼹鼠安置好。然后，送我回公寓。”
　　“好的，Y神！”温林岫立刻应道，指挥司机转向。
　　夜色深沉，城市的另一面，才刚刚开始苏醒。而段知敛知道，围绕“悖论”、“普罗米修斯”和Silence的漩涡，正在加速旋转。
　　而他身边，似乎多了一个实力不俗、心思难测、却又对他有着奇怪执着的“后辈”。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