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倒计时》却寻梦

9、第 9 章

　　伞十六是一个神秘的人，除了个性签名，其他什么都没有，不显示地区不显示星座。
　　许如笙上线的时候他的头像基本都是发灰的。
　　两个人一起种的树不知不觉已经结果实了，再往后树会越长越高，然后就可以闯关获得更多种子。
　　许如笙无聊的点开留言，看到右上角有三个点，她好奇的点进去，发现自己的留言是互关好友可以看的，也就是她发的牢骚伞十六都看过。
　　而且浏览记录的显示也说明他看过。
　　许如笙也点开他的留言墙，昨晚三点多发的。
　　“xxx”
　　像是前几年火起来的伤感非主流文案，许如笙点开他的头像发了一串星星。
　　屏幕那边的人打开聊天框时出现的就是满屏的星星。
　　伞十六依旧回复的符号，一个问号。
　　许如笙也不感到诧异，回复了一个颜文字。
　　“你不开心嘛？”
　　伞十六回复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界面上，对方正在输入中……
　　“为什么这么问？”
　　许如笙把他的留言文字发给他，发了个疑问和关心的小表情。
　　伞十六的在线方式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后来也迟迟没回。
　　许如笙打完卡就放下了手机，困意袭来。
　　最近有考试，班主任每天都会来班里，叮嘱学习的事情，他也有意无意的让说闲话的人管好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赵康虽然是个新来的老师，但气场强大，镇得住学生，所以管理这些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那件事以后，班里很少人讨论何以书的事情，他学霸孤冷人设还是那样完美。
　　整理完上课笔记，红笔没墨了，她打算去便利店买笔去。
　　可是刚选完她就忘了，学校里便利店不收现金，只用饭卡的钱。
　　她刚准备等会去，身后的男生把那根笔放到收银台上，还有一带牛奶。
　　“你的手好些了吗？”看到男生的脸，许如笙有些诧异。
　　秦绪倒像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快好了，烫的不严重。”
　　“明明你伤的比我严重吧”秦绪看向他额头上的绷带带这些。
　　两个人结完账走到了教学楼旁边的花园边。
　　秦绪带着令人心疼的苦笑：“咱俩算是难兄难妹了。”
　　许如笙轻笑。
　　“也许当时我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关心以书。也不会把这件事闹大，你也不会受伤。”
　　秦绪的眼睛很透彻，像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澄澈明亮。
　　他的意思是，那天因为何以书当场莫名发飙，导致论坛上有人听风就是雨，导致何以书陷入风波。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为以书打抱不平呢？你们认识吗？”秦绪有些疑惑。
　　昨天班里闹这么大，而且赵磊在学校体队朋友也多，一来一往肯定把昨天受的气跟兄弟说了一通。
　　两个人的关系是个不能说的秘密，看那次爬山何以书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不想让许如笙麻烦自己。
　　许如笙搪塞过去：“我不认识他，就觉得赵磊说话太难听了。”
　　“那你们不做朋友可惜了。”说完这句话，秦绪叹了口气，“以书挺可怜的，他初中的时候母亲上掉自杀，从此对待任何人都是拒之门外。”
　　“何以书的妈妈为什么会？”
　　许如笙没听过刘琴提起过，仿佛这件事是个禁忌。
　　秦绪眼神带着回忆：“我也不清楚，但那对以书打击很大。”
　　许如笙点点头，正在原地，脑子里全都是何以书母亲自杀的事情。
　　身后的冬青草丛被一阵风轻柔掠过，几根枝叶被折断。
　　晚上，刘琴做了些夜宵，等两个孩子回来。
　　看出来俩孩子从上次住院以后就变得特别不对劲，她忍不住问：“如笙，在学校怎么样啊？还适应吗？”
　　许如笙点点头，宽慰她：“挺好的。”
　　“哥哥就在你楼上，有什么麻烦事你就去找以书。”何同辉放下手中的报纸拍了拍何以书的肩膀。
　　深夜，许如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日常打开种树吧，发表自己心情留言。
　　今日像流水账。
　　“周三，天气晴，人微冷。”
　　几秒过后，她收到了一个赞。
　　许如笙点开伞十六的背景资料，已经没有之前的说说了，空白一片。
　　自从有了新的小胡杨树以后，每个人每天打卡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树种子，然后挑选自己喜欢的树苗。
　　对方可以看到彼此小树的精神状态还有品种。
　　许如笙选的是花，何以书选的是树。
　　看来他今天没怎么上线。
　　许如笙轻车熟路的点开他的头像：“你的小树有黄叶子了。”
　　避免伞十六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她还加了一个可爱的小表情
　　“你也是女生吗？你多大了？”许如笙手机里没几个联系人，伞十六算是她新同学里认识时间比较长的了。
　　而且她还是线下不太敢说话，线上比较开朗的人，遇到这样每天一起打卡的朋友，她很珍惜。
　　伞十六过了几分钟回复的。
　　“对，十八岁。”
　　那这个伞十六比自己大一岁，算是姐姐了。
　　听到是女生以后，许如笙异常的激动，也就是说她有网友了，还是女生！
　　许如笙突然觉得种树吧这个软件是个多伟大的存在，让她这个在现在世界屡屡碰壁的人遇到了一扇可以认重新开始的窗户。
　　许如笙带着这份对网友的期待开开心心的关上台灯。
　　周五的大课间，同学们都沸沸扬扬的，说是下周要运动会了，两天的时间，这给了压力山大的高中生一个喘息的机会。
　　班里都可以搬着凳子去看，聂小俊也放松了一下，跟后桌聊起自己刚看的动漫。
　　此时，天空中刚露出点太阳的天台上。
　　何以书穿着一件深蓝色外套，衬得他皮肤白净，透露着一股冷淡的气息。
　　秦绪穿着学校发的冲锋衣眼睛依旧是亮亮的，阳光的。
　　“以书，你终于想明白了，有些事藏在心里是永远解决不了的。”
　　何以书轻笑，带着一丝嘲讽：“这里没有许如笙，别演了。”
　　秦绪不明所以，依旧关切道：“你因为你妈妈的事情一直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作为你的朋友，我很难过。”
　　许如笙的手机在此时收到了一条不知名信息。
　　“来天台，我们谈谈。”
　　何以书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他站直身子，每一个字像是咬紧了牙关硬生生从嘴里蹦出的一样。
　　“秦绪，当年我应该打死你。”
　　许如笙到的时候，秦绪的手握上了何以书的胳膊，像是在说些什么话。
　　可下一秒，何以书的拳头重重的落到了秦绪的脸上，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地上是血水。
　　许如笙先是一惊，随后忙跑过去扶起秦绪，看着他嘴角不断往外流的血，她诧异又恐惧的看着何以书。
　　“许如笙？你怎么来了，没事没事，你快回去上课不用管我。”
　　何以书像是憋了很久的怒火在此刻涌了出来：“你他妈在这给老子装什么！”
　　许如笙被他的怒吼吓得后退，秦绪也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他，眼睛里泛着泪光。
　　“何以书！”许如笙挡在秦绪面前，眉头紧蹙。
　　“你在这当什么中间人。”何以书冷笑。
　　“我……”许如笙被他这一句怼的不知道解释什么，他为什么会来？因为那条匿名的短信还是隐约觉得他有危险。
　　他说不清楚，心里也不明白。但此刻，她不能让何以书再想那天一样情绪失控。
　　“无论怎样，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何以书肉眼可见的怒气平息了一多半。
　　秦绪擦了擦眼底的泪水：“以书，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想帮助你，包括许如笙，她也很想帮你。”
　　“你很了解她？”何以书看着秦绪，皮笑肉不笑。
　　秦绪连忙摆手，眼底带着慌乱。
　　许如笙看着何以书还在颤抖的双手，转头对秦绪说：“你还能走吗，去趟医务室吧？”
　　秦绪点点头，她以为许如笙会陪她去，但是她站在原地目送秦绪离开。
　　天台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男生在阴影里快门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拉出的回声异常清晰。
　　雨，又逢乌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