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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包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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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查封金水区别墅,一月后严已舟名下所有资产都将被拿去拍卖。
段越和严已舟暂时搬到前滩海景房里住,这套房是两人认识的第一年,段越生日时严已舟送的生日礼物,记在段越名下。
平时很少来住,以至于段越未能第一时间想起。
这处地段不错,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但周围基础设施健全,公交地铁超市一应俱全。
老公破产对段越影响甚微,无非是从开法拉利变回开大众。
“保姆一个月一万五就没必要花那个钱,你平时和我学点家务,一三五我做饭你打扫,二四六反着来。不习惯自己开车就下去挤地铁,打车也行,没那么娇气…腿让让挡到行李箱了。”
段越顿一下,“我记得你会做饭来着。”
严已舟厨艺还行,尤擅川菜和法餐。他嘴挑,吃不惯英国菜,出去留学还带厨师显得自己没长大还得别人喂饭,饥饿环境下学会做饭。
“你别光看着,帮我把那个最大箱子搬过来。”段越正在拉着两个行李箱,松手,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圈,决定先把这两货搁置在楼梯角。
破产后,对我说话方式都变了,严已舟心中腹诽,没办法,男人没钱就是要伏低做小。
严已舟卷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想过今后干什么吗?”段越正在拆一个箱子,东西太多剪刀不知道被搁置到哪去了。
“找工作,过日子。”
段越拍拍箱子示意你来。
实在找不到剪刀,严已舟拿起之前给搬家小哥签字的圆珠笔,捅入透明胶带。
段越说:“没法东山再起,就找个普通工作,一个月一万多,节约一点也够活了。你学历不是挺高,备战一年考个研,期间我养你,再拿个教资,当个老师也不错。”
“你期望一个脱离大学5年的人重新读书,宝贝,咱们还是烧杀抢掠来钱快。”手上“咔嚓”一声,笔尖断了。
落地窗前,两人各扯一张椅子,各忙各的。
段越拿着笔记本电脑,正在投简历,空窗期太久大概率没公司要。
他身体后仰,两根椅腿离地,随着身体摆动轻点地面。能同严已舟安静地坐在一起让段越感到自在,从前的他们一见面就演戏,一见面就上床,他不喜欢。
段越是喜欢严已舟的,却不敢称爱。
爱是平等的,段越认为。
二人从开局就已入歧途,一个国王买了一个乞丐。乞丐会费尽心思出演国王的理想型,陪国王看冰岛的极光今夜几点出现,看富士山下湖水如镜樱花开遍,看乞力马扎罗山于赤道上生出洁净的雪——世界的盛况就在眼前,他们谈天说地,不谈彼此的灵魂。
无数无法入睡的夜晚,段越思考严已舟是否会喜欢他,一个可能不甚完美的真正的他。
另一边,严已舟正深思。今日风和日丽,天空一贫如洗,天际飞鸥盘旋,碧海起波层,海浪似在洗刷心灵。
不伦以后怎样,现在态度要先端正,公司破产不代表人生破产。严已舟低眸,脑内闪过幕幕曾经,他承认自己从前太过放纵,到头来人财两空。
段越那句“我养你”把严已舟哄得宽心,让他知道至少段越短期内不会离开。
一通电话让严已舟回神,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电话,严已舟微微皱眉,这个时间段给他打电话的除贷款公司外他想不出其他。
电话接通,平稳熟悉的女声传来。
“已舟,是我。”
严已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机反复在脸前和耳边移动,他怀疑自己终于疯了。正对面的段越疑惑地看向他,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严已舟示意禁声。
电话那头的女人正是严已舟的生母郑玉。
严已舟的家庭并不幸福,他从小被散养长大,父母唯一的关心是永远不透支的银行卡。
严泽东和郑玉的婚姻是正好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觉得对方家境不错谈拢后选择组建家庭,从此成为一对有结婚证的陌生人。
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却都在外檐养着小情人,且从不避讳年纪尚小的严已舟,导致出现幼年的严已舟分不清哪位是我的父母的情况。
一双懵懂的眼睛看到的是:父亲最亲近的不是母亲,母亲最爱的也不是父亲。
严已舟十岁时,两人终于离婚了,互相甩对方一个“再见”后再无来往,两个星期后严泽东把小情人接回家,一个月后郑玉与一个小男模结婚。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严已舟的感情观深受父母影响,让他错误的认为感情是个随便的东西,养情人是件常见的事。从高中开始他每场恋爱就是玩玩而已,真正的爱情他从不奢求。所以眼下他并非对段越有什么喜欢,只是觉得在这个人生灰谷的时间段必须抓住点什么作为寄托。
严已舟缓缓起身走到沙滩上,踩着细沙,会有种舒服的感觉。
“什么事?”严已舟问。
郑玉说:“我看到报道了,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我这有个机会,你想来吗?”
“呵。”严已舟冷笑。
“妈妈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家庭,直接给钱你那些弟弟们会不高兴……”
严已舟打断郑玉,反问道:“你不是开娱乐公司的吗?要你儿子去娱乐圈买脸?从前你怎么教育我的,自己不觉得打脸?”
郑玉那边明显被严已舟的话噎住,“已舟,和妈妈讲话没必要夹刀带棒的。”
电话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接通时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电话另一头失落的表情,就可以把对面当成陌生人或是仇人,嘴就变得更毒一些。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做你们儿子。”
郑玉压下怒火,柔声道:“你先冷静一会,想清楚了,明天下午三点到天街娱乐。”
三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半,天街娱乐。
严已舟阔步走入电梯,身后跟着段越,电梯门刚要关上又被按开。
“严已舟。”声音属于一个男人。
吴桦摘下墨镜,不苟言笑地唇微微勾起,自然的与严已舟打招呼,“好久不见,小越也在,许久不见了。”
严已舟惊讶片刻,笑着应答:“吴桦,好久不见。”
严已舟续问,“你怎么会来天街娱乐?”
“谈合作。”
吴桦,三十岁,名牌大学毕业,天辉科技CEO,老吴家第一个儿子。
吴桦与严已舟相识于赌场,初次见面就赢了严已舟一亿六千万,后在一次拍卖会上再度冤家路窄,两人抢一套茶具,最终吴桦以六千万的价格拍下,反送给严已舟,两人就此结交。
关系更近源于两人有一共同爱好——喜欢打麻将。严已舟、段越、吴桦时常组成三缺一的局再随机拉一幸运好友,一打一下午。
严已舟和吴桦的关系处于正常朋友范围,严已舟不想睡他,原因一严已舟不喜欢年上,原因二吴桦是直男且有个谈了两年的女朋友。
“天辉也要进军娱乐圈?我以为你一向不喜欢第八艺术。”严已舟调侃道。
吴桦按下36楼按键,“其实我还挺喜欢陈木胜的。”
“走了,下次聊。”
段越发现严已舟刚才光顾聊天完全忘记按电梯,两人重坐回一楼,段越轻叹一声,按下按键51。
娱乐公司里帅哥美女扎堆,段越一眼望去眼放金光:我去,刚刚走过去那个是影帝!哇塞,这男生是那个很火的男团队长!靠,这个女生好面熟,是那个电影里的!
小助理踩着高跟走来,“严少爷,这边请。”
办公室内,经纪人余文欣等候多时,在此之前郑玉和她打过招呼,严少爷性格古怪不好伺候但务必把他伺候好,给个高冷人设,包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送入娱乐圈一天挣个108万。
小助理领着严已舟和段越进来,余文欣迅速起身面见太子爷。
“严少爷,您好。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文欣,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经纪人,您放心我带出的兵不是影帝就是顶流,咱们合作先挣他一个亿。”余文欣内心狂喜,太棒了,腹稿一字不差,不愧是我。
严已舟挑眉侧身让位,“不是我,我不出道,你的兵是他。”
段越尬笑,“余姐好。”
余文欣感觉自己要爆炸,帅哥后面是更帅的帅哥。
三人落座,助理取来手磨咖啡,严已舟微抿一口,随后放下。
余文欣问道:“段先生,您说您之前参加过本公司的选秀,当时是为什么被刷下来的?”
段越尴尬一笑:“额,我舞蹈唱歌都不行。”
“不成问题,我们公司里就没几个行的。”余文欣轻松道。
“这样,最近有个综艺要录制,趁还没官宣嘉宾,我们给您空降。”余文欣打开电脑,点开页面,补充道:“就是这个,‘与乐之旅’,旅游与音乐结合,第一季就打下结实口碑,一期讲人文历史,一期嘉宾献唱,十二期下来您也就只用唱六首,我们后期百万修音为您护航。节目嘉宾都是些小帅哥,拍摄的时候再麦个麸,包火的。”
余文欣口述极快,段越只听清个“包火的”。
“可以。”严已舟在一旁道。
“再给你安个人设,清冷美人人淡如菊?高冷学霸高岭之花?优雅多金斯文败类?”
段越:……
“前期别夸大营销,官宣海报把他放最后一个,不要抢别人位置,别引起粉丝不满,修音努力点,先把路人缘和口碑给他打下来。”严已舟发话。
“那个麦麸……”段越看向严已舟略显心虚。
“可以。”严已舟不以为意。
余文欣说:“热度起来之后再转歌手,一直参加综艺会被骂综艺咖。”
段越道:“可以转演员吗?唱歌真的没办法天生没这个条件,演戏我可以学可以磨,主要是,我不希望我呈现给大众的都是假的。”
余文欣微微愣神似乎被段越这番话震住,而后坚定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