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舞女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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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潮刚落。
海面在退去的光里泛着一层冷意，像被人轻轻抚平。
临弦回到渔女家的小院时，织女正坐在门槛附近的竹席上，背影安静得像一幅影子。
她手里的梭子停着，光丝收束成一小团，亮度比平常更淡。
临弦走近。
“你在等我？”
织女抬起眼睛，灯光在她瞳里落下一点细亮。
“嗯。”
她把梭子放到脚边，“想请你帮一件事。”
院子里只有一盏灯亮着。
竹墙被风推得轻轻摇动，发出极细的声响，像为她的语气添一层温和的背景。
临弦在她身侧落坐。
海风从屋檐掠过，带来远处船只碰绳的轻声。
“捕月大会那晚，你听见海里的动静了。”织女开口，“那团黑影……离潮线更近。”
临弦记得那晚海下那股沉重的牵引感。
“你差点追到了它。”他说。
织女轻轻点头：“或者说它差一点把我抓到了。我在想下一次满溢之月的事，我想让大家更加安全一些。”
“我记得，岛上很久之前有巫女。”织女把一缕散光从指间收回，“每当我们织好风帆，她们就会跳起祝祷的舞曲，把织起的骨线拉紧，让风路在帆面上流得更加顺滑。”
临弦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听懂。
织女继续道：
“那种舞已经没有人会了。
可加固风帆的原理还在。”
她抬眼看向他，“我想让这个舞重新跳起来。”
临弦说：“你想找舞者来跳这个旧舞？”
临弦问。
织女轻轻点头。
“我只需要一个身体稳、节奏感强的舞者。最好还需要自己的想法和空闲时间，我们能够一起研究出如何将舞蹈重现的方法。让她学会怎么与风线对齐，让她的步伐把帆面撑得更紧，让风在帆上流得顺滑。”
她顿了一下，补充：
“这样的舞者，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怎么找合适的人。”
临弦想了想。“那我今晚写信。明天一早托人带到城镇。”
织女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张像是薄绢的布片，递到临弦掌心。
“你写信的时候，用这个吧。这是我用满溢之月的月光织成的。符合条件的舞女会对这个感兴趣的。旧舞需要一个愿意尝试、愿意和风一起起舞的人。不会每个人都愿意。”
她看着风里摇动的竹影，“我想让这个邀请更真切一些。”
临弦将绢布收进口袋。
“我会写好这封信。”
“谢谢你。”织女说。
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是要飘散在风中，“我真的非常非常期待她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舞女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