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魔尊杀死后重生成为他的徒弟》无敌的Alyssa

18、阿莲-番外01

　　我们食梦貘一族，与寻常妖兽不同。
　　记忆皆由母体直传。还在蛋中时，我便能感知母亲的恐惧、族群的哀嚎，以及清辉宗阵法落下时，那铺天盖地的绝望。
　　母亲在濒死之际，将全族积压的怨念、吞噬过的噩梦，尽数注入了我这颗尚未孵化的蛋中。
　　所以我破壳的那一刻，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血海深仇。
　　我身体里流淌的也不是灵力，而是化不开的怨念。
　　可惜食梦貘天生灵力低微，我虽然能吞食怨念，却没有直接杀人的本事，否则，这清辉宗上上下下，我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阿莲，你是山中精灵所化，今后就留在清辉宗吧。”
　　救我的人叫月镜辞。
　　一个……既天真，又伪善的人。
　　她待我极好，可我清楚，那不过是她将对师父的愧疚，转移到了我身上罢了。竟还大言不惭，说要推行什么人魔和平，颁布万物有灵不可杀生的号令。
　　何其可笑。
　　在她师父死去之前，在食梦貘被灭族之前，她为何从未想过改变这一切？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从前未触及她切身利益罢了。
　　伪善，人类最擅此道。
　　为掩饰私心，便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每对我温柔一分，我心底便翻涌出一分作呕，
　　你若当真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告诉我真相？
　　不过是怕被我撕破那张慈悲的假面。
　　……不，不是的，我记得，灭族那日，她并未出手。
　　我不该将恨意尽数倾注于她。
　　日子久了，我竟真的开始动摇，
　　看她认真推行新令，看她为护一只小妖与长老争执。
　　万一呢？万一她真能带来些许改变？
　　不会的，人都是自私的。
　　全族的怨念在我体内日夜嘶吼，啃噬着我的理智，但我竟生出一丝可耻的希冀。

　　赤刹海那位魔尊，似乎很喜欢她。
　　他们常在一起喝酒、比剑，有时甚至会像寻常少年少女那般笑闹。
　　陵越虽总皱着眉头，却也拦不住什么。
　　我常躲在廊柱后偷看，魔尊看向她的目光中全然是欣赏。
　　而她在他面前，也会格外放松。
　　人魔二族的关系，确实在她手中缓和许多。
　　两人往来渐频，战事止息，弟子们也不再闻魔色变。
　　可妖族呢？
　　我仍看见有弟子在暗处欺凌未能化形的小妖，仍听见他们满不在乎地议论：
　　“宗主与魔尊交好，人魔之间太平便是。”
　　“至于妖族……何必放在心上？”
　　然后笑着，将一枚尚带血丝的妖丹纳入口中。
　　体内沉寂的怨念再次翻腾，在我脑中呼啸：
　　看吧，她所庇护的，终究只是她在意的。
　　人魔和平？不过是因为她在意那个人而已。
　　至于你我这般妖族，从来不在她万物有灵的范畴之内。
　　那残存的一丝温暖碎得无声无息。
　　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冷、更浓的恨。
　　月镜辞，你果然还是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太平。
　　既如此，我便让你也尝尝，什么是真正的不得太平。
　　“大人，不想去我那儿坐坐吗？”
　　敬天大会上，我看中了那个好色又狂妄的黯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