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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鹤起。尘火引万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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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后宫红粉佳丽三千,终究抵不过那一抹莹白。梦中,反复出现那一舞翩跹的鸿影。嘉帝明桓不禁自嘲,为了这无尚皇权,他付出的是幸福、健康,得到的,只有寂寞、病痛。
昏暗的烛火中,他身影明灭。
这时,烛火朦胧处,一人单膝跪地,不紧不慢道:“见过陛下。”
接着就听明桓一声长叹,良久才道:“哥哥,为什么要逼得我这么累?”他开门见山,朦胧处的人也不会拐弯抹角。
公子笛舒站直身体,走到亮处,淡淡道:“我何时逼过你?倘若说逼,是你自己逼你自己。”
久嘉国重礼教,长兄如父、长姊如母,对于长兄长姊尤为尊重。公子笛舒身为明桓兄长,自然得到诸多尊崇,就连嘉帝他自己也要敬这兄长三分,所以笛舒对他的口吻俨然有家父的味道。
明桓猛然转身,无视礼教,一反常态。一把撕住笛舒的衣襟,像是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缓缓松开了手,转身不再看笛舒,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过程,公子笛舒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他仿佛天神一样望眼芸芸众生,探穿对方的心思一样,静静地看着作为嘉帝的明桓。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能让她这样对你死心塌地?她是我的!”明桓咬着牙,狠狠道。
公子笛舒饶有兴趣的一笑,问道:“是你的?”
明桓身形一僵,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帝位是从笛舒的手里抢过来的,而兰荔原是要嫁给笛舒的。这些,事实上都是自己从哥哥笛舒手里抢过来的。
可是,她是爱过自己的,荔轩那些时光,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我会重新对她好的,只要你退出。”明桓鹰隼的眼神扫过公子笛舒,道。
“怎么对她好?甘愿为她抛弃一切?包括帝位?”公子笛舒字字如针尖,狠狠地扎痛着明桓。
“在荔轩,你不是说你不会和我争帝位吗?”
“我并没有要和你争,如果你愿意,帝位就是你给我的,如果不愿意,帝位还是你的。有过一个‘争’字吗?”
放弃帝位?放弃他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一切?只为和那一抹莹白相守一生?明桓的手已经不自觉得握紧在一起,他又犹豫了,他又退缩了!
“还是舍不得!”公子笛舒对明桓有些失望,兰荔爱他爱得那么深,才会忍受不了心碎绝望而坠楼身亡;而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并没有如兰荔爱他那么深,这个答案如果兰荔知道了,会心痛的吧。只是一个将皇权看的如此重的人,注定了孤寂一生。
公子笛舒冷笑道:“陛下早点休息,笛舒告退。”
偌大的宫殿中,再次恢复了宁静,烛火摇曳,折射着嘉帝明桓挂在脸庞上的泪水,盈盈闪烁。
“那就只能怪我不客气了,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了。”声音阴寒如水,簌簌传荡各处,飘渺更似雪。
现下,叶家二公子坐在楼台上,一身青衣斜倚在卧榻上,悠闲着晃腿,一边还嗑瓜子。边上,叶府管家贺题垂首立着,不知道这位“祖宗”脑子里又开始筹划什么。
嘉帝命人来过,说无论宫中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希望叶家二公子不要参与,自是做好生意即可。日后,嘉帝将迎娶叶家三小姐叶芙之,册封为叶帝妃,以示恩宠。
假以颜色,希望叶家好自为之。
叶家二公子怒火冲天,随手就把桌上的茶具摔了一地,吓得宣旨内臣一溜烟的跑去,站在一旁的管家贺题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二公子就变成了这副悠闲自得的尊容了,而这个时候就是二公子有了对策的时候。
“威胁我?联合我?如意算盘他是打错了吧!”二公子冷笑,回头对贺题说道,“告诉夜雯阁的无琴姑娘,果真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