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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孟云溪十三岁时父母双亡,被孟老爷子带回了孟家收养,没有人去体会举目无亲寄人篱下的悲凉,只会艳羡穷丫头一朝麻雀变凤凰。

      再后来,孟爷爷把自己名下的大部分股份赠给了孟云溪,众人看她的目光由轻蔑变成复杂。

      关于孟云溪的身世传言便由孤女变成了孟氏家族不知道哪一支的沧海遗珠。

      肖衍嘴欠,别人都隐晦猜疑,只有他曾毫不避讳的当面询问,自然而然的,讨来了孟云溪对他的一顿暴打。

      孟爷爷出院那天,孟家举行庆祝晚宴,相熟的家人们聚在一起。肖衍在吧台咬着饼干,看孟云溪给孟爷爷单独做营养餐。

      孟氏家族人丁不旺,几代单传,孟爷爷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也只有一个孙子孟慎行。后来儿子与儿媳出了车祸,同车的就是孟云溪的父母。

      老爷子悲痛欲绝之余,体恤孟云溪孤苦无依,把她带回了北宸市,放在自己身边教养。

      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孟爷爷身体开始走下坡路,无暇顾及孟云溪。亲孙子孟慎行又比孟云溪大了近二十岁,孟云溪到孟家的时候他刚娶了肖家的长女,连自己的孩子都懒得看,更别提孟云溪这个小拖油瓶了。

      孟慎行唯一做的就是把孟云溪扔到几个差不多同年龄的孩子们中间,由着她自生自灭去。自此,孟云溪便成为了孟慎行的妻弟肖衍、江婉等几个北宸市富二代口中的小玩意,被她们欺负由他们搓磨。甚至在小时候被推进了泳池差点淹死,若不是褚仲年路过,伸手捞了她一把,孟云溪可能就和亲生父母在九泉下团圆去了。

      孟云溪把面团揉好,放在盆里醒发。肖衍看得无趣,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迈腿想越过她拿水杯,刚一动,脚下被孟云溪冷不丁伸出脚绊了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到了地上。

      孟云溪低头冷淡的看他,“还没过年呢,就这么着急着磕头要红包了?”

      肖衍顿时炸毛,“孟云溪你是不是有病,我招你惹你了!”

      “你招惹了谁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安分些,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孟云溪冷眼瞧着他,

      肖衍心里一惊,眼神游移、狐疑不决,试探着问:“什...什么意思?”

      他是有些怕孟云溪的。

      小时候,孟云溪初到孟家,他们这几个大点的孩子没少欺负她,出去郊游把她一个人扔在荒山旷野,爬山故意把她往有陷阱的地方引,寒冬腊月推她进刚结冰的游泳池里。

      诸如此类的事情,肖衍他们几个没少干。

      可是这小丫头犹如神仙附体一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到后来再长大些,他们几个都不是孟云溪的对手了。

      谁欺负她,她能闷声不响的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时间久了,这帮皮猴子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了。彼此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

      “意思就是说,管好你的下半身!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这么多,非得找死的睡那一个?”孟云溪挑了挑眉心,意有所指地看着肖衍。

      肖衍大惊失色,,“你。。。看到了?”,他心虚的看了眼门口。压低了嗓音,质问:“你偷看我信息!”

      这时客厅里骤然传来哭声,孟云溪无心再理会肖衍,丢下句“你好自为之吧”,转头去了客厅。

      几分钟前,孟慎行的儿子孟意声和几个狐朋狗友酩酊大醉、酒后无德,将一位女客带来的小波斯猫从二楼踢到了一楼平台。

      一楼平台,北宸市银行吴行长的千金吴青青抱着一动不动的小猫哭得撕心裂肺,孟云溪快步走近,探身一看,再抬头看看楼上。

      拨开围观的众人,她俯身抱了抱吴青青软语轻声安慰,一面吩咐人去请北宸市最好的兽医,一面伸手摸了摸小猫浑圆的脑袋,毛茸茸的、僵硬不动。

      孟爷爷的康复晚宴其实不过是个幌子,孟家是借此机会拉近与银行之间的关系。临近年关,银行借贷收紧,孟家有几笔款项都在等着银行最后放贷审批。如此关键的时候,孟慎行自己的儿子却只会给自家老子闯祸。

      孟云溪心底一沉、暗道糟糕,抬头看了看二楼酒吧间,思索了几秒,对吴青青恳切地说了句:“吴小姐,我马上给您个交代。”

      说罢,便站起身,拾级而上,眼神在一楼平台的沙发上飞速掠过,然后径直上了二楼酒吧间。

      酒吧间,晚宴尚未开,孟意声和他的那几个酒肉朋友已喝至半醺,孟云溪走近,视线在面前这一帮东倒西歪的酒鬼身上扫过,神情冷漠倨傲的问了句:“谁干的?”

      孟意声一个激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强打着精神讷讷的喊了句:“小姑姑。”

      孟云溪又沉声重复了一遍:“那只猫,谁干的!”,声音冰冷似刺骨的箭。

      孟意声彻底清醒了,哆哆嗦嗦地看了看自己身边一个喝醉的胖子,又看了看孟云溪。

      孟云溪几步上前,单手抓在了胖子领间,近200斤的体重被她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胖子浑浑愕愕间听到孟云溪又确认了一遍:“你干的?”

      胖子被酒精麻醉的脑袋点了点,下一秒,孟云溪二话不说拎起他,两步跨至栏杆边,狠狠一推,毫不犹豫地把男人从二楼扔了下来。

      男人庞大的身体重重地砸到沙发上,然后弹到了大理石地面,整个路径与被扔下的小猫如出一辙,但更狠更绝!

      轰的一声巨响,全场震惊哗然,吴青青目瞪口呆,连哭都忘记了。

      孟云溪轻扶栏杆,抽了纸巾,漫不经心的擦拭指节,眸光冰冷自上而下地扫视一圈,微扬了扬下巴,露出她清丽美艳的容颜。

      褚仲年臂间挽着江婉,就是这个时间跨进了孟宅大厅。

      他微微抬头,与楼上的孟云溪两两相望,一时间俱都沉默不语。

      孟云溪的举动虽然震惊了周围,但是确实让吴行长瞬间消了气长了面子。她的这一个举动虽然鲁莽但直接有效,吴行长的怒气未等发作,便偃旗息鼓了。

      吴行长适才一直在冷眼旁观,他要的就是孟家的这个态度,孟云溪的举动给了吴行长台阶,这时才走出来和事佬似的拉起自己的女儿,孟云溪匆匆由二楼下来,早有训练有素的下人,将那鬼哭儿狼嚎喊疼的男人给裹挟着抬了下去。

      孟慎行点头哈腰向吴行长道歉,吴行长没理他,倒是非常欣赏的盯着孟云溪,直接将适才那一幕直接翻篇,“孟小姐,听说你去北宸大学当老师了,小女青青马上要高考了,不知道能不能请孟小姐指点指点啊。”

      吴行长是出了名的老色胚,利用手中的权钱,缺德事没少干。孟云溪眉心一紧,在孟慎行复杂难辩的注视里正沉吟不决。褚仲年携江婉两个人就走了过来。

      褚仲年一出现,引起周围一阵骚动,孟慎行和吴行长的注意力立刻全被吸引了过去,孟云溪于是退后了几步,低头淡淡缓了口气。

      褚仲年自然而然的与他们二人攀谈了几句,兴致不高甚至有些敷衍,余光撇了眼角落,又瞅了眼面前态度恭敬的吴行长,慵懒地抬手招呼了孟云溪过来。

      孟云溪不明所以,视线在褚仲年身边依着的江婉身上转了转,并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刚才听吴行长似乎要让这丫头帮令媛补习?别人我不知道,这丫头的底细我是清楚的,上学时学的那叫一个糊涂荒唐,费了我好大劲才上的大学。教书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哪里就配给青青补习了,白白耽误了孩子。您要是信得过我,我替青青找几个老师。”

      褚仲年大包大揽,明面上是斥责,实则是维护。

      其实孟云溪当年学习刻苦认真,进大学也是实打实凭自己的实力。他只是不想给吴行长接近孟云溪的机会,大家都是男人,吴行长揣的什么心思,眼神里流露着什么打算,褚仲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吴行长自然也听得出来褚仲年的维护,讪讪的笑了笑,其他的话也不再提。褚仲年于是浅笑着看了眼孟慎行,后者这会儿反应倒是快,热络的邀请吴行长去花园逛逛。

      他们二人相携而去,褚仲年低头板起脸开始教训孟云溪,

      “以后这种出人头地的事情留着让慎行去办,这种时候你先要为自己考虑,整个孟家不用你护,你也扛不起来。”

      这话孟云溪不喜欢听,她也不想抗,低头不服气的咕嘟,“他也得有这个胆啊,”

      “那你就有这个胆?讨姓吴的什么好,被他看一眼都嫌他脏,你以后离他们远一点,记住了?”

      “记住了。”她闷闷的点头。偏褚仲年逮到她说个没完,

      “你瞅瞅肖衍他们几个,个个都会藏奸,就你,跟个愣头青似的,我教你这么些年,连基本的藏拙都忘记了?”褚仲年气不打一处来,关键时候,几个男人都顶不上个小丫头。他不想让孟云溪太引人注目,省得招人算计。可细想想,又觉得除了她还真没人能解这个围。

      “算了,你们孟家,除了老爷子,还真没能顶事的人了。”

      江琬笑嘻嘻的看看孟云溪,再抬头娇嗔的看着褚仲年,挂在他臂弯的纤纤玉指撒娇地摆了摆,声音娇滴滴,“哎呀,仲年,不要再说言心了,总是摆着一副扑克牌脸,人家小姑娘都怕了你了。”

      她伸手安抚似的捏捏孟云溪低垂的下巴,语重心长,“别生你三哥的气,他是怕你吃亏,小姑娘家不要这么争强好胜的,凡事都躲着点,没坏处。记住了没?”

      孟云溪敛眉屏息,乖巧地点头:“记住了。”

      江琬扯着褚仲年走开了,孟云溪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方才的一幕仿若闹剧般,没有人再提起,倒是孟云溪被在楼上休养的孟爷爷派人叫去了房间。

      孟老爷子孟元德年近九十,身体形如槁木,已近垂年。近些年几乎以医院为家,看起来时日不算多了。他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儿子儿媳先他一步故去,孙子孟慎行也不是有头脑的人,只能勉强支撑孟家。

      孟云溪又是个极知进退的人,虽然拿着孟家的股份,可人却避得远远的,孟家的事务寸叶不沾,只领分红。

      留学四年归来更是去当了大学老师,离孟家的生意远远的。

      可正是这份知进退的疏离才更让孟元德心疼。

      孟元德正坐在窗前的轮椅上休息,孟云溪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鞋底的声响还是让孟元德第一时间遁声望了过来。

      “爷爷,吵到您了?”她走过去,在轮椅前的地板上坐下来,扶着孟元德的膝盖给他的双腿按摩。

      孟元德低头看着自己带到身边养了十几年的孙女,感慨良多,刚刚在客厅里发生的一切早有下人告诉了他。她虽不在孟氏谋职,却总在关键时候维护了孟氏的体面,但是孙子孟慎行却不是个能体恤维护她的人。

      她在这个世上无父无母,哪一天自己走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能够保护她了。

      孟老爷子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怜爱的摸了摸孟云溪的头发。

      她抬头,笑眯眯的瞅着孟元德,“爷爷,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叹气呢?我给您做了您爱吃的甜点,待会给您端上来尝尝。”

      孟元德摇了摇头,“待会一起下去吃吧,”

      孟云溪有些诧异,孟元德身体不好,已经好久没有去餐厅和一家人一起吃饭了,尤其今天楼下客人还不少。

      “爷爷介绍个男孩子给你认识。是以前故交的孩子,知根知底。”孟元德冷不丁又说了句,毫无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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