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逆道旅》青涩的小青青

43、水乡惊梦，故人重逢

　　初夏的乌镇，青瓦白墙映着潺潺流水，乌篷船摇过石桥，泛起圈圈涟漪。苏晓提着行李箱，跟着砚辰集团的同事走进临河的民宿——这是公司为优秀员工组织的疗休养活动，为期五天，地点选在远离尘嚣的江南水乡。
　　“听说这次创始人要亲自带队！”同行的同事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好奇，“入职三年，我连创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集团是他白手起家做起来的，神秘得很！”
　　苏晓笑了笑，没接话。她对这位神秘创始人的好奇心远不如对工作的关注，此次能入选优秀员工，更多是因为整合重组后她负责的几个审计项目完成得格外出色。出发前，顾言特意帮她收拾了行李，反复叮嘱：“难得放松，好好玩，注意安全，我每天给你打视频。”
　　午后的欢迎会上，民宿的庭院里摆满了茶点，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直到主持人走上台，清了清嗓子：“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砚辰集团创始人——林砚先生！”
　　“林砚？”
　　苏晓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温热的茶水溅在指尖，传来轻微的灼痛感。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以为早已平静的过往，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人群分开一条通道，一个男人缓步走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形挺拔，十年时光褪去了他当年的青涩，添了几分成熟沉稳的气场。眉眼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轮廓愈发深邃，眼神沉静如古潭，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却在扫过人群时，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是他。真的是林砚。
　　苏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呼吸困难。她怎么也没想到，砚辰集团的神秘创始人，竟然是林砚。那个让她崩溃大哭、疯狂寻找、执念多年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同事们的掌声雷动，议论声此起彼伏：“原来创始人叫林砚！”“比想象中年轻多了，气质真好！”“难怪集团叫砚辰，‘砚’就是他的名字啊！”
　　林砚走上台，拿起话筒，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和过去相比，多了几分疏离感：“欢迎各位优秀的同事，希望这次疗休养能让大家放松身心。未来，砚辰会和大家一起，走得更远。”
　　简短的发言，没有多余的寒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晓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十五年的疑问、思念、伤痛，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欢迎会结束后，同事们围着林砚请教问题，他耐心解答，态度温和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苏晓下意识地往后退，躲到了庭院的角落，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她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重逢。
　　傍晚的晚餐安排在民宿的临河餐厅，长条桌沿着河岸摆放，灯光温柔，映着水面的波光。桌上摆着几道乌镇特色菜，其中一盆红烧羊肉香气浓郁，色泽红亮，是当地最具代表性的风味。同事们按抽签的座位入席，苏晓拿着号码牌，走到指定的位置坐下，刚坐稳，就看到林砚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
　　他竟然和她安排在了同一桌，而且是面对面的位置。
　　苏晓的身体瞬间绷紧，指尖死死攥着桌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不敢抬头看他，目光落在面前的餐具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十五年未见，他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如此近距离地相处。
　　“这乌镇羊肉可是招牌，肥而不腻，大家快尝尝！”坐在中间的老同事热情地拿起公筷，给每个人分餐，“林总，您也尝尝，难得来一趟水乡！”
　　林砚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晓的碗，像是被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下意识地将自己面前刚分到的羊肉，轻轻推到了苏晓碗前——过去，苏晓总说羊肉的膻味让她不适，每次聚餐，他总会悄悄把她碗里的羊肉换到自己碗里。
　　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昨天，苏晓几乎没有思考，本能地拿起筷子，将碗里的羊肉夹回了他碗中。
　　整个餐厅突然陷入了死寂。
　　公筷停在半空，聊天声戛然而止，所有同事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好奇。刚才那一系列动作，流畅得不像话，像是多年的老友，又像是亲密的家人，完全不像是陌生的上下级。
　　“你们？”刚才分餐的老同事率先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惊讶。
　　“天呐！这动作也太默契了吧！”旁边的年轻同事忍不住低呼。
　　林砚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拿起筷子，轻轻拨了拨碗里的羊肉，平静地开口，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不吃羊肉。”
　　“啊？”同事们更是炸开了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林总，你怎么知道苏主管不吃羊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苏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头埋得更低了，指尖紧紧攥着筷子，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些好奇、探究的视线，让她浑身不自在。十五年了，他竟然还记得，可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决绝地离开？
　　林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目光扫过满桌满脸好奇的同事，最后落在苏晓低垂的发顶，眼神深邃，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真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关于穿越、天道和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