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伪装剧本》happykuain

4、第 4 章

　　蓝湾码头事件被警方低调处理，对外宣称是打击了一伙走私分子，影后赵砚辞和女星沈晞“恰好途经附近，受到惊吓，积极配合调查”，草草带过。但圈内小道消息传得飞快，结合之前节目上沈晞泼水的事，所有人都认定了沈晞是走了狗屎运，差点被卷入大案，全靠赵砚辞“不计前嫌”甚至“出手相助”才脱身。
　　沈晞的团队趁机卖了一波“惊吓过度、需要休养”的惨，暂时推掉了所有需要强烈情绪输出的工作。赵砚辞那边则一如既往地低调，除了一个代表官方发布的简短声明外，再无动静。
　　表面风平浪静，暗流却从未停止。
　　沈晞窝在公寓里，反复研究那晚用微型相机拍到的证据。金属箱里的白色粉末，经过她秘密渠道的初步分析，是一种新型合成毒品的半成品，纯度高得惊人。这条线，远比她想象得更深。而赵砚辞……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个女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她真的是警方的人？级别似乎高得离谱。那晚她递来的冰袋，和那句“下次对剧本提前对好”，到底有几分真，几分试探？
　　脑中的系统这几天异常安静，直到今天早上，才突然尖锐响起：
　　【紧急任务发布：今晚“星光儿童基金会”慈善晚宴，宿主需在红毯环节或媒体采访时，对目标人物赵砚辞进行公开羞辱，质疑其慈善动机虚伪。任务奖励：恶毒值+1000，解锁‘临时危机预警’（初级）技能。任务失败：电击惩罚。】
　　沈晞看着系统面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公开羞辱？还真是“恶毒女配”的经典戏码。这个系统，似乎执着于将她推向赵砚辞的对立面，哪怕她们刚刚经历过一次心照不宣的“合作”。
　　有意思。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导演。
　　当晚，慈善晚宴现场名流云集，镁光灯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沈晞穿着一身某品牌赞助的、略显招摇的猩红色露背长裙，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出现在红毯上。她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带着几分倨傲的笑容，应对着媒体的镜头和提问，心里却在快速扫描着环境——安保布置、潜在出口、以及……赵砚辞的位置。
　　赵砚辞来得稍晚一些。她选择了一身剪裁极佳的哑光黑色鱼尾裙，没有过多配饰，只戴了一对简单的钻石耳钉，却气场全开，从容淡定。她一出现，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记者的问题如同潮水般涌来，大多围绕着码头事件和她的慈善事业。
　　沈晞看准时机，在赵砚辞接受完一家主流媒体采访，正要走向内场时，端着香槟杯，状似无意地迎了上去。
　　“赵老师，好巧。”沈晞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几家媒体听见。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介于礼貌和挑衅之间的笑容。
　　赵砚辞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准备继续前行。
　　“听说赵老师这次给基金会捐了这个数？”沈晞却上前半步，挡住了去路，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比了一个夸张的数字，声音提高，带着天真的残忍，“真是大手笔呢。就是不知道，这钱干净不干净呀？别是刚从哪个见不得光的码头赚来的，拿来换个好名声吧？”
　　话音落下，周围瞬间一静！连快门声都停顿了几秒！所有记者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死死对准了两人！
　　这几乎是明着挑衅和侮辱了！质疑影后的慈善款项来源不正？！
　　弹幕（如果这是直播的话）瞬间爆炸：
　　【沈晞疯了吧？！】
　　【她怎么敢？！】
　　【这是诽谤！起诉她！】
　　赵砚辞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晞，看了足足有三秒钟。那目光深邃，没有愤怒，没有尴尬，反而像……在审视一件有趣的作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砚辞会冷脸离开或者厉声反驳时，她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却莫名让人心头发毛。
　　她上前一步，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然后，她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指尖轻轻拂过沈晞礼服肩带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动作亲昵得诡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流，只有沈晞能听见：
　　“戏过了，沈小姐。下次想博版面，换个聪明点的法子。”
　　说完，她收回手，对周围的媒体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些许无奈和宽容的微笑，仿佛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优雅地转身，在内场入口处与基金会主席寒暄起来，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
　　留下沈晞站在原地，感受着肩头残留的、微凉的触感，和周围记者们意味复杂的目光。她脑中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恶毒值+1000！解锁‘临时危机预警’（初级）！】
　　任务完成了，但沈晞心里没有半点轻松。赵砚辞的反应太反常了。那不是被羞辱后的愤怒，也不是急于自证清白的慌乱，而是一种……全盘掌控、甚至带着点纵容和玩味的姿态。她看穿了自己的表演，却选择了配合，甚至……反向操控了舆论？现在在媒体眼里，她赵砚辞是大气宽容的前辈，自己则是个跳梁小丑。
　　沈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她看着赵砚辞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背影，眼神锐利。
　　内场的拍卖和交流环节波澜不惊。沈晞按照系统要求，又“不经意”地制造了几次小摩擦，比如“不小心”撞到赵砚辞的助理，或者在对某件拍品竞价时，故意抬一下价然后放弃，每次都能收获一波恶毒值和周围人厌恶的目光。赵砚辞始终保持着距离，偶尔目光相遇，也只是淡淡一瞥，看不出情绪。
　　晚宴接近尾声，舞池开放。沈晞正想找机会溜走，一个侍者却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沈小姐，赵老师请您过去一下，说是有事相商。”
　　沈晞挑眉，跟着侍者走到宴会厅外的露台。赵砚辞正独自一人倚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烟雾袅袅。
　　“赵老师找我有事？”沈晞走过去，语气带着刻意的不耐烦。
　　赵砚辞转过身，将烟摁灭。夜色中，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有眼底映着远处的灯火，亮得惊人。她没回答沈晞的问题，而是直接递过来一个极其小巧的、像U盘又更像芯片的东西。
　　“拿着，贴身放好。”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什么？”沈晞没接。
　　“能保命的东西。”赵砚辞看着她，目光深邃，“或者，能要你命的东西。看你怎么选。”
　　沈晞与她对视了几秒，伸手接过。芯片触手冰凉。
　　“三天后，有个私人酒会，”赵砚辞继续说，声音压得更低，“主办方是‘林氏集团’的少东家，林天宇。他最近在积极接触我，想投资我的新电影。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
　　林天宇？沈晞心中一动。林氏集团，表面是做地产和金融，但暗地里……似乎和码头那批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赵砚辞这是要主动接近目标？还点名要带上她这个“恶名昭彰”的拖油瓶？
　　“我为什么要去？”沈晞故意问，“继续去给你当陪衬，让你显示宽容大度？”
　　赵砚辞忽然凑近，几乎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危险的暧昧：
　　“因为，林天宇点名要见你。他说……对你很‘感兴趣’。”
　　沈晞身体一僵。
　　赵砚辞退开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了下来：“沈晞，记住你的身份。在我弄清楚林天宇的‘兴趣’到底是什么之前，你最好安分点。这场戏，还没到你可以随意加戏的时候。”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沈晞独自站在夜风凛冽的露台上，握着那枚冰冷的芯片，心绪翻涌。
　　林天宇的兴趣？赵砚辞的警告？还有这枚不知是护身符还是催命符的芯片……
　　沈晞抬头，望着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而她和赵砚辞，究竟是网中的猎物，还是……执网的猎人？
　　舞池里的音乐隐约传来，奢靡而虚幻。沈晞深吸一口气，将芯片紧紧攥在手心。
　　下一场戏，就要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