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梦江南》萩纪

9、赶路

　　从江南客栈到阳曲州，不过一日路程，若是加快脚程，半日便能抵达。林成摊开地图仔细查看，却发现两地之间竟没有其他客栈 —— 这意味着他们今日必须赶完路程，否则又要在野外露宿。
　　林成自己倒不怕餐风露宿，可他实在不愿让江百曲跟着受苦。他抬头看向江百曲，语气带着几分商量：“贤弟，今日我们得抓紧赶路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阳曲州，又要在外面过夜了。”
　　江百曲轻轻点头，全程都顺着林成的安排。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毫无主见，可林成心中清楚，自己这位 “弟弟” 心思缜密，智谋之高，放眼江湖也没几人能及。
　　为了让江百曲少受些累，林成特意在客栈附近租了一辆马车。两人坐在宽敞的车厢里，马车轱辘滚滚，朝着阳曲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实大哥不必租马车，这点路程，我还撑得住，不会累的。” 江百曲的语气比之前平和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段时间与林成相处，自己身上的冷意已淡了不少。
　　林成闻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这里到阳曲州还有半日路程，坐着马车能舒服些，你身子单薄，别累着了。”
　　江百曲不再多言，伸手拉开马车的布帘，望向窗外。沿途风光正好，青山连绵，绿水环绕，若是能在此处隐居，远离江湖纷争，倒也是件美事。
　　他望着窗外的景致，轻声吟道：“江帆随客去阳州，摇帘路途恋外游。好山好水轻舟在，愿为水畔一渔舟。”
　　这诗句里满是对山水的眷恋，对清静生活的向往 —— 江百曲向来恋山恋水，唯独不喜人间的喧嚣。
　　“好一个‘愿为水畔一渔舟’！”
　　突然，帘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并非林成。两人转头一看，竟是赶车的马夫。只见那马夫回过头，笑着问道：“看来兄台是性情中人，不知兄台是哪里人氏？”
　　江百曲心中早已起了疑心 —— 这马夫说话底气十足，赶车时动作从容不迫，丝毫不见慌乱，不像是普通的赶车人，反倒像是武林中人。这般人物要么是隐居在此的前辈，要么是刻意乔装打扮，可看他的神态，倒更像前者 —— 若是乔装，绝不会这般轻易与客人搭话。
　　江百曲从小四海为家，连自己的家乡在哪里都不知道，便淡淡答道：“四海为家，没有固定的住处。”
　　马夫也不介意，只是呵呵一笑，随即哼起了一段小曲。那曲子清幽淡雅，带着山野间的自在，林成听着听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江百曲却丝毫未受影响，依旧清醒地看着窗外。
　　“清幽名哼曲…… 看来阁下是早已退隐江湖的玉箫子前辈？” 江百曲突然开口。
　　这 “清幽名哼曲” 在江湖中颇有来头，既能让人静心平气，辅助练功，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陷入沉睡，当年也是让不少人忌惮的功夫。这门功夫的创始人是白良乐，而玉箫子，正是白良乐唯一的弟子，只是多年前便已隐居，不再过问江湖事。
　　玉箫子有些惊讶：“小兄弟倒是见多识广，竟能认出这曲子。更难得的是，你没运功抵抗，却能不受曲子影响，倒是个奇人。”
　　江百曲没有接话，只是指尖微动，一道微弱的内力注入林成的玉池穴。林成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这…… 我怎么睡着了？”
　　他的《天罡正气》已练到第三层，内力越深，清醒得越快。他下意识地运转内力，驱散了残留的困意，疑惑地看向江百曲。
　　“没什么，许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江百曲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知道，玉箫子若是想对他们不利，刚才便是最好的时机，如今看来，对方不过是见林成疲惫，想让他多休息片刻。
　　林成虽仍有疑惑，可江百曲说没事，他便不再多想，只当是自己真的累了。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玉箫子的声音传来：“再过片刻就能到阳曲州了，看你们的样子，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吧？”
　　林成点头应是，没想到玉箫子竟主动提出：“我送你们到匡正一先生住的白鹭庄吧，正好顺路。”
　　林成连忙道谢：“那就多谢前辈了！”
　　玉箫子笑了笑，没再多说 ——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热情真诚，一个清冷聪慧，倒让他觉得颇为有趣。
　　马车驶入阳曲州境内，街道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宽阔的大道分为车道与人道，互不干扰，这般规整的景象，也只有阳曲州这样的大州才有。
　　“百曲，你看！这阳曲州好大，好热闹啊！” 林成扒着车窗，眼中满是新奇。他之前要么在天玉山镇，要么在青骊山，虽见过不少大好河山，却从未见过这般繁华的市集。
　　江百曲早已看惯了这般热闹，可见林成兴致勃勃，还是轻声应道：“嗯，是挺热闹的。”
　　他自己都没发现，如今的他，早已不像从前那般冷漠 —— 从前的他，从不屑于回应旁人的话，更不会为了让别人开心而刻意附和。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一座气派的庄园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 “白鹭庄” 三个大字。
　　“两位小兄弟，白鹭庄到了。” 玉箫子停下马车，说道。
　　林成率先跳下车，又伸手扶了江百曲一把。两人站在白鹭庄前，望着庄内错落有致的建筑，心中都有些感慨 —— 这里，便是此次武林大会的举办地，也是他们这段旅途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