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梦江南》萩纪

15、再入江湖

　　江百曲依旧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缓缓起身，朝着白鹭庄的屋后走去。对他而言，这样人声鼎沸、充满江湖纷争的地方，从来都不是他的归宿 —— 热闹是别人的，他早已习惯了与孤独为伴。
　　林成见状，心中一急，正要追上去，却被围上来的武林人士拦住了去路。众人纷纷向他道谢，询问刚才的战况，你一言我一语，将他围得水泄不通。他一边应付着，一边频频回头望向江百曲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 —— 他最怕的，就是江百曲又像从前那样突然消失，到时候再想找到他，又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
　　可他终究没能挣脱人群，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百曲的身影消失在屋后。而此刻的江百曲，早已施展轻功，飞身跃出白鹭庄的围墙，落在了城外的江边。他沿着江岸慢慢走着，江风拂过他的衣角，吹散了些许烦躁，却吹不散心中的空虚。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林成能陪着自己，一生一世都不离开。可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这不过是奢望 —— 林成有他的师傅、师兄，有他的江湖道义，有属于他的热闹；而自己，不过是个无家可归、习惯了孤独的人，又怎能奢望留住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不甘心啊…… 他紧紧攥住拳头，心中的委屈与不甘翻涌着。这么多年，他独自闯荡江湖，见惯了人心险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却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江百曲走到江边，跳上一艘无人的客船。此刻白鹭庄内正因击退敌人而热闹非凡，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江中的这艘小船。他躺在船板上，望着天空中渐渐西沉的太阳，轻声在心中念道：“江心无影一帆舟，心碎意动情解愁。不知游人据何处，却是心中念念由。”
　　这江东一曲，道尽了他此刻的心境。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道身影轻飘飘落在了船板上，正是玉箫子。
　　“小兄弟，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在想什么呢？” 玉箫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显然已经成功摆脱了番外四鬼。
　　江百曲坐起身，看向玉箫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前辈，您没事吧？之前让您引开番外四鬼，实在是委屈您了。” 若是玉箫子因为自己的安排而受伤，他心中定会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 玉箫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那番外四鬼的功夫确实不错，不过想留住我，还嫩了点。” 说罢，他坐在船头，拿起玉箫吹了起来。箫声悠扬，在江面上回荡，带着几分洒脱与淡然。
　　江百曲静静听着，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 玉箫子是性情中人，不似江湖中其他人那般虚伪客套，这样的人，值得结交。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晚辈江百曲，想与前辈结交为友，不知前辈是否愿意？”
　　要知道，能让他主动提出结交的人，玉箫子还是第一个。
　　玉箫子闻言，立刻停下吹箫，笑着说道：“那当然好！以后你也别叫我前辈了，直接叫我玉箫子就行。” 他的本名早已被遗忘在岁月里，这些年，江湖中人都叫他玉箫子，他也渐渐习惯了这个称呼。
　　两人坐在客船上，从江湖轶事聊到山水风光，从天南地北聊到人生感悟，竟是格外投机。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面上泛起了淡淡的雾气。
　　“对了，百曲，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玉箫子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你对林成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感觉？”
　　江百曲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 有那么点私心，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玉箫子笑了笑，他早已看出林成对江百曲的在意，只是江百曲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如今听到这话，他也明白了几分：“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结果。” 说罢，他站起身，对着江百曲拱了拱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话音未落，他便飞身跃下客船，朝着岸边飞去。江百曲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重新躺在船板上，闭上眼睛 —— 他有些累了，反正回去也见不到林成，倒不如在这里睡一觉，享受片刻的安宁。
　　夜色渐深，江面上静悄悄的，只有船桨随波荡漾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轻轻落在客船上，正是林成。他四处寻找江百曲，最后还是凭着对江百曲的了解，找到了这艘客船。
　　看着江百曲熟睡的脸庞，林成心中满是温柔。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江百曲身上，然后坐在船边，静静守护着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清晨的江面上弥漫着茫茫大雾，看不清江岸的轮廓，只有微风拂过的声音，格外宁静。林成站在船头，望着眼前的景象，时不时回头看向船内熟睡的江百曲，眼中满是宠溺。
　　就在这时，江百曲缓缓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
　　“醒了？” 林成笑着说道，“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做打算。”
　　江百曲惊讶地看着林成，眼中满是疑惑 —— 他不知道林成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守了自己多久。他慢慢起身，走到林成身边，突然伸出手，抱住了林成的腰，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林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江百曲的背。他知道江百曲心中的孤独，也知道自己或许还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江百曲温暖。
　　“大哥，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好不好？” 江百曲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格外坚定。
　　林成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好！我昨天已经跟师傅说过了，想出去历练，师傅也答应了。他说我现在的实力，多在江湖中交手，对武功进步更有帮助。”
　　江百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闯荡江湖了。他拿起船桨，用力朝着岸边划去，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对了，百曲，” 林成突然开口，“我想先回天玉山镇一趟，我的第一位师傅白机子还在那里。当初我不告而别，现在也该回去看看他了。”
　　江百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们一起去。我听说天玉山镇风景很美，正好可以去看看。” 游山玩水本就是他的本性，更何况是和林成一起。
　　阳光渐渐穿透大雾，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客船朝着岸边缓缓驶去，承载着两人的希望，驶向属于他们的江湖路。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两人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