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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半夜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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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语抬眼看向新娘子,活生生的人已经变成骸骨,几只老鼠在她体内乱窜,撕咬血肉。
手上的头颅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惊恐的表情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滴答。
血落在地上,和纸钱融为一体。
“吱吱。”老鼠的叫声密密麻麻分布在祠堂的每个角落,四人看向雕塑侧后方那个佝偻的身影。
领头人神神叨叨的,危语移步后,能够看清她的侧脸。
那张脸连肉都要挂不住,面目全非,甚至长出几根胡须,以及格外凸出的两颗板牙,马上就要被同化成老鼠。
这是本次动点的BOSS吗?
危语又把手上的头安回新娘子的脑袋,想要离开。
“吱吱。”老鼠鼻头一动,嗅到了空气中陌生的气味。
察觉到这气味的来源后,老鼠们都咻一下整齐的转过头,瞳孔在黑暗中显现,盯着几人。
眼下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跑!
归时第一个冲出山洞,没等他跑出几米,树上就掉下几只黑色影子,吱呀乱叫的朝他的肩膀咬去。
他略微停顿,偏开身子躲开攻击,顺势抬肘一拳捶在老鼠身上,几只老鼠被打飞重重摔在地面,呕出鲜血,抽搐几下死去。
领头人无动于衷的呆在原地,危语头也不回的就往村里的方向跑,至少那里鼠患还没有这么严重。
她粗略的看了一眼山上,树叶晃动着,发出老鼠的声音,一双双诡秘的眼睛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老鼠黑压压的扑上来,想要断绝他们的退路。
“分开跑!”归时扭头换了个方向,扎进漆黑的森林。
游畔跳下山坡,从斜侧面绕了一圈,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危语趁着沈伏年还没选路线,最先挑了一条离家最近的路,前方的老鼠像是一堵墙,蒙蔽双眼。
她后撤一步,提跨就是一脚。
鼠墙被踹出一个大洞,稀稀散散的开始坍塌,她从中穿出,不再回头。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家狂奔,她的双腿开始疼痛酸胀,好在那群老鼠没有追上来。
归时的狗屎运还在继续,他跳上人家的房顶,来回折腾一顿后总算甩掉了跟在身后的老鼠,跳下来后拍拍身上的土准备往回走。
但一闪而过的屋子里好像有张熟悉的脸。
他后退两步,扭过头仔细看向那张脸。
在确认是谁后,他果断的翻窗进屋,靠近床铺。
还在熟睡中的男人感觉到有人靠近,不安的睁开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他刚刚骚扰归时的嚣张瞬间烟消云散,爬着往后想要躲开家里这个不速之客。
归时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只是冷脸挥起拳头,速度快到有破风声,精准命中砸在他的鼻梁上。
咔。
男人鼻梁被打断了,流出的鼻血沿着嘴唇落下。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
哐。
又是一拳。
他固执的没有听男人讲话,也没有听的必要,骚扰这件事没有任何苦衷,没有人逼迫,没有人迫不得已。
深夜中哀嚎已经无人可以听见,危语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在另外一个房子里发生的事情。
吱呀——
门被推开了,沈伏年回来了。
“你跑的这么慢吗?我记得你体力不是挺好的吗?”危语都准备睡觉了。
沈伏年苦笑了一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我绕了半个村子,才刚甩掉它们。”
危语才看清他身上有不少的血,但不是他自己的,是老鼠的。
“剩下的都去追你了?”危语暗自夸夸自己,当时逃跑很干脆。
“但凡我要是跑的慢点,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沈伏年想躺床上睡觉,却又觉得衣服太脏,急得在床上做好几个仰卧起坐。
“老板真有闲情雅致,刚被追杀完还锻炼身体呢?”危语以为床垫咬他后脑勺,浑身刺挠才反反复复的起身。
“哪里比得上你,还有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我锻炼。”沈伏年强忍着不适盖上被子,觉得还不如不睡了。
“你有没有听见谁在叫?”危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风声过大,她什么都听不清。
“好像是有点。”沈伏年也能隐约听见,像是男人的,仔细分辨又被呼啸而过的风抹去。
两人听了好半天,都没听出来到底是不是人在叫,危语本来是想熬夜盯梢的,谁也不知道老鼠会什么时候进来。
熬到最后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困意像是当头一棒,把她打晕了。
不到七个小时后,房里有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危语!”
“危语!”
“危语!!!”
她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准备攻击。
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老鼠,只见沈伏年眼里满是鄙弃,床边都是发绿的粘液和微量红色血迹。
“这是什么东西?!”危语指着他床边那些散发阵阵刺鼻味道的粘液,恨不得立马翻窗户逃出去。
“这是虫子的尸块,刚刚已经爬床上来了。”沈伏年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略微遗憾的歪歪头,笑的幸灾乐祸。“刚刚叫你你不醒,现在它们来叫你了。”
“什么?”危语低下头,发现脚下都是毛毛虫和甲壳虫,正以千军万马的阵势袭来。
她忍住使用专武的冲动,这种程度的武器用来杀虫子太小题大做了。
基于昨晚的异常,她连鞋都没脱,就坐在床上靠着墙睡着的,现在跑起来根本不用费力穿鞋。
噗呲!
她踩下的每一脚都是虫子鲜嫩爆汁的声音,房间变成了制作葡萄酒的大木桶,满地都是粘液。
“呕!”危语反胃到干呕了一声,踹开门就往外跑。
哐!
没跑几步她就和谁撞在了一起,由于速度太快那人根本躲不开。
“啊!”
两人都被互相撞的不清,危语抬起头才发现和自己面对面投怀送抱的是领头人。
“危语,你们今天该去钓鱼了。”
昨晚祠堂里差点变成老鼠的领头人,现在头发都没少一根的站在这里,身上没有任何异化痕迹。
“诶!正好,你们家地上不是很多饵吗?你们拿点过去。”领头人指着屋子里满地的虫子。
“你自己拿吧。”沈伏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危语觉得他之前逃跑根本没认真,这速度老鼠要是还能追半宿,个个都应该是老鼠界的奥运冠军。
“其实也不是很需要鱼饵。”危语干笑着也飞奔逃离屋子,虫子的粘液在土地上很快被稀释。
“往左边走!”领头人还悉心的为他们指路。
俩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没跑两步危语就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领头人没有追上来,虫子尸体早就搅土抹匀在地上了。
“被困人不会在她手里吧?”危语擦擦额头的汗。
“她会藏哪里?家里?还是祠堂?”沈伏年气息均匀,最让他担心的其实是那一屋子的虫子。
“后面有人。”危语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可身后的脚步声有些过于明显。
两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前行,可身后的人既没有跟上来,也没有离开。
都走到河边了,危语侧过身看清了他。
是跟游畔他们一队的王振。
他来干什么?
“给,省着点用。”村民依依不舍的把鱼饵放在危语手上。
危语光顾着看王振了,伸手就去接,直到黏糊糊的东西在手上蠕动,她几乎下意识就甩手把鱼饵扔了出去。
“蚯蚓?”她看到地上被甩出去的蚯蚓身上还有残留的血液,断了头或者腰斩的,此刻都顽强存活着。
“诶你别乱丢啊,没鱼饵了,你自己捡起来挂钩子上吧。”村民摆摆手表示不管自己事。
“.........”危语抬起脚看了眼鞋底,几只蚯蚓都被自己踩成了果酱,只能低下身拿起剩下的挂起。
沈伏年拿出手机,又开始拍视频。
“咱们人盲今天会钓鱼啦?看看这...”
他照了一圈,鱼一条没钓上来,鱼饵挂上去的手法也生疏得不行,有的蚯蚓还可以自行跳水。
危语灰头土脸的往地上一坐,怨气满满的抬眼瞪着他。
“看看这...鱼竿拿的!这姿势多随性!态度多不可一世!”沈伏年尬笑的声音也被收入视频。
危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很累别烦我”的气息,扭着头看镜头。
“你是没的夸了吗?”
“嘘,下回猜出来了就别说出来了。”沈伏年关闭相机,再次上传网络。
“还有你。”危语挪挪屁股,正视王振。“跟着我们一路了,想干什么?”
“我...”王振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你跟我们不是一队的,不说我就跟领头人告状说你干活偷懒了。”危语都没认真威胁他。
“救救我吧!”王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啥?”危语有些畏惧的离他又远了点,准备拿钓鱼竿子抽他。
“那个女的...她不是人啊!”王振毫无预兆的开始哭,鼻涕眼泪汪汪一起流。
“求人就求人,怎么还骂上了?”沈伏年看戏似的调侃。
“她怎么不是人了?”危语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眼睛里全是血!还有嘴巴、耳朵!这失血量人早死了!结果过两分钟她还跟没事人一样出门了!”
王振吓的浑身颤抖,跪着用膝盖又往前搓两步。
“我之前看你排名太高了,就没敢跟你们一起走,是我目光短浅,我真的不敢再跟那个女的一队了!求求你了!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这怎么看都是游畔故意吓唬他的吧?
“诶诶诶,不行。”沈伏年笑着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交钱了,她只能保护我。”
保护他一个人还被老鼠追了半宿,再加一个王振,估计谁都回不来。
“我也可以给钱的!”王振诚恳的又搓着走两步。
“我看你们俩都需要冷静一下。”危语没有地方再退了,马上就要掉河里了。
“只要我跟着你们就可以!不用保护我也可以!”王振看起来是真的贪生怕死。
危语压根就懒得保护别人,其实那天她就是不想出去帮沈伏年清扫老鼠。
原因只有一个字——懒。
“我们这边也不安全,你还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危语的话被玉米地里的尖叫打断了。
三人朝着庄稼地望去,层层作物下有谁被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