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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这时今早来的几个孩童又跑来“阮哥哥!阮哥哥!我们来找你玩啦!”

      阮序南正一脸满足地听着师父应下自己往后做饭的提议,忽闻几个孩童熟悉的叫嚷声,循声转头望去,便见那几个今早来过的孩童又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桃花眼一亮,唇角的笑意不自觉加深,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迎了上去。
      弯腰半蹲,正好与几个孩童平视,伸手挨个揉了揉他们的脑袋,语气轻快“哈哈,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做好菜,要不要尝一尝?”说着,侧过身示意他们看向桌上摆放的几道菜。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豆角炒肉,咽了咽口水,却又有些腼腆地摇摇头“阮哥哥,我们是来找你玩的,不是来蹭吃的!”
      阮序南被他这副模样逗得朗声大笑,直起身子“行,铁蛋,那你们先等等,我陪师父吃完这顿饭,就带你们出去玩!”说罢,又转身回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只是动作比先前快了许多,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
      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向师父,见师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师父,我陪他们去玩会儿,就在不远的树林里,要是有事,您唤一声徒儿就回来.”眸中带了些许征询的意味,认真地看着师父。
      阮叙昭点点头应下“那你们玩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还没等说完呢,几个孩童争了起来。
      小石头说:“我要玩捉迷藏!”
      铁蛋说:“才不要呢!我要和阮哥哥玩蹴鞠!”
      囡囡提着一个小篮子说着:“我还想玩家家酒!”

      阮叙昭被逗得直笑“好~去和你们阮哥哥玩吧,但你们可要听阮哥哥的话,别到处乱跑,当心磕着碰着。”
      阮序南听着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争着要玩不同的游戏,无奈地笑着摇头,正思忖着该如何调停,便听师父应了让自己带他们去玩,心中一喜。
      几个孩子仰头看着阮叙昭,又看看阮序南,纷纷点头。
      囡囡拽拽阮叙昭的衣袖:“阮前辈!我阿娘说你是仙人,是真的吗?”
      小石头率先反应过来:“啊?真的吗真的吗?阮前辈是仙人?”
      阮叙昭被孩子的话逗笑,捏捏囡囡的小脸:“肯定不是啊…阮前辈怎会是仙人呢”
      阮序南被囡囡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饶有兴致地看向师父和几个孩子。
      囡囡脸上是童真的笑着:“因为阮前辈长得就跟那仙人一样好看!囡囡以后也要像阮前辈这般好看!然后嫁一个像阮哥哥这般俊美的男子!”
      阮序南见师父否认,唇角笑意不减,目光落在师父泛白却依旧俊美的面容上,心中却暗觉囡囡这话倒也没错,在自己心里,师父可不就如仙人一般,清冷出尘,高不可攀。待囡囡说完那番童言无忌的话,不禁朗声大笑,伸手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
      “囡囡这小嘴可真甜,不过要嫁像我这般俊美的男子,那可得快快长大,把自己也养得如花似玉才行!”说着,又看向其他孩子。
      “这样吧,咱们先玩一会儿蹴鞠,等玩累了再玩捉迷藏,最后玩家家酒,好不好?”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耐心地询问着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思索片刻,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纷纷点头应下。
      阮序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冲师父拱手一礼“师父,徒儿带他们去了,您若无事便歇歇,徒儿傍晚前就回来。”语气温和恭敬,眸中带着一丝不舍,还是转身领着几个孩子往门外走去。

      出了门囡囡拽拽阮序南的衣袖:“那阮哥哥,若是囡囡长得和阮前辈一样好看,就能嫁给像阮哥哥这般俊美的男子了吗?”
      阮序南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拽着自己衣袖、仰着小脸一脸认真的囡囡,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期待。
      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囡囡的小鼻尖,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傻囡囡,要嫁一个人可不能只看模样好不好。”直起身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牵着囡囡,步伐轻快地往村中的空地走去,其余几个孩子也嬉笑打闹着跟在一旁,他边走边耐心解释:
      “还得看这个人有没有学问、会不会疼人,最重要的是,得真心对你好,把你放在心尖尖上。”说到这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师父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囡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追问道:“那阮哥哥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人呀?”
      闻言,阮序南脚步又一顿,心跳莫名漏了半拍,眼前闪过师父披着披肩、病美人般的模样。
      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故作轻松道:“这个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到时候阮哥哥就想一辈子陪着阮前辈,哪儿也不去啦。”说着,加快了脚步,脸颊却悄悄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到了小树林,阮序南被蒙住双眼,耳中听着孩子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伸手轻轻扶着身旁的老树,缓缓解开蒙眼的布条,目光在周围的草丛、石堆间逡巡。先在附近的灌木丛下蹲身查看,扒拉开茂密的枝叶,却一无所获。直起身来,一手搭在额前,极目远眺,忽地瞥见不远处的麦垛微微晃动了一下。勾唇一笑,脚步放轻,悄悄靠近麦垛,刚走近两步,便听得里面传来小石头极力压抑的憋笑声。猛地掀开麦垛一角,大喝一声:
      “小石头,找到你啦!”
      小石头被吓得一个激灵,从麦垛里钻出来,挠着后脑勺嘿嘿直笑。
      阮序南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走,再去寻其他人。”
      循着记忆往村头的破庙走去,心想铁蛋那小子最爱往那儿躲。走近破庙,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掩的庙门,借着透过窗棂的光线在庙里搜寻。忽然注意到神像后面露出一角衣角,心中一喜,轻手轻脚绕到神像后,果然见铁蛋缩成一团躲在那儿。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铁蛋,你这藏身之地可不够隐蔽呀。”
      铁蛋有些泄气地站起来“阮哥哥,还是瞒不过你。”笑着揽过他的肩膀,一同走出破庙。
      找了好一会儿,唯独不见囡囡的踪影,阮序南不由得有些着急,在村里各处来回踱步寻找。路过村尾的老井时,眼角余光似乎瞟见井边的木桶后有动静。放缓脚步,悄悄靠近,蹲下身子,探头一看,囡囡正蹲在木桶后,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自己。
      阮序南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起来。
      “囡囡可真会藏,阮哥哥找了你好久呢。”
      囡囡搂着阮序南的脖子,咯咯直笑:“阮哥哥好厉害,还是被你找到了。”
      抱着囡囡,领着找到的孩子们回到起始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过了一会儿踢完蹴鞠,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抬手用袖口随意擦了擦。胸膛随着喘息微微起伏,眼神中满是运动后的畅快。
      见囡囡把布娃娃拿出来,顿时来了兴致,在一旁席地而坐,双腿随意交叠,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看着囡囡。
      唇角带笑,饶有兴味地等待囡囡安排角色,一双桃花眼满是期待。
      “囡囡,快给阮哥哥安排个有趣的角色呗。”语气轻快,透着孩童般的雀跃。
      小石头和铁蛋也凑了过来,满脸好奇,等着囡囡分配。
      囡囡歪着小脑袋,认真思索了一番,先拿起一个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布娃娃递给阮序南。
      “阮哥哥,你当爹爹!”又把一个戴着小帽子的布娃娃塞给小石头“小石头当哥哥!”
      最后把一个小小的布娃娃抱在怀里“囡囡当妹妹,铁蛋哥哥当娘亲!”
      铁蛋一听自己要当“娘亲”,小脸瞬间皱成一团。“我不要当娘亲!我要当大侠!”
      阮序南见状,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铁蛋的肩膀“好啦好啦,大侠偶尔也能当当娘亲,体验体验不同的乐趣嘛。”说着,还故意捏着嗓子,学妇人的腔调。
      “铁蛋‘娘亲’莫要生气,这可都是囡囡的一番心意呢。”惹得小石头和囡囡咯咯直笑,铁蛋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脸上的不情愿消了大半。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天边的晚霞如锦缎般绚烂。阮序南抬眼望向天空,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揉了揉囡囡的小脑袋。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舍:“囡囡,天色不早,我把你们三个送回家吧。”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阮序南俊美的脸庞上,为那双桃花眼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姿挺拔如青松。
      低头看着怀中抱着布娃娃、仰着小脸一脸意犹未尽的囡囡,眸中满是温柔宠溺。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小石头和铁蛋,他们脸上也写着淡淡的失落。
      弯下腰,一手将囡囡稳稳抱起,另一手轻轻牵起小石头的手,铁蛋则自觉地跟在他身侧。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几个孩子的家走去,一路上,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时,囡囡将头靠在阮序南的肩膀上,小声道:“阮哥哥,明天你还来陪我们玩吗?”
      阮序南闻言,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嗓音温润如玉:“当然来,只要阮哥哥有时间,每天都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小石头和铁蛋听了,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先将囡囡送到家门口,轻轻放下她,又把布娃娃交到她手中。摸了摸囡囡的头,柔声叮嘱“快进屋吧,别让阿娘担心,明天阮哥哥再来找你。”
      囡囡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
      接着又把小石头和铁蛋分别送回家,目送他们进了门,这才转身朝着自己和师父居住的小院走去。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消散,夜幕缓缓降临,他的步伐带着一丝急切,只想快些回到师父身边。
      阮序南踏着夜色回到小院,远远便望见竹屋内透出暖黄的灯光,那抹光亮如同寒夜里的萤火,熨帖着他的心。
      脚步不自觉加快几分,跨进院门,一阵饭菜的香气钻入鼻尖,勾起腹中馋虫,也让他唇角笑意更浓。
      “师父,徒儿回来了。”轻轻推门而入,屋内暖意扑面,炉火噼啪作响,映得师父本就泛白的脸颊有了几分暖色。
      师父身着一袭素白衣衫,外披淡青色披肩,正专注地翻炒着锅中菜肴,身姿单薄却透着说不出的闲适。
      阮序南喉头不自觉一滚,几步上前,从旁取过碗筷,手脚利落地摆上饭桌。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师父的背影,满是孺慕与亲昵“师父今日做了什么好菜,老远便闻见香了。”说着,凑到锅边,深吸一口气,神情惬意。
      “嗯…有青菜的清香,还有肉香,定是徒儿最爱吃的红烧肉罢。”唇角勾起,眉眼间满是期待,一如少时向师父讨糖吃的模样。
      “你这鼻子啊,可真灵。”阮叙昭伸手刮了下阮序南的鼻尖。
      阮序南不好意思地一笑伸手想接过阮叙昭手里的铲子,“师父,徒儿来吧,您去一旁休息一下。”
      阮叙昭也不跟他多争,顺势将铲子递给他。
      阮序南稳稳接过铲子,手腕灵活翻动,锅内菜肴随着动作上下翻飞,发出滋滋声响。
      侧头看向阮序南,眼角眉梢带了几分温和笑意“今日孩子们没给你添麻烦吧?”
      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退后两步在一旁矮凳坐下,“这几天总觉得脖子有些僵,许是前阵子落了枕。”语气随意,像是在闲话家常,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他握着铲子熟练翻炒的手上,眼神柔和。
      阮序南侧头望向师父,桃花眼中笑意盈盈:“孩子们都乖得很,囡囡还拉着徒儿玩了许久的过家家,给徒儿安排了个“爹爹”的角色呢。等下次啊,徒儿再找点小物件给他们玩。”话语间带了几分轻快的调侃,唇角弧度更甚。
      听师父说脖子僵,手下动作慢了些,关切之色爬上眉梢。关火,将菜肴盛进盘中,动作利落。放下铲子,走到师父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师父双肩,掌心微热。微微俯身,气息轻拂过师父耳畔:“徒儿给您按按罢,前些日子跟村里的老郎中讨教了些手法,许能缓解一二。”说罢,指腹发力,顺着师父肩颈的轮廓缓缓按压,动作轻柔却又不失力道。
      被他突然凑近的气息弄得耳尖微微一热,却也没躲开,只是任由他搭着自己双肩,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
      听他说起孩子们的趣事,低低笑出了声,语气里满是纵容:“囡囡那丫头,鬼灵精怪的,亏她想得出来给你安排这么个角色。”感受着他不轻不重的按压,不自觉放松了身体,口中轻轻喟叹一声:“嗯…力道正好,看来你这几天跟老郎中没白学。”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微微仰头,闭目享受着他的按摩,整个人都带了几分慵懒。
      阮序南手下动作未停,顺着肩颈的穴位一寸寸按压揉捏,指腹在僵硬的肌肉上辗转。听着师父低低的笑声,只觉那声音如清泉入泉。
      阮叙昭笑了笑打趣阮序南道:“当爹爹的感觉怎么样?
      闻言,阮序南手上稍稍加了些力道,唇角噙着笑,嗓音带了些许促狭:“倒有些新奇,从前只想着仗剑江湖做个侠客,不想还有这般体验。”说着,手下探到一处尤为僵硬的筋脉,指尖轻轻打圈,见师父微微皱眉,又赶忙放缓力道。
      语气认真起来,似在思索:“不过看着囡囡他们那般依赖信任,倒是头一回觉得,做个能护着他们的“爹爹”也不错。”手掌轻轻摩挲着师父后颈,动作温柔,眼底满是缱绻
      “只是不知,日后若真有了想护着一辈子的人,又会是怎样光景。”
      阮叙昭感受着他动作的轻重变化,暖心不已。听他这般说,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他日后成家立业、有了妻小的模样,一时竟有些怔忪。
      良久,轻叹一声,语气里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别的情绪:“人这一生,总会遇到那个想要护着一辈子的人。到时候啊,你便会明白,有些责任与牵挂,是比仗剑江湖更值得珍惜的。”睁眼抬眸,看着天空一片繁星。
      “师父当年……也有过这般念头。”话到嘴边,又轻轻咽了回去,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苦笑,转瞬即逝。“好了,不说这些了。”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菜该凉了,咱们吃饭罢”。
      听着师父的话语,阮序南手下的动作不自觉一顿,心口没来由地一紧。他细细咀嚼着师父的话,脑海中竟鬼使神差地浮现出师父的面容,那个想要护着一辈子的人…… 不知为何,第一个想起的,竟是眼前这个清冷淡然的身影。喉结微动,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应了一声“好”。
      收回手,自己在对面落座,目光不自觉落在师父泛白的脸颊上,见师父神情虽淡,眼中却似有化不开的怅惘,心中没来由地一痛。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红烧肉,小心翼翼地放在师父碗中。
      嗓音温柔,带了几分讨好:“师父快尝尝,徒儿瞧着色泽正好,味道定然不差。”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肉香在唇齿间散开,却不及平日品尝时那般滋味,心思总还牵挂着师父方才未说完的话。抬眸望向师父,眼中满是关切。
      “师父方才说当年…… 若有心事,不妨说与徒儿听听,或许徒儿能为您分忧。”
      阮叙昭低头看着碗里那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思绪又被拉回到多年前。那时自己也如序南这般意气风发,以为能与那人仗剑天涯,共赏江湖风月,可最终……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良久才抬眸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唇畔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夹起那块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口中的滋味却有些索然无味。
      咽下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似是想借此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你多吃些,这几日你常去陪孩子们玩,也累得很。”说着,又夹了几筷子青菜到他碗里,眼神里满是师长对晚辈的关怀。只是那眼底深处的怅惘,却怎么也掩不住。
      见师父不愿多说,阮序南喉头的追问便又咽了回去,可那双桃花眼里的担忧却分毫未减。垂眸看了眼碗里新添的青菜,再抬眼时,面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活泼笑意“徒儿遵命!”故意做出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大口扒着米饭,又夹起红烧肉咬下一大口,肉汁顺着嘴角溢出,他也不在意,只吃得满嘴油光。
      偷偷抬眸觑着师父,见师父虽神色恹恹,却到底肯多吃了几口菜,这才放下心来。一顿饭吃得安静,只偶尔响起碗筷碰撞之声。
      待吃完,阮序南利落地收拾起碗筷,端去厨房清洗。
      月光透过窗棂洒入,照在他挽起衣袖洗碗的背影上,身姿挺拔坚毅。洗完碗,他擦了擦手,回到堂屋,见师父正披着披肩,坐在灯下翻看着一本旧书,灯光柔和地洒在师父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他走过去,在师父身侧蹲下,抬头望着师父,眸中满是认真
      “师父若是心里不痛快,只管唤徒儿来。徒儿别的本事没有,逗师父开心还是在行的。”
      阮叙昭轻笑着敲敲你的头:“都说了是陈年旧事了,哪还有什么不痛快的。”阮叙昭站起身:“你在这等等为师,”
      阮序南任由师父的手轻轻敲在头上,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徒儿这不是担心师父嘛,总想着能为师父分忧解难才好。”见师父突然起身,话语一顿,忙直起身子,目光紧紧追随着师父的身影,点头应下。
      目送师父离去,视线久久未收回,直到师父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在屋内踱步几圈,随手拿起桌上师父方才翻看的旧书,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书页,思绪却不由飘远。师父方才那抹怅惘的神情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总觉得师父心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那些故事似蒙着一层厚重的纱,让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但又深知师父不愿多提,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耐心等待着师父归来。
      阮叙昭拿着一个精美的木盒走了出来,拍了拍盒子:“你饭前说,要给孩子们点小物件,这不,师父也给自己的孩子找来了个小物件,当做,提前给你生辰的礼物。”
      阮序南闻声抬眸,视线牢牢锁在师父手中的精美木盒上,眸中亮起惊喜的光。喉头不自觉一滚,难掩期待之色,快步上前,站定在师父身前。唇角高高扬起,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满是雀跃:“师父竟还记着徒儿的生辰,徒儿都快忘了!”视线始终未从盒子上移开,双手交握又松开,似是按捺不住急切,却又强行克制着。
      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盒子,触手质感温润,雕花精致细腻,透着一股古朴雅致的气息。低头仔细端详片刻,这才轻轻打开盒盖,入目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色泽通透,雕着一繁复的花纹,上面刻着‘南’字,一看就是师父亲手刻上去的。
      瞳孔微微一缩,手指轻轻抚过玉佩,触感冰凉细腻。喉头哽咽,抬眸望向师父,眼底涌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微颤:“师父……这礼物太过贵重了,徒儿……徒儿何德何能……”握着玉佩的手不自觉收紧,心中满是感动与震撼,只觉这块玉佩承载了师父太多的心意。
      “哎呦,怎么还哭了呢”阮叙昭抬手轻轻拭去阮序南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指尖微凉,动作却极轻极柔,似是怕惊扰了眼前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少年。
      唇角带笑,眼底满是疼惜:“你看你,说什么傻话,你是师父看着长大的,就跟师父自己孩子一般,为师怎会不记得你的生辰。”语气笃定,不容置疑,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置喙的亲昵。“那些年虽苦,可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学会这般多本事,师父心里头啊,满是欢喜。 ”
      “这玉佩你好好收着,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可也能护你平安。”说罢,抬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发梢,神情间满是不舍与牵挂。
      被师父微凉的指尖轻轻拭去泪水,阮序南只觉一股暖流自心间蔓延开来,喉头哽咽得更厉害,却强忍着不让泪水再落下。
      听着师父亲昵的话语,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被狠狠触动,鼻头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像是握住了此生最珍贵的宝物,低声道:“徒儿定会将它视作性命一般珍惜,一刻也不离开身。”
      阮叙昭轻笑着伸出手:“那为师给你系上?”
      阮序南喉头一哽,只觉一股热流直冲眼眶,忙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压下。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满心的欢喜快要溢出,忙不迭地点头,将玉佩双手递到师父面前。
      看着师父微凉的指尖在自己腰间穿梭,动作轻柔,带着一股熟悉的温暖,心也随之荡漾起来。鼻端萦绕着师父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这味道,自小闻到大,如今只觉安心至极。
      腰间一沉,玉佩已然系好,阮序南低头凝视着那块温润的玉佩,又抬眸望向师父,眸中满是感激。轻声道:“有了师父亲手系的玉佩,徒儿往后行走江湖,便如师父在身边一般,什么都不怕了。”
      阮叙昭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满是欣慰:“那就好,往后你行走江湖,虽有一身本事,但人心难测,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目光深邃,似是回忆起自己年轻时闯荡江湖的种种经历,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遇到什么难事,都别一个人硬抗,记得给师父捎个信,师父虽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但总归能给你出出主意。”
      说着,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似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都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感慨,眼角眉梢却尽是藏不住的骄傲。
      阮叙昭挺直身躯,神情肃穆地听着师父的谆谆教诲,每一个字都似重锤般砸在心头。牢牢记住师父“人心难测”的叮嘱,认真点头,桃花眼中满是坚定。
      “徒儿记下了,往后定当处处留心,行事谨慎。”唇角带笑,语气轻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若真遇上徒儿解决不了的难事,徒儿一定第一时间给师父捎信,绝不让师父担心。”
      见师父上下打量自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挺了挺胸膛,身姿愈发挺拔。伸手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些许腼腆的笑意:“多亏师父这些年的悉心教导,徒儿才能有今日的本事。师父看着徒儿长大,徒儿也想陪着师父,看遍这江湖美景呢。”说着,眸中浮现出对未来的憧憬,仿佛已能看到自己与师父携手仗剑江湖的画面。
      阮叙昭假装严肃起高调:“咳咳……不过呢,明日师父要启程去临城里一趟,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听见没?”阮叙昭摸摸他的头发。
      听闻师父明日便要启程,脸上刚洋溢的笑意霎时淡了几分,桃花眼中染上一丝不舍。乖乖低下头,任由师父宽大温暖的手掌落在自己发间轻轻摩挲,心里却像被猫爪挠过般不是滋味。
      微微抿唇,喉头滚动一下,语气带了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徒儿知晓了,师父放心去便是,徒儿定能将自己照顾妥当,也会常去照看那些孩子,不让师父忧心。”
      顿了顿,抬眸望向师父,眸中满是关切:“只是师父这身子……此番路途遥远,可要多带些平日里常吃的药,路上也需得注意歇息,莫要太过操劳。”伸手轻轻整了整师父披肩的边角,动作细致入微,神情认真而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极重要的事。
      “师父早些回来,徒儿会日日盼着师父……”
      阮叙昭笑着保证:“为师就在你师叔来看我们之前回来,就两三天,好不好?”
      阮序南听师父这般保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桃花眼亮了亮,面上也重新有了几分笑意:“那徒儿就等师父回来,师叔要是提前来了,徒儿定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让他陪徒儿一块盼着师父早点回呢。”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师父刚系上的玉佩,像是汲取着力量:“师父路上若是遇着什么有趣的物什,也记得给徒儿带回来瞧瞧 ,徒儿虽不能陪师父同去,可也想知道临城有些什么新奇玩意。”语气轻快了些,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却还是忍不住又叮嘱:“师父在外头,饮食住行都要格外注意,万万不可将就,要是瘦了病了,徒儿可要心疼的紧……”
      “哎呦,为师就两三天,叮嘱的像是十天半月不回来了一般”阮叙昭勾了勾自家徒儿的鼻尖。
      阮序南脸庞微微一热,耳根也悄悄爬上一抹绯红。桃花眼微微低垂,睫毛轻颤,似有几分羞赧,却又难掩眼底的关切。
      “徒儿就是忍不住嘛,师父这病恹恹的身子,徒儿实在放心不下。”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师父,神情认真而执拗。
      “哪怕只是离开一日,徒儿心里也空落落的,总想着要多叮嘱几句,师父才能记在心上。”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讨好的笑意“等师父回来,徒儿给师父做您最爱吃的鲈鱼脍,保证色香味俱全,让师父吃了胃口大开,身子也能养得再好些。”双手背在身后,脚尖不自觉地轻点地面,模样既乖巧又带着些急切,只盼师父能将他的话都听进去。
      阮叙昭心头一暖,脸上笑意更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为师记下了,就等着回来吃你做的鲈鱼脍。”语气轻快,带着宠溺。
      阮序南被师父揉乱了头发,却不恼,反而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到时候要是做得不好吃,为师可要罚你再做十盘。”半开玩笑地说道,眼中满是温柔。
      听师父说要罚自己做十盘鲈鱼脍,非但没露出为难之色,反倒咧嘴一笑,眸中满是自信,语气铿锵有力:“徒儿定当使出浑身解数,将这鲈鱼脍做得叫师父赞不绝口,别说十盘,便是二十盘,徒儿也不在话下!”
      “临城那边虽有些事情要处理,但也没那么辛苦,你别总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为师会照顾好自己,你就安心在家,把自己照料妥帖,知道吗?”
      神情忽地一肃,再次郑重地点头:“徒儿定会在家好好的,每日勤练剑,多读些书,把自己照顾好,也会去看看附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绝不叫师父操心。”伸手轻轻握住师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心微热,眼神专注而坚定:“师父在临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一定别逞强,不管何时何地,徒儿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师父身边。”说完,不舍地松开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似是想将师父的温度留在掌心。
      “知道了,为师明日一早启程,你去早些休息罢。”
      顺从地任由师父的手在头顶摩挲,心中满是眷恋,却也知师父明日便要远行需得早些准备,只得强压下不舍。语气恭敬却难掩失落:“徒儿遵命,师父也早些歇息,明日赶路才不会乏累。”直起身子,深深看了师父一眼,桃花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喃
      “那徒儿先告退了……”后退两步,又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双手捧至师父身前。
      “这是徒儿前些日子亲手缝制的香囊,里头放了些安神助眠的草药,师父路上带着,夜里便能睡得安稳些。”目光殷切地望着师父,期待着他能收下这份心意。
      “你啊,越来越贴心了”阮叙昭接过香囊塞入怀中。
      阮序南一颗心瞬间被喜悦填满,桃花眼璨若星辰,唇角的弧度几乎要扬到眉梢。
      挠了挠后脑勺,面上浮现出些许憨态:“徒儿自小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如今能为师父做些事儿,心里头欢喜得很。”又往前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神秘:“师父要是路上觉得烦闷,打开香囊闻一闻,就当徒儿陪在您身边啦。”恋恋不舍地又瞥了师父几眼,终是抱拳行礼。
      “那徒儿真的告退了,师父晚安……”说完,一步三回头地退出房门,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重,直到关上房门,才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对师父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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