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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自笑天涯无定准(二) ...

  •   经过一番商谈,雨竹、高娜、辰砜三人最后确定,等到来年回春山路解封时,雨竹已分娩,辰砜的内功恰好完全恢复,便由辰砜陪同托罗部族人一起回到九黎。所有赫连氏族人辙出九黎,托罗部族人重建家园的全部花费由辰砜支付。

      出于对故土的向望,托罗部族人暂时收起了对辰砜的仇恨。加之雨竹喜静,她所居住的竹简小屋与托罗部族人隔着小湖泊,辰砜略微小心,便可避开那些对他充满敌意的托罗部族人,彼此相安无事共居积雪山谷底。雨竹的居所因为暂时被辰砜所占据,使她不得不每日到高娜的住处借宿。辰砜身体完全康复后,就挨着雨竹的竹简小屋,开始搭建自己的居所。幸好他四处游历多年,所学颇丰,找齐了质材,一日之内便搭好了一个简单结实的小木屋。辰砜满意的掸去身上灰尖,一转身,意外的看见无声悄立身后的雨竹,他微扬俊逸的眉眼,自嘲道:“武功没有了,耳目也失聪了。”

      雨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出神望着辰砜身旁的小屋,屋后雪峰高耸入云,在黄昏的余辉中,焕发出绮丽光泽,似真似幻,她仿佛看见一张纯真的笑颜:“长乐,长乐,我这是不是与古人一样,叫作结庐而居。”一缕浅笑不经意从樱红唇角倾泄,夕阳的光辉晕红了她眉稍娇腮,晚风吹起几缕青丝在胸前轻轻拂动。

      “喂,喂——”辰砜的叫声把雨竹惊醒,他的手在她眼前不停晃动。雨竹后退一步,怒道:“你鬼叫些什么?”

      “虽然我——”辰砜指了指自己,笑眯眯道:“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你也不必看得如些痴迷吧!”

      雨竹鄙视的斜睨他一眼,“烈风都比你好看多了。”她转身就走:“我去高娜那里取回自己的东西,在我回来之前,把你的东西全部清出我的屋子。”

      雨竹离去后,辰砜进竹简小屋收拾好东西,刚走出门口,一个人不声不响出现,两人险些相撞。辰砜急忙后退一步,看清了来人,道:“怎么你们主仆两个都这般神出鬼没?”

      看见辰砜,寒月倒也不意外,不安的向屋内张望了一下,道:“她呢?”

      “去苗蛮那里了。” 苗蛮是辰砜对高娜的称呼。

      “哦,”寒月如释重负般,在门口放下一个布袋,“我抓到了一只野免,你帮忙煮了,给雨竹补补身体,她怀有孩子呢,别说我来过。”

      辰砜奇怪的看她一眼,道:“她很快就会回来,你稍等片刻吧。”

      “不,不。”寒月闻言,反而慌乱起来,“她不会愿意看见我的。”言毕,她匆匆跑开。

      虽然不解,辰砜收拾完毕自己的小屋,还是依寒月之言将野免洗剥煮好,等着雨竹回来。从日落月升到月朗星稀,一直未见雨竹踪影。辰砜想到她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不由焦急起来。顾不得托罗部族人对他的敌视,急急向高娜的居所寻去。

      当辰砜循着箫声,在林中巨石上找到雨竹时,月已挂上中天。冷月如霜,长萧如泣,美人如玉。辰砜并非是悲秋伤月之人,却也不禁有点凄然,安静的在雨竹身旁坐下。一曲音毕,雨竹放下长箫,轻轻叹一口气。

      “似曾相识燕归来。”辰砜低语,“我以前经常听隆庆吹这首曲子。”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手,一缕月光透过树影落在了掌心,“既然依恋,为什么不去找他?”

      雨竹摇了摇头,道:“我依恋的不是他......这世上,很多东西,一去就不复返。”

      辰砜犹豫了片刻,坦然对雨竹道:“虽然你对我救命之恩,但离开这里之后,我必须把你与孩子一起带回皇宫,希望你别见怪。”

      “你太多事了。”雨竹冷冷道:“他已经亲口准许我离开。”

      “这我知道,如果没有陛下的允许,你不可能走得出皇宫;但是,如果他知道你怀有身孕,绝无可能让你走出皇宫。”睨一眼雨竹有些恼怒的面色,辰砜笑了笑:“真的一点情份也没有吗?”

      雨竹没有理他。

      透过树叶的缝隙,辰砜仰望着半璧冷月,缓缓道:“如果没有一点情份,以你对医理的精通,怎会这个孩子的出现?有时候,太固执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孩子,不在我的意料之中。”雨竹轻声道,腹中的胎儿突然动了一下,她低头将手轻轻按在腹上,神色柔和了许多:“我要离开时,他说,不想让我忘记他。”她抿了抿干涩的辰唇,浅浅一笑,“你看,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想忘也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离开皇宫回到宋国后,我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孕,以我当时的境况,这个孩子来得很不合时宜,我本不想留他。可是,当我准备让他消失时,想起了我那个胎死腹中的儿子,也许是他与我有缘,想与我再续母子情份,所以我留下了他。” 雨竹仰首直视辰砜,坚定道:“赫连辰砜,我不会与你一起回皇宫,这个孩子我已诊出是一个男胎,你应该比我清楚,在辽国,不是大辽萧氏女子所出的男孩,莫说登上皇位,既使是性命,也随时会有不测。就算是登上了皇位,江山也坐不稳。”

      一缕月光照在辰砜俊美的脸庞上,他的笑容温文尔雅,话语比雨竹更坚定:“我不能让皇上的嫡长子流落民间,你又何必多虑。有皇上在,这个孩子一定能登上大辽的皇位;有我与隆庆在,他的江山一定稳如磬石。”

      “你可知道是谁在派人追杀我?”雨竹似无意的问。

      “谁?”

      雨竹笑笑,意味深长,道:“我也不知道。”

      辰砜看她一眼,不再追问,眼底有了一抹深思。

      “他不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就如他始终不相信梦儿是他的骨肉一般。”雨竹道:“你也不要多事了,我不求我的孩子成就什么大业,但求他一生平安快乐。”

      “男人的想法与女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你的孩子未必如你一般,甘于一生平凡,你不能为他的人生做决定。”辰砜跳下巨石,道:“夜重风寒,回去吧,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孩子想想,不为孩子着想,也要为我想想。”

      “关你什么事!”雨竹恼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腹中的可是大辽未来的国主。”辰砜又恢复了一派嘻笑的语气:“我下半生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就全靠他了。”

      “我看,耶律隆绪不象是短命的人,至少比你长寿。”

      “有你在,不短命才怪!”辰砜低声嘀咕。

      雨竹恶狠狠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辰砜指着天上的月亮,深情款款:“啊,月色太美了!”

      回到竹简小屋,辰砜感觉到饥肠辘辘,才想起为了寻找雨竹,还未及用晚膳,自行忽略雨竹不赞同的目光,冲入屋内,摸了摸装着兔肉的陶钵,道:“有些凉掉了,热一热就可以吃。”他把陶钵放在炭盆上,回身向着冷眼相对的雨竹陪笑:“别白费了一钵好肉,等热好了,你也吃一些,不为......”

      “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不为想孩子想,也要为你想,对不对。”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雨竹冷哼一声,正想下逐客令,突然注意到辰砜的外袍上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上面沾有不少尘土,奇道:“怎么会如此狼狈?”

      辰砜不甚在意的笑笑:“我去那边找你,被轰了出来。”

      “哦——”托罗部的遗孀与孤儿们有多恨辰砜,雨竹当然清楚,他到他们的聚居处,没被生吞活剥掉,已算是客气,她道:“他们都是一群可怜人!”

      “我知道,”辰砜点头,“是我欠他们的——”他脱下外袍递给雨竹,笑道:“帮个忙,我现在可只有这一件外袍。”

      雨竹禁不住哧笑出声,取下发钗拔弄了一下油灯,灯火顿时明亮了许多。她一边缝补着外袍,一边随意道:“我忘了你现在只有一套衣物,我不会织布,幸好,当初带入山中的布匹还有不少,明日给你多缝两套换洗的衣物。入冬前,积存的兽皮也有不少,今非昔比,在你没有恢得内功前,还需要两件御寒大毡。”

      灯火下,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影,清丽的轮廓柔美妩媚,纤长的指,牵引着细线穿梭在衣袍间,莹白如玉,柔若无骨。辰砜坐在一旁望着她,不知不觉看得入迷。不其意间,雨竹抬起头微笑道:“好了。”把衣服扔给他。

      辰砜一震,如梦初醒般,伧促移开目光。匆忙间,把陶钵端放在桌上,道:“热好了,你也吃一些吧。”

      雨竹尝一口,赞道:“不错,不错,你居然还会煮饭,而且比我所煮的菜美味多了。”

      只在片刻,辰砜便又谈笑自如;“这个当然,昔时,我在外游历十年,可没有人侍候。命好时锦衣玉食,美女相伴;命歹时,风餐露宿,事事亲力亲为,结果,什么都学了一点。”

      “很好,很好,以后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雨竹手一挥, “就这么决定了,当作是你付给我的诊金吧!”

      “啊——”辰砜指着雨竹,手指几乎在颤抖:“女人,你不觉得自已很过份吗?”

      “你可以拒绝呀。”雨竹一脸的无所谓,“不过,如果拒绝了,等我当上大辽的皇太后,第一件事就是调你去御膳房打杂。”

      “不是当宦官吗,怎么又变成打杂了?”

      雨竹阴恻恻的笑:“谁说宦官就不能去御膳房打杂了?”

      “天呐,”辰砜苦闷的抱着脑袋,哀叹:“天理何在!”

      次日,雨竹开始为辰砜清除化功丹的药力与针灸渡气打通经脉,整个过程正如她所说,极为痛苦。辰砜每日要在特意配制的药汤中泡上两个进辰,再由雨竹施行针灸两个时辰,四个时辰内,都要求辰砜调息配合治疗,一刻不得中断。由于他的内力全失,对烈性药力与银针引渡的真气毫无抵御之力,体内各大穴位受药力与真气冲击,全身由内而外,如烈火焚烧,痛不可抑。若是忍耐不住这种痛楚,调息不稳,就会引起内息紊乱,轻则身残,重则死亡。辰砜的意志极可为坚强,七日炼狱般的治疗,他竟能强忍住不哼一声。连身为仇人的高娜也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硬汉。”

      第七日,雨竹把最后一根针从辰砜身上拔除后,重重吁一口气。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守护在旁边的高娜急忙扶住她,道:“雨竹,你怎样了。”

      给了高娜一个宽慰的笑,雨竹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高娜不要吵到尚在调息中的辰砜。一如往日,她给辰砜□□的上身披一件御寒衣服,手指无意间拂过他的肌肤,指尖僵冷如冰。辰砜睁开了眼,询问般望向她惨白的脸,眼中关切之意浓重。治疗的过程于他是痛,于雨竹则是累,何况她本身是怀孕之人。七日下来,他形销骸立,她侧憔悴不堪。

      “我能做的都已完成,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雨竹疲惫倚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把一瓶丹药放在辰砜面前,“内功修练,你比我更清楚,这些丹药以雪莲为主、其它多种药材为辅而练成,能助你事半功倍。”她说着话,双眼已耐不住困倦的阖上,雪白的脸庞如积雪山顶峰的冰雪,晶莹剔透。

      辰砜出神看着她,神情怅惘。

      高娜轻咳一声,雨竹茫然睁眼,看着高娜,有些羞赧般笑笑:“真困呀!”

      “我扶你回屋去,好好睡一觉。”高娜扶起雨竹向门口走去,“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自始至终,她没有看辰砜一眼。

      辰砜没动,坐在原位看着面前的药瓶,双手不由攥紧了身上的寒衣,片刻迷惘后,他又合上眼吐纳调息。他一生都是这样,清醒的时候远远多于迷惘的时候。

      山谷中的生活,简单而平静,日复一日过去。辰砜每日首要之事,便是爬上积雪山的凌峰,在千年玄冰上修习内功三个时辰,偶尔还能带回几枝雪莲给雨竹练丹。余下的时间,就用来教阿达武功,或捕捉一些小猎物给雨竹补身之用。虽然雨竹并没有真正的强迫他煮一日三餐,但只要有闲暇,多是由他煮饭给雨竹吃。辰砜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雨竹腹中的皇嗣着想,没什么不妥。

      随着雨竹临盆之日的接近,寒月开始频频出现。她每天守候在竹简小屋外的草地上,关切注意着雨竹的情况,雨竹对她却冷冷淡淡,不太理会。虽然奇怪她们之间的变化,但雨竹不说,辰砜便不多问。

      每当辰砜传授阿达武功之时,寒月就在一旁仔细聆听。起初,辰砜并不多作理会,直到一日,他又见寒月用左手笨拙的练剑,终于忍不住道:“能不能把你的右腕给我看看。”

      寒月没想到他会对她说话,愣了愣,顺从的把右腕递到他面前。辰砜两指搭在她的断腕上,探了探手脉,道:“还好,你的内功仍在,资质也不错,以你的境况不适宜用剑,修罗刀薄如蝉翼,轻巧锋利,最适宜用于练左手刀法。不如拜我为师,我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与左手刀法,如何?”

      不远处,坐在竹简小屋前晒太阳的雨竹停下了手中针线活,向他们望过来,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瞪着辰砜。

      辰砜视而不见,悠闲的负手微笑,虽然甚是随意,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雍容优雅。

      寒月不假思索“扑”的一下,双膝重重落地,“弟子拜见师父!”

      看一眼雨竹愤愤不已的神情,辰砜冲她得意一笑,双手扶起寒月:“好徒弟,不必多礼。你的右腕可以装上‘九连环’弩弓,必要时一启动机关,就可制敌于死命;你暂用树枝练习左手刀法;出了积雪山后,我会为你备齐弩弓与修罗刀。到时,你便是行遍天下,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与保护身边的人。”

      他向雨竹走去,“美人,借你笔墨用一用。”不必等到雨竹同意,他已冲入竹简小屋,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张纸出来,纸上墨汁未干,“你先按纸上的心法修习内功,有不解之处,再来问我。”

      看着寒月拿着那张内功心法高高兴兴的走向一旁修习,雨竹低声对辰砜道:“你想做什么?她对你没有利用价值。”

      “我想利用她?”辰砜似笑非笑,“我有这么落魄吗?”

      “你会有这么好心?平白无故的教她武功,而且她还曾经对你不利。”

      “你说呢?”辰砜斜睨雨竹一眼,俊秀的长眉入鬓,在温煦阳光中,更显丰神俊朗。

      雨竹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继续手中针线活,漠然道:“我不需要她的保护,你总是这么多事,烦不烦?”

      “唉——”辰砜无可奈何,“你们女人真麻烦,你分明很关心她,她又分明对你很忠心,非要装得这样僵冷。”辰砜一边摇头,一边往远处走,“难怪你们汉人的那位什么老子会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雨竹顺手拿起身旁的藤萝向他扔去,怒道:“蠢货,不学无术,这句话是老子说的吗?”

      辰砜头也没回,随手一挥,就抓住了藤萝,对面前目瞪口呆的阿达道:“看见没有,阿达,娶妻若此,不如去死。”

      阿达没有回应他,却向雨竹跑去,“竹姐姐,你怎么了?”

      辰砜回头,见雨竹半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腹部,神情痛苦。他冲到雨竹身旁,顾不得避嫌,匆忙把她抱进屋内的床上。正在练功的寒月也跑了进来,握住雨竹的手,对辰砜道:“怕是要生了,你快去找高娜,她们族中有稳婆——”

      雨竹猛然用力拂开了寒月的手,“你别碰我!阿达,去叫你姐姐。”

      阿达答应一声,急忙冲出屋外,向高娜居所跑去。

      寒月一脸黯然,对辰砜交待道:“你守着她,我去烧水。”说完,也走出了小屋。

      雨竹已痛得面色煞白,说不出话。第一次面对这种事,辰砜焦急看着她,不知所措。幸好,高娜很快带着稳婆匆匆赶到,一见辰砜,她就没好气道:“你出去,快去烧一锅热水。”

      来到屋后的厨房,寒月已经在烧水,也许是被柴火的浓烟熏痛了眼,她双眼通红,不断擦拭着泪水。看见辰砜进来,她勉强笑笑。

      “我来吧。”辰砜接过她手中的木柴,不紧不慢往灶膛里添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感觉得到她很关心你,也许,她不过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寒月闻言,眼泪落得更急,“我害死了她的一个孩子,还有玄霜,她再也不会原谅我。可是,我离不开她。我在大辽的皇宫外等了三年,等到她出来,就一直跟随她在身后,我想,她就算是打我骂我,我也要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却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叫我不要跟着她,此后,就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真的是——,宁可她天天打我骂我,也好过这般不理不睬......”这一刻,她忘记了辰砜是谁,心中郁结多年的痛,对着他倾诉彻底。

      难得的是,辰砜居然耐心听着她漫长的倾诉,许久,寒月终于安静下来。辰砜柔声道:“多给她一些时间,毕竟,你犯的错误不小。”

      寒月呆怔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辰砜把装着热水的木盆递给她:“送进去吧,我不方便。”

      站在屋外,辰砜听见雨竹的痛呼声,忧虑的紧锁眉心,连寒月悄悄来到身后,也没有察觉。“赫、赫连公子,”辰砜霍然转身,不安的盯着寒月,她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担心,她没事。赫连公子,等雨竹生下孩子,你会逼她回皇宫吗?”

      “我不会逼她。”辰砜望向前方的湖泊,想起她美丽的眼眸,如湖泊的碧波般宁静清澈。在皇宫时,她的眼眸固然美丽,却幽深寒冷,没有这般的神韵,半晌,他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她心里是有皇上的。”

      “不可能,”寒月肯定道:“他是造就她一切梦魇的源头,雨竹恨他。”

      “是呀,她恨他。”辰砜微笑,“造就她一切不幸的人,有很多,宋帝、赵堇、甚至隆庆,还有你、我;可是,她不恨你,不恨我,也不恨隆庆,更不恨其他任何人,只恨陛下。”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阵嘹亮的哭声突然迸发,撕裂了这难耐的寂静,整个山谷顿时有了生命的灵动。

      寒月惊喜的叫:“生下来了!”辰砜淡笑,俊朗的眉宇愉悦舒展开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主年龄问题,我算了算,女主16岁时遇到二十岁的隆绪,5年后,也就是二十一岁,嫁入大辽.四年后,也就是25岁时,离开辽宫.所以到目前将近26岁.是不小了,也该让她安定下来了.
    各位,俺回来了,昨晚刚出差回来,今天更新.让大家久等了,请多多谅解。如果有写得不好的地方及笔误,欢迎指正。原则上,偶是愿意接受批评滴,也可以接受砖头,但还是那个前提,扔砖之前告诉我不好在哪里,那样,我才有改正的机会,对不对?
    也许我的文章与主角设定并不讨喜,我也写不出时下流行的穿越文(没有排斥穿越文的意思,写得好的穿越文,我也喜欢看;而是我的文笔有限,没有能力在大潮流中写出别具一格的文)。所以,请多包涵,批评的时候请委婉一点,写文不容易,就当是对我的一点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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