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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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柏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在他们身后走到分岔路口的。
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脸颊上的热度迟迟不退。闵沉那句带着热气的话，像在他脑子里安了家，循环播放。
他偷偷抬眼去看走在前面的闵沉，那人正勾着赵柯的脖子，死皮赖脸地求抄作业，侧脸线条明朗，笑容灿烂，仿佛刚才那个在他耳边投下惊雷的人不是他。
“柏溪，我们先走了。”赵柯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崇柏溪的胡思乱想。
崇柏溪猛地回神，才发现已经到了平时分开的路口。赵柯家和靳铭家是一个方向，他和闵沉是另一个方向。
“啊……嗯，柯哥再见，铭哥再见。”他连忙应声，声音还有点细微的发紧。
靳铭已经拉开了跑车的车门，墨镜重新戴好，只丢下一句：“明天别迟到。”便矮身坐了进去。
赵柯对崇柏溪点了点头，又瞥了闵沉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看好他。然后也转身走向停在稍远处的自家来接的车。
转眼间，喧闹的四人组就只剩下他和闵沉。
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傍晚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身边这人存在感极强的呼吸。
“发什么呆呢？走啦！”闵沉极其自然地又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回家的方向走，语气轻松得一如往常，好像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只是崇柏溪的幻觉。
可崇柏溪知道不是。
他心脏还在不规律地跳动着，被闵沉手臂接触到的肩膀皮肤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传递来清晰的温热感，让他浑身不自在。他试图悄悄拉开一点距离，却被闵沉更紧地箍住。
“那个……”崇柏溪犹豫着，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必须问清楚，否则今晚别想睡着了。
闵沉低下头，嘴角弯起，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想知道？”
崇柏溪老老实实地点头。
“就不告诉你。”闵沉恶劣地拖长了调子，看到崇柏溪瞬间瞪圆的眼睛和微微鼓起的脸颊，像只受了惊又有点生气的小仓鼠，心情大好地笑出声，“哈哈哈，骗你的！其实……”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崇柏溪紧张兮兮盯着他的模样。
“第一次发现是上个月，你在行政楼楼下那盆绿萝里埋东西，我当时正好在二楼窗边跟人说话，一低头，就看到某个乖宝宝蹲在那儿鬼鬼祟祟。”闵沉笑眯眯地，“手法挺熟练嘛，小崇同学。”
崇柏溪的脸唰一下又红了。那么早？！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后来嘛，就留心了呗。”闵沉耸耸肩，一副这很简单的样子，“你每次系鞋带都挑有盆栽的地方，或者靠近贩卖机、公告栏之类的地方。而且，你做完坏事之后，眼睛会亮一下，虽然很快又藏起来了，但特别好看。”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有点快，但崇柏溪还是听清了。
眼睛……会亮一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闵沉不仅早就发现了，还一直在……观察他？甚至记住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细微表情？
这个认知让崇柏溪心跳得更乱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赧和一丝隐秘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崇柏溪声音更低了，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被看穿了这么久，他像个在舞台上独自表演的小丑，而唯一的观众在台下笑得高深莫测。
“揭穿你干嘛？”闵沉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即笑得更加灿烂，揽着他肩膀的手晃了晃，“多有意思啊！全校都以为崇柏溪是F4里最乖最省心的那个，谁知道你背地里是个专搞校长心头好的小比格！”
小比格……
这个称呼让崇柏溪耳根一热。比格犬，精力旺盛，好奇心强，有点小调皮……好像，是有点贴切？但他明明是安静内向的……
“而且，”闵沉凑近他耳边，声音压低，带着点哄骗似的亲昵，“看你偷偷摸摸干坏事的样子，特别可爱。”
轰——！
崇柏溪感觉脑子里有烟花炸开了。可爱？！他说我可……爱？
他彻底宕机了，只会僵硬地被闵沉带着往前走，连路都忘了看。
“小心点，看路！”闵沉拉了他一把，避开了一个小坑，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笑意，“怎么，夸你一句就傻掉了？”
崇柏溪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在得知秘密暴露和连续被“可爱”暴击后，已经彻底耗尽。
接下来的一路，基本都是闵沉在说。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依旧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学校的八卦，吐槽老师的口头禅，甚至还计划着周末要去哪里玩，问崇柏溪想不想一起去新开的电玩城。
崇柏溪只是机械地点头或摇头，大脑持续处于过载状态。
直到走到崇柏溪家小区门口。
“到了。”闵沉松开一直揽着他的手臂，拍了拍他的书包，“快回去吧。”
手臂离开的瞬间，崇柏溪莫名觉得肩上一空，傍晚的凉意似乎趁机钻了进来。
他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闵沉，小声问：“你……你会告诉柯哥和铭哥吗？”
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被闵沉一个人知道，虽然羞耻，但好像……还能接受。如果被赵柯和靳铭也知道他背地里是这种人……
闵沉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他眨了眨眼，“我帮你保密。”
崇柏溪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一半。
“不过……”闵沉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那种让崇柏溪心跳加速的、带着点坏心眼的笑容，“保密费总是要收一点的吧？”
“啊？”崇柏溪茫然。
下一秒，闵沉忽然俯身，极快地在崇柏溪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很轻，很快，像羽毛拂过，带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和温热的触感。
“喏，先收个定金。”闵沉直起身，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对着彻底石化在原地的崇柏溪挥挥手，“明天见啦，小捣蛋鬼！”
说完，他转身，双手插兜，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步履轻快地走了。
崇柏溪僵在原地，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猛地抬手捂住刚刚被亲过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温热的触感，像一个小小的烙印。
脸烫得快要烧起来。
秘密被发现了。
还被亲了。
被说是可爱。
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脑彻底罢工，只会反复回放刚才那短暂却冲击力极强的触感，以及闵沉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们俩的秘密”。
他晕乎乎地转身，同手同脚地往小区里走，连门卫大叔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而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闵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明显魂不守舍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真是……太好玩了。”
他舔了舔嘴角，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看来，以后在南城一中的日子，会变得更加有趣了。毕竟，亲手投喂并逗弄一只表面安静、内里却藏着爪子和坏心眼的小比格，怎么看都是件其乐无穷的事情。
至于那个“保密费”的收取标准和方式……他得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