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你会来》晓梦刚醒

2、失踪的恋人

　　我拉开门，陈默站在门口，笑容依旧和煦。可那一刻，我仿佛能透过他温和的皮囊，闻到那黑丝绒盒子里散发的、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周宁？」他微微侧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让开，身体堵着门缝，直接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那条来自他号码的短信异常刺眼。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晚晚在哪？」
　　陈默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化为无奈的苦笑。
　　「这个啊……我正要跟你说。进来吧。」
　　他自然地想往里走，我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才侧身让他进来。
　　办公室里，那个打开的包裹还摊在我的办公桌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陈默的目光落在上面，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你也收到了？」他转向我，眉头紧锁，语气沉重起来，「我昨天也收到了一个类似的，里面是几片……像是鱼鳞的东西，还沾着红色的东西。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就没在意。直到今天联系不上小晚，我才觉得不对劲。」
　　他也收到了？鱼鳞？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缓缓松开，留下麻木的痛感。
　　这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心生寒意。
　　可他的担忧看起来那么真实，眼神里的焦急不像伪装。我们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十年？还是更久？
　　「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我逼问，目光死死锁住他。
　　「前天晚上。」陈默回答得很快，没有一丝迟疑，「她约我喝咖啡，说……心情很不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起来很不安。」
　　我的独白：前天晚上？那时我正在进行最后一场关键谈判，晚晚给我发信息，只说她有点想我，让我一切顺利。她从未提及心情不好。
　　「她为什么找你？」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冷硬。
　　陈默叹了口气，带着点被冒犯的宽容：「周宁，是你托我照顾她。她可能觉得……有些话不方便对你说，怕你担心。你这次离开太久，压力又全在她一个人身上……」
　　他在暗示什么？暗示我的缺席是原罪吗？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晚晚最后一次视频时的脸，她眼底确实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她笑着对我说：「宁，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你专心工作。」
　　她从来都是这样，报喜不报忧。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陈默，扫过他熨帖的西装，最终，定格在他搭在沙发扶手的左手腕上。
　　那里，隐约露出一截白色的医用胶布。
　　「你手怎么了？」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将袖子往下拉了拉，掩饰道：「哦，没什么，昨天收拾东西，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伤口？这么巧？
　　「我们必须找到她。」我站起身，烦躁地踱步，「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陈默的声调略微拔高，随即又缓和下来，「当然……应该报警。只是，周宁，在警察找到确凿证据前，我们是不是也该想想其他可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却字字诛心：
　　「小晚那么漂亮，性子又软……你这么久不在，她会不会是……认识了什么新的朋友，一时……糊涂，跟人走了？毕竟，女孩子嘛，总是需要人陪的。」
　　一股暴怒瞬间冲上我的头顶，几乎要撕碎我的理智。
　　他怎么能这么说？他怎么能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玷污晚晚的等待和我们的感情？
　　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刺痛让我勉强维持住最后的冷静。
　　不，不对。
　　陈默的态度不对。他太急于引导我去相信晚晚是自愿离开的。他在把我往错误的方向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秘书小张的内线电话。
　　「周总，物业那边回复了，说调取了近期公寓楼下的监控录像。林小姐最后被记录到的行踪是……」
　　小张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
　　「是三天前的晚上，跟着……跟着陈默先生一起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