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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专业指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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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的指尖停在“石块”温润的表面,脑海中不断闪回那对能量充沛的银色翅翼展开时的感觉——多尾凤蛾,蓝紫色的斑纹,金属质感的翅翼……
烬的翅膀,和故事里的霍克非常相似。这个巧合,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认知。
“咕噜噜,烬是什么种族?“
——咕噜噜不太记得了咕噜,是蝶类吧?
“多尾凤蛾?“
——咕噜噜……好像听过咕噜噜……
世界意识又开始糊涂了。休叹了口气,将“石块”收好。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烬那种沉稳有力的步伐不同,这个脚步很轻,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米歇尔。
休抬起头,安静地“看”向门口。
“阁下。“门外响起年轻雌虫略带紧张的声音,“我是米歇尔,奉元帅之命前来……“
“进来。”休的声音平静无波。
米歇尔的心情有些复杂,作为少数几个在监控损坏前就进入医疗室的鲁莽“亚雌”,他签署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他知道休是一只极其罕见的雄虫阁下。
也正因如此,当调令下达后,他也很快理解了其中的深意:自己既是知情者,又是在异种袭击中展现出不俗战力的军官。将他调到这位特殊雄虫身边担任贴身护卫,既是对机密的管控,也是对能力的认可。
门无声滑开,米歇尔换了套深蓝色便服,更衬得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清亮。他一进来,就先将一个话题的引子抛了出来。
“阁下,后天舰上要举办庆功宴,您似乎一直待在房间里,会觉得无聊吗?”
米歇尔的话音刚落,视线就落在了地毯上,后面的话语却顿住了。
休正盘膝而坐,黑发披散,白纱遮眼,漆黑尾勾,此刻正大喇喇地从他身后探出,尾尖在空中画着慵懒的圈。
米歇尔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雄虫,他太清楚尾勾的意义了。那是雄虫身份的象征,作为独特的第二性征,就如同性感的喉结和胸部。
这只雄虫……受伤刚才还躺在医疗室的时候就算了。
怎么还把它大咧咧地露在外面?难道是刚成年,还没学会藏尾?倒是显得他有几分笨拙可爱。
“阁下。“米歇尔勾了勾嘴角斟酌着开口,“您的尾勾……还没学会收起来吗?“
休顿了顿。
来了。
他“看“向米歇尔的方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扰:“嗯。元帅教过我,但是……学不会。“
米歇尔愣住。
元帅教过?
米歇尔一愣,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幅荒诞的画面——那个铁血冷酷的元帅,正僵硬着脸,笨拙地指导一只小雄虫如何收尾……
他猛地甩甩头,压下笑意。雌虫怎么可能懂雄虫的身体构造?雄虫生理学可是雄保会的最高机密。
不过算这小雄虫走运,碰到了经验丰富的前辈。
“其实……我的以为研究院朋友对此略有研究。”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年轻雌虫特有的清冽感,像高山上的雪水,语调带上了一丝过来虫的优越感。
“收尾勾的要领,主要是精神引导。您要先感知到尾椎与尾勾的连接处,那里有一个叫‘鳞状苞’的腺体结构,然后放松,用您的精神力去包裹它、引导它……”
米歇尔说得很详细,甚至比烬当时纯靠物理引导的笨拙方式要系统得多。
休安静地听着,脑海中却闪回烬当时的触感——那双布满薄茧的温热手掌,那股强大又克制的金属质感能量,还有那种……让他浑身发软的酥麻。
和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完全不同的触感。
休则低着头,黑发垂落,白纱下的脸庞专注而认真。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自己的尾椎处,像是在感受米歇尔描述的位置。
“……就是这样。”米歇尔讲完,好整以暇地等着看这只小雄虫继续笨拙地失败。
休闭上眼,按照米歇尔的理论,结合烬当时物理引导时那让他浑身发软的触感,集中了精神。
尾勾微微一颤。
然后,在米歇尔震惊的目光中,那根漆黑的尾勾竟真的缓缓收敛,最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体内。
“成、成功了?”米歇尔瞪大了眼。
这也太快了!不是说元帅教了半天都没成功吗?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他就学会了?
休睁开眼,白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声线里带着真诚:“谢谢你,米歇尔。你讲得比元帅清楚多了。”
一句话,让米歇尔的脸颊微微发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自得。
“不、不客气……”
“不过,“休突然上前一步,靠得极近。两虫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到不足十厘米。
休微微仰起头——他比米歇尔矮了近十公分,此刻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更加柔弱无害。
那清冽干净的气息瞬间包裹了米歇尔——带着一丝冰雪融化后的清甜,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跳加速的危险感。
“不过,”休微微仰起头,他比米歇尔矮了近十公分,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格外柔弱无害,“我还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米歇尔下意识后退,却被休伸手抵住了肩膀。
米歇尔这才看清,这只小雄虫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黑发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衬得那张脸更显病态的美。
白纱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那挺直的鼻梁还有那殷红的、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是一种纯然无害的笑容,却莫名让人想起某种优雅的捕食者。
“亚雌……“休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胛骨上,然后缓缓下滑,像是在丈量一件宝贝。
温热的,比烬的体温要高一些。肌肉线条流畅,但没有烬那种长期训练出的紧实感,更偏向柔韧。
米歇尔能感觉到那纤细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战栗的轻柔。他僵硬地低头,看到休微微仰起的脸——
苍白的下巴,殷红的嘴唇,还有白纱下若隐若现的、纤长得不似雄虫的睫毛。
米歇尔眼睁睁看着那只纤细苍白的手从自己肩头滑下,一寸寸顺着脊背向下。
黑发雄虫微微侧着身,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颈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资料上说,亚雌的翅翼已经退化,但在尾椎保留了类似的骨骼结构。“休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耳语,内容却让米歇尔汗毛倒竖。
“阁、阁下?”
“我都让你看尾勾这么久了,现在,可以让我研究一下你吗?”
那纤长的手指顺着米歇尔挺直的脊背一路向下,最终,精准地停在了他脊椎的最末端。
“应该……在这里?”
“等、等等——“米歇尔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小雄虫的手扣住。
休的手指停在他脊椎的根部。
轰!
米歇尔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战栗的酥麻从被触碰的地方炸开,瞬间窜遍全身。
那里,正是他用作伪装的、属于雄虫的“鳞状苞”的隐藏位置,是雄虫最敏感的位置之一。
“阁下,那个……”米歇尔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不是这样的,雌虫的翅翼和亚雌的不太……”
“是吗?“休的手指轻轻按了按,故意挑起米歇尔的一束刘海,困扰道,“嗯?手感和烬的不太一样,倒和我的有点像……”
米歇尔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纤细的手指正透过衣料,精准地按在他尾勾根部的鳞状苞外苞壳上,自己伪装成亚雌的、极力压抑的雄虫信息素,差点在这一按之下失控泄露。
不重,不轻,就是那种……
“奇怪……”休的手指还停在那个致命的位置,他低下头,像是在确认什么,轻轻嗅了嗅,“资料上说,亚雌也有腺体,信息素只是比较稀薄。你的腺体在哪里?我怎么……什么都闻不到?”
对于休而言,他很好奇作为世界意识倾注大量资源的主角,它所散发的信息素与精神力是否和静一样,能够当做灵力吸收。
这个问题,却如同一道惊雷,在米歇尔脑中炸响!
“阁下,住手!”米歇尔猛地抓住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失控。他的声音因恐慌而变得尖锐冰冷,“请您自重!!”
“怎么了?”休歪着头,白纱下的脸庞满是纯然的无辜与不解,“对你们亚雌来说,被高等雄虫抚摸不是会很高兴吗?我以为,你会高兴。”
休的动作被打断,他刚刚正在摸索着,想知道覆盖在米歇尔体表那层“保护膜”能不能被击破,从而看看雄虫的精神力与信息素是否也能吸。
这副脆弱又认真的模样,简直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研究,而不是……在做让人脸红心跳的试探。
这只雄虫,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些地方……”米歇尔咬碎了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是只有伴侣和雄主才能触碰的!我只是您的护卫,不是您用来满足好奇心的玩物!您若有需要,大可以去找别的雌虫!”
休被他抓住的手腕动了动,然后停下。他沉默了两秒,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和自责:“……抱歉,我没学过这些。”
看着小雄虫瞬间低落下去的样子,苍白的脸庞在灯光下更显瘦削。
米歇尔呼吸一滞。
该死。
这只小雄虫明明刚才还在肆无忌惮地试探他的秘密,此刻却摆出这副柔弱无辜的模样——白纱遮眼,黑发披散,纤细的身体笼在宽大的衣袍里,整个虫都透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仿佛自己刚才的话语是什么伤虫的利器。
明明,是这个家伙先动手动脚的!
米歇尔心中狂跳,他意识到,眼前这只雄虫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他不是无知,他是在用一种天真的、理所当然的方式,肆无忌惮地试探所有规则的边界!
但……也正因为如此……
自己差点就被他剥下了近十年无虫发现的伪装!
他可不想广纳雌侍,单身虫才最是快活。
米歇尔看着休那副“做错事”的模样,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涌起。
唯唯诺诺的样子真碍眼,这小雄虫恐怕没尝过自由的滋味吧。
那种令虫上瘾的滋味。
米歇尔心中涌上兴奋,他预感自己会多一位足以并肩的朋友。
小雄虫能吃下练习剑术的苦,也定能背负起自由之重。
他一定也会对漫游星海欲罢不能的。
自己得推他走一步。
“对了,”休怯怯地开口,像是想修复两虫的关系,“刚才你说的舞会……”
“啊,对!”米歇尔立刻抓住这个台阶,心头的惊涛骇浪被他强行压下,“庆功舞会,您想去吗?”
休沉默了片刻。
“好啊。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眼睛看不见。“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认真地说,“到时候,你要牵着我吗?“
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却用最柔软的语调说出。
米歇尔看着他——
黑发雄虫微微侧着头,脸庞在灯光的映衬下透出一种脆弱的美。那张殷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像是在期待什么答案。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指节分明,却又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这一瞬间,米歇尔忘记了这只小雄虫能一剑劈开将级异种,忘记了对方刚才那精准得可怕的试探。
不受控制地,他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