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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玉佩碎裂的脆响还没落地,林晚的怨气已如滔天黑浪,将酒馆裹得密不透风。

      温洛攥着逐阴剑的手沁出冷汗,七彩流苏被黑气冲得贴在剑身上,他咬着牙将聚阴鼎抛到半空:“这怨气快凝成实体了!谢司长,苏先生,撑住!”鼎身金光骤盛,却像投入墨池的灯火,只勉强圈出半尺安全区。谢珩之指尖幽蓝灵力暴涨,青铜令牌悬在三人头顶,符文如蛛网般铺开,却被黑气撞得簌簌发抖——林晚的怨气,是连三百年未死魂都要忌惮的恨。

      林晚的魂体悬在半空,红衣被黑气染得近乎墨黑,长发下的脸终于彻底露出:旧伤叠着新疤,唇瓣缺了半块(那是咬舌自尽的痕迹),唯有一双眼赤红如血,死死盯着林父林母。

      “你们说我是‘死丫头’,说我‘不孝’,”她的声音贴着每个人的耳膜碾过,带着骨头被碾碎的钝痛,“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养的‘死丫头’,到底能有多‘不孝’!”

      黑气凝成数十道利爪,朝着林父林母刺去。林母吓得瘫在地上,尖声哭喊:“救命!她是恶鬼!她要杀亲爹娘啊!”林父缩在墙角,抖得像筛糠,嘴里反复念叨:“是你弟弟要娶亲……是你弟弟要娶亲……”

      “弟弟?”林晚的怨气猛地暴涨,黑气利爪骤然转向,将酒馆的木柱劈得粉碎,“那个吃着我省下来的红糖糕、穿着我熬夜缝的新衣服的弟弟?他结婚的彩礼是我的命换的!他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正在实验室里,被冰冷的针管扎得满身窟窿!”

      她的声音突然凄厉到变形:“我在实验室里待了一百八十天!每天醒着就是被解剖、被灌药,睡着就是做被你们卖掉的噩梦!我咬舌的时候,牙齿都碎了,血呛进喉咙里,我想着的还是——为什么我要生在你们家?!”

      黑气卷着木屑砸向三人,谢珩之将苏寄雪护在身后,幽蓝灵力撞开黑气,却被震得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温洛的聚阴鼎发出“嗡鸣”的哀响,鼎身出现一道裂纹:“撑不住了!她的怨气是冲着这对老东西来的,要不……”他没说下去,却知道“放弃”二字在镇灵司的规矩里,是不能碰的底线。

      苏寄雪的开缝眼被黑气刺得生疼,却死死盯着林晚的魂体——他看见她藏在利爪后的手,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那是被麻绳捆了一路留下的习惯;看见她魂体上的旧伤,每一道都对应着她刚才说的痛苦。他突然推开谢珩之,迈步走出符文结界。

      “苏寄雪!”谢珩之瞳孔骤缩,想拉他却被黑气缠住。

      苏寄雪走到林晚面前,黑气利爪抵在他颈侧,冰凉的寒意渗进皮肤。他没有躲,只是抬起手,掌心是刚才从地上捡起的半块玉佩,玉佩上的梅花印记还沾着他的血。

      “林晚,”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黑气的尖啸,“我知道你疼。”

      林晚的利爪顿在他颈侧,赤红的眼盯着他掌心的玉佩:“你知道什么?你生在有爹娘疼的家里,你能画画、能安稳活着,你怎么会知道我疼?!”

      “我知道。”苏寄雪的指尖抚过玉佩上的裂痕,“我阿娘在我七岁的时候就走了,我从小被人说‘没娘的孩子’,我知道那种看着别人有依靠、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的滋味。”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颤抖,“但你看——”

      他抬手掀开自己的袖口,手腕上是刚才为了封缝留下的伤疤,还有几道旧伤,是小时候被其他孩子欺负留下的:“疼是真的,但恨不能把疼抹掉。你杀了他们,你的疼会变成更深的恨,你会被困在这恨意里,永远都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又怎么样?”林晚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戾气,“我已经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有。”苏寄雪将半块玉佩递到她面前,“你有被他们亏欠的人生,有没来得及过的日子,有本该属于你的安稳。这些不是恨,是你活过的证明。”

      他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半块玉佩上。血迹顺着裂痕蔓延,竟与林晚魂体上的旧伤对应起来——每一道血痕亮起,林晚魂体上的一道伤就淡一分。

      “我以苏家引魂人的身份,与你立契,”苏寄雪的声音带着血的温度,“我帮你讨回所有亏欠,我给你立一座能看见梅花的坟,我让那些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但你要答应我,别再让恨困住自己了。”

      林晚的魂体剧烈颤抖起来,黑气开始翻涌不定。她看着苏寄雪颈侧的利爪,又看着他掌心的玉佩,突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偷偷攒了半个月的钱,想买一支能画画的笔——那时候她也想过,要是能像别的姑娘一样,安安稳稳地画梅花,该多好。

      “我……”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哭腔,“我只是想活着。”

      就在这时,林母突然尖叫起来:“你别信他!他是镇灵司的人,他是来收你的!”她爬起来想去推苏寄雪,却被谢珩之的灵力定在原地。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林晚刚软下来的心。她的怨气再次暴涨,黑气利爪猛地刺向苏寄雪的喉咙——

      “林晚!”

      谢珩之的幽蓝灵力终于挣开黑气,将苏寄雪推开。但利爪还是擦过了苏寄雪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衫。温洛趁机抛出清心铃,铃声清脆如冰裂,终于压住了黑气的尖啸。

      苏寄雪捂着肩膀,却对着林晚笑了笑:“你看,你还是舍不得伤我。”

      林晚的利爪僵在半空,黑气开始一点点消散。她看着苏寄雪肩膀的血,又看着林父林母惊恐的脸,突然笑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凄厉的笑,是带着解脱的笑。

      “是啊,”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舍不得。我恨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跟我说‘我知道你疼’了。”

      黑气彻底褪去,林晚的魂体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伤疤都消失了,只剩下清秀的眉眼。她捡起地上的半块玉佩,放在苏寄雪掌心,玉佩竟在她的触碰下,与苏寄雪手里的半块合二为一。

      “我答应你,”她看着苏寄雪,眼里是释然的光,“我不恨了。”

      魂体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合好的玉佩里。玉佩发出温暖的红光,梅花印记亮得像真的开了花。

      酒馆里的黑气彻底散去,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落在苏寄雪的肩膀上。温洛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我的妈呀,这怨气比百年凶煞还狠,差点把我这一肚子宝器都交代在这了。”

      谢珩之走到苏寄雪身边,拿出药膏给他包扎伤口,指尖的动作比往常更轻:“下次别再冒这么大的险。”

      苏寄雪握着手里的玉佩,看着林父林母被镇灵司的人带走,他们将因“拐卖人口”“间接致人死亡”被官府定罪,轻轻点了点头:“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懂她。”

      温洛凑过来,看着玉佩上的梅花印记,啧啧称奇:“这玉佩现在能收纳怨魂,以后肯定是个宝贝!苏先生,以后遇到凶灵,你可得带着我,我帮你打辅助!”

      谢珩之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先把你的聚阴鼎修好再说。”

      三人走出酒馆时,阳光正好,落在地上的梅花花瓣上,泛着温柔的光。苏寄雪握着怀里的玉佩,能感觉到林晚的魂体在里面,很安稳。

      他知道,这场关于恨与解脱的劫难,终于结束了。但他也知道,残卷上的秘密、三百年前的真相、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幕后之人,都还在等着他。

      不过没关系,他有谢珩之,有温洛,有这枚合二为一的玉佩,还有苏家引魂人的使命。

      三百年的劫,他会和他们一起渡。

      玉佩合二为一的红光还未散去,苏寄雪掌心忽然一暖——林晚的魂体在玉佩里轻轻动了动,一缕极淡的白光从玉佩缝隙里飘出,落在他肩膀的伤口上,那火辣辣的痛感竟瞬间轻了大半。

      “她在帮你治伤。”谢珩之的目光落在玉佩上,语气里的冰寒淡了些,“怨气散了,魂体就能生灵力。”

      温洛眼睛瞪得溜圆,凑过来戳了戳玉佩:“这也太神奇了!苏先生,这玉佩现在相当于带了个‘随身治疗师’啊!以后出任务我跟着你,受伤了让林晚姐姐帮我敷药!”

      苏寄雪笑着拍开他的手:“别闹,她刚安稳下来。”

      话音未落,酒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官服的捕快挤了进来,为首的捕头看到满地狼藉,脸色瞬间沉了:“谁干的?!”

      谢珩之拿出镇灵司的青铜令牌亮了亮:“镇灵司办案,处理凶灵作祟。”他指了指被定在原地的林父林母,“这二人涉嫌拐卖人口、间接致人死亡,烦请捕头带回官府审讯。”

      捕头看清令牌上的“镇灵司”三个字,立刻躬身行礼:“是!谢司长放心,下官一定从严审讯!”他挥了挥手,捕快们上前铐住林父林母,两人哭嚎着被拖出门,林母还在喊:“我们是她爹娘!她不能这么对我们!”

      温洛翻了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拿‘爹娘’当挡箭牌,脸皮比城墙还厚。”

      等捕快们离开,温洛才想起自己的聚阴鼎,连忙跑过去捡起裂了道缝的鼎,心疼得直叹气:“我的宝贝鼎啊……这可是我花了三个月的月钱从黑市淘来的!”他摸着鼎身的裂纹,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还有‘补器胶’!是用千年糯米和朱砂熬的,能粘住宝器的裂痕!”

      他手忙脚乱地从袖袋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黏糊糊的红色胶状物往鼎上抹,一边抹一边嘟囔:“林晚姐姐这怨气也太猛了,下次遇到这么狠的凶灵,我得把‘镇怨符’也带上……”

      苏寄雪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谢珩之则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恢复热闹的街道,眉头却微蹙着——刚才林晚的怨气爆发时,他隐约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气息和三百年前林苍身上的黑气,有几分相似。

      “谢珩之,你在想什么?”苏寄雪走到他身边。

      谢珩之收回目光,看向他掌心的玉佩:“林晚的怨气,比普通凶灵重太多,像是被人刻意滋养过。”他顿了顿,“三百年前,林苍也用过类似的手段,吸食怨魂的戾气增强力量。”

      苏寄雪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幕后之人在利用这些怨魂?”

      “是。”谢珩之指尖划过窗沿的黑气残留,“他们需要强大的怨气,来冲击缝的结界,方便夺取缝核。林晚只是其中一个。”

      温洛抹完补器胶,凑过来插了句:“那岂不是还有更多的凶灵会被利用?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要天天对付这么狠的角色?”他拍了拍胸脯,“不过没关系!我回去把所有宝器都升级一遍,保证下次遇到凶灵,直接给他来个‘宝器组合拳’!”

      谢珩之没接他的话,只是看向苏寄雪:“你的血能安抚怨魂,还能让玉佩合二为一,以后你要更小心。幕后之人肯定会注意到你。”

      苏寄雪握紧手里的玉佩,点了点头:“我知道。但只要能阻止他们,我不怕。”

      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再次亮起红光,林晚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一丝怯意:“那个……我有件事想说。”

      三人都愣住了,温洛更是跳起来:“林晚姐姐?你能说话了?”

      玉佩的红光更盛,林晚的魂体虚影浮现在半空,依旧是那个穿洗得发白布衫的清秀姑娘:“我在实验室的时候,见过一个穿黑斗篷的人。他给那些人送药,还说‘怨气越重越好’。他手上有个印记,像是……像是一道裂开的缝。”

      谢珩之的瞳孔骤缩:“是‘缝印’!是幕后之人的标记!”

      林晚点了点头:“他还说,‘等缝裂了,就能让所有受委屈的人,都报仇雪恨’。”

      “他在利用怨魂的恨意。”苏寄雪的声音发冷,“他把这些人的痛苦,当成冲击结界的工具。”

      林晚的虚影垂着眼:“我那时候太疼了,没看清他的脸。但我记得,他身上有梅花的味道,和你玉佩上的味道一样。”

      “梅花味?”苏寄雪猛地看向谢珩之,“三百年前的苏念雪,最喜欢画梅花。”

      谢珩之的眼神沉得像墨:“看来幕后之人,和三百年前的引魂人,也有关系。”

      温洛听得一头雾水:“三百年前?引魂人?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谢珩之没回答他,只是看向林晚的虚影:“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你先回玉佩里休息吧,等事情了结,我带你去看梅花。”

      林晚的虚影笑了笑,化作白光钻进玉佩里。玉佩的红光渐渐淡去,却比之前更温润了些。

      谢珩之转身看向苏寄雪:“我们得回画斋,看看残卷上有没有关于‘缝印’的记载。”

      温洛立刻收起聚阴鼎,扛起逐阴剑:“我也去!我帮你们翻残卷!虽然我看不懂古篆,但我眼神好!”

      三人走出酒馆时,日头已经偏西,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街道上的百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卖糖人的小贩在吆喝,孩童追着蝴蝶跑,仿佛刚才的凶煞作祟,只是一场噩梦。

      苏寄雪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要守住的,不仅仅是缝的结界,还有这些普通人安稳的生活。

      回到画斋时,小杂役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苏寄雪肩膀的伤,吓得连忙去拿药:“苏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凶灵了?”

      苏寄雪笑着安抚他:“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谢珩之径直走进藏典阁,将第三卷残卷拿出来,铺在桌上。残卷上的“梅魂纳怨,玉合缝核,三百年劫,雪珩同渡”已经清晰可见,谢珩之指尖划过这行字,又翻到残卷的背面——那里有一个模糊的印记,正是林晚说的“缝印”。

      “这印记,三百年前就有了。”谢珩之的声音低沉,“苏念雪的笔记里提到过,‘缝印者,引怨魂,乱阴阳,夺缝核’。”

      苏寄雪凑过去,看着残卷背面的缝印,又看向自己掌心的玉佩:“所以,三百年前的幕后之人,和现在的是同一个?”

      “或者是同个组织。”谢珩之点了点头,“他们等了三百年,就是为了等缝裂,等缝核现世。”

      温洛趴在桌边,看着残卷上的古篆,挠了挠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着他们来抢缝核吧?”

      谢珩之看向苏寄雪,眼神里带着一丝少见的坚定:“我们要先找到缝核。残卷上说‘玉合缝核’,你的玉佩已经合二为一,应该能感应到缝核的位置。”

      苏寄雪握紧玉佩,闭上眼睛——掌心的玉佩渐渐发热,一缕微弱的红光从玉佩里飘出,指向窗外的夜空。红光的尽头,是城西古宅的方向,是那棵老梅树。

      “缝核在老梅树下。”苏寄雪睁开眼睛,“林晚的魂体,就是缝核的‘引子’。”

      谢珩之的眼神亮了:“三百年前,苏念雪把缝核藏在了梅树下,用怨魂的怨气掩盖了缝核的气息。所以林晚的怨气越重,缝核的气息就越隐蔽。”

      温洛猛地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把缝核拿回来!省得被幕后之人抢了!”

      谢珩之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林晚的魂体刚安稳,不能再受刺激。而且幕后之人肯定在盯着老梅树,我们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

      他看向苏寄雪,语气柔和了些:“先休息吧。等林晚的魂体彻底稳定,我们再动手。”

      苏寄雪点了点头,将玉佩收进怀里。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残卷上,落在玉佩上,泛着温柔的光。

      温洛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那我今晚就在画斋歇着了!我睡柴房就行,正好守着我的宝器!”

      苏寄雪笑着说:“给你收拾了房间,在我隔壁。”

      温洛欢呼一声,抱着自己的宝器跑出去了。藏典阁里只剩下苏寄雪和谢珩之,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谢珩之看着苏寄雪肩膀的伤,忽然开口:“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苏寄雪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谢珩之的黑眸里,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知道。”苏寄雪笑了笑,“但我是引魂人,渡魂是我的职责。”

      谢珩之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肩膀的伤口:“有我在,你不用一个人扛。”

      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过来,苏寄雪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看着谢珩之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三百年的宿命,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泛着暖光。藏典阁里的残卷无风自动,轻轻翻到了下一页,那里写着一行更小的字:“雪落梅开,珩魂归位,缝核现世,阴阳归一。”

      这场跨越三百年的劫,才刚刚开始。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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