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之前》》荼蘼残

8、时光冉冉与再见

　　大学生活徐徐展开。沈酌在S大中文系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感，她参加文学社，在校刊发表文章，生活忙碌而充实。她恋爱过，也分手了，日子像一条平静的河流，缓缓向前。

　　只是，她养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习惯。

　　那个属于江述的旧手机号码，成了她一个私密的备忘录。在一些特别的、或情绪翻涌的时刻，她会对着那个号码发一些永远不会被接收的短信。

　　【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一本很有趣的物理科普书，忽然想起老张吐槽你步骤太简洁。】

　　【S大的桂花开了，很香，比高中那几棵闻着浓郁。】

　　【我拿到一等奖学金了。江述，我在努力变得更好，虽然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听说你那边冬天雪很大，注意保暖。】

　　【今天有点不开心，不过没什么，跟你说了也没用。】

　　【……我好像，差不多要把你忘了。这样也好。】

　　她不知道他是否换了号码，也从未期待过回复。这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过去心事的温柔埋葬，和一场一个人的郑重告别。当她能平静地发出“我差不多要把你忘了”时，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直到班级群里组织高中同学聚会，地点定在母校附近的一家餐厅。组织者在群里统计人数时，特意@了在国外的江述。

　　他很快回复：【抱歉，近期实验项目紧张，无法回国，祝大家玩得开心。】

　　沈酌看到这条消息，内心平静无波，本来也没抱期望。她按时去了聚会。

　　现场很热闹，大家两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聊大学生活，聊未来规划，也聊起高中时的糗事。有人提起老张，提起每次物理考试前的兵荒马乱，自然也提到了那个总是稳居榜首的名字。

　　“江述现在在那边怎么样啊？”有人问。

　　“肯定还是学霸呗，人家那是真搞科研的料。”

　　沈酌听着，微笑着抿了一口饮料，像是在听一个遥远又熟悉的故事。

　　聚会接近尾声，有人提议在餐厅门口拍张大合影。大家嘻嘻哈哈地站好位置，沈酌被拉到了第一排的中间。

　　就在摄影师喊着“三、二……”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从旁边跑来，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沈酌正后方的第二排位置。

　　“一！”

　　快门按下。

　　沈酌似乎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回头，瞬间撞进一双含笑的、熟悉又略带疲惫的眼睛。

　　江述？！

　　他看着她，因为跑动气息还有些微喘，声音却带着清晰的笑意：“还好，赶上了。”

　　周围同学也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哗然和欢呼。

　　“我靠！江述！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惊喜不行吗？”江述笑着回应大家的调侃，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眼前一脸惊愕的沈酌。

　　这个站位……沈酌忽然想起来，高三那年，他们年级前五十的优秀生拍合影，他也是这样，站在她的正后方。照片洗出来，她低头看时，还曾为这巧合暗自心跳加速过。

　　人群开始骚动，大家围着江述问东问西。他简单解释了几句实验提前告一段落，买了最近一班机票赶回来的。

　　等到喧闹稍歇，两人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间隙。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沈酌仰头看着他，感觉心跳有些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