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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炸鸡店的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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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霜是被粥香馋醒的,眼皮刚掀开一条缝,就看到陆承渊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个小碗,正用勺子轻轻吹着。
“醒了就趁热吃。”他把碗递过来,粥是小米南瓜的,熬得软糯,勺子刮过碗底,带着淡淡的甜香,“张叔说南瓜养人,特意让我多放了些。”
晓霜坐起身,脚踝还有些发麻,却已经不疼了——昨晚陆承渊给她揉了半宿,药膏是淡绿色的,抹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带着点薄荷香,据说是他用草药自己熬的。她捧着碗喝粥,看着陆承渊站在窗边整理外套,黑色的外套被他叠得方方正正,袖口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只留下一点浅浅的印子。
“今天还去炸鸡店吗?”陆承渊转头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的脚还没好利索。”
“当然要去。”晓霜把碗递给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苏念姐一个人忙不过来,顾衍哥又笨手笨脚的,上次差点把炸炉弄熄火。”
陆承渊无奈地笑了,快步走过来扶她:“我陪你去,正好把修炸炉的零件带过去,张叔说这个型号的保险丝不好买,我跑了三家五金店才找到。”他的掌心温热,扶着晓霜的胳膊时格外轻,生怕碰疼她的脚踝。
冬天的太阳升得晚,两人走到巷口时,卖糖葫芦的大爷刚支起摊子,红通通的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在晨光里泛着光。陆承渊停下脚步,回头问:“要两串?”
晓霜眼睛亮了亮,又连忙摇头:“要一串就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话刚说完,就看到陆承渊已经递了钱过去,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递到她面前的那串,山楂籽都被仔细剔掉了。
“慢点吃,别粘到牙。”陆承渊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渣,指尖碰到她脸颊时,晓霜的脸瞬间红了,低头咬着糖葫芦,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漫到心里。
炸鸡店刚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哐当”一声响。晓霜加快脚步跑过去,推开门就看到顾衍蹲在炸炉前,手里拿着个螺丝刀,满脸黑灰,苏念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块抹布,气得直笑:“我让你修炸炉,没让你给炸炉‘化妆’。”
“是螺丝太滑了。”顾衍抬头,脸颊上沾着块油污,像只小花猫,“陆承渊,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
陆承渊走过去,接过螺丝刀,只看了一眼就找到了问题:“是保险丝烧了,我带了新的。”他蹲下身,动作利落,没一会儿就把保险丝换好了。苏念凑过来,递给他一张湿巾:“还是陆先生靠谱,顾衍你以后别碰这些电器了,省得我再买新的。”
顾衍接过湿巾,小声嘀咕:“我以前修过皇宫的铜灯,比这个复杂多了。”晓霜听得差点笑出声,连忙递给他一杯温水:“顾衍哥,你那是千年前的手艺,现在早就过时啦。”
上午的客人不多,苏念拉着晓霜坐在窗边织围巾,红色的毛线在她手里翻飞。晓霜看着她指尖的银戒,想起三神祠的事,忍不住问:“苏念姐,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吗?”
苏念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柔和下来:“也不是全想起来,就是一些碎片——跟着哥哥练剑,在皇宫里摘桃花,还有……中箭的时候,胸口特别疼。”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我更清楚,我是苏念,不是活在千年前的晚卿。”
顾衍正好端着水过来,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把水杯放在苏念面前,声音低沉:“不管你是晚卿还是苏念,我都跟着你。”
苏念的脸瞬间红了,拿起织了一半的围巾砸向他:“谁要你跟着。”顾衍却笑着接住,把围巾抱在怀里,像得了什么宝贝。晓霜和陆承渊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千年前的遗憾,终于要在这一世补上了。
中午刚过,店里进来一个奇怪的客人。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大衣,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到柜台前,声音沙哑地问:“有没有命定之人的消息?”
晓霜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银锁没有发烫,却隐隐有些震动。陆承渊也察觉到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站到晓霜身边,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那里藏着镇魂剑的灵力。
“什么命定之人?”苏念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微笑,“我们这里只卖炸鸡,不提供找人服务。”
男人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紧紧攥着块石头——那石头和太阳石像孪生兄弟,只是颜色发暗,表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和三神祠密室里黑影手里的一模一样。“就是戴银锁的姑娘,”男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晓霜的脖子,“我要找她。”
顾衍瞬间挡在晓霜面前,指尖浮现出黑色的雾气:“你是谁?找她干什么?”
“我只是个信使。”男人笑了笑,笑容诡异,“主人让我带句话,游戏已经开始了,要是不想被怨气吞噬,就带着银锁和戒指,去西郊的祭坛。”他把石头放在柜台上,“这是信物,到了祭坛自然有人接你们。”
“你主人是谁?”陆承渊的声音很冷,带着千年前的威压,“三神祠的黑影,是不是你主人?”
男人的身体抖了抖,却没回答,转身就往外跑。顾衍想追,却被陆承渊拦住了:“别追,他被怨气控制了,追也没用。”他拿起柜台上的石头,眉头皱了起来,“这石头里有怨气,和千年前战死士兵的怨气不一样,更纯,也更凶。”
苏念拿起石头看了看,手指刚碰到就缩了回来:“好冷,像冰一样。”她的戒指突然发光,石头上的符文也跟着亮了起来,形成一道小小的光链,把戒指和石头连在一起。
“是共鸣。”晓霜的银锁也开始发烫,“这石头和我的银锁、苏念姐的戒指,都是一套的。”她想起三神祠太阳石上的字,“黑影的目标,可能是我们三个人的法器。”
下午关店后,四人回到古宅,把石头放在桌子中央。陆承渊翻出一本古籍,是他千年前收藏的,上面记载着关于祭坛的事:“西郊的祭坛是上古时期用来祭祀的,后来因为怨气太重被封印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启了。”
“黑影肯定在祭坛设了陷阱。”顾衍靠在柱子上,指尖的黑雾忽明忽暗,“他知道我们会去,因为银锁和戒指的共鸣,是无法拒绝的。”
晓霜看着桌子上的石头,心里有些发慌,却还是握紧了银锁:“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我们都得去。要是不去,他肯定会用怨气伤害普通人。”
陆承渊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坚定:“我会保护你。”他从怀里掏出四枚护身符,是用他的灵力画的,“这护身符能抵挡怨气,你们都戴上。”
苏念接过护身符,笑着说:“放心,我们四个联手,什么黑影都不怕。”她把织好的围巾递给顾衍,“戴上,别冻着了,到时候别连剑都举不起来。”
顾衍接过围巾,连忙戴在脖子上,红色的围巾衬得他脸色没那么苍白了。晓霜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有陆承渊,有苏念,还有顾衍,他们是家人,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
晚上,晓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走到窗边,看到陆承渊站在院子里,月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银。晓霜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陆先生,你是不是在担心?”
“嗯。”陆承渊点了点头,“我怕我保护不好你。千年前我没护住晚卿,这一世,我不想再失去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晓霜从未听过的脆弱。
晓霜踮起脚尖,轻轻抱了抱他:“不会的。我们会一起回来,到时候你要陪我吃炸鸡,陪我看烟花,还要陪我过新年。”
陆承渊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好,我都陪你。”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往西郊出发。陆承渊开着张叔的三轮车,晓霜坐在他身边,顾衍和苏念坐在后面,红色的围巾在风里飘着。西郊的路很难走,全是坑洼,三轮车“突突”地颠簸着,苏念吓得紧紧抓住顾衍的胳膊,顾衍却笑着说:“别怕,有我呢。”
祭坛藏在西郊的树林里,被藤蔓覆盖着,远远看去像座小山。走近了才发现,祭坛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的,上面刻满了符文,和他们手里的石头一模一样。祭坛中央,站着个穿黑袍的黑影,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个水晶球。
“你们来了。”黑影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是谁?”陆承渊挡在晓霜身前,镇魂剑的光芒从胸口透出来,“三神祠的密室,是不是你?”
黑影转过身,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全是怨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们的法器,来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他指了指祭坛中央的凹槽,“把银锁、戒指和石头放进去,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做梦!”顾衍冲上去,指尖的黑雾化作锁链,缠向黑影。黑影却轻轻一挥手,锁链就被弹开了,顾衍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淌出一丝血。
“顾衍哥!”苏念跑过去扶住他,戒指发出光芒,护住了他的身体。
陆承渊拔出镇魂剑,剑光一闪,劈向黑影。黑影侧身躲开,手里的水晶球发出黑色的光芒,射向陆承渊。晓霜连忙冲过去,银锁发出金光,挡住了黑色的光芒。“陆先生,小心!”
四人联手攻向黑影,金光、银光和黑雾交织在一起,整个祭坛都在摇晃。晓霜的银锁光芒越来越盛,苏念的戒指也呼应着,两道光芒缠在一起,攻向黑影的面具。黑影惨叫一声,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
“是你!”陆承渊的眼睛红了,“千年前陷害我的奸臣,你竟然还活着!”
黑影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没想到吧,陆承渊!我被怨气附身,活了一千年,就是为了向你复仇!当年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要让你和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心上人,一起陪葬!”
他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化作一团巨大的怨气,朝着四人扑过来。陆承渊举起镇魂剑,和晓霜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注入灵力,剑和银锁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苏念和顾衍也冲过来,戒指和黑雾融入光盾,光盾瞬间变得更大更亮。
“一起上!”陆承渊大喊一声,光盾猛地爆发,撞向巨大的怨气。怨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开始慢慢消散。就在这时,黑影突然从怨气中冲出来,手里拿着把黑色的匕首,刺向晓霜的胸口——他的目标一直是晓霜,是能解开镇魂剑诅咒的命定之人。
“晓霜!”陆承渊大喊着,扑过去挡住晓霜。匕首刺进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色的外套。
“陆先生!”晓霜撕心裂肺地喊着,银锁光芒大盛,彻底驱散了怨气。黑影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嘴里还念叨着:“我不甘心……”
晓霜扑过去抱住陆承渊,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陆先生,你别有事,我还等着你陪我吃炸鸡,陪我看烟花……”
陆承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很轻:“别哭,我没事。”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和上次在三神祠一样,却没有再凝聚。
“不!”晓霜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说过要陪我的,你不能食言!”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石头突然发出金光,和银锁、戒指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茧,把陆承渊和晓霜包在里面。顾衍和苏念看着光茧,脸上满是惊讶。
光茧里,陆承渊的伤口慢慢愈合,身体也不再透明。他握住晓霜的手,眼神温柔:“晓霜,谢谢你。是你的灵力,还有法器的共鸣,彻底打破了我的诅咒,现在我是真正的人了。”
晓霜愣了一下,随即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光茧慢慢消散,阳光透过树林照进来,洒在四人身上,温暖而美好。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祭坛中央的凹槽突然发出黑色的光芒,里面出现了一本黑色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怨气录”三个字。顾衍走过去,刚想拿起书,书就突然打开,里面飞出无数黑色的虫子,落在祭坛的石头上,石头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不好!”陆承渊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是怨气虫,会吞噬一切生灵的怨气!它们跑出去,会危害整个镇子!”
晓霜看着越来越多的怨气虫从书里飞出来,心里一紧。她握紧银锁,眼神坚定:“我们必须把它们收回去,不能让它们伤害普通人。”
陆承渊点了点头,拔出镇魂剑:“顾衍,你和苏念守住祭坛出口,别让怨气虫跑出去。晓霜,你和我一起,把怨气虫收进书里。”
四人分工合作,开始收捕怨气虫。晓霜的银锁发出金光,吸引着怨气虫,陆承渊用镇魂剑把怨气虫赶到一起,顾衍和苏念守住出口,不让一只怨气虫跑出去。就在他们快要成功的时候,黑色的书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从祭坛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打开了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的中心,是古宅的位置。
“不好!”陆承渊的脸色变了,“这是个陷阱,他的目标不是我们,是古宅下面的怨气封印!”
晓霜的心里一沉,她想起古宅院子里的老槐树,想起晚上偶尔听到的奇怪声音——原来古宅下面,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四人连忙朝着古宅的方向跑去,身后的怨气虫还在不断涌出,而古宅的方向,已经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怨气,像一根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