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烬：神鬼千年恋》小米娜

11、玉佩里的微光

　　手机黑屏的瞬间，晓霜的手指下意识攥紧，银锁的震动顺着锁骨爬上来，和陆承渊口袋里的玉佩形成奇妙的共鸣，在漆黑的店里撞出两点细碎的光。顾衍“啧”了一声，摸出打火机打着，橙红色的火苗映出他紧绷的脸：“别慌，我去看看电闸。”
　　“等等。”陆承渊按住晓霜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玉佩。火光下，玉佩上的莲花纹正顺着纹路渗着银光，和银锁的金光缠在一起，像两条相认的小蛇。“这是晚卿的遗物，当年她把玉佩摔成两半，一半给了我，一半说要留给‘能守得住烟火的人’。”

　　苏念凑过来，指尖刚碰到玉佩就缩了回去：“好强的灵力，比我的戒指还盛。”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晚卿的日记，快速翻到最后几页，“你看这里，晚卿写‘玉佩藏着最后一道门，钥匙在烟火最盛处’。”

　　“烟火最盛处？”晓霜愣了愣，视线扫过桌上没吃完的炸鸡，油纸上还留着金黄的油印，“是指镇子上最热闹的地方？”

　　“说不定是老街的庙会。”顾衍举着打火机走到门口，突然“咦”了一声，“外面有车灯。”

　　四人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张队长的车停在路边，车灯刺破夜色。他从车上下来，脸色比雪还沉，手里攥着个仪器，屏幕上的波纹跳得剧烈：“无间之门又有异动，能量反应和你们这里的法器刚好对上。”他的目光落在陆承渊手里的玉佩上，突然停住，“这是……晚卿公主的平安佩？”

　　“你认识它？”陆承渊挑眉。

　　“局里的古籍有记载。”张队长推了推眼镜，“当年晚卿公主用自己的灵力温养这对玉佩，把其中一块做成了无间之门的‘镇门石’，另一块留给你做念想。沈书言说的最后一件钥匙，应该就是这块玉佩。”他顿了顿，仪器的蜂鸣声更急了，“而且根据能量轨迹，玉佩正在和镇门石产生共鸣，要是再放任不管，无间之门可能会提前松动。”

　　晓霜的手指碰到玉佩的瞬间，像被烫了一下，眼前突然闪过片段——穿粉色襦裙的小姑娘蹲在桃花树下，把摔裂的玉佩往怀里塞，身后是火光冲天的城池。“晚卿姐姐在藏玉佩……”她猛地回神，“我好像看到了千年前的画面，她把另一半玉佩藏在了一个全是红灯笼的地方。”

　　“是老街的灯笼巷！”苏念突然喊出声，“我上周去买丝线，那巷子里全挂着红灯笼，说是从明清就传下来的。”她拉着顾衍的胳膊，眼里闪着光，“我们明天一早就去！”

　　顾衍立刻挺直腰板：“我去守着巷子，谁都别想靠近。”

　　陆承渊却摇了摇头，把玉佩放进晓霜的口袋，又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今晚就去。沈书言既然能打电话来，肯定也在找玉佩，我们不能等。”他看向张队长，“麻烦你帮我们照看一下炸鸡店，要是有异常立刻联系我们。”

　　张队长点头：“放心，我带了人手过来。你们小心，灯笼巷尽头的老祠堂，就是当年雁门关守军的议事处，怨气可能比千佛洞还重。”

　　凌晨的灯笼巷没了白日的热闹，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拉得忽长忽短。晓霜走在中间，左手被陆承渊牵着，右手攥着苏念，银锁和玉佩的光芒在口袋里忽明忽暗，像在给他们引路。

　　“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捡到苏念的。”顾衍突然开口，踢了踢路边的石墩，“她当时刚从轮回里出来，蹲在灯笼底下哭，说忘了自己是谁。”

　　苏念掐了他一把，却忍不住笑：“明明是你笨手笨脚地给我递了个脏馒头，还说‘哭也得先吃饱’。”她的戒指突然亮了一下，指向巷子尽头，“就在前面，灵力越来越强了。”

　　老祠堂的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绿被岁月磨得发亮。晓霜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夹杂着檀香的冷风涌出来，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个半开的木盒，里面的红光和她口袋里的玉佩刚好呼应。

　　“是镇门石！”陆承渊的声音刚落下，供桌突然剧烈震动，木盒里的镇门石飞了出来，和晓霜口袋里的玉佩缠在一起，形成一道红白交织的光链。祠堂的梁柱上突然渗出黑色的怨气，比千佛洞的更浓，像墨汁一样顺着木头往下淌。

　　“不好，有埋伏！”顾衍的黑雾瞬间展开，挡在三人面前。怨气里突然冲出几个穿黑袍的人，手里的匕首泛着绿光，正是之前在老桥见过的怨气刃。

　　陆承渊拔出镇魂剑，剑光劈开最前面的怨气：“晓霜，你和苏念去拿镇门石，我和顾衍挡住他们！”他一剑挑飞对方的匕首，剑气扫过梁柱，把渗出来的怨气劈成两半。

　　晓霜拉着苏念往供桌跑，镇门石和玉佩的光链越来越亮，照得祠堂里一片通明。苏念的戒指突然发出银光，净化着身边的怨气：“快把玉佩和镇门石合在一起！晚卿的日记说，只有两样东西拼合，才能激活镇门石的力量。”

　　晓霜把玉佩放在镇门石的缺口上，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涌进来，银锁也跟着爆发出金光。光链突然散开，化作一张大网，把祠堂里的怨气都罩了进去。黑袍人发出惨叫，身体被光网缠住，慢慢化作黑烟。

　　“成功了？”晓霜刚松口气，祠堂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黑色的怨气从缝里冒出来，比之前的更凶。陆承渊冲过来抱住她，往门口退：“是无间之门的怨气！镇门石激活后，和无间之门的联系更紧密了！”

　　顾衍的黑雾被怨气压得越来越小，苏念的戒指光芒也弱了下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把镇门石带回古宅，用三件法器一起加固！”

　　四人抱着镇门石往巷口跑，怨气像潮水一样追在身后。晓霜突然想起张队长说的“烟火最盛处”，回头大喊：“陆先生，把灵力注入镇门石！”她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打火机，点燃了路边的灯笼。

　　陆承渊立刻明白过来，将灵力顺着玉佩注入镇门石。红光从镇门石里涌出来，点燃了巷子里所有的红灯笼。火光冲天的瞬间，怨气发出凄厉的惨叫，像被烈火灼烧一样，慢慢退了回去。

　　“原来晚卿说的烟火，是真的烟火。”晓霜看着漫天的红灯笼，眼泪差点掉下来。千年前的晚卿，是不是也这样点燃灯笼，用人间烟火的暖意，挡住了冰冷的怨气。

　　回到古宅时，天已经蒙蒙亮。张队长带着人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回来，松了口气：“局里监测到怨气突然减弱，就知道你们成功了。”他接过镇门石，仔细检查了一遍，“太好了，有了这四件法器，我们就能彻底封印无间之门了。”

　　“彻底封印？”陆承渊皱起眉头。

　　“对。”张队长拿出一张地图，铺在古宅的八仙桌上，“根据古籍记载，月圆之夜的子时，无间之门的封印最薄弱，也是彻底加固的最好时机。下一个月圆之夜就在三天后，我们可以在老桥设阵，用银锁、戒指、镇魂石和镇门石的力量，把无间之门永远封住。”

　　晓霜看着地图上老桥的位置，突然想起沈书言电话里的声音，心里有些发慌：“沈书言会不会来捣乱？他既然知道钥匙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张队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局里的精英都来了，还有顾衍的阴间势力帮忙，这次一定能彻底解决他。”

　　接下来的三天，四人都在为封印做准备。晓霜的银锁在镇门石的滋养下，光芒越来越盛；陆承渊把镇魂剑重新打磨了一遍，剑光比千年前更亮；顾衍和苏念则在老桥周围布置符咒，苏念还特意把红围巾拆了，织成带灵力的红绳，系在每个人的手腕上。

　　封印前一天的晚上，晓霜在炸鸡店炸了最后一批鸡腿，陆承渊坐在柜台后，却没像平时一样记账，只是盯着晓霜的背影发呆。“陆先生，你在想什么？”晓霜递给他一个刚炸好的鸡腿。

　　“在想封印之后，我们去看海。”陆承渊咬了一口鸡腿，外酥里嫩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晚卿的日记里写，她想去看海，说海水比雁门关的月亮还蓝。”

　　晓霜的眼睛亮了：“那我们带上顾衍和苏念一起去，苏念姐肯定喜欢捡贝壳。”

　　“不行，”顾衍突然凑过来，抢过晓霜手里的鸡腿，“我和苏念要去江南，她想去看桃花。”

　　苏念笑着踹了他一脚：“谁要和你去，我要和晓霜去看海。”

　　四人吵吵闹闹的，炸鸡店的暖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温馨得像一家人。晓霜突然觉得，不管是千年前的晚卿，还是现在的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永生的力量，而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烟火气。

　　月圆之夜很快就到了。老桥周围布满了符咒，张队长带着手下守在各个路口，顾衍的阴间下属也隐在暗处，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晓霜站在桥中央，银锁、戒指、镇魂石和镇门石在她面前摆成四方形，月光洒在上面，泛起柔和的光芒。

　　“子时快到了。”陆承渊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别紧张，我一直在。”

　　晓霜点点头，闭上眼睛，将灵力注入四件法器。金光从法器中涌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罩住了整个老桥。水下的石板发出一阵嗡鸣，符文开始变得清晰，黑色的怨气慢慢收敛，像被光网驯服的野兽。

　　“成功了！”苏念兴奋地大喊。

　　就在这时，老桥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掌声，沈书言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身边跟着十几个穿黑袍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黑色的瓶子。“不愧是晚卿的传人，果然没让我失望。”他打开瓶子，黑色的怨气瞬间涌出来，比之前的更凶，“可惜，你们忘了，无间之门的怨气，是杀不死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队长大喊着，指挥手下冲上去，“我们明明把所有路口都守住了！”

　　“因为你们守的是阳间的路，却忘了阴间的门。”沈书言狂笑起来，身体慢慢化作怨气，和瓶子里的怨气融合在一起，“我早就和无间渊底的怨气达成协议了，今天，我要让整个镇子都变成我的祭品！”

　　巨大的怨气扑向光网，光网的光芒开始减弱。晓霜的灵力快要耗尽，银锁的光芒也变得暗淡。陆承渊立刻注入灵力，镇魂剑的金光支撑着光网：“晓霜，坚持住！顾衍，苏念，帮我挡住怨气！”

　　顾衍的黑雾和苏念的银光交织在一起，挡在光网前面。怨气不断冲击着屏障，顾衍的嘴角开始流血，苏念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却依旧死死守着，不让怨气靠近晓霜。

　　“晓霜，用你的血！”张队长突然大喊，“晚卿的日记里写，命定之人的血，能净化一切怨气！”

　　晓霜愣了一下，看到陆承渊担忧的眼神，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四件法器上。血珠刚碰到法器，就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光网的光芒瞬间增强，把巨大的怨气逼退了好几米。

　　“不可能！”沈书言的怨气发出一声惨叫，“你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因为我不是晚卿的传人。”晓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力量，“我是晓霜，是陆承渊的家人，是顾衍和苏念的朋友。我的力量，不是来自法器，是来自我们之间的羁绊！”

　　她的血顺着法器流进水里，水下的石板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无间之门的怨气开始慢慢消散。沈书言的怨气越来越淡，却依旧不甘心：“我不会就这么输的！”他突然冲向晓霜，想和她同归于尽。

　　“小心！”陆承渊一把推开晓霜，自己却被怨气缠住。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依旧举起镇魂剑，刺向沈书言的核心，“晓霜，快完成封印！”

　　“陆先生！”晓霜撕心裂肺地喊着，将所有的灵力和血液都注入法器。光网的光芒达到顶峰，彻底笼罩了老桥，沈书言的怨气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散了。

　　无间之门的封印终于完成了，水下的石板恢复了平静，黑色的怨气彻底消失。晓霜扑过去抱住陆承渊，他的身体还在慢慢透明，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我没事。”

　　就在这时，四件法器突然发出一阵金光，围绕着陆承渊旋转起来。晓霜的银锁和陆承渊的镇魂剑缠在一起，光芒慢慢融入他的身体，他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凝实。

　　“是法器的力量！”张队长兴奋地大喊，“它们在修复陆先生的身体！”

　　陆承渊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抱住晓霜，眼泪掉在她的头发上：“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四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晓霜看着身边的人，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晓霜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恭喜你们封印了无间之门，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老大让我带句话，晚卿的灵魂，还在我们手里。”

　　电话突然挂断，晓霜的手机屏幕黑了下去。她握着手机，心跳瞬间加速。陆承渊看到她的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晓霜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声音有些颤抖：“晚卿姐姐……可能还没投胎，有人把她的灵魂抓走了。”

　　陆承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衍和苏念也停下了脚步。远处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黑色的闪电，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