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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闹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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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舍尔今天换了个发型,半长的黑发在头顶随意扎了个小揪,几缕发丝垂落在颈侧,为他平添了几分随性的优雅。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平差,眼睛里漾着显而易见的笑。
“我的答案还不错吧?我听到你被表扬了。”
平差反手“砰”地一声带上了教室门,对着埃舍尔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埃舍尔无辜地耸耸肩,语气轻松:“你是指回答问题吗?当然是想帮你啊。”
“你别跟我东拉西扯!”
“我没有东拉西扯。” 埃舍尔眨眨眼,表情纯良。
“你能读到我的思想?” 平差盯着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埃舍尔坦然点头,“嗯哼。”
他勾起嘴角,微微侧身,调侃道:“怎么样,我的心通术,是不是比你的读心黄纸,厉害得多?”
“你!”
埃舍尔歪歪脑袋,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我什么啊?”
平差被他身上那股得意的劲儿气得肝疼,但技不如死蝙蝠,他也没有办法。
他还想张口,上课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该死的破学校,谁家好人的课间只有五分钟啊?!
“上课了,好学生不该迟到。”埃舍尔冲着门口扬扬头,好心地“提醒”道。
平差瞪着他,不甘心地背着手,摸到门把手,拧开,又瞪了埃舍尔一眼,才退回了教室。
该死!他宁愿被修行上千年的老妖怪按在地上摩擦,也不想被这只百年修为的死蝙蝠肆意捉弄!
看到平差回到教室,埃舍尔心情愉悦地转身,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教室。
是的,他真的在上课。
教室里,一位略有些秃顶的老教授正指着PPT上密密麻麻的曲线图讲得唾沫横飞。
埃舍尔坐在角落,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指尖灵活地转动着一支电容笔,脑海中反复回味着平差刚才被气到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只觉得比这枯燥的高级微观经济学有趣千百倍。
与埃舍尔的惬意截然相反,接下来的一整节课里,平差都如坐针毡。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埃舍尔的气息并未远离。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那道气息才终于移动,朝着留学生公寓的方向远去。
大学课堂,大多是两节课或者三节课连上。
刚好在下课时间离开,这死蝙蝠,难道真的在上课吗?
第三节课上到一半,平差突然发现,镯子不动了。
看方位,就是留学生公寓的位置。
留学生公寓的条件优于普通本科生宿舍,是单人单间。
那岂不是说……此时此刻……那只死蝙蝠正独自待在房间里,周围没有旁人?
平差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发现镯子似乎确实没有移动的迹象。
一抹冷笑浮上他的嘴角。
是时候了。
他在心中默念咒诀,催动灵力,远程操控那只银镯子。
“呃……”留学生宿舍内,埃舍尔只觉手腕突然剧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啊——!”
镯子持续收紧,埃舍尔终于抑制不住,尖叫出声。
门口恰好有人经过,听到动静,关切地敲了敲门,好心地问道:“Are you okay? Do you need a hand?”(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埃舍尔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No, I'm good. I just bumped my hand while moving some stuff.”(没事,我在搬东西,不小心磕到手了。)
门外的人似乎不太放心:“You sound like you're in real pain — it seems like you hurt yourself pretty badly. Are you sure you don't need any help?”(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感觉你伤得不轻,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No, I'm really fine. Thank you.”(没事,真的没事,谢谢你。)
“Alright then, glad to hear that. Just be careful.”(哦,没事就好,你小心一点。)
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远,埃舍尔终于卸下伪装,痛得在床上蜷缩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暇他顾,蓝色眼珠逐渐变成鲜红色,尖锐的獠牙也不受控制地探出唇边。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足以让人发狂的疼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埃舍尔瘫软在床上,微微喘息着,额发已被冷汗浸湿。然而,他的嘴角却一点点地上扬。
坏了,被小心眼的猎魔人惩罚了呢。
他低低地笑出声,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被点燃的兴味。
另一边,平差缓缓停止念咒,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胸中积压的闷气一扫而空,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畅快。
死蝙蝠!我叫你通心术!我叫你得瑟!
下课铃响了,平差没跟舍友们一起回宿舍,他在学校里寻了一处最为僻静的小树林,再次尝试拨打师父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提示音。
但这一次,这点小挫折丝毫没能影响平差明媚的心情。
平差步履轻快地走回宿舍,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邹行宋兴高采烈的声音。
“哈哈哈选上了!我就说我手速无敌!”
推门进去,只见邹行宋正对着电脑傻乐,他看见平差,立刻指着电脑屏幕炫耀道:“平差!看我抢到了什么!何霞老师的《三餐饮食与寄生虫病》!论坛上吹爆的神仙水课。”
“人人满绩的含金量你懂不懂!”
“哎呀,我真没想到我能选上这门课。维君当初跟我说,他上的足球课有空位儿,我就想把我那无聊的健身气功退了,选足球,结果你猜怎么着?等我选完了足球一看,这门课竟然还有余量!”
“你就说这是什么运气!”
平差瞅着邹行宋那兴奋的样子,只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变成猴子抢夺路人的香蕉了。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坐回座位,默默带上了耳机。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周四晚上。
邹行宋在宿舍里磨叽,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塞进去,就是不肯出门。
又过了一阵,他偷偷凑到沈维君身边,问道:“维君,你有没有兴趣学学寄生虫病呀。”
“没有。”沈维君正在调试代码,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不行,我晚上还要开会。”邹行宋刚刚张开嘴巴,都没说话,沈维君就抢先一步说道,“我是主持。”
“是,部长大人真是忙碌啊。”邹行宋不情愿地挪开,又把脸伸向平差,“平差,那你呢,你晚上有什么事儿不?”
“有。有一些刚好和你的《寄生虫病》冲突的事。”
“那就是没事,你陪我上课去呗。”邹行宋伸手,一把揽住了平差的肩膀。
“你都多大了?上课也要人陪?”平差难以置信地回头。
邹行宋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吗……据说……医学院——就我那门课上课的地方……正在闹鬼……”
“鬼”字一出,平差立马警觉起来。
什么鬼?
吸血鬼吗?!
“细说。”
“据说有人看见,那栋楼里晚上有小孩儿乱跑,还听到了小孩哭。”
“这门课又是晚上上的,我怀疑当初我能选上,也是因为有人害怕退了课。”
“论坛上一堆人讨论,你们俩竟然都不知道?!”
“这种东西没必要害怕,越说越玄乎,估计没两天就风平浪静了。”沈维君设好程序的断点,点击运行,“上课去吧。”
默了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实在担心,你下课我可以去接你。"
“倒也没那个必要,我也不至于那么怂。”
邹行宋定了定心神,把书包拉链一拉,准备出门。
“我和你去。”平差突然说道。
“这么好?!”,邹行宋喜出望外,赶忙打开宿舍门,“走走走快走!我们要迟到了!”
那积极的样子,仿佛是生怕平差反悔。
门“砰”地关上,沈维君扭头,向着宿舍门的方向看了片刻,又回过头来,继续调试代码。
两人赶到教室,邹行宋习惯性地往后排扫视。
水课的后排向来抢手,他们来得晚,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在教室边角还真找到两个连着的空位。
那本是三个连座,最外面的座位上放着物品,显然有人占了,里面的两个座位空着。
邹行宋赶紧钻进去,一手护住里面的位置,朝平差招手。
见平差来了,邹行宋屁股一挪,坐到了最里边,平差则坐到了中间。
闹鬼的医学院里确实有鬼。
那只死蝙蝠确实在……等等,不对,这气息也太近了吧?
平差一抬头,正好看见埃舍尔把水杯放在桌上,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理所当然地在他身旁坐下。
果然是你搞得鬼,死蝙蝠!
邹行宋在旁边,平差不想有大动作。
“什么搞鬼?”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差点忘了这妖怪会读心了。
算了,会读心也好,省得被人听见。
“你自己办的事,自己不清楚?”
“我办什么了?英语课帮你?”
好啊,你提英语课是吧?
“镯子还勒手吗?”平差反击道。
“你左边的那个人,是你朋友吗?”埃舍尔换了个话题。
“你就不怕我再念咒吗?!”
“看来他是你朋友。”
埃舍尔抬手,刚想和邹行宋搭话,腕间突然一阵刺痛。
“哦~看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你来医学院干嘛?”
“找你。”
“你就不能换个理由吗?”
“我实话实说。”
平差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和这只死蝙蝠绕圈子。他回归正题:
“医学院闹鬼的事,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