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无比雀跃》牙本质

7、第 7 章

　　黄缘被强行拉练，没追上还搞得气喘吁吁，停下来和全溪瑶走在一起，额头鬓角微湿。
　　越走光越亮，全溪瑶在一旁喜道，“到第一个栈道了，往前走就是姻缘树。”

　　晚间栈道不开放，但周围有休息吃饭的地方，还有一间超市，人挺少。
　　趁着黄缘去厕所的功夫，全溪瑶往里面逛了逛。

　　超市里基本都是吃食，还有一叠摞起来的塑料袋。经吴言在一边提醒，她才知道那么薄的一层居然是雨衣。
　　根本没有御寒的东西。

　　吴言从旁走过。
　　“人白天才供应保暖的外套，晚上根本没有。”

　　“那怎么办？”
　　空气里的雨细密针丝，说是雨，实际上是朦朦胧胧一层雾。
　　全溪瑶抬头看了看天。
　　“你说让她多穿几件雨衣怎么样？”

　　秦松朗刚从商店买了雨衣出来，拎起来那片塑料薄膜，举到她面前好笑道，“你是说这个？”
　　全溪瑶皱着眉扯过那片塑料。

　　“行了，大不了一会儿吴言的外套给她穿。”秦松朗说，“等会儿吴言我俩穿一件总行了吧。”

　　吴言本人吊儿郎当坐着，突然四处看了看，问，“何绪呢？”
　　吴言随口答，“去洗手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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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卫生间外。
　　黄缘把手机递给何绪，又狐疑地接过外套。
　　“山上超市还有卖外套的？”

　　何绪淡定地“嗯”了声。
　　黄缘把外套提起来看，皱着眉说，“好大啊，不是我的尺码。”

　　何绪穿着衬衫和无帽卫衣，手腕处像是热般捋了几道褶，模样松懒地抱着臂。
　　“没小码。”
　　黄缘脑子一转，想了一下是这样的。估计这个时间点合适的尺寸都卖光了。
　　好在能御寒就不错。

　　她把外套穿上，帽扣处松紧绳拉了拉，突然鼻尖掠过一道似有若无的香气。带着一种熟悉感。
　　还没细想，何绪又把手机递给她。

　　“嗯？”黄缘疑惑抬起头。
　　“没口袋。”何绪说。
　　“噢。”她这才恍然大悟接过。

　　外面三人等了好一会。

　　秦松朗和全溪瑶急着去姻缘树那一块，就先走在了前面。
　　吴言等黄缘一到面前就问，“哪来的衣服？”
　　“？”
　　黄缘嫌他明知故问。
　　“何绪给的，不是超市卖的吗？”

　　“啊。”吴言瞅了眼这个衣服。“我刚没看到，以为没卖的呢。”
　　“一点也不关心为父。”黄缘摇摇头，拉着书包带，走到前面何绪身边。
　　“切。”吴言嗤笑了声。

　　虽说有衣服避寒，但因为宽大，空气无孔不入，往里灌风，黄缘还是有些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也没胃口，甚至有些反胃。买饭时唯独她说都不吃。

　　“没事吧？”全溪瑶问。
　　“没事。”
　　黄缘蔫唧唧坐在小凳子上，怕人担心自己，找了个借口。
　　“我不饿，在山下吃太饱了。”

　　何绪从店家那里拿了桶泡好的面过来，闻言看了她一眼。
　　“哦。”全溪瑶不疑有他，“那你消化还挺慢的。”
　　“嗯。”黄缘应了声。

　　何绪又起了身。

　　泡面放在黄缘身边，闻着那个味道，她一点胃口也没。

　　刚想往旁边去坐，何绪就拿着两盒热牛奶过来了。
　　放在黄缘和全溪瑶面前。
　　全溪瑶道了声谢，自然地拆开来喝。

　　黄缘犹豫了会，手慢慢捧上去，一股暖流传递过来。
　　“谢谢。”她把牛奶放在怀里，小声说。

　　等吃过饭，吴言、全溪瑶和秦松朗去前面姻缘树挂牌子，黄缘难得没动，难受地窝在椅子上。
　　何绪也在原地坐着玩手机。

　　三人那边蹦跳的嬉闹声传过来。
　　黄缘瞥了瞥何绪，好奇问，“你怎么不去许个愿？”
　　“我不信这个。”
　　“嘘。”
　　黄缘手快地拍了下他，打断他，虽然面色憔悴，还是低声一本正经说，“听说这里是离天很近的地方，讲的话会被听到的，要谨言慎行。”

　　何绪：“那你怎么不去许愿？”
　　“我愿意把愿望全部给瑶瑶。”
　　黄缘望向远处全溪瑶的背影，呓语似的轻道，“她买了那么多姻缘牌，肯定有很多愿望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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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这顿饭还要继续往上爬。
　　黄缘以前从没想过，未来某一天的她，半夜三点还在爬山的路上。
　　走着停着。
　　因为脑子混沌，她一路上话少了很多，累了就倚着栏杆，把重量全放在一侧，挂在那里。

　　何绪走在她后面，步伐也少见的散漫，叠穿卫衣显得很单薄，衬得皮肤又冷白几分，唇色也浅淡，打眼看上去有些病态。

　　她还等了他好几次。

　　终于走到人越来越多的地方，黄缘趴在木栏上枕着手臂，把脸往衣服里埋了埋，趁着等何绪的时间，闭起眼睛眯了一会。
　　衣服上自带的香味味道飘进脑海，让她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

　　愣了两秒，黄缘猛然睁眼。
　　面朝的方向上，少年两步跨做一步小跑过来，没等她反应，拎着后领把她拽过去。
　　那双总是平静的眉眼此刻皱着，说，“别靠在那边。”

　　“何绪。”
　　黄缘脱口而出喊他名字。低下头看不合身的衣服，蹙眉，有些不敢相信。
　　“我穿得是你的外套么。”

　　何绪说，“不是。”
　　“你干嘛这样？”
　　黄缘啧了一声，带着鼻音，“你不冷吗？干嘛把你衣服给我。”

　　何绪没理她的话，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样子，寡淡的眉眼没有情绪。
　　“走吗？”
　　说完抬步就离开。

　　他身高腿长，黄缘要小跑着才能赶上他，边走边说，“一会还给你吧，我那件衣服好像要干了。”
　　何绪：“然后呢？”

　　“我穿那件就好了。”黄缘逞强着摸袖子，强撑乐观，“不然到山顶会更冷的。”
　　何绪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
　　“你不觉得不添麻烦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语气很平静，话语间更没有多的批评和指责。黄缘还是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何绪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说，“走吧。”

　　她沉默地跟在何绪身后。

　　酒店就位于前面不远，但来夜爬的游客一般都是为上到山顶看日出，所以选择现在就地歇下的人很少。

　　秦松朗带着人办理入住，在门口等着何绪和黄缘过来。临近时，却发现两个人神情都不太对。
　　他狐疑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
　　异口同声。

　　全溪瑶一无所知地从酒店出来，房卡递给两人各一张，兴致勃勃问，“你们要不要去山顶？”
　　黄缘笑着对她说，“不了，我有点不舒服。”

　　全溪瑶把目光转向何绪。
　　“不去。”对方回答。
　　“何绪肯定不去，”吴言揽着他，“他最讨厌下雨了。”

　　“雨又不大。”全溪瑶翻了个白眼，问，“那你去不去？”
　　“当然去。”
　　吴言似乎就等她问，从口袋里拿出一卷小抄似的东西，两只手把它拉长展开后，放在全溪瑶眼前，笑说。
　　“我还列了一张愿望清单。”

　　趁着几人插科打诨的时候，黄缘拉了拉何绪的袖子。
　　何绪低头。
　　黄缘气声说，“我把衣服给你，你去吧。”

　　“我不去。”何绪重复说。
　　“对不起啊。”黄缘苍白着小脸。
　　“我只是不喜欢雨天。”何绪说。

　　等三人走远了，黄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认真。
　　“你戴上帽子不是不会淋雨了吗？”

　　何绪却避而不谈，身高的原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你知道你为什么难受吗？”
　　黄缘翁着声音问，“什么？”
　　“话多。”
　　“……”

　　何绪把书包递给她，“你先回去，等会给我开门。”
　　也没解释为什么。
　　黄缘慢半拍“哦”了声。

　　看着人走向前台，她才抬起疲累的步子，走到房间门口开了锁。

　　两个书包都轻飘飘的，去房间放好后，黄缘才发现何绪的东西全在她这里。
　　举目一看，这间房是双床房。
　　黄缘迟钝地站在原地，突然想到刚刚何绪说的话，反应了一会。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

　　接着。

　　房间外面就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