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无比雀跃》牙本质

10、第 10 章

　　因为记起何绪讲过的话，黄缘拿到卡后还特地留了个心眼，把卡放在了拉链口袋的夹层里。
　　除非外套失踪否则是不可能丢的。
　　黄缘皱巴着脸，才知道那句真理，安慰别人的话永远都安慰不了自己。

　　沈艾琳道，“实在不行还是明天和老师讲一下吧。”
　　“我出去找找吧。”黄缘从出口绕出去。

　　“别了吧。”方遇忙拉住她，“在下雨呢。”
　　“没事。”黄缘举了举手中的伞，“趁着雨势还不大，我出去找找。”
　　她就细节了这么一次，出门时带了把伞。

　　沈艾琳在一旁面上带着惴惴不安。黄缘看向她笑着说，“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找不到我就回来了。”
　　“对不起呀。”沈艾琳说。
　　黄缘说，“别担心。”

　　她们下午逛的地方不多，趁着丢的时间还短，被人捡到之前，在原地的概率会大一点。

　　“不然明天我帮你和老师说吧。”沈艾琳看着她想办法。

　　“没事的。”黄缘冲她们挥了挥手，一个人转身撑伞走向雨幕中。

　　但下雨天找卡这件事还是些许困难。夏末泉州雨水依旧充沛，豆大雨滴砸在地上又溅起水花，打得裤脚尽湿。

　　黄缘顺着路找过去，除了一裤脚的雨水什么都没收获，鞋子还湿了，她找了处带檐的建筑停在下面避雨，顺便看一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的手机。
　　除了不重要的，还有何绪发来的，是几条语音。

　　黄缘点开，一道比小雨天湖边还要平缓舒适的嗓音流淌出来。

　　“回宿舍了吗？”
　　“迎新刚结束，晚饭吃了吗？”
　　“在干什么？”

　　黄缘靠着干涩的墙面躲雨，手机抵在唇边，“在阳台赏雨。”

　　“女生宿舍楼周围有湖吗？”

　　当然没有。
　　黄缘看了眼面前被雨水打得乱溅的湖面，疑惑着点开刚刚发的那条语音，声音开得很大听了下，只听到浅浅的声音，但也不太明显。
　　于是她问，“你是算卦算出来的吗？”

　　“在宿舍不会隔十分钟回，能赏雨的地方也只有图书馆。”
　　“哇塞。”黄缘心服口服，“福尔摩斯何绪，你真是侦探啊。”

　　“怎么在外面，没带伞吗。”

　　黄缘敷衍他，“带了，只是赏雨而已。”

　　对方隔了很久没回，黄缘还以为是逗得何绪不想理她，于是也不再看手机，重新直起身，拿着伞转了一圈 ，苦中作乐似的看着雨伞角的水抛洒出去，像一条光线在空中划过坠落到地上。
　　黄缘想，要是最后这条路找不到的话，就不找了。她绕着建筑物转了一圈，看了个遍又回到大路上，踢着脚尖低下头巡查。

　　结果刚走出不远，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赏雨结束了？”
　　那道声音刚刚是在手机里，此刻在耳边。

　　这地方离男生宿舍有这么近吗？黄缘疑惑着把雨伞往上抬了抬，回望，“怎么是你？”

　　“怎么？”
　　何绪穿着薄薄的白色短袖，发尖还湿着，打伞站在雨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看过来打量，“又闯什么祸了？”

　　他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已经不是夏天了，还穿得这么少。
　　被他的话刺激到，黄缘说，“别告诉我你是专门跑过来的？”偏着头，语调有些低，听上去既泄气又有些急。

　　何绪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垂眸看着她。
　　可黄缘不想和他在雨里傻站着对望，移开目光撂下一句话，“卡丢了。”
　　就沿着路边走。

　　有时候狼狈的样子只适合一个人消化，黄缘觉得脾气出现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不受她控制，急于萌发的芽在破土而出。
　　为什么每个人都只等她把事情帮忙搞砸之后再出现，她之前的努力就没人看在眼里。
　　她没有添麻烦，也没想拖累别人。

　　何绪跟在身后，鞋落在湿腻腻的地上，带起脏水溅起的声音。
　　他去拉黄缘的胳膊。
　　黄缘不受控地甩开，回头，“我找完最后一圈就要回去了。”

　　好在脚步停下来了，何绪用手指抬起她的伞边，看着她的眼睛。
　　“今天很忙，所以才晚了点来找你。”
　　他心里叹息，一字一句道。
　　“卡丢了明天补，哭什么？”

　　黄缘目光移向别处，把伞压下来罩住脸，语气不好，“我没让你来帮我找。”
　　何绪说，“阿姨不是说了，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那我没找你的时候你就不能不出现吗？”
　　过分的话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黄缘说，“不是讨厌雨天吗？不是很累吗？不是只是为了我妈一句交代吗？干什么要出来我又不领你的情。”

　　黄缘一直讨厌顾芒的一点，就是对于那些别人牺牲在她身上的事，责怪永远比感谢的话更容易说出口。
　　可她没发觉自己也成了那样。

　　说话时黄缘没抬头，直到一股脑倾倒完才看到何绪漆黑的眼睛。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噤声往后退了一步。

　　但出乎意外，脾气不好的人没生气。

　　“黄缘。”何绪喊了下名字，皱起眉，用手拉了下她的伞边，“说点好听话。”
　　“对不起。”黄缘立马说。

　　“……”
　　总是这样，认错的态度格外积极。

　　黄缘埋起头蹭了蹭眼睛，眉尾下垂，说，“对不起，真的，你回去吧，我不找了。”
　　说完掏进口袋，将里面的柚子糖塞进何绪手里。

　　黄缘仰起头看他，上下眼睫全湿着。用伞尖点了点何绪的伞。
　　两只伞一起动了下。
　　她说，“我要回宿舍了，等天晴的时候再请你吃饭。”

　　……

　　黄缘没能回宿舍，因为一个人回去的途中接到了电话，是李硕打来的。
　　“喂”了一声。
　　听着那边的人说话，眼睛从半耷拉着，到睁开，到讶异，再到盛满光，只在短短几分钟内。

　　大学城某处餐厅。
　　黄缘关伞抖落雨水，进去便看到学长坐在靠窗的一边，她走过去坐下，乖乖叫了声。
　　“学长。”
　　李硕闻言将手机放下，笑道，“来了。”

　　餐桌上，赫然放着一张前不久黄缘正着急寻找的卡。
　　李硕把卡推给她。
　　失而复得，黄缘此时脸色复杂。

　　原来李硕在学校就读时，在学生处勤工俭学，一来二去学生熟悉他，便经常把捡到的卡带到学生处放在他那。
　　下午他值班结束，突然看到黄缘的卡就在上面。

　　黄缘笑了两声，“还是挺有缘分的。”
　　“是啊，只是我太忙，拿了卡之后没及时联系你，本来想着先告诉你一声，明天再给你，结果一直忙到回宿舍。”
　　“还好路上看到个人，背影挺像你哥，想了想不如今晚就请你吃饭，顺道把卡带来。”李硕歉疚笑，“你一定很着急。”

　　黄缘咬着吸管，将卡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还在就行，我以为丢掉了。”
　　就一张小小的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这个发脾气。

　　叹了口气，收起卡，黄缘说，“学长在路上看到的那个人，大概就是我以前和你讲过的很像我哥的一个朋友。他最近刚回桐城，住在我家隔壁。”
　　“我也是才知道他在泉大上学。”

　　李硕了然地“啊”了一声，想到什么，“就是你小时候经常提起的那个男生？他是何绪吗？”

　　“学长知道名字？”黄缘问。

　　“何绪挺有名的，”李硕简单提了句，“今年大二吧，他大一就在我们课题组的隔壁实验室帮忙了，混了个脸熟。”
　　他调侃道，“你们相处的如何，不会再像小时候总吵架吧？”

　　黄缘哀愁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啊。”
　　她也不明白怎么总是在何绪面前留下坏印象，人家来帮忙也是好心，为什么刚刚要口不择言呢。

　　“怎么了？”李硕不明状况问。

　　女生良久的思考，手上咖啡匙不断碰撞内壁，叮叮叮响。良久，就在李硕以为黄缘不会回答了的时候。
　　她突然伸手拍了下桌子，语气像打鸡血似的，“从今以后我要拿他当亲哥孝敬！”

　　李硕愣了下，随即笑道。
　　“说起你哥，开学前他还交代让我多关照你，没想到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忘记把卡给你，和他讲估计又要骂人。”

　　“是怪我自己没拿好。”黄缘说，眼睛亮晶晶，语气因他的前一句话雀跃着，“真的吗？”
　　失落感瞬间一扫而光。
　　“他在国外不忙吗？怎么还说到这个。”

　　“倒是不忙。”李硕提议说，“你没事的话，怎么不去国外找他玩？”
　　“我这么麻烦的一个人，连自己的东西都保管不好。”
　　黄缘嘟囔着，扭头看着玻璃窗上雨痕，“哥肯定以为我是去给他添乱的。”

　　外面雨不停，猛烈冲刷。
　　窗边一个穿得很薄的人搓着胳膊匆匆走过，看上去很冷。
　　黄缘好起来的心情突然又跌落下去。

　　何绪当时找到她时，衣服也穿得很薄，雨溅在身上，外加突然变温的天气，说不定会感冒。
　　他一个人转身回宿舍的时候，背影那么像哥哥。
　　听说国外的人下雨天习惯不打伞，也不知道在这样的雨天，黄赐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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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何绪刚回宿舍，空无一人。
　　他没躺下休息几分钟，门突然被大力打开。刚舒缓的眉头又皱起来。
　　吴言风风火火闯进来，叫嚣着要用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