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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阿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栖止担忧的望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也不很凉。

      沈芷抿着唇,犹豫着问他,“你和我待在一起,就像这样,头疾有没有好一点?”

      程栖止仰躺在床上,笑的胸口发颤,“阿芷是话本子看多了吗?”笑了一阵,他屈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你又不是成了精的人参,倘若抱着你能治头疾,那若咬你一口,岂不是可以延年长寿?”

      沈芷松开手,滚了一圈,滚到另一边,“既然没有用,那就算了吧。”

      程栖止把笑意憋回去,翻身看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芷把薄被子揽在怀里,半真半假道,“之前有高人批命,说我火焰盛,能压邪祟辟晦。既然没有用,想来那批命的是与我说笑。”

      程栖止见她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觉得好笑,抬手扯了扯被角,没拽动,是有股子力气,“不打趣你了,睡那么边作甚,仔细别跌到床底下了。”

      沈芷不为所动,抱着杯子,闭紧眼睛直奔梦乡。

      程栖止伸手在床中间划拉划拉,阴测测开口,“府里少有人住,说不定床底下还会有老鼠和虫子,小心它们顺着床腿爬上来。”

      沈芷左右翻身把被角压住,后脑勺对着他,满不在意道,“我把被子裹紧,它们又咬不到我。”

      程栖止悄悄往床中间挪,继继恐吓,“有些弑人鼠不分活人死人……它们什么都吃,尤其喜欢大半夜爬到床上……”

      “你这说的怪瘆人的,我……我好像看见窗户动了动,不会真有不干净的吧?”沈芷放轻声音,眼珠子睁大,声线发颤,裹着被子发抖。

      “这可说不准。”程栖止伸手搭上圆滚的一团,苍白的骨节在月色下半透着,手腕上蜿蜒的血管在黑暗处静静鼓动,像夜里的幽灵。

      “哇啊啊!有东西钻进了我被子?”沈芷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声音凄厉低哑,被吓出了气音。

      程栖止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他的手只是搭在被子外,还没开始吓她。被子里怎么会有东西?

      他当即坐起来,扑向她这边,“不要怕,刚刚是我吓你,没有什么弑人鼠,府里日日都有人打扫,不会有脏东西……”

      沈芷在床上胡乱蛄蛹,像个掉进油锅的蝉蛹,程栖止按了几次都没按住,被子也是越扯越紧,根本解不开。

      “阿芷别怕,我帮你看看,许是床纱扫到了你的腿。”

      难道床上真爬了不干净的虫子?是因为窗户没有关紧吗?还是又有手脚不干净的杂碎混了进来?

      程栖止拧着眉头,眼神发冷,一面细声细气的安抚,一边抬手扯着被子,正要用力把被子撕了,突然被黑影扑倒在床上。

      在黑影扑过来的一瞬间,程栖止浑身绷紧,身子以扭曲的角度躲开,电光石闪间,忽僵硬倒下来。

      “嘿!你猜是什么钻进了我的被子?”黑影噗嗤笑出声。

      沈芷披着薄被,像个刚破茧而出的大扑棱蛾子,把程栖止压在身下,两手撑在他头边,笑的开怀得意。

      薄薄的被子从她背上盖到床上,遮住了月光的窥探,也将两人藏了起来。

      程栖止张张嘴,喉头发紧,垂下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扎的又痒又疼,他像一个被精怪吸走魂魄的柔弱书生,就这样任由她盯着,任由她笑着。

      “猜到我被子钻进什么了吗?”

      沈芷拱拱背,把要滑掉的被子抖回背上,笑眯眯的望着他,继续打趣,以报方才的“仇”。

      程栖止仰头,呼吸错了几分,声音发哑,“你的被子里现在有了我,阿芷是说我是鼠虫?”

      这几年,已经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骂他,真是让人怀念啊。早些年那些人是怎么骂他的呢?骂什么的都有,骂的很难听,污言秽语无所不用其极,不过,现在那些人再也开不了口了。也曾有人文绉绉的骂,说他是蛀国之蠹虫、无齿无皮的祸乱恶鼠。

      “我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沈芷开了玩笑,心情舒畅了,撑手准备从他身上翻下来。

      一双冰冷的胳膊从被子上压下来,将悬在身上的某人拽下来,像一击既中的猎食者,迅猛快速、露出几分餍足。

      “高人给你批的很准,”程栖止侧头,轻嗅散在脸上的青丝,带着病态的偏执,“你现在不正压着‘邪祟’吗?”

      “邪祟”二字压的很低,细如鬼魅,滑如琼脂,在舌尖细品后缓慢吐出,比画舫里喉舌最巧的乐人还要厉害。

      程栖止目光缓慢的落在她脸上,停在她紧绷的下巴上,白净细腻,是健康的颜色,是温热的。

      沈芷脚尖撑在床上,身体绷紧,免得压到了他。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处,她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细小绒毛,睫羽下幽深的眸子。

      床上仰躺着的人毫无防备,敞开的衣领可以窥见一大片肌肤,赤梅轻缀雪原,冷冽与刺骨中的一抹春色,诱得游人不禁驻足痴望。

      “我,我脚要抽筋了,你快扶我一下!”沈芷把头歪开,憋的面红耳赤,吭吭哧哧的,哆嗦着吐了句煞风景的话。

      “阿芷何必见外,有我在下面垫着,摔不疼的。”

      程栖止闭上眼睛,自从马车上那次,她就再也没有对他身体展现任何的探索欲望和渴求,是不敢,还是已经厌弃了呢?

      “你见死不救?”

      “我惯来如此。”

      脚趾快要抽筋了,小腿快要抽筋了,完了是不是磕到麻筋儿了!!!

      沈芷憋的“热泪盈眶”,既然程栖止见死不救,那她索性就砸在他身上,到时候磕到碰到了哪里,他就算骨头断了也是活该!!

      程栖止睁开眼睛,看见了她眼眶的水润和红晕,冰冷的手掌隔着被子握住身上的腰。

      看着瘦瘦小小,倒是没有太轻,身体底子不错。将身上僵住的人搬下来放在身旁,程栖止忽然好奇她的过去,不是纸上三言两语介绍的“生平”,而是每岁、每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就了如今她?

      一沾到床,刚刚还梆硬着的身体瞬间活过来,卷着被子“轱辘”翻动,重新滚成了蚕茧,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

      程栖止神色中颇有些遗憾,撑着头侧躺下来,“阿芷之前在马车上对我任意妄为、贪念我的身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怎么现在反而畏畏缩缩的?”

      “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让你找刘大夫看看,你又瞎逞强不肯,现在还有心思打趣我?”沈芷把胳膊从被子里抻出来,将他身前散乱的衣领胡乱扒拉,把他脖子以下都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意思是说,等他好一些,她又要记挂那些事情了吗?若是她的话,他并不讨厌,甚至有一些期待,隐秘的、不可说的期待,期待和她相拥。

      “阿芷若关心我、怕我着凉,何不把被子分我一半?”

      沈芷被子裹紧了,觉得有些热,把被子扯开,伸了一只腿出来凉快,隔了一会把另一条腿也蹬出来了。

      “大热天的,你着哪门子的凉?”沈芷一脸狐疑,她盖被子是因为被子轻薄凉快,抱着舒服。

      榻上还有一床被子,若他要用,自是可以去取的,沈芷在某些时候,对某些打上了自己标记的东西有些偏执的占有欲,像这床被她睡习惯的被子,她是不愿意跟旁人分享的。

      沈芷把被子小角扯了一点,盖在他的小腹上,象征性的分享了一下被子。一翻身,被子角就跟着她走了,干净利落、像是从没有来过。

      程栖止本也不喜盖被子,不过是与她打趣说说,见身上巴掌大的被子角被她带走了,伸手拽了拽,意料中的没有拽动。

      他在床上躺了一口茶的功夫,忽然开口,“你刚刚还抱着我,怎么现在躺那么远,挨都不让我挨着?”

      沈芷眨眨眼,差点就睡着了,他再晚些就只能去梦里问她了。

      “我抱你,是担心你的头疾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药,”沈芷把薄被子拉至胸口,端详的把手摆好。

      “要下毒,入口的你肯定不会中招,那对方就只能是在生活细微处下手,比如熏香或是你会贴身接触到的地方。”

      程栖止皱眉,抬手闻了闻衣袖,又把衣领扯起来闻了闻。

      沈芷看他认真轻嗅的模样,压下唇角的笑意,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继续开口,“我刚刚抱了你半天,没有闻出什么异常,也没有察觉不舒服,估计就是我猜错了。”

      程栖止挑眉,“我还不知道,阿芷的鼻子这么厉害?”

      沈芷好不谦虚的点头,“低调,这事儿我从未对外人讲过,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一定要保密噢。”

      实际上,以上都她胡扯的,不过也不全都是骗他的。

      她确实怀疑他被人下了毒,只不过不是靠着自己的鼻子去闻,而是靠着香囊里的药去“闻”。两人贴的很近,如果他真的中毒了,就会因为闻到她身上的药感到不适。

      看他的反应,可以排除中毒这个可能,不过倒也是,东厂可是这方面的鼻祖,他一个刀尖舔血、行事毫无顾忌的人,怎么会给别人暗算他的机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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