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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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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裹着寒风，卷过城市中心的冰场。沈聿摘下护具，额角沁出的薄汗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黑色速滑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刚结束一场高强度训练，冰刀划过冰面的痕迹还在眼前未散。作为国家队重点培养的速滑选手，她的世界里只有冰面、计时器和不断突破的极限，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早已让她习惯了独来独往。
“借过。”
清冷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沈聿侧身避让时，撞进一双带着锋芒的眼睛。惜煜穿着银灰色速滑服，手里拎着冰鞋，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她刚从国外联赛回来，是圈内公认的“冰上猎豹”，技术风格凌厉，战绩斐然，也是沈聿一直以来的强劲对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强者之间无声的较量。沈聿收回视线，弯腰整理冰刀，指尖划过刀刃的弧度，心里却莫名多了一丝异样——惜煜的眼神里，不仅有胜负欲，还有一种她熟悉的执拗，像极了每次训练到极限时，自己不肯放弃的模样。
冰场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因设备检修，冰场将提前关闭。原本热闹的冰场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器材。沈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发现惜煜正站在冰场边缘，眉头微蹙地看着自己的冰鞋，似乎出了故障。
“冰刀卡刃了？”沈聿走过去，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
惜煜抬头看她，没否认，指尖拨了拨冰鞋的卡扣：“刚才做后内点冰跳时，好像进了冰渣。”
沈聿蹲下身，借着场馆的灯光仔细检查。她的动作熟练而专注，指尖带着常年握冰刀的薄茧，却异常灵巧。惜煜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看着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又悄悄融化。作为常年征战的选手，她见过太多勾心斗角的对手，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沈聿——明明是竞争关系，却愿意主动伸出援手。
“冰刃缝隙里有冰渣凝固了，硬撬会损伤刀刃。”沈聿起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小工具，“我帮你处理，五分钟。”
惜煜没拒绝，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熟练地拆解、清理，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寒风从场馆的通风口灌进来，沈聿的手指冻得发红，却依旧稳得惊人。惜煜默默脱下自己的手套，递到她面前：“戴上，别冻僵了。”
沈聿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她。惜煜的眼神依旧清冷，却没有了刚才的疏离。她没多说，接过手套戴上，手套上还残留着惜煜的温度，驱散了指尖的寒意。
“你刚才的训练，后程爆发力很足，但入弯时重心可以再压低一点。”惜煜突然开口，语气客观，“这样能减少风阻，节省体力。”
沈聿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你观察得挺仔细。”
“对手的每一个细节，都值得研究。”惜煜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过，你的起跑反应，目前国内没人能比。”
这是赤裸裸的认可，也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沈聿没说话，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很快就清理好了冰鞋，重新组装完毕。“好了，试试。”
惜煜穿上冰鞋，起身在冰面上滑了一小圈，冰刀运转流畅，没有了刚才的卡顿。她停下脚步，看向沈聿：“谢了。”
“不用。”沈聿摇摇头，收回自己的工具，“下次赛场上，希望你能拿出全部实力。”
“彼此彼此。”惜煜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战意，“下个月的全国锦标赛，拭目以待。”
沈聿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场馆门口，身后传来惜煜的声音：“沈聿。”
她回头，看见惜煜站在灯光下，银灰色的速滑服在光影中泛着冷光，却莫名让人觉得耀眼。“下雪了，一起走？”
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在地上积起厚厚的一层。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没有多余的话语，却莫名觉得默契。
“你住哪个方向？”沈聿率先开口。
“城东。”惜煜说，“你呢？”
“城西，不顺路。”沈聿顿了顿，“到前面的路口就分道吧。”
惜煜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路口时，惜煜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名片设计简洁，只有名字和电话，还有一行小字——“冰上无弱旅，唯有真强者”。
沈聿接过名片，指尖摩挲着卡片的质感，抬头看向她：“有什么事？”
“技术上的问题，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惜煜的眼神坦诚，“与其说是对手，不如说是彼此的镜子。”
沈聿沉默片刻，从背包里拿出笔，在自己的训练手册上写下号码，撕下来递给她：“随时。”
惜煜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再见，沈聿。”
“再见，惜煜。”
两人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雪花落在她们的肩头，像为这场意外的相遇画上温柔的句号。沈聿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惜煜的背影，银灰色的身影在漫天飞雪中逐渐远去，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她握紧手里的名片，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沈聿想，也许这场相遇，就像寒冬里的一束光，不仅照亮了枯燥的训练之路，还让她明白，最强的对手，亦是最好的知己。
就像寒风遇见冰雪，成就了冬日的凛冽；而她遇见惜煜，是竞技场上最棋逢对手的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