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之吻》烬余生

32、尘埃落定

　　凝聚了沈惊澜全力的一拳，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精准地轰击在林枫身前最后一道污黑屏障上！
　　"轰——！"
　　屏障应声破碎，暗金色的火焰如同怒龙，狠狠撞上了林枫仓促举起格挡的手臂。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空旷的车间内格外刺耳。
　　林枫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锈蚀的机器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显然内脏已受重创。
　　那面一直被他视为依仗的邪镜碎片也从手中脱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为了你扭曲的妄想，搭上惊月的命..."沈惊澜一步步逼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中燃烧着十年积压的恨意与终于能亲手报仇的决绝，"林枫，该结束了。"
　　林枫瘫在机器旁，脸上疯狂的神色褪去，只剩下败者的灰败与不甘。
　　他嘶哑地笑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呵...沈惊澜...你赢了...但你也...什么都不会得到..."
　　沈惊澜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掌心暗金色火焰再次凝聚，化作一柄炽热的长枪形状——他要彻底终结这一切。
　　"小心！"
　　身后的顾昭突然出声提醒，他敏锐地感知到那掉落在地的镜片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沈惊澜的火焰长枪即将刺出的刹那，那本该失去活力的镜片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污黑的光芒，却不是攻向沈惊澜，而是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反向缠绕住林枫！
　　"不！"林枫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污黑的光芒如同饥渴的野兽，疯狂地抽取着他残存的生命力。林枫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脸上定格在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瞬息之间，他竟被那邪镜碎片反噬殆尽，化作一具枯槁的干尸。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诡异。
　　沈惊澜的火焰长枪停滞在半空，他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眉头紧锁。
　　顾昭也快步上前，警惕地盯着那镜片。
　　然而，在疯狂反噬了林枫之后，那镜片上的污黑光芒如同烛火般摇曳了几下，最终"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碎片本身也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暗普通，仿佛只是一块锈蚀的金属片，再也没有丝毫能量波动。
　　车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惊澜缓缓放下手，周身的火焰逐渐收敛。
　　他走到林枫的尸身旁，沉默地注视着这个纠缠了他十年噩梦的仇人，此刻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终结。
　　"他...死了？"顾昭轻声问道，仍有些不敢置信。
　　他仔细感知着四周，除了残留的微弱邪气，确实再没有其他威胁的色彩。
　　沈惊澜蹲下身，探了探林枫的颈动脉，确认毫无生机后，沉重地点了点头："死了。被自己的邪术反噬。"
　　他站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这十年背负的重担一并呼出。
　　大仇得报，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空茫。
　　"看来，这邪物终究不是人力所能掌控。"
　　沈惊澜看向地上那已然无害的镜片碎片，"林枫玩火自焚，自食其果。"
　　顾昭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紧握的拳头，感受到那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至少...惊月可以安息了。"
　　沈惊澜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很大，仿佛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他环顾这片狼藉的战场，又看向身边这个一路陪他走来的人，眼中的冰霜终于彻底融化。
　　"结束了。"他将顾昭揽入怀中，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都结束了。"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恰好穿透破碎的窗框，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驱散了车间内最后的阴霾与黑暗。
　　这场持续了十年的噩梦，终于在这一刻，随着林枫的死亡，彻底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