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香迷宫》许梦澜

96、信息素康复训练

　　星港模拟训练场的金属地面泛着冷光，清晨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模拟系统生成的冷杉林气息。江临渊站在训练场中央，白色的训练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他闭着眼，指尖缓缓抬起，试图调动体内的冷杉木信息素。
　　片刻后，几缕淡白色的冷雾从他指缝间溢出，像易碎的玻璃丝。但当他对准十米外的模拟靶挥出手臂时，冷雾刚接触到靶身便“嗤”地一声消散了，只在靶面上留下几星转瞬即逝的白痕。
　　江临渊睁开眼，眉头微蹙。后背的旧伤因为刚才的发力隐隐作痛，那是上次为了护住晏归鸿被倒塌的钢架砸到的地方，虽然已经愈合，却总在信息素调动过度时发出抗议。他抬手按了按后腰，指腹下的皮肤还能摸到一道浅浅的凸起。
　　“别急。”
　　晏归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白玫瑰清香。江临渊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锡制小瓶，阳光透过瓶身，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晏归鸿走到他面前，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那药丸通体晶莹，泛着淡淡的粉光，凑近了闻，有白玫瑰的甜香和冷杉木的清冽。
　　“这是用你的信息素残留和冷杉树脂提炼的共鸣丸，”晏归鸿托着药丸的手指白皙，指尖微微泛着粉，“昨天熬了半宿才成，试试？”
　　江临渊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微微一紧。他知道晏归鸿为了这药丸肯定没休息好——提炼共鸣丸需要精准控制两种信息素的比例，稍有不慎就会产生排斥反应，耗费的精力堪比完成一次高难度任务。
　　他没有犹豫，微微低头，让晏归鸿将药丸放进他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甜混着清冽的气息顺着喉咙蔓延，像是山涧清泉流过冷杉林，瞬间涤荡了四肢百骸。江临渊甚至能感觉到，沉寂已久的信息素核心像是被轻轻推了一下，开始发出微弱的震颤。
　　“集中精神试试。”晏归鸿退开半步，眼底带着期待。
　　江临渊重新闭上眼，这一次，他能清晰地“看”到体内的冷杉木信息素在共鸣丸的作用下缓缓苏醒。那些原本沉寂的银白色光点开始流动，顺着血管涌向指尖。他再次挥臂，这一次，淡白色的冷雾没有消散，而是在指尖凝聚成半寸长的冰刃，冰刃上还缠绕着几缕粉色的白玫瑰信息素，像给冰冷的武器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铠甲。
　　“咻”的一声，冰刃破空而去，虽在中途融化了大半，却在模拟靶的中心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浅痕。
　　“有效果！”晏归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白玫瑰信息素雀跃地缠绕上江临渊的手腕，形成一道粉白相间的光带，“你看，你的信息素记得我的味道！”
　　江临渊看着靶上的浅痕，又低头看向缠在手腕上的光带。那光带温暖而熟悉，带着晏归鸿独有的气息，让他想起很多画面——第一次在冷杉林相遇时，晏归鸿落在他肩头的白玫瑰花瓣；在废弃工厂里，为他包扎伤口时，渗入绷带的清甜气息；还有昨夜，晏归鸿趴在桌边提炼药丸时，不小心蹭到他手背上的淡粉色印记。
　　他忽然伸手，将晏归鸿揽进怀里。
　　模拟场的冷风吹过，卷起两人的衣摆，将冷杉木与白玫瑰的气息搅在一起，形成一种温暖而安稳的香。江临渊的下巴抵在晏归鸿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是信息素记得，是我记得。”
　　晏归鸿在他怀里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环住他的腰。他能感觉到江临渊胸膛的震动，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还能触到他后背那道浅浅的疤痕。
　　“记得就好。”晏归鸿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那以后每次训练我都陪你，直到你的信息素完全康复。”
　　江临渊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不远处的观训台上，特战队的队员们悄悄看着这一幕。
　　“看，我就说归鸿哥的方法管用吧。”一个年轻队员小声说，“江队的信息素对归鸿哥的气息最敏感了。”
　　“可不是嘛，上次医疗组用了那么多昂贵的诱导剂都没用，归鸿哥这半宿熬出来的药丸就起作用了。”另一个队员附和道。
　　医疗组组长推了推眼镜，在记录本上写下：“冷杉木信息素对特定白玫瑰信息素反应显著，建议加大该类型共鸣训练——附：情感共鸣优先级高于药物诱导。”
　　阳光渐渐升高，模拟训练场的冷杉林光影流动。江临渊松开晏归鸿，指尖再次凝聚起冷雾，这一次，那雾比刚才浓郁了不少，甚至在指尖停留了足足三秒才散去。
　　“再来。”江临渊开口，眼底的沉寂散去不少，多了些鲜活的光芒。
　　“好！”晏归鸿笑着点头，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小瓶，“这里还有三粒，今天争取让冰刃能碰到靶心。”
　　江临渊看着他手里的小瓶，又看了看他眼底的红血丝，忽然说：“晚上早点休息。”
　　晏归鸿一怔，随即笑道：“知道了，你先达标再说。”
　　江临渊不再说话，再次闭上眼。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调动信息素，而是任由脑海里浮现出晏归鸿熬药时专注的侧脸、刚才在他怀里时柔软的发丝、还有第一次见面时，落在他手心里的那片白玫瑰花瓣。
　　指尖的冷雾越来越浓，渐渐凝聚成一寸长的冰刃，冰刃上的粉色光带也越发清晰。当他再次挥臂时，冰刃稳稳地击中了靶心，虽然依旧在击中的瞬间融化，却留下了一个比刚才深三倍的印记。
　　“中了！”晏归鸿高兴地拍手，白玫瑰信息素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小小的花，“江临渊，你太棒了！”
　　江临渊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模拟场的冷风吹过，带着冷杉木与白玫瑰交融的香气，他忽然觉得，这康复训练，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观训台上的队员们纷纷鼓掌，医疗组组长在记录本上又添了一笔：“情感刺激效果显著，建议增加双人互动训练项目。”
　　而这一切，沉浸在彼此气息里的两人并未察觉，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逐渐复苏的冷雾，和永远温暖的白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