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香迷宫》许梦澜

93、蝰蛇的疯狂反扑

　　特战队总部的营养粥带着淡淡的麦香，晏归鸿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待温度适宜后才递到江临渊唇边。瓷勺碰到对方干裂的唇瓣时，江临渊微微张口，喉结滚动着咽下，目光却始终落在他手腕上——那里还缠着治疗精神力透支的营养绷带，淡绿色的药液正顺着皮肤缓缓渗透。
　　“今天的粥加了冷杉果碎。”晏归鸿舀起第二勺，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对方的下巴，白玫瑰信息素带着暖意，“老陈说这东西能安神，对你的信息素复苏有好处。”
　　江临渊的睫毛颤了颤，刚要开口，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了病房的宁静。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闪烁，将两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扩音器里传来特战队队员急促的呼喊：“各单位注意！遭遇不明袭击！疑似信息素武器入侵！”
　　晏归鸿的动作瞬间僵住，勺子里的粥晃出几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洇出小小的黄渍。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江临渊按回床上，掌心贴在对方后心那片淡金色印记上，白玫瑰信息素如潮水般涌出，在病房四周织成道半透明的屏障——粉色的光膜上浮动着细密的花纹，像无数朵含苞的玫瑰，将外界狂躁的气息牢牢挡在外面。
　　“待在这里别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尖在江临渊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意思是“我会回来”。
　　“归鸿！”江临渊伸手想拉住他，手腕却被晏归鸿轻巧避开。对方转身抓起墙角的麻醉枪时，作战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原本温和的眼底已覆上一层冰霜，像淬了寒的刀锋。
　　“相信我。”晏归鸿最后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最终落在那片微微发亮的淡金色印记上，像是在确认某种力量的存在。
　　病房门“砰”地关上的瞬间，江临渊听到外面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夹杂着Alpha失控的嘶吼。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被身上的监测仪器束缚着，冷杉木信息素在体内徒劳地冲撞，却只换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核心休眠的状态下，他连最基础的信息素威压都释放不出。
　　走廊里已是一片混乱。被“信息素迷雾弹”影响的Alpha队员双眼赤红，正用头疯狂撞击着病房的金属门，拳头砸在门板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像要将整面墙都拆下来。他们的信息素失控般暴涨，各种猛兽形态的气息在空气中冲撞，带着毁天灭地的狂躁。
　　晏归鸿躲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麻醉枪的保险已经打开，指尖却没有扣动扳机。他闭上眼，将精神力沉入意识深处，白玫瑰信息素开始释放出一种低频波动——不是攻击性的，而是带着安抚性的、像母亲哼唱摇篮曲般的柔和频率。
　　这是父母笔记里记载的“共鸣疗法”，专门用于平复失控的Alpha信息素。以前他总觉得这方法太过温和，对付不了穷凶极恶的敌人，直到此刻才明白，温柔有时比锋芒更有力量。
　　低频波动像无形的水波，悄无声息地漫过整条走廊。那些疯狂撞门的Alpha动作渐渐放缓，赤红的眼底慢慢褪去血色，失控的信息素也如退潮般回落。一个狼形Alpha晃了晃脑袋，迷茫地看着自己布满血痕的拳头，声音沙哑：“我……刚才怎么了？”
　　“是‘白泽’主理人！”另一个清醒过来的队员认出了晏归鸿，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整个星际都知道，“白泽”情报网的主理人不仅手握最核心的机密，更继承了晏家独一无二的信息素操控术，能在不动声色间扭转战局。
　　晏归鸿没回头，握着麻醉枪的手指紧了紧。他很清楚，蝰蛇既然敢用信息素武器袭击特战队总部，绝不可能只为制造混乱。对方的目标一定是总部地下三层的信息库——那里存着近十年来所有黑市成员的资料，包括蝰蛇隐藏的势力网络。
　　他沿着紧急通道往下跑，作战靴踩在金属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回响。白玫瑰信息素顺着通风管道蔓延，提前探查着前方的情况，像张细密的预警网。路过武器库时，他顺手抓起一把高频震荡刀别在腰间——这东西能干扰信息素武器的能量场，是对付蝰蛇的利器。
　　地下三层的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紫色迷雾，那是信息素迷雾弹残留的痕迹。晏归鸿屏住呼吸，将精神力提升到极致，白玫瑰信息素在周身形成层薄薄的光茧，隔绝了迷雾的侵蚀。
　　“轰！”
　　控制室的门被炸药炸开，金属碎片飞溅的瞬间，晏归鸿侧身躲到承重墙后，正好看到蝰蛇举着粒子枪对准特战队队长老陈。老陈的胳膊被流弹擦伤，鲜血浸透了深蓝色的作战服，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信息库终端，脸上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
　　“交出来！”蝰蛇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尖利，金丝眼镜在爆炸的火光中碎裂了一片，露出底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把晏家的终极代码交出来！那本该是我的！”
　　老陈冷笑一声，咳出一口血沫：“沈从安，你做梦！”
　　“来得正好。”蝰蛇猛地转头，看到从硝烟中走出来的晏归鸿，狰狞的笑容在脸上炸开，“省得我去找你了。把你父母藏在信息库里的终极代码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晏归鸿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白玫瑰信息素突然暴涨，带着强烈的电流酥麻感，像无数根细针钻进控制室的电路系统。控制台的屏幕瞬间爆出刺眼的火花，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便集体短路，陷入一片黑暗。
　　蝰蛇只觉得指尖一阵剧痛，粒子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股难以忍受的麻痹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四肢不受控制地痉挛——那是白玫瑰信息素精准干扰神经中枢的效果，比任何电击器都更有效。
　　“终极代码？”晏归鸿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毁了他家庭的罪魁祸首，声音冷得像冰，“我父母从来没留下什么代码。”
　　他蹲下身，一把扯掉蝰蛇脸上破碎的眼镜，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们说，真正的力量从不需要代码束缚，就像共生信息素的真谛，是自愿，不是控制。”
　　蝰蛇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想动用信息素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蛇形信息素像被冻结般，根本无法调动——白玫瑰信息素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信息素核心，阻断了所有能量流动。
　　晏归鸿站起身，踢开掉在地上的粒子枪，转身扶起老陈：“队长，没事吧？”
　　老陈摇了摇头，看着被制服的蝰蛇，又看了看晏归鸿眼底尚未褪去的锋芒，忽然笑了：“林野那小子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得喝三大杯庆祝。”
　　晏归鸿的指尖动了动，白玫瑰信息素轻轻扫过信息库终端，确认资料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通风管道的方向，仿佛能透过厚厚的金属层，看到病房里那个等待他回去的人。
　　“我们上去吧。”他扶着老陈往门口走，经过蝰蛇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父母留给我的‘终极代码’，就是让你这种人永无翻身之日。”
　　控制室的应急灯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蝰蛇绝望的脸。晏归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淡淡的白玫瑰香，像在宣告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恩怨，终于要迎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