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香迷宫》许梦澜

10、地图暗号与反监控博弈

　　安全屋的灯光是暖黄色的，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勉强映出一点血色。晏归鸿正在给少年注射营养剂，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标本。少年的信息素已经稳定下来，是极淡的茉莉香，带着未成熟的青涩，属于刚觉醒不久的B级Omega。
　　“他叫阿木，” 晏归鸿轻声说，将少年的手腕放回被子里，“刚才醒了一会儿，说自己是被信管局的人‘选中’的，因为信息素纯度高。”
　　江临渊靠在窗边，手里捏着从花圃带回来的一张地图——是从刀疤脸口袋里搜出来的，上面用红笔圈了十几个点，其中一个就是废弃花圃，旁边同样画了个小太阳。
　　“‘选中’？” 江临渊皱眉，“这说法听起来像官方程序。”
　　“更像是‘优生育种计划’的变种。” 晏归鸿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父亲的笔记里提过，蝰蛇早年就和信管局的激进派合作，想筛选高纯度Omega进行‘定向培育’，用来制造更稳定的共鸣炸弹。”
　　江临渊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停在第七区的信息素档案馆位置。那里也画了个太阳，旁边还有个极小的十字。“这里是什么意思？”
　　“档案馆的地下三层，是信管局的加密数据库。” 晏归鸿走过来，指尖点在十字上，“这个标记，应该是指数据库的入口。” 他顿了顿，补充道，“阿木说，他的信息素档案就是在这里被调走的。”
　　江临渊的眼神沉了下来。如果蝰蛇能随意调取档案馆的信息，那意味着他们在信管局的渗透比想象中更深。
　　“我去看看。” 他将地图折好，塞进口袋，“你在这里守着阿木，有情况立刻联系我。”
　　“等等。” 晏归鸿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巴掌大的仪器，“这是反监控干扰器，能屏蔽半径五米内的所有信号。档案馆的监控是军用级的，普通设备没用。”
　　江临渊接过仪器，金属外壳上刻着朵极小的玫瑰，和晏归鸿项链上的吊坠一模一样。“你早有准备？”
　　“以防万一。” 晏归鸿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档案馆的守卫队长是蝰蛇的人，叫张猛，信息素是狼獾味的，攻击性很强，你小心点。”
　　江临渊点头，将仪器放进内袋，那里贴着新换的军用屏蔽贴，冷杉木信息素被锁得严严实实。“对了，” 他想起什么，“你上次说的‘白泽’情报网，联络方式是什么？万一我被困在里面……”
　　“三短两长的信息素脉冲。” 晏归鸿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像这样，间隔两秒，重复三次。我的人会收到。”
　　江临渊记住节奏，转身走向门口。手碰到门把时，身后传来晏归鸿的声音：“江临渊。”
　　他回头，看见晏归鸿站在暖黄的灯光里，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锁骨处有颗极淡的朱砂痣，像被信息素灼过的痕迹。“活着回来。” 晏归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江临渊的心跳漏了一拍，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嗯。”
　　信息素档案馆的外墙爬满了常春藤，墨绿色的叶子在夜色里像沉默的眼睛。江临渊绕到后门，那里的监控探头正对着墙角，角度刁钻，显然是人为调整过的。
　　他拿出反监控干扰器，按下开关。仪器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屏幕上跳出“干扰生效”的字样。江临渊迅速翻墙而入，落地时刚好踩在一堆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档案馆的主体建筑是老式的红砖楼，窗户都装着铁栏杆，看起来像座监狱。江临渊按照地图上的标记，绕到主楼西侧的配楼，那里有个不起眼的通风口，尺寸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他卸下通风口的格栅，一股陈旧的纸张味扑面而来，混杂着信息素保存剂的刺鼻气味。江临渊钻进通风管道，黑暗瞬间将他吞噬，只有指尖的干扰器屏幕亮着微弱的光，像只引路的萤火虫。
　　管道里布满了灰尘，偶尔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江临渊匍匐前进，冷杉木信息素在体内低伏，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按照地图所示，地下三层的入口就在管道尽头的正下方。
　　突然，一阵狼獾味的信息素顺着管道缝隙渗进来，带着浓烈的攻击性，像利爪刮过铁皮。江临渊立刻屏住呼吸，将干扰器的功率调到最大——是张猛。
　　“队长，刚才监控好像闪了一下。” 外面传来守卫的声音。
　　“大惊小怪什么，” 张猛的声音粗哑，“这破设备三天两头出问题，上去看看就行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临渊松了口气，加快速度爬到管道尽头，透过格栅往下看——下面是间狭小的机房，摆满了服务器，正中央有个金属门，上面挂着“数据库入口，闲人免进”的牌子。
　　他轻轻卸下格栅，无声地落在地上。机房里很安静，只有服务器运行的嗡鸣。江临渊走到金属门前，发现门锁是指纹加密码的双重保险。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微型解码器，这是从特战队带出来的老伙计，能破解联邦90%的电子锁。解码器的屏幕亮起，开始飞速跳动密码组合，发出细微的“滴滴”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江临渊迅速躲到服务器后面，匕首瞬间出鞘。
　　门被推开，张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又是老子值夜班……” 他径直走到金属门前，将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
　　“嗡——”
　　识别器发出一声轻响，显示通过。张猛正要输入密码，突然顿住，狼獾味的信息素骤然提升：“谁在那里？”
　　江临渊知道藏不住了，猛地从服务器后冲出，冷杉木信息素如冰锥般刺向对方的信息素屏障。张猛反应极快，侧身避开，拳头带着劲风砸过来：“是你这个协管员！”
　　江临渊矮身躲过，匕首划向他的手腕。特战队的格斗术讲究快、准、狠，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张猛显然也是个硬茬，狼獾信息素在空气中凝成实质的尖刺，逼得江临渊连连后退。
　　“蝰蛇老大果然没说错，你就是寒刃的余孽！” 张猛狞笑着，攻势越来越猛，“三年前没炸死你，今天就让你偿命！”
　　江临渊的眼神一凛。果然，张猛知道寒刃小队的事！他不再留手，冷杉木信息素彻底爆发，屏蔽贴寸寸碎裂，在空气中凝成无数冰刃，将张猛的退路完全封死。
　　“你以为只有你会信息素具象化？” 张猛狂笑，狼獾信息素在他掌心凝成利爪，“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S级！”
　　利爪与冰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机房里的服务器被震得摇摇欲坠，屏幕上的数据乱成一团。江临渊看准时机，一个侧翻避开利爪，匕首精准地刺入张猛的信息素腺体位置。
　　“呃啊——” 张猛惨叫一声，狼獾信息素瞬间溃散，像被戳破的气球。
　　江临渊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张猛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解决掉张猛，江临渊走到金属门前，发现密码锁已经被刚才的打斗震开了。他推开门，一股更浓烈的信息素保存剂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摆满了档案柜，标签上写着不同的信息素等级和年份。
　　江临渊的目光扫过档案柜，最终停在标有“净化者计划”的区域。那里的档案盒大多空着，显然被人提前取走了，只剩下最后一个盒子，编号是“073”。
　　他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份人员名单，最顶端是项目负责人的名字——正是信管局的局长。名单中间，有个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晏明远，也就是晏归鸿的父亲。
　　名单的最下方，还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蝰蛇，代号‘蔷薇’，权限等级A+。”
　　江临渊的心脏猛地一跳。局长就是蝰蛇？！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江临渊迅速将名单塞进怀里，转身往回跑——是张猛在倒下前按了警报器！
　　跑出机房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江临渊钻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守卫的怒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管道里，狼獾味的信息素还未散尽，混杂着冷杉木的凛冽。江临渊匍匐前进，怀里的名单硌着胸口，像块滚烫的烙铁。
　　他终于知道林舟最后想说的是什么了——蝰蛇就是局长，那个披着和蔼外衣的魔鬼。
　　爬出通风口，外面的夜色更浓了。江临渊一路狂奔，冷杉木信息素在身后留下淡淡的痕迹，像在给某个等待的人传递信号。
　　安全屋的灯光越来越近，江临渊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他知道，这份名单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推开安全屋的门，暖黄的灯光下，晏归鸿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朵花瓣耳钉，指尖轻轻摩挲。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眼底的担忧瞬间化作释然。
　　“回来了。” 他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临渊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那份名单，放在桌上。“你看这个。”
　　晏归鸿拿起名单，指尖在“局长”的名字上停顿了半秒，随即又落在父亲的名字上，眼神暗了暗。“我早该想到的。” 他轻声说，“父亲失踪前，最后联系的人就是他。”
　　江临渊在他身边坐下，冷杉木信息素悄然弥漫，轻轻包裹住那缕脆弱的白玫瑰香。“现在知道了，就不算晚。”
　　晏归鸿抬头看他，灯光在他眼里跳跃，像揉碎的星辰。“接下来怎么办？”
　　江临渊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温度。“扳倒他。” 他的声音坚定，“用我们的方式。”
　　窗外的风穿过巷口，带着第七区特有的信息素甜腻味。安全屋里，冷杉木与白玫瑰的气息缠绵交织，像两股汇聚的溪流，终将冲破迷宫的壁垒，奔向属于他们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