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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街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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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江如愿脖子一闪,毛笔飞速穿过她的发髻,直直插在了一颗槐树上。
幸好她闪得快,否则头顶就被戳了个洞。
“滚进来!”
江如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绕到书房门口,缓缓走了进去。
三位文人看到江如愿头上插着毛笔,都忍俊不禁。
宁怀屹的脸色因气愤显得更加冷白,他半睁着眼瞥过去:“魏二小姐为何在书房外偷听?难道你真的是与外敌勾结的奸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江如愿抬头瞄了他一眼,又赶忙低下了头,思索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
“我是想来帮忙的!你想啊,几百万两官银,就算有内奸配合,也要用马车拉几个时辰才能把银子运出知府衙门吧?吐蕃的人是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官银的呢?我想,府衙的库房里肯定有别的暗道!”
“这点,本将早已经想到了,稍后本将会再去知府库房查验。”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就对各种机关器械很有兴趣,对建筑暗道也略知一二,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的!”
宁怀屹冷笑了一声:“帮忙?不必了!来人啊,把魏二小姐带走!”
“我真的很懂机关的,不信你让我看一眼图纸!”江如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前。
她刚想拿起图纸,宁怀屹却一把从桌上夺过黄色牛皮制的图纸,举到了空中。
江如愿够不到他的右手,着急地扒拉他的胳膊。
两人刚纠缠中,宁怀屹的姐姐宁初秋领着一位端着汤碗的丫鬟缓缓走了进来,她一看到江如愿就失去了方才的优雅,立马上前扒拉下了江如愿拉扯宁怀屹的手,骂了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敢来我府上纠缠我弟弟!”
“我……”
“敬王殿下不要你了,你又想继续打我们侯府的主意了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姐姐!”
宁初秋还想继续羞辱她,宁怀屹摇了摇头,宁初秋只好闭了嘴。
“姐,你误会了,稍后我再跟你解释!来人啊!把魏二小姐带下去!严加看守!”
“是!”
江如愿真是不知道魏挽月魂穿前做了什么,得罪了多少人啊!只能任凭几名丫鬟把她带回了偏殿的厢房。
回屋后,江如愿每走几步路都有人跟着,屋里屋外都守满了人,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只得老老实实待在房中洗漱休息。
沐浴完,换上干净柔软的新襦裙,江如愿觉得浑身舒服多了,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面若丹桃的自己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高兴地站起身转了个圈:
“哇塞,想不到我又变得这么年轻了,还这么美!我也太好看了吧,哈哈哈哈。”
一旁的竹霜和竹雪忍不住捂嘴笑,“魏二小姐的确是我们云南数一数二的美人,不过也不用这么臭美吧,奴婢给您涂药吧。”
“嗯。”
江如愿掀开衣袖,露出了鲜红色绽开的皮肉。
竹雪的手忍不住颤抖:“你伤的这么重,也不知道吱一声,还嬉皮笑脸一下午。早知道,我们老早就给你涂药了。”
“嘿嘿,没事,也没有很疼的。”
竹雪嘴上抱怨着她,给她涂药的手却下的很轻,金疮药落在她的伤口上冰冰凉凉的,一点也不觉得疼。
一整晚,江如愿的梦都是香甜的。
第二天用完早膳后,几名丫鬟和小厮就把江如愿请上了马车,她无法厚着脸皮继续赖在将军府,只得硬着头皮回家。
将军府的马车已经离开,江如愿一个人踌躇在魏府的大门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终于,她鼓起勇气敲响了大门。
“当当当。”
一名尖嘴猴腮的管家开了门,他看到魏挽月的那张脸,就像看到了扫把星一样,白了她一眼,立马又准备关上门。
江如愿用脚抵住了厚重的木门,“喂,你这是干什么?”
“敬王和老爷正在花厅喝茶,为了不打扰敬王殿下,二小姐你还是从后门进吧。”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吗?”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来人啊,把大门关上!”
“是。”
十几名下人丫鬟凑了过来把江如愿往外推,很难看出来她竟然是这个魏府的小姐。
“你们以前就是这么欺负魏挽月的吗?好啊!看我怎么治你们!”
江如愿被推出门外,她站在门口掐着腰,“魏沁瑶这一家子肯定是害怕敬王发现她是顶替得妹妹的救命之恩,故意不让她回家。我偏要揭穿她!”
江如愿思索了片刻,大步走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江如愿提着好几挂鞭炮回来了,她用火折子点燃了炮仗,用力甩进了魏府的院子里。
“劈里啪啦……”
敬王、敬王妃和魏守忠及魏夫人正在花厅品茶赏花,被这突如其来的炮仗声吓了一跳。
敬王妃紧紧攥住贴身婢女的手,强行镇定道:“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鞭炮声又传来。
魏守忠吓得赶紧下跪行礼赔罪,“下官安排不周,请王妃恕罪。下官这就亲自去查看怎么回事?”
敬王也站起了身:“本王随魏大人一同前去查看吧。”
魏守忠和敬王经过走廊时,江如愿那一挂噼里啪啦的鞭炮正从墙头飞进来,吓了两人一激灵。
“是谁人如此大胆?敢故意在同知大人的府前燃放鞭炮投入府中?打扰敬王殿下和敬王妃的雅致。”
“回老爷,是二…二…”管家吞吞吐吐,魏守忠已经猜到了管家要说什么。
敬王打断了他们的犹豫:“府门外怎么如此嘈杂?本王去看看。”
魏守忠阻拦不得,只能跟在其后。
敬王刚踏出魏府大门,就看到一名女子在和十几名下人推推搡搡,好生泼辣的样子。
江如愿也看到了敬王,他身形挺拔,穿着用金丝线绣着四爪蟒纹绛紫长袍,右手拇指上佩戴着上好的和田玉扳指,通身贵气逼人。
江如愿一眼便判断出此人就是敬王,一把推开身旁的下人上前福身行礼:
“臣女魏挽月参见敬王殿下~”
敬王一脸疑惑看了魏守忠一眼,魏守忠不情不愿介绍道:“此人乃是下官庶出的二女儿。”
“哦?本王来到魏府三日,还未听魏大人您说起过还有另一位女儿啊。既然是魏大人的女儿,为何会在门外与下人冲突?这鞭炮又是怎么回事?”
江如愿抬头与敬王对视间,敬王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江如愿心道:“这个敬王,怎么看到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是救他的时候她没看到魏挽月的脸?可恶!”
“回禀敬王殿下,臣女从宁将军府回家,府上的家丁却拦住大门不让臣女回家!臣女只好出此下策,请敬王殿下恕罪!”
敬王侧目瞥了魏守忠一眼,声音中带着微微怒气:“好厉害的仆人啊!连主子都敢拦?”
魏守忠吓得差点跪下请罪。
魏沁瑶在婢女的搀扶下,不紧不慢从魏府大门走了出来,“敬王殿下,这些看门的奴才都是臣妾父亲前些日子为了招待敬王您新买的下人,妹妹性子内向很少出门,所以这些下人们不认识妹妹,臣妾回头一定好好管教这些下人。”
魏守忠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是啊,是啊,都是误会。”
“误会解开了就好。魏家两位千金好不容易都在,不妨随本王一起到花厅品茶赏花吧。”
“臣女荣幸之至。”
几人走到花厅,给敬王妃行了礼。江如愿沾着敬王和敬王妃的光,也有幸尝到了顶尖的大理三道茶和烤乳扇,吃得不亦乐乎。
席间,敬王妃两次三番给魏沁瑶敬茶,给足了她体面:“一个月前,多亏了沁瑶妹妹救了敬王,等沁瑶妹妹入府后,你我二人不分大小,一同好好服侍殿下。”
“敬王妃真是折煞臣女了,臣女就算入府,也只是侧妃,怎么敢与敬王妃您平起平坐?”
江如愿趁机插话道:“妹妹还是听姨娘说起,才知道姐姐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从叛军手中救下敬王,真是太英勇了。能不能请姐姐跟妹妹详细说说那晚的情形啊?”
魏沁瑶却丝毫不慌,说她穿着敬王的衣服引开了敌军,还摔下了山坡,大难不死。
说完,她还补了一句:“当晚之事太过凶险,有些细节姐姐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现在想到还会一阵后怕。”
敬王妃轻拍着魏沁瑶的手背安抚她,敬王的脸上没有任何怀疑的表情,似乎毫无波澜。
江如愿见状只能暂时作罢。
魏沁瑶见敬王没有追问松了一口气,反击道,“挽月妹妹多才多艺,你的琴音最能使人宁心安神,不知能否为姐姐我弹奏一取?也给敬王和敬王妃增加一份雅致。”
说罢,一把檀木制的古琴已经被两名丫鬟抬到了江如愿跟前。
江如愿看着跟前的古琴,连手指头该怎么放都不知道,思索了片刻,尴尬道:“臣女最近手指因为被知府大人用刑,还未完全恢复,无法弹琴,请敬王和敬王妃见谅。”
敬王妃看着她微微发红的手指震惊道:“什么?被知府用刑?”
魏守忠赶忙站起了身:“此事是一场误会,说来话长,下官稍后再同敬王和敬王妃解释。下官已经问过,挽月只是手指有些小伤,没有大碍,请敬王妃放心。挽月,快给敬王和王妃舞上一段,好让王妃放心,也让我和你小娘放心。”
“这个老登,居然用小娘威胁我跳舞,真不要脸!我哪会啊?”江如愿强压着怒火和白眼。
魏沁瑶笑盈盈道:“挽月妹妹的娘亲就是舞妓出身,挽月妹妹也得到了真传,习得一身好舞艺,敬王和王妃姐姐要是不欣赏妹妹的舞姿,可真是太可惜了呢!”
“是啊,等你跳完这支舞,为父让你的小娘也一同用餐。”
江如愿的拳头都要硬了,但她想到身体原主坐牢三天小娘都没有来看过她,小娘很可能是被囚禁在家里,无法出门。
为了这个素昧蒙面的小娘,江如愿决定接受这对父女的羞辱:“臣女很乐意为敬王和敬王妃献舞。臣女最近新自创了一种舞蹈步法,叫做街舞,献丑了!”
“噗~~咳咳……”敬王喷了一大口茶,被呛得咳嗽了好一会儿,“街舞?你是说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