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变成猫竟被我捡到》猫柏哲

12、第 12 章

　　虽然李语维和周闻钺只需要说一句话，但还是要一齐参与排练。

　　两人不需要干什么，只需要等俩教师致辞完毕，讲完他们的发言稿后，他俩代表初中部高中部分别给俩老师献花，再把话筒拿起来，对着观众席共同讲一句宣言，再鞠一躬，然后下去就行。
　　全程也许都不会超过一分钟。

　　李语维事先并不知道她是跟谁搭档，只知道是学校高二年级生。
　　她希望来的同样是学姐，那个年纪的她反正就是认为姐姐要可靠一点，会让她没那么紧张。

　　排练是下午五点五十，她为了不迟到，匆匆到食堂买了个面包快速吃下去就赶到了排练室。

　　负责排练的老师没两分钟也过来了，看到李语维还含笑跟她道，‘你可真准时。’
　　李语维很腼腆地笑了笑。
　　他们等了十来分钟，墙上的时钟快到六点了，另外一个人也还没到。

　　老师也没骂人，只是看李语维一个小女孩搁墙角待着又不说话的样子，主动问道，“小同学，你知道跟你搭档的人是谁吗？”
　　李语维摇头。
　　这个时候教室的门也适时地响了起来，老师边说了一句‘来了’，又回答她道，“他叫周闻钺。”
　　然后才朝外边喊了一声“进来”。

　　李语维很难忘记她第一次见周闻钺时的感受。
　　彼时她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柴禾妞，才十三岁，个子将将一米六出头，瘦瘦的，把校服穿的空荡荡的。一张鹅蛋脸上美好的五官被营养不良以及青春期很多女生都会经历的尴尬期模糊了本来的色彩，而这一切在周闻钺的对比下更加可怜。

　　周闻钺虽然还在发育，年龄毕竟大一些，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了，他五官带给人的冲击性极强，又彷佛被精细雕琢过，线条简洁却又惊艳耐看，再加上一头异常浓密的黑发，中和了一点其五官带来的冲击性。

　　李语维只看了一眼，便慌张地移开了目光，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那时候慌张地移开了目光，然后就盯着自己鞋。

　　周闻钺当时穿的限量款球鞋，虽然她根本没去看对方穿的什么鞋，更不知道那是限量款，她只是突然看到自己薄薄的泛白的帆布鞋，突然心生出一点自卑。
　　她不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心理，但却是第一次看了一个男生一眼回过头来打量自己然后出现这种情绪。

　　她还记得她买这双鞋的时候，是一年以前，她鞋坏了，住在姑姑家又不好意思提，因为姑姑她们已经时常会跟邻里说她住在这里她们都是亏本的，说他爸给的一点钱根本不够她的生活费住宿费这些加起来。
　　李语维自己的零花钱很少，可是鞋实在需要换了，于是她倒了一班公交车去了据说买东西很便宜的一个批发市场。
　　里面果然有卖鞋子的地方，门口就贴着一张大白纸，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三折，全场二十五块。

　　这个价格她可以接受，于是小李语维走了进去，她不知道怎么跟大人一样购买衣服鞋子，她直接拿了一双白色帆布鞋，看了看是她能穿的号，就买走了。
　　回姑姑家以后，她不想让姑姑知道她单独出去买鞋了。
　　可是很不巧，她一进去姑姑就看到了进门的她，以及手上提的一个袋子。
　　她姑姑问道，“你干什么去了？”姑父也站到了姑姑旁边。
　　李语维只能如实道，“我鞋坏了，去买了双鞋子。”
　　她姑姑果然道，“你爸没钱给我们，给你的零花钱倒还是按时打的。”

　　李语维没说话，她姑姑又道，“你这鞋多少钱？”
　　李语维表姐一般买衣服对于她来说都不便宜，至少大多是在专卖店买的，她姑姑看不上她很多着装，冬天的时候老说你们家买衣服怎么老买棉的，羽绒的才保暖啊，我从来不给她们买那么多背上是毛绒的衣服，李语维当时那一刻不知道是又怕被看不上，还是又怕被说什么鞋才二十五块，于是说了一句，“我不想说。”

　　她姑姑一听就火了，觉得李语维说这话是在挑衅，然后怒骂道，“你不想说从我家滚出去啊，在我家待着干嘛？”
　　李语维被吓着了，没想到她姑姑反应这么大。
　　只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她姑父冷眼旁观着，也没帮她讲话。

　　不过这只是她成长过程里的一个插曲，只是现在穿着这双帆布鞋的时候，李语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这件事。
　　李语维那天很是不在状态，连说台词都慢了半拍，她本身就不好意思看周闻钺这下更不好意思了。
　　这个人站在旁边好像就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于是这么简单的排练她都出错了好几次。

　　周闻钺看她年纪小，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像在看小学生，倒是对她非常宽容。
　　虽然他不想参加这个让人尴尬的活动，但是既然答应了那么还是得做完。
　　见李语维出错了两次，也只是说，“没事，现在还没观众呢，你不要紧张。”
　　李语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排练过关的，她本身或许还没那么紧张，但是周闻钺在她跟前总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到了正式活动的那天，李语维在后台还是很紧张。初中代表教师已经发言完毕，现在是高中代表教师发言，下面坐的都是家长、学生和校领导，李语维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脑子安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她马上要上去了，出错怎么办。
　　她想她就是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人。

　　周闻钺完全不是会紧张的人，他只会觉得这都是什么台词啊。
　　倒是边上一句话不说，绷着脸，看起来就很紧张的李语维，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看着觉得有点好笑，走过去，“有那么紧张吗？”
　　李语维不说话。

　　周闻钺早发现了，这小孩儿跟别的遇到他追着要跟他说话的男孩儿女孩儿不同，这两次排练一直很安静。
　　他从裤兜里拿出个小瓶，掏出两颗薄荷糖，对李语维道，“张嘴。”

　　李语维正紧张呢，闻言很机械地张嘴了，周闻钺扔了两颗薄荷糖到她嘴里。
　　然后就听他道，“有什么可紧张的，咱们才不是重点，而且咱们俩是最傻逼的，反正你给初中老师鲜花，我给高中老师鲜花，完了一起说一句话就没了。这种时候，谁会认真听，你想想看，运动会领导讲话你认真听过没？没有吧。”
　　薄荷糖溢出清凉微辣的味道，非常能让人安静下来。
　　李语维似被他说服了一点，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没两分钟他们就正式上台了。
　　一切确实如周闻钺所说，进展得很顺利。
　　就连周闻钺觉得如此傻逼的话，上台了他俩也并不官方并不夸张甚至稍显真诚地念出来了。

　　只是念完稿子李语维心里一轻，加上周闻钺刚刚提点她‘说一句话就没了’，她给忘了还要一起鞠躬。
　　周闻钺比这小柴禾妞高不少，鞠了一点下来发现这小孩儿没动，猜到她是紧张忘了。
　　于是从后手动按了一下她后脑勺，提醒她你该完成最后一个环节了。

　　台下有人看见了，人群里发出一些窃笑声。
　　李语维脸瞬间红了，不知道是为自己忘了鞠躬，还是为了周闻钺在这么多观众面前提醒她，好在她鞠躬下去没人看见她通红的脸。
　　两人鞠完躬顺利退场。
　　李语维从脸红到脖子，觉得后脑勺那一片似乎变麻了，轻轻地跟周闻钺说了一句，“谢谢。”
　　周闻钺没在意，丢下一句“刚刚不是表现挺好吗？紧张什么？”就走了。

　　后来，班主任给了她两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一张是她们向老师献花的照片，一张是她和周闻钺的合照。
　　那张合照照片不大，只是张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这两张照片她一直没扔过，跟着她从姑姑家搬到宿舍，又搬到出租屋。
　　李语维因为怕弄丢了，后来一直把它放在钱包里的最后一层。

　　初中部和高中部距离不近，李语维在之后有相当长的时间没再见过周闻钺本人。
　　不过她再听见周闻钺的名字不再无动于衷。
　　至少，她心里知道，对这个人的边角料她是有兴趣听的。

　　再见到周闻钺是快到夏天的时候了。
　　学校有一阵严抓纪律，虽然他们这学校是重点高中，但是有一批有钱人的小孩儿，基本是不把学校纪律当回事的。
　　学校也知道，但做样子也得管，那会儿初高中生需要上晚自习，晚上六点四十上课，学校就找学生执勤，给六点半以后回学校的都记下来。
　　这都是轮着来，李语维和她同桌，还有几个同班同学，这次需要守学校大门。

　　那天周闻钺正巧和几个朋友去学校附近开的很隐蔽的一家电玩城玩了一小会儿，都没尽兴就得回去，一回去远远地就看到大门口几个小萝卜丁站那儿等着他们呢。
　　有人还笑说，“学校拿我们当小学生管呢。”

　　他朋友中有个已经被记了好几次了，说不能被记下去了，被批评是小事情，请家长是大事情。
　　其实那校门很低的，他们这种身高撑起来跃一下，一跳就过去了。
　　这几个人也是相当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就知道互相在想什么。
　　于是几个人临时改道，在几个小萝卜丁目瞪口呆的神情下，直接从侧门边上一齐翻了进去。
　　几个小萝卜丁还没看清来人是谁，眼睁睁看他们直接闪身翻进去了，然后这几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就直接…跑了。

　　他们这样跑了是不好交差的，但校门口也不能没人，班长随意点了李语维、李语维同桌跟他去追，剩下几个人待门口继续。

　　李语维不知道班长怎么想的，她跑步很一般，但是看班长跑那么快，她也赶紧跟上。

　　X中很大，在跑到教学楼前有一条交叉路，李语维见班长和她同桌紧追他们其后的时候，瞄准了一条直径，这样班长他们在后，她如果够快，就直接在前面堵。

　　周闻钺那一堆人平时没琢磨过学校的路况，竟被这几个小鬼一前一后地堵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