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坏脑子后霸总叫我宝宝》倾城青果

5、第五章

　　顾琛书房的门在身后合拢，苏晚晚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系统尖锐的杂音和错误提示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接触不良的电台，时断时续。【……数据紊乱……重新校准……“恶毒女配”模块……加载失败……】

　　失败？

　　苏晚晚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层惯常用来伪装骄纵的水光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被逼到绝境后的冷冽。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像只无头苍蝇，被系统牵着鼻子走，被顾琛当成戏看的猴子。那个“顺眼一点”的评价，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的东西——她必须拿回主动权，至少，要弄清楚自己到底身处在怎样一个泥潭里。

　　系统靠不住，剧情信不过，她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表现得异常“安分”。她不再刻意躲避顾琛，也不再试图表演，大多数时间，她只是待在房间里，或者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发呆，像是在……适应这种“安静”。

　　她需要降低顾琛的戒心。

　　同时，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信息。

　　顾琛的生活规律依旧。她留意到他书房亮灯到深夜的频率，留意到他接听某些电话时会刻意走开，语气是不同于商场应酬的冷肃。她甚至凭借着原主那点模糊的记忆，和苏家那边仅存的、对她这个“恋爱脑”女儿还算关心的老管家旁敲侧击，试图拼凑三年前的碎片。

　　过程缓慢而艰难。老管家语焉不详，只隐约提及三年前顾家遭遇重创，似乎与一桩失败的跨国合作有关，苏家当时……好像也受到些波及，但详情不知。

　　跨国合作？失败？苏晚晚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

　　这天下午，机会来了。顾琛有个临时紧急会议，出门匆忙。苏晚晚站在二楼的窗帘后，看着他的车驶离别墅，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知道这很冒险。如果被顾琛发现……

　　【系统，扫描书房，是否有监控或警报装置？】她尝试沟通。系统依旧处于半失联状态，杂音过后，断断续续反馈：【基础安防……无指向性监控……核心区域……权限不足……】

　　够了。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换上最不起眼的家居服，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

　　书房的门锁着。但这难不倒她——原主曾经为了“监视”顾琛，偷偷摸摸配过钥匙，这钥匙被她藏在首饰盒的夹层里，那段记忆随着融合，也被她继承了过来。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苏晚晚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门。

　　书房很大，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籍和文件盒，一尘不染，透着主人严谨到近乎苛刻的个性。

　　她的目标明确——那张宽大的黑胡桃木书桌，以及靠墙的那个带着密码锁的金属文件柜。

　　她先走到书桌前。桌面收拾得很整洁，电脑关着。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里面分门别类放着文具、印章、一些待签的文件。她快速翻找，指尖掠过冰凉的纸张，心跳如雷。

　　大部分是正常的商业文件。直到她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到一个质感不同的硬壳文件夹。

　　拿出来，封面没有任何标签。她翻开，里面只有薄薄几页纸。

　　是关于她母亲——那个在医院里意识不清的女人的医疗报告和费用记录，详尽得可怕，时间跨度长达数年，最近的一次评估就在上周，后面附着顾琛私人医生的签名和下一步的治疗建议。

　　苏晚晚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真的在管，而且管得非常细致。这绝不是“演戏”或者“报酬”能解释的。

　　她把文件小心地放回原处，转向那个金属文件柜。

　　密码……会是什么？

　　她尝试了顾琛的生日，原主的生日，甚至苏氏集团成立的日期，都不对。

　　柜门冰冷坚硬，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徒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焦虑感开始啃噬她的神经。顾琛的会议不会开太久。

　　她靠在文件柜上，强迫自己冷静。顾琛这样的人，会用什么做密码？一个对他而言，绝对重要，甚至带着某种……执念的日期？

　　三年前……事故发生的日期？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确切日期，只知道大概在初秋。她努力回想老管家含糊的言辞，结合之前偷听到的“三年前”……一个模糊的日期浮现在脑海。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在密码盘上按下了那六个数字。

　　“滴”的一声轻响，绿灯亮了。

　　柜门弹开了一条缝。

　　苏晚晚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她成功了！

　　柜子里整齐地码放着更多的文件夹。她快速扫过标签，目光凝固在其中一个写着“KR Project - Post Mortem”（KR项目 - 事后分析）的卷宗上。

　　KR……她记得老管家提过，顾家当年那桩失败的跨国合作，代号似乎就是“KR”！

　　她一把将那份厚重的卷宗抽了出来，迫不及待地翻开。

　　里面是大量的英文文件、数据分析、会议纪要……触目惊心的亏损数字……以及，一份事故调查报告的摘要。

　　报告用的是冷冰冰的专业术语，但核心内容清晰得残忍：KR项目因关键合作方临时毁约并卷走大笔前期资金导致崩盘，顾氏股价暴跌，顾琛父母在紧急飞往国外处理危机的途中，遭遇空难，双双罹难。

　　而报告最后，在“关键合作方背景调查”一栏，赫然附着一份简短的资料——那家临时毁约、导致一切灾难的公司，其背后隐约浮现的控股方，标注着一个苏晚晚无比熟悉的家族徽记。

　　是苏家。

　　虽然报告措辞谨慎，用了“存在关联”、“疑似施加影响”等字眼，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苏家主导了这场背叛，但那份指向性，已经足够明确。

　　苏晚晚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文件。

　　所以，是这样。

　　顾琛容忍“苏晚晚”，不是因为爱，甚至不是因为商业利益，而是因为……仇恨，和调查。

　　他把她放在身边，看着苏家这个“仇人”的女儿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表演，看着她挥霍着或许沾着他父母鲜血的钱财，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复仇的快意？还是冰冷的审视，等待着她或者苏家露出更多马脚？

　　那他对她偶尔流露出的那些复杂难辨的眼神，那些看似“温和”的举动，给她母亲提供最好的医疗……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别的什么？愧疚？毕竟，现在的“苏晚晚”对此一无所知。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让她一阵阵发晕。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顾琛回来了！

　　苏晚晚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她手忙脚乱地将卷宗塞回文件柜，用力关上柜门，听到密码锁“咔”一声重新锁死的声音。

　　她环顾四周，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翻动的痕迹，然后像一道影子般溜出书房，轻轻带上门，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她刚回到二楼的走廊，就听到顾琛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一楼的楼梯。

　　他上楼，目光掠过站在走廊里、脸色有些苍白的她，脚步未停，只淡淡问了一句：“站在这里做什么？”

　　苏晚晚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没什么，刚睡醒，有点渴，下来倒水。”

　　顾琛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又似乎没有。他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书房的方向。

　　苏晚晚僵在原地，听着他拿出钥匙，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合上门。

　　没有异常的反应。

　　他……没发现？

　　她不敢在原地久留，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怕和得知真相的冰冷交织在一起，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她知道了顾琛的秘密，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之下，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

　　可知道了这些，对她而言，是生路，还是更快的死路？

　　她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被指甲掐出了几个深红的月牙印。

　　就在刚才仓皇收拾时，她从那份KR项目的卷宗里，下意识地撕下了角落的一小片纸。那上面，用钢笔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字迹凌厉，是顾琛的笔迹。那个名字，不属于报告中提到的任何一方。

　　像是一个……被刻意隐藏的线索。

　　苏晚晚看着那片小小的、带着毛边的纸张，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她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系统紊乱，剧情崩坏，观众只剩下一个心怀叵测的顾琛。

　　这场戏，她得换个唱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