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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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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了。
壁灯的光晕在顾琛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眼底那点不正常的红痕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苏晚晚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她在演戏，甚至连她看余额的小动作都一清二楚。
苏晚晚的指尖掐进掌心，细微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完了，任务失败，抹杀……
求生欲压过了恐慌，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试图拿出原主那股胡搅蛮缠的劲儿：“顾琛你什么意思？！我、我看看我的钱怎么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我们订婚了！我关心我们的共同财产有错吗？”
她越说声音越大，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我说爱你就是爱你！你少在这里污蔑我！你是不是就想找借口摆脱我？我告诉你，没门！”
顾琛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看着她闪烁不定、就是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睛。他眼底那点红痕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是无奈，又像是……一种洞悉一切后的疲惫。
他突然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冰冷的、带着嘲讽的笑意，而是极浅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一丝弧度，却让苏晚晚瞬间毛骨悚然。
“共同财产？”他重复着这个词，语调平缓，却带着千斤重量，“苏晚晚，你每次刷完卡，嘴角都会无意识地上扬零点几秒，那不是买到喜欢东西的开心，那是……计算器按出满意数字的表情。”
苏晚晚：“！！！”
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放在聚光灯下的小丑，所有精心伪装的铠甲，所有暗自窃喜的算计，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
顾琛没有再逼问。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重新带来了压迫感。他垂眸看着她，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却比刚才的质问更让她心慌。
“不早了，回去睡觉。”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上午，陪我去个地方。”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径直上了楼。
苏晚晚僵在沙发上，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才猛地松懈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拆穿她？明天要去哪里？
一个个问题像是缠绕的藤蔓，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警告：关键剧情节点‘被男主识破伪装’已触发。剧情线发生未知偏移。请宿主谨慎应对，维持核心人设。】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冰冷地提醒着她处境的不妙。
苏晚晚欲哭无泪。维持人设？都被看穿到这种地步了，还怎么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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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晚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下了楼。
顾琛已经坐在餐桌旁，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正在看平板上的财经新闻。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晕。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又低下了头。
苏晚晚心里七上八下地坐下，女佣安静地端上早餐。她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不合胃口？”顾琛放下平板，拿起手边的咖啡。
苏晚晚一个激灵，立刻挺直背脊，习惯性地想怼回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昨晚刚被拆穿，今天再演是不是太刻意了？
她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没睡好。”
顾琛喝了口咖啡，语气听不出情绪：“因为昨晚的事？”
苏晚晚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把叉子扔出去。他果然要秋后算账了吗？
却听见他慢条斯理地接着说：“还是在想，今天要演哪一出？”
“……”苏晚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放下叉子，破罐子破摔地看着他：“顾琛，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琛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看向她，目光平静无波：“不想怎么样。只是提醒你，既然拿了报酬，戏，总要演得像样一点。”
报酬？他指的是她挥霍的那些钱？还是……苏家因此得到的某些商业上的便利？
苏晚晚愣住了。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演戏，甚至可能……默许了？因为他也需要这层“未婚夫妻”的关系来达成某种目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更加混乱。
“吃完换衣服，”顾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半小时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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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高级私立医院门口。
苏晚晚看着窗外熟悉的医院大楼，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原主之前撞到头后住院的地方？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复查？还是……他终于觉得她脑子有问题，要提前把她送进来了？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下车时，她的腿都有些发软。
顾琛走在前面，步伐稳健。苏晚晚跟在他身后，心跳如擂鼓。她看着他那挺拔却冷漠的背影，无数次想掉头就跑。
直到他们穿过门诊大楼，走向后面一栋更安静、环境更优美的康复中心。
顾琛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脚步。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苏晚晚看到了里面的人。
一个穿着病号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坐在窗边的轮椅上，护工正在耐心地喂她吃水果。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表情有些茫然，眼神空洞，但面容依稀能看出与原主有几分相似。
是苏晚晚的母亲。在原主的记忆里，母亲在她十几岁时就因为一场意外重病，大脑受损，意识不清，常年在这里疗养。
苏晚晚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忽然想起，原剧情里，原主之所以后期那么疯狂，除了对顾琛的执念，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筹措巨额医疗费，维持母亲的生命，才会鋌而走险挪用公款，最终被顾琛抓住把柄。
顾琛……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护工看到他，恭敬地点头示意，然后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顾琛走到轮椅旁，俯下身，用一种苏晚晚从未听过的、近乎温和的语气对那个女人说：“阿姨，今天天气很好。”
女人没有反应，依旧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顾琛似乎也不在意，他拿起旁边的一条薄毯，仔细地盖在女人的膝盖上，动作熟练而自然。
苏晚晚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厉害。
她看到顾琛侧脸那难得一见的柔和线条，看到他做完这一切后，直起身，转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很深，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最近的状况稳定了一些。”他平静地陈述，“新的治疗方案，效果比预期好。”
苏晚晚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是在告诉她，他一直在照顾她母亲？他甚至比她这个“女儿”更清楚母亲的近况？
为什么？
是因为“未婚夫”的责任？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报酬”？
看着她震惊又茫然的眼神，顾琛缓缓走到她面前。
医院走廊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苏晚晚，你看。”
“就连‘尽孝’这场戏，我都比你演得投入。”
苏晚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了昨晚的红痕，也没有了清晨的嘲讽，只剩下一片沉静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深海。
她突然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系统提示：核心剧情‘恶毒女配人设’受到强烈冲击。警告！未知变量介入！请宿主立刻稳定情绪，做出符合逻辑的行为选择！】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中尖锐响起，苏晚晚却只觉得一片混乱。
逻辑？符合哪个世界的逻辑？
是崩坏的剧本，还是眼前这个让她完全捉摸不透的……顾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