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摆渡人》爱睡懒觉的小新

9、被称为怪物的人

　　第二天一早，林晚便早早来到学校，教室里还没多少人，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思却飘到了昨天那个男孩身上。下了第一节课，她立刻起身往昨天偶遇男孩的教室走去，扒着门框往里望了望，靠窗的那个位置空空荡荡，男孩今天居然没来学校。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没来上学？”林晚皱了皱眉，在心里喃喃道。她顿了顿，很快有了主意：“算了，与其在这等，不如找他同班同学打听打听，总能知道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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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目光扫过走廊，很快锁定了一个正靠在栏杆上看书、看起来温和友善的女生，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同学你好，打扰一下，”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我想问问，你们班那个……个子挺高、脸上有点小雀斑的男生，今天怎么没来上学呀？”
　　话音刚落，女生翻书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看向林晚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异样，甚至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语气也变得有些含糊：“你问他干嘛？他的事……还是别多打听了吧，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林晚顿了顿，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讪讪地收回目光。可女生这躲闪的态度，反倒让她心里的疑团更重了——这个男孩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事？
　　她不死心，又找了几个看起来和善的女生打听，没想到得到的反应如出一辙，要么含糊其辞，要么直接摆手走开，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说不清的避讳。见此情形，林晚咬了咬牙，转而走向几个正在走廊打闹的男生，硬着头皮开口询问。可男生们的反应比女生更剧烈，一听那个男孩的特征，脸上瞬间没了笑意，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问那个怪物干嘛？离他远点，别被缠上！”
　　林晚被男生这声“怪物”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眉头瞬间拧成一团。她愣在原地，心里又惊又疑，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涌上来——不过是个胆小内向的男孩，怎么会被人用这么刺耳的词形容，还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这时，一个弱弱的女生悄悄凑过来，轻轻拉了拉林晚的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为什么想要打听沈星辞呢？”
　　林晚猛地回头，见女生扎着低马尾，眼神怯生生的，攥着衣角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立刻放柔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无害：“我就是……昨天偶然见过他一次，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有点担心，所以想多了解一下。你认识他吗？”
　　女生闻言，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我和他是一个班的。他……他其实挺可怜的，总是一个人，大家都不愿意跟他说话，还总有人偷偷说他坏话……”
　　林晚更疑惑了：“为什么？他似乎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啊？”
　　女孩顿了顿，指尖攥得更紧了，声音又低了几分：“我只知道他之前，喜欢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男孩突然就转走了，离开了这个学校。同学们都在传，说是被他缠得受不了，甚至被他吓到了才走的……”林晚手腕上传来了温暖，温暖值提升了。
　　【温暖值：2%】
　　林晚刚想追问“那你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转走吗？”，急促的上课铃声突然刺耳地响起。
　　女生脸色一变，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语速飞快地说道：“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也别多问了，再见！”话音未落，就转身匆匆往教室跑去，只留下林晚站在原地，满肚子的疑问被铃声打断，心里的疑团却越发浓重。
　　教室里的日光灯管嗡嗡转着，粉笔灰在斜漏的光里浮沉。林晚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蹭过练习册上的空白处，满脑子都是沈星辞的影子，挥之不去。
　　“喜欢的是男孩子啊……”她低声呢喃，眉尖轻轻蹙起，“看来这次的摆渡，确实比想象中难太多了。”
　　“那可不。”小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现实的沉稳，“同性恋群体从古到今，绕不开的核心就是身份认同的挣扎，还有社会接纳的匮乏。你一个人，根本没法从社会层面改变这一切。”
　　林晚闻言，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
　　小特见状，语气多了几分笃定：“总之，关键的切入点，终究还是他本人。外界的纷扰再难，终究要他自己先跨过去那道坎，其余的，才好慢慢铺陈。”
　　林晚闻言，眼神依旧，下意识在心里回应：“可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没关系，只要他是主角，你就肯定会跟他相遇的，这是这个故事摆渡人的定则啦”小特调皮地说道
　　“但愿吧。”林晚叹了叹气。
　　——回家路上——
　　暮色渐沉，街边的路灯刚亮起微光。林晚低头走着，还在琢磨着沈星辞的事，冷不防一个穿着黑衣、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迎面撞了过来。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身形偏瘦，看上去格外着急，撞得林晚一个趔趄，连句“对不起”都没说，就头也不回地往前狂奔。
　　林晚被撞得懵在原地，揉着胳膊还没缓过神，身后突然传来一位阿姨急促的呼喊：“来人！快来人！有小偷啊！！”
　　她猛地回过神，看着那黑衣男人狂奔的背影，瞬间明白过来——刚刚撞她的是小偷！林晚来不及多想，迈开步子就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风迎面吹过，带着傍晚的凉意，也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林晚脚步不停，死死盯着前方黑衣人的背影，晚风灌进喉咙，带着隐隐的涩意。前方不远处，一家奶茶店亮着暖黄的灯，门口站着个人正低头扫地，看身形清瘦挺拔。他似乎是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呼喊声，没有抬头，也没有多言，只是悄悄把手中的扫把往身前轻轻递了递。
　　那小偷跑得太急，压根没注意到脚下的动静，猛地被扫把绊了个正着，“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怀里的东西也散落出来。林晚紧随其后，借着冲劲一把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摁住小偷的后背，膝盖顶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总、总算让我抓到了吧……”林晚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里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坚定。
　　后面的阿姨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抹着额头的汗：“呼……总算……总算追上了！谢谢你啊小姑娘，真是太感谢了，不然我的东西就找不回来了！”
　　林晚撑着膝盖缓了口气，抬头冲阿姨露出个明朗的笑：“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还得谢谢这位小哥呢。”
　　她说着抬起头，正好对上奶茶店门口那人的目光。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清隽的眉眼格外清晰，正是昨天在教室里见过的那个身影。
　　“沈星辞？天呐，真的是你！”林晚眼睛猛地一亮，惊喜地喊出了声，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
　　沈星辞明显错愕了一下，握着扫把的手微微一顿，眉峰轻蹙，眼里满是茫然与不解——他分明记得昨天在教室见过眼前这女孩，她当时也主动说了自己叫林晚，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从没跟她做过自我介绍，更没提过“沈星辞”这三个字。
　　没过多久，警察匆匆赶来，将还在挣扎的小偷带走了。林晚又跟阿姨客气了几句，目送她收好东西离开，才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沈星辞身上。
　　“你…怎么认识我的？”沈星辞握着扫把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眼神里还凝着未散的错愕。
　　林晚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笑着挑眉：“因为姐姐好奇啊。昨天我都主动自我介绍了，你居然转身就跑，也太没礼貌了吧？这可说不过去。”
　　沈星辞的脸颊微微发烫，眼神躲闪着垂下，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涩意：“抱…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认识我之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会远离我的…我不想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了…我怕再体验一次拥有后又失去的感觉…”
　　林晚看着他眼底的落寞，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带着轻快：“没试过怎么就觉得会失去呢？真觉得抱歉的话，简单啊——你请我喝杯奶茶吧～”
　　“请…请你喝奶茶…就行了么？”沈星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连带着声音都轻轻发颤。
　　“哎哟，别紧张啦小沈。”林晚冲他摆了摆手，眉眼弯弯，“姐姐我可是个很开明的人，一杯奶茶就够啦。”
　　——奶茶店内
　　“这奶茶真甜啊～太好喝了，谢谢你哦小沈～”林晚捧着奶茶杯，吸了一大口，眉眼弯成了月牙，“我刚追完小偷，正口渴着呢，这杯来得太及时了！”
　　“是吗…？”沈星辞指尖轻轻蜷了蜷，眼神带着点认真，“可是口渴喝甜的，只会更渴…我给你装杯温水吧。”
　　“好哦～”林晚爽快应下，把奶茶杯放到桌上，看着他转身走向吧台。
　　沈星辞很快端着一杯温水回来，在林晚对面的椅子上轻轻坐下，指尖还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林晚喝了口温水，润了润喉咙，抬眼看向他，语气自然地问道：“你今天咋不去学校呢？是一直在这打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