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在恋爱游戏》见辰昕

25、无趣得让人乏味

　　“证明？”顾巍双眼发愣，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孩那么多，他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这样表达好感的话，本来以为陈嘉会高高兴兴地答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倒贴的多，像陈嘉的却少，顾巍起初惊讶，后来就慢慢品出其中的趣味。

　　他兴致勃勃：“当然可以，你喜欢花吗？”

　　陈嘉猜到他想干什么，一击即中：“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能大张旗鼓。”人的信息可以传播得很快，她不想被白凉村的人听见风言风语，然后来找她的麻烦。

　　“为什么？！”已经想好要当众献花表白的顾巍不满。

　　陈嘉撩起眼皮：“你这么随随便便就说喜欢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

　　“你自己提出来要我给你机会，机会就这里，你可以选择把握住也可以选择放弃，如果你要放弃，那刚才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过。”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斑驳的光影照在陈嘉的脸上，少了刚才阴影之下的晦涩。

　　顾巍眼神闪烁片刻，在下一阵风吹来时，他点头：“好，我会向你证明我的诚意。”

　　风停了，阳光照不透树叶，陈嘉的脸又藏进了阴影。

　　她露齿轻笑，看不出脸上具体的神色，“好啊，既然这样，首先你要和图书馆负责人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能做到吗？”

　　顾巍只向她求了一次机会，她却给了他很多个可以反悔的机会，前面是看不清的深渊，是他自己坚持要走过去，她只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陈嘉根本就没把顾巍那些听上去就荒谬的话放在心里，从始至终被压迫的是她，她现在只想小小报复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相比起这些人想要毁掉她人生的恶劣行径，她下手已经很轻了，出口气而已。

　　她真的已经很慈悲，很善良。

　　陈嘉看到顾巍脸上的迟疑，估计是拉不下他高贵的自尊，她语气一下子淡下来：“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她转身要走，顾巍急急追上来要抓陈嘉的胳膊。

　　“顾巍！大庭广众的你要干什么！”

　　陈嘉厉声大喝，周围路过的行人不由自主看过来，认出是顾校草后讶异地交头接耳。

　　顾巍看看四周，只好讪讪地放手，他自认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好，我答应你。”

　　陈嘉嗯了一声，神情缓和下来，但态度还是很冷淡：“那走吧，回图书馆。”

　　顾巍蔫头耷脑地跟着进去，找到负责人后他面色尴尬：“抱歉啊老师，刚才影响到别人学习了，我和陈同学清清白白，只是之前不小心弄伤她，怕她还是不舒服，所以着急了。”

　　负责人看不出相不相信，但当事人来解释也只好点头顺着说下去：“行吧，以后来图书馆都要注意啊，陈嘉，你回去理书吧。”

　　陈嘉抿嘴忍住笑意，“好的，老师。”

　　目的已经达到，她毫无留恋转身就丢开顾巍，彻底坐实两人之间的清白关系。

　　接下去的时间，图书馆里的学生也收回了对陈嘉的异样眼神，陈嘉对这些没有杀伤力的眼神攻击没有感觉，专心沉浸在书里，连顾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打完工，陈嘉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没人和陈嘉打招呼，好像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气氛有些尴尬。

　　陈嘉也不在乎，自从在食堂看到这些舍友，她们之间就无形之中产生了一层隔膜，她想了想，自己还是适合独来独往。

　　今天跑来跑去出了一身汗，陈嘉拿起干净衣服走进厕所洗澡。

　　洗澡水冷热不均，冷水放了很久也没见出热水，好不容易出了热水，然而洗到一半又变成了冷水，陈嘉顶着泡沫用力掰过水龙头，门外传来钱雯凉凉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陈嘉，我们几个今天都出了好多汗，刚才轮着洗澡可能把热水用光了，你再等等吧，过个把钟头就有热水了。”

　　陈嘉拿出早上无心之下灌满的热水瓶，就着里面的热水洗干净身上的泡沫。

　　如果是今天以前，她会觉得非常委屈愤怒，明明宿舍里的关系还算是融洽，可现在陈嘉一边搓着头发一边按下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自从顾巍出现好像一切都变了，曾经会笑着和她说话的人好像把这一部分的性格都摒弃掉，陈嘉看不懂她们，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改变这么多？

　　她甚至觉得恐怖，食堂的那一张张表情相似的脸出现在她脑中，陈嘉吸了口凉气，再回想起来还是有些诡异，但她又说不清具体诡异在哪里，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刻在她的脑子里，如今，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东西并不是理所当然。

　　陈嘉抚平了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她没有忽视这种怪异的感觉，直觉在很多时候能帮助人类规避风险，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此刻周围风平浪静，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警惕心。

　　洗完澡，陈嘉打开门，外面一片漆黑，舍友们已经爬上床，每个人都拉上了厚厚的床帘，对于她们在床帘里的具体行为陈嘉无从得知，她和往常一样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铺的床帘像包着三个虫茧，里面的活物视线落在陈嘉身上。

　　陈嘉感受到了那些似有若无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做好一切，接着爬上自己的床，用同样厚厚的床帘遮住被直觉感受到的视线。

　　她松了口气，最终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

　　陈嘉起得很早，她有意避开和舍友的接触，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浑身发毛。

　　太阳照常升起，陈嘉喜欢晒太阳，阳光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她抬手挡住越来越灼热的阳光，从楼道中走过时，看到了楼下的顾巍。

　　她立刻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对方，顾巍拎着一个早餐袋子正在左顾右盼，他可能没专门来过女生宿舍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路过的女生都纷纷回头看他，顾巍仿佛生来就是人群的焦点，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

　　陈嘉往里面躲了一下，她看见顾巍的头不经意往上抬。

　　她等了会儿，顾巍还是没有走，直到舍友们出门在楼下碰到顾巍，陈嘉没再看下去，她从宿舍另一个出口离开。

　　上午是一节普通的生物理论课，陈嘉坐在靠前的座位认真听课，如果要转专业，那么原专业的成绩也要过关才行，这一点陈嘉倒是不看重，她更加珍惜学习的机会，总觉得可能她上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导致现在她恨不得钻到书里去。

　　教室后方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讲台上的老师皱起眉，对着从后门蹿进来的影子说：“你叫什么名字？迟到了知不知道？”

　　“老师，我叫顾巍，不是生物专业的，我就是来旁听一下，这也不行吗？”

　　这种假装无辜实际让人恶心的声音一下子把陈嘉的耳朵污染，她停下记笔记的手，余光瞥了眼后面。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老师对照名单看了看，发现上面确实没有顾巍的名字，“行吧，你别发出声音打扰其他人。”

　　“好嘞老师。”

　　令人沉迷的短暂上课时间过去，陈嘉意犹未尽地放下笔，这时手边忽然弹过来一个纸团，耳边是顾巍作怪发出的声音。

　　她不耐地打开纸团。

　　顾巍的字歪斜，勉强能辨认清楚：我早上买了早饭去找你，你室友说你早就走了，我等了好久，等到早饭都冷了，只好帮你解决掉。

　　神经。

　　没有营养的内容。

　　陈嘉团好纸团，随手抛进垃圾桶。

　　旁边顾巍立刻死盯着她，陈嘉冷瞥他一眼，继续做没做完的笔记。

　　顾巍又坐到她前排，冲她挤眉弄眼，见陈嘉表情冷淡，他没敢说话，好在现在是课间，熬了大夜的学生们都在补觉，除去顾巍最初在课上出现的那一阵马蚤动，现在没人注意到这边。

　　他憋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极小声开口：“陈嘉，你怎么不理我？”

　　你是钱吗，我非要理你？

　　陈嘉面无表情纠正，“叫我陈同学，注意你的言辞。”

　　她比了比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保持适当距离。”

　　顾巍身上像是喷了香水，但不论什么味道，在陈嘉的鼻子里都是排斥的存在，见顾巍不动，她收拾东西在后面一排坐下。

　　两人之间泾渭分明。

　　顾巍又缠过来想说话，陈嘉止住他，“要上课了，不要打扰我们。”

　　没管顾巍多么憋屈，陈嘉自顾自听起课来。

　　等到下课，教室里的人都跑去食堂，陈嘉也在收拾东西，整个空间只剩下两个人。

　　憋闷了两节课的顾巍终于忍不住，他站起来堵住要走的陈嘉，眼神向下俯视她，“陈嘉，你什么意思？你要我证明，我也来了，但你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于冷淡了？”

　　陈嘉似笑非笑，“早说你没有耐心啊，昨天又何必答应我？”

　　“你所谓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如此，快走吧，我们说的事就此作废。”

　　被陈嘉轻蔑不屑的态度刺激到，顾巍气得要命，但他不可能放弃的，一见到陈嘉，他身体深处的某条基因像是瞬间被激活，陈嘉，势必成为他的目标。

　　顾巍再一次低下高贵的头颅，他告诉自己这些牺牲都是必要的，等到陈嘉乖乖被他掳获，那么……对于结果他有些茫然，但他内心的声音告诉他，必须要得到陈嘉。

　　“不，你别走，我都听你的。”

　　陈嘉打量着他，在同一时刻升起了无比强烈的戒备。

　　“这就是你的证明？无聊又无趣，和你的脸一样让人乏味。”

　　顾巍又惊又气，还有一种被否定的委屈感。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她摸着包里书封的棱角，慢慢开口：

　　“你不能当众表白，但你可以当众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