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原是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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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异能这两年里，对林啸来说使用它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他可以轻易找到其他感知系异能者很难找到的变异者，在学院的考核中始终名列前茅。
后来林啸加入了晨曦小队，他的异能“雷达”正如名字一般为他们从无遗露地找出了所有任务对象，加上其他成员也都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这让他们比同期同等级的所有小队都能更快完成任务，成为佼佼者。
仅有两次失灵，一次是之前的A级任务，林啸一直以为是变异者在他发现之前就被吴江浩杀死了。但这一次他无法再用这种解释了，甚至连上一次的真正原因他都开始怀疑。
林啸努力寻找，他拼命使用异能，不停变化使用所有记录在案的波段，但“雷达”始终没有出现任何火苗。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记录，他头皮发麻后背发凉，汗水堆满额头，他的异能没有用了，他无法为队友提供任何帮助了。在这种战场上失去最重要的敌方信息意味着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会不会已经有变异者突破防线进来了？会不会有同伴因为他异能失灵而被偷袭？
林啸几乎害怕地失去思考能力，只能依靠本能机械地使用异能枪射向无穷无尽的敌人。
直到陆行舟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不是本身，而是能量。
他想起路上陆行舟和他说的——世界万物皆有能量，只是形式不同很难被感知。第一次，林啸尝试感知变异者之外的能量，忘掉曾经学到的教科书上的知识，专注的找寻不曾记录过的能量。
他不再关注某个点，而是尝试把自己融入环境，成为自然的一份子。这一次不再是雷达一样搜索某个显眼的火苗，而是像一个接收器，收听所有的声音。渐渐的，他“看”到大地上闪烁着无数的白光，每一个异能者胸口能源石的位置都发着红光，所有能量犹如一曲声音不大但乐器繁杂的交响乐一般交织起来。
所有的红光都被牵引着指向一个源头，林啸找到了，那是一个长相犹如猿猴一般的高级变异者。
“队长，我找到了！”
虽然只“看”到了短短几秒钟，但足以让林啸确定“猿猴”的位置，“十一点方向，隐藏在一个巨型变异者身后，就是它在控制！”
得到消息的陆行舟选择相信队友，他没有多问，让陈墨将情报尽可能多的告知所有人。同时他也控制刀片飞快穿梭变异者集群，必须尽快杀掉领导者，赶在防线被攻破之前！
晨曦小队配合默契，赵启明极力吸收能量为身边所有人恢复体能，聚集的能量几乎在他身边形成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旋涡。秦薇更是突破极限，以她为中心的五米内所有异能者都闪闪发光，“闪耀立场”第一次不是单独加给某个人，而是如其名一般形成了一个能力加持立场，里面所有异能都提升到了原本的百分之二百。
陈墨正是借着秦薇的咬牙突破才能把情报传给围墙上的所有人，一时间数不清的异能飞向那只“猿猴”！挡在前面的低级巨型变异者很快就被异能蚕食殆尽，“猿猴”终于露出了真身。
它竟还想要逃跑，但旁边的风系异能者瞬间卷起大范围的龙卷风，将“猿猴”卷到空中，它再无路可逃，无数异能狂轰乱炸，势必要将它置于死地！
就在这些绚丽又致命的的异能风暴中，有一道凛冽的寒光尤为耀眼，那是陆行舟的刀片。它迅速插入“猿猴”胸口，陆行舟不再是简单地切除连接的组织，而是精准控制刀片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能量石和组织的缝隙中，用刀片上的能量为刃，尝试切断那些看不见的能量供给。
刀尖传来的触感不再是切断石头的坚硬滞涩，而是剪断布料一般的丝丝断裂，细微却又清晰，陆行舟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奇妙触觉，眉心不停跳动。
终于，路行舟切断了所有能源线，发着光的能量石被整个剜出，“猿猴”身躯一僵，终于不再挣扎。
失去领导者，数百只低级异能者重归混乱。它们仿佛沉睡者被惊醒一般不知所措，然后就是四散奔逃。
“不要让他们逃了！”“杀死所有变异者，不要让它们卷土重来！”
不需要交流，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清缴失去了组织的变异者简单太多了，接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晨曦小队所有成员都疲惫地瘫坐在地。几乎不间断持续使用能力的赵启明、秦薇和陈墨都大口喘着气，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林啸则是面色苍白地闭目养神，他在短时间内强行把异能提高了一个等级，过度使用能力让他大脑如同被掏空一般。
“队长……我厉害……吗？”但赵启明不愧是赵启明，即使这样也不忘邀功。
陆行舟仰头靠在围墙上，虽然不到那三个人的程度，但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操纵能量精细控制，他也几乎筋疲力尽。
“厉害！晨曦小队经历的强度最高的作战，你们每个人都做出了杰出贡献，值得嘉奖。”
秦薇累得浑身颤抖不停，指尖都在发麻，但是精神依旧还在兴奋状态：“太官方了吧。我们可是……好不容易突破能力……上限了！你看我，我第一次真的形成立场了！不值得你认真夸夸吗？”
陈墨也从未如此高强度的使用异能，此时头疼得要命，队友的话他一半靠听，一半靠猜，说不出一个字，但还是努力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行！之后请你们大餐一顿。”陆行舟知道这一次队友们都是突破上限竭尽全力，他作为队长自然不会吝啬。
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林啸，陆行舟伸手拍拍他，问道：“想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林啸才恢复过来一些，遗憾地睁开眼：“我在尝试感知。我之前想起你路上和我说的万物皆有能量理论，有那么一瞬间感知到了这片大地和上面的所有生物，看到无数的光芒，这才找到高级变异者。但现在，我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纷纷要求林啸说清楚一些，可林啸自己也很迷茫，那一瞬间的突破自然有如神助，他不知是怎么做到的，更讲不清楚。但陆行舟明白，林啸是在一瞬间突破能力上限，看到了他曾看过的风景。
“不必气馁。”毕竟即使是夏时唯也要整合多种异能才能看到，林啸能看到几秒已经是天赋过人了，“只要找对方法，就可以再感知到。”
林啸并不心急，他从来都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好学生：“我会尝试多加练习。”但一定要再次做到，不拖任何人后腿。
休息过后就该打扫战场了，非战斗人员已经开始收集能量石，苏叶子等人也加入其中。
苏叶子做为研究员没少接触过变异者，人类一直想知道这些类动物生物是怎么产生的，但变异者组成从来都只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石头，偶尔体表覆盖一些当地的植物，再加上如同心脏一样的能量石，这些就是变异者的全部。
主流观点一直以为它们是被不知名东西影响，根据动物形状生成的无生命硅基体，能活动是被某种无法检测到的微生物或细菌控制。
但这一次似乎不一样。
苏叶子自告奋勇拿着解剖刀，一个一个拆解变异者。但拆得越多她越皱起眉头，动作渐渐迟疑，翻来覆去查看，直到第七个她终于停下了，呆立在原地。
晨曦小队原本以为她遇到了困难，或是变异者没有死透她受伤了，但她只是呆呆站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陆行舟他们只好也看向地上那具尸体，终于他们知道苏叶子为什么会这样了：只见那具被切开的躯体，外表依旧是熟悉的石头，但里面竟然是红色的血肉和森然的白骨，甚至能看到清晰的内脏。
他们从没见过这些，几乎要为这个场景吐出晚饭。
“我们一直以为对手是石头，是没有生命的，是可以杀死的，是应该被铲除的。”苏叶子嘴唇颤抖，语速越来越快，“可这算什么？这是什么？”
“队长你看！这一只和牛体型一样的也有四个胃，这一只还长着狮子的獠牙，而这一只羽毛都还栩栩如生。”苏叶子汲取力量似得拉住陆行舟的手臂，一一指过她解剖的所有躯体，她几乎要倒下。
“我们一直以为动物是和我们一样被陨石灾难摧毁了才如此之少，但是这些是什么？”她用尽全力抓着陆行舟，不敢说出心中那个结论。
陆行舟感受不到痛觉一样没有理会被抓得肌肉几乎变形的手臂，他不禁想到：作为和变异者接触最多的人，夏时唯知道这些吗？
“他知道变异者是从动物转化来的吗？”陆行舟的喃喃自语在此刻寂静这个战场角落犹如落雷一般击中所有人，真相太过震撼，以至于没人在意话中的“他”指的是谁。
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些突如其来的转化不完全的变异者犹如一个警告：变异者、异能者、能源病从来都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陆行舟等人的建议下，服务区的管理者同意为这些变异者举行一个集体葬礼。
管理者白书——也就是和晨曦小队并肩作战的风系异能者站在围墙上，俯视这些面目全非的曾和人类一样是这片大地的旧日主人，轻声叹气，示意火系异能者燃烧它们。
“今天我们共同战胜了一场有史从来规模最大的变异者进攻，你们每个人都是英雄，不是你们服务区已经被突破，上百工作人员可能葬身于此。我——服务区管理者白书会向各基地提出表彰。”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压抑。
“相信大多数人都发现了，这些变异者曾经是大地的主人，是我们的朋友，而如今我们却不得不刀剑相向，这不是任何人的期望。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拯救所有朋友，就像总有一天我们会战胜能源病一样，人类是永不投降、不可战胜的！”
说完，白书走下围墙到陆行舟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勋章递给他，赞叹道：“你果然是个品德如玉、聪慧果断、极具潜力的异能者，让我刮目相看。你的表现配得上他对你的评价。”
“请问他是谁？”陆行舟心中升起隐密的期许，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是不是那个人。
白书只是示意他看向手中的勋章，语气中满是不舍：“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让我转交的，他说你会用得上。他还告诉我可以考验你，如果满意就不要吝啬。有了这东西你之后会方便很多，在我手里还没捂热乎，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陆行舟低头，只见那不到手心一半大的，是只有两个人得到过的象征最高荣誉的勋章：正面是一轮弯月怀抱一颗星星，而背面只有三个字——夏时唯。
这是夏时唯和吴江浩击败“雪原暴君”后获得的勋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原是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