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裂序》岳逍遥

7、裂隙行者

　　世界在前一夜经历了“初显”。
　　裂缝数量突破可控范围，各国政府忙于封锁、引导、甚至争抢话语权；宗教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民间恐慌与狂热并存。而在 S-4 的深层，林逐星的体内，有两枚神格正在以难以解释的方式“磨合”，像两条属于不同神系的河流在一具凡人的胸腔里寻找共同的河床。

　　整座基地在震动中迎来黎明。

　　但对林逐星而言，新的黎明并不是光亮，而是来自裂隙深处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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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深眠：裂缝中的第三声

　　凌晨四点三十七分。
　　林逐星刚闭上眼不久，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从体内抽起他的意识。

　　不是痛，而是……
　　一种让灵魂被抓住脊椎向上拽的感觉。

　　他眼前的世界一瞬间被撕开。

　　那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裂隙”的视角。
　　他看见天穹……从裂缝内部。
　　整个裂隙像由无数叠层构成的世界缝合口。风在其中无声吹动，带着千年的碎片：语言、符号、陨落的神名、未知的星图。

　　金色与暗金色的光从他的胸口延伸至裂缝深处。

　　在那深处，一个更古老的“存在”醒来……
　　既不像光，也不像影，而像被埋葬在时间之泥中的某种“目光”。

　　一个新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比之前的原初之声更冷、更深、更久远……

　　“……你终于能看见我了。”

　　林逐星的呼吸骤停。
　　他听得出，这声音来自完全不同的神系……不是天之主，不是火焰之神，而是……

　　黑暗中的秩序者。
　　深渊中守望时间的人。

　　“你是谁？”
　　林逐星的意识被风撕扯得破碎，却还是挤出一句。

　　那声音的回答像石碑被缓缓推开：

　　“吾为……裂隙行者。
　　散落诸神的第一个见证。”

　　声音如同一条长河在他脑内流过，每一次回响都伴随着记忆反震，激得林逐星后背发冷。

　　“你……不是降临。
　　你是在下一层等待。”
　　林逐星喃喃。

　　“正确。”
　　裂隙行者冷静回应。

　　“万神归位前，会有三声呼唤：
　　第一声为‘原初’ ……开启。
　　第二声为‘同调’ ……响应。
　　而吾，为第三声……回收。”

　　“回收……什么？”
　　林逐星声音颤抖。

　　那声音停顿，仅一息。
　　但那一息像海啸前最低的深潮。

　　“回收失控者。
　　……或回收你。”

　　林逐星浑身发凉。

　　“你在警告我？”
　　他艰难挤出一句。

　　“不是警告。是规定。”
　　裂隙行者的语气像永恒石头的刃：“你拥有两个神核。若继续融合第三个，你将不再属于‘人’。若失控，你将成为第一位……必须被回收的存在。”

　　林逐星握拳，胸口的光纹因恐惧而震动。

　　“那如果我成功控制？”
　　他咬牙问。

　　裂隙行者沉沉回应：

　　“那你将成为……世界从未诞生过的事物。
　　非神，非人，非灵。
　　而是秩序的承载者。”

　　一股寒意炸开。
　　林逐星意识狠狠坠回□□。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像溺水者刚被拖上岸。
　　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阿雷斯冲进来：“林博士！？刚才发生……”

　　话没说完，林逐星抬头。

　　他的眼瞳里……
　　第三种光纹正在闪动。

　　不是金。
　　不是暗金。

　　而是深渊般的青黑色符号。

　　阿雷斯脸色瞬间惨白。

　　“……第三枚碎片，在裂缝里与你产生共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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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世界震荡：第三类裂缝出现

　　与此同时，世界远方。

　　巴塔哥尼亚高原上空

　　地平线像被一把巨爪从中抓裂。
　　一道极黑的裂缝出现，形状不像螺旋，也不像火环，而像……
　　风在石碑上刻出的缝。

　　当地观测台记录到裂缝底部出现一种奇怪的“低语式雷声”。
　　语言学者后来回放录音时，全体沉默。

　　因为雷声里夹着一句清晰的人语：

　　“第三声……已醒。”

　　消息如炸弹被各情报组织捕获，全球威胁等级同步升至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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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S-4 危机会议：两派冲突

　　会议室内气压像山压下来。

　　屏幕上显示：
　　金色裂缝（主神系）
　　火焰裂缝（太阳神系）
　　深青裂缝（裂隙行者系）

　　三类裂缝同现。
　　神话时代的三大柱系全部苏醒。

　　阿雷斯拍桌：

　　“这不是复苏，这是战争前奏！”

　　美方代表立即表态：“立刻隔离林逐星，加强镇压！他是多神格的交汇点，是不稳定因素！”

　　日本代表皱眉：“他不是因素。他是唯一能理解裂隙意志的人。”

　　中国代表沉沉道：“现在不是争人，而是争时间。若他失控，会像磁石一样吸来所有碎片。”

　　欧洲代表提出更极端的提案：

　　“执行终端方案！
　　如果载体有可能成为‘回收对象’，
　　我们必须在第三枚碎片降临前处理掉他。”

　　阿雷斯目光一冷。

　　“谁敢现在碰他，就是在向三大神系同时宣战。”

　　会议瞬间安静。

　　阿雷斯继续：

　　“你们想杀掉世界唯一能翻译诸神语言的人？
　　你们想让我们在黑暗里被神格逐一撕碎？”

　　沉默像潮水拍击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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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内心逼迫：选择的倒计时

　　林逐星被带到封闭的观察室。

　　胸口三道光纹初现：

　　??金色——原初主神系
　　??暗金——太阳流系
　　??深青——裂隙行者系

　　三道神纹交织的画面，被监控员录下。
　　很多人看着这画面，背脊发冷……
　　因为那不再像“人类的皮肤”，
　　而像“命定的经文”。

　　林逐星坐在床边，轻声自语：

　　“第三声……回收失控者。
　　或者……回收我。”

　　胸口发出刺痛。
　　青黑光纹在皮肤下如蛇般游动。

　　原初之声在他脑里低语：
　　“归一。”

　　太阳碎片在他胸口低吼：
　　“燃尽。”

　　裂隙行者的声音从深处涌来：
　　“选。择。”

　　三股意识同时拉扯他的灵魂。

　　林逐星握拳、颤抖、喘息。

　　“我不会……让你们……决定我的人生。”

　　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不是神。
　　他不是救世主。
　　他只是个考古学家。
　　却被迫卷入世界最古老的冲突。

　　就在他几乎撑不住时……
　　一道温暖的声音忽然从房内响起。

　　那不是神的声音。
　　不是裂缝。
　　不是世界的回响。

　　是人类的声音。

　　阿雷斯站在玻璃外。
　　语气简单，却坚定。

　　“你不是工具。
　　你不是容器。
　　你不是他们的棋子。”
　　“你是林逐星。”
　　“这就是你拥有的第一层秩序。”

　　林逐星抬起头。

　　胸口的青黑光纹缓缓停下蠕动。

　　三道碎片意识同时安静。

　　世界的风，
　　似乎也在那一刻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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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崩塌前兆：深渊自底部苏醒

　　就在这份短暂的宁静中……
　　S-4 的深层警报突然爆响。

　　【警告！】
　　【第七裂缝开始成形……】
　　【位置：地核下方能谱异常……】
　　【这不是外部裂缝，是“内部裂缝”！】

　　所有人倒吸冷气。

　　阿雷斯暴吼：“内部裂缝是什么意思！？”

　　数据员声音发抖：

　　“意思是……
　　不是天上的神要降临。”
　　“是地底下的神要上来了。”

　　全场死寂。

　　林逐星身体猛然震动。
　　青黑色裂隙符号急剧闪烁。

　　裂隙行者的声音慢慢从深处响起：

　　“第四声……
　　主宰……要醒了。”

　　林逐星的意识被一股巨大吸力拉起。

　　这不是沟通。
　　不是对话。

　　是召唤。
　　是拖拽。
　　是命运本身伸出手，要把他扯进更深的世界。

　　他眼前的现实瞬间崩落。

　　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在他面前张开。

　　裂缝深处……
　　出现了一只巨眼。

　　不是血肉构成的眼球。
　　而是由星辰、火山、河流与虚空组成的“宇宙之眼”。

　　它低声道：

　　“汝，可承载吾否？”

　　林逐星尚来不及回答……
　　整个世界轰然坠入第七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