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裂序》岳逍遥

4、载体协议

　　风从高原边缘吹来，卷起漫天细沙。

　　装甲车的轮胎深深刻进沙地里，发动机的震动像低声的兽鸣。林逐星被两名特勤队员护送上车，没有手铐，但压迫感比任何拘束都强。

　　车门关上的瞬间，沙漠的嘶吼声被隔绝。

　　车厢内只剩下沉重的空气，以及紧贴着金属的冷意。

　　对面坐着的是那名黑风衣男子，面容冷静，剪影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他递上一个标有多国情报组织徽记的黑色文件夹。

　　“林博士，”他开口，“根据观测点记录，你胸口出现的光纹已经被全球十二所遥感卫星捕捉到。”

　　林逐星吸了口气：“你们早就知道这种现象？”

　　男子点头：“自从三年前美国阿拉斯加出现一次‘赤光螺旋事件’后，我们就知道某些人类个体……正在被某种未知力量选中。”

　　“选中？”林逐星皱眉，“你是说……我不是唯一的？”

　　男子沉默一秒。

　　“不止你一个。但到目前为止，你是反应最剧烈，对‘神性频带’最敏感，也最可能成为……关键变量的那一个。”

　　“关键变量？”

　　“你们学术界的称呼是-载体。”

　　男子推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卫星拍下的影像：
　　极光呈现奇怪的螺旋、海潮逆卷、神庙石壁发光、动物迁移异常……

　　每一张都带着诡异的既视感。

　　林逐星看着那些图像，指尖发凉。

　　“这是……全球范围？”

　　“是。”男子点头，“并且现象还在扩散。”

　　他指向一行红字报告：

　　【全球碎片共振指数：持续上升】
　　【可能存在多处‘主神碎片’活化】
　　【裂缝数量：增加至 2 → 4】

　　林逐星的胸口猛地一紧。

　　“四……道裂缝？”

　　男子深吸一口气：

　　“其中一道……刚刚在中国西南方向出现。”

　　林逐星的背脊一阵发冷。
　　他的直觉告诉他：

　　那道裂缝，与他体内的碎片，必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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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秘密基地：深层设施 S-4

　　半小时后，车队驶入一处隐藏在岩壁里的钢铁通道。门板关闭，像是世界在背后合上了一道巨口。

　　电梯下降的时间比林逐星预期的长。
　　很长。
　　长到他几次以为电梯已经停止。

　　最终，电梯抵达地下深处。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由冷白光照亮的长廊，墙壁上贴满多国标记：
　　美、英、印、中、日，甚至还有一些林逐星不认识的情报组织徽章。

　　黑风衣男子终于自我介绍：

　　“我叫阿雷斯·格兰德。国际观测组织的现场协调指挥官。”

　　林逐星点头。
　　“观测组织？什么时候成立的？”

　　“三十年前。”阿雷斯语气很平稳，“成立目的：监测、掩盖、记录所有与‘神话复苏’相关的异常现象。”

　　林逐星：“你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阿雷斯稍微偏头：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
　　但我们知道终究会发生。”

　　长廊尽头，是一扇银色合金门。

　　门上写着：

　　【S-4 特殊对象隔离区】

　　【Carrier Protocol : 一级权限开启】

　　“载体协议？”林逐星盯着门上的字。

　　阿雷斯看着他，第一次显露出几分慎重：

　　“从现在起，你不再只是考古学家。
　　你是一个可能承载多位原初神格的空白核心。”

　　“根据协议，你需要接受三项测试：

　　1.神性场反应强度
　　2.生体符号稳定度
　　3.神格同调率”

　　林逐星深吸一口气：“我若拒绝？”

　　阿雷斯毫不犹豫：

　　“那你会成为全球恐慌的引爆点。
　　林博士，现在你体内的……不是某种能力。
　　是一个正在复苏的神明的核心碎片。”

　　林喉咙微紧，却强迫自己冷静。

　　“那你们会对我做什么？”

　　阿雷斯沉声道：

　　“帮助你活下来。
　　因为你若失控……世界都会跟着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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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载体测试 1：神性场反应

　　林逐星进入一间巨大而空旷的白色隔离室。
　　墙壁没有任何缝隙，只有天花板上排列着观测设备。

　　玻璃后方站着十几名专家、军官与语言学家。

　　一个机械声响起：

　　【测试一：神性场触发】

　　室内的灯光忽然熄灭。

　　空气变得沉重。

　　一种极微弱的震动从林逐星胸口扩散……
　　不是心跳，
　　是光核的脉动。

　　地板上浮现微光图纹，像从石头内部透出的裂痕。

　　图纹并非人工，而是……

　　从林逐星身上投影而出的神纹。

　　实验官惊呼：“生成率……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另一名博士倒吸一口气：“他的神性场……不是扩散型，而是核心型！他不是被感染，是在主动吸收外界力量！”

　　阿雷斯低声自语：

　　“果然……主神级碎片。”

　　就在所有人惊愕中……

　　神纹突然改变方向，
　　如同回应什么召唤。

　　林逐星喃喃道：

　　“它……在找东西。”

　　阿雷斯眉头猛皱：“找什么？”

　　林逐星抬起头。

　　那双眼里倒映着隔离室外的墙壁。

　　不……倒映的，是墙壁背后
　　数百米深处的地下地脉。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

　　“它在找……其他神格。”

　　阿雷斯瞳孔骤缩。

　　实验官大喊：“快速关闭外层接收器！断开设施能网连接！”

　　但已经来不及。

　　林逐星胸口炸开一道金色涟漪……
　　隔离室所有金属器材发出短暂的响动，
　　仿佛在“回应”。

　　整个设施电力闪烁。

　　所有监控屏幕亮起古老的符号。

　　刻着：

　　Azara
　　Asura
　　An
　　Tian Di
　　（天空主神的不同名字）

　　语言交错，
　　意义一致……
　　指向一个核心。

　　阿雷斯脸色铁青：

　　“神格……在他的体内进行跨文明自我识别。”

　　“我的天啊……”有人跪倒，“他是……”

　　林逐星闭上眼。

　　他知道答案。

　　“空白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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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载体测试 2：生体符号稳定度

　　第二间隔离室更大，墙壁刻满绝缘符阵。

　　实验官解释：

　　“下一步，我们将模拟神格碎片释放的能量波。
　　这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体是否会……反噬自身。”

　　林逐星：“如果无法承受呢？”

　　实验官沉默几秒：

　　“那你会……融解。”

　　他没有夸张。
　　神格不是能力，
　　而是破坏世界结构的力量。

　　测试开始……

　　四面八方释放出微弱但稳定的能量波。

　　林逐星的耳朵嗡鸣。
　　神纹在皮肤下蠕动。

　　胸口的主碎片开始发光。

　　“能量稳定……稳定……稳定……”

　　“天啊，他连百分之一能量都没波动……”

　　“这意味着什么？”阿雷斯沉声问。

　　实验官颤抖着回答：

　　“意味着……他不是神格的宿主。
　　他是神格的归位点。”

　　阿雷斯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恐惧。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世界上所有的神格碎片
　　正在尝试回到同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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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载体测试 3：神格同调率

　　阿雷斯沉声道：“启动同调测试。”

　　实验室内亮起一枚悬浮装置，中心是一块黑色石片，被锁在透明能量场内。

　　林逐星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

　　另一枚神格碎片。

　　是他的体内碎片的……兄弟。
　　或对手。
　　或天敌。

　　实验组长脸色发白：

　　“我们不确定这是哪个神系的碎片。
　　我们只知道它在上个月欧洲出现……
　　并且杀死了接触它的四名实验人员。”

　　阿雷斯：“打开第一层锁。”

　　透明能量层缓缓减弱。

　　石片发出暗金色纹路。
　　符号像蛇一般游走。

　　隔离室的空气瞬间冰冷。

　　林逐星的碎片开始震动。
　　强烈得几乎令他窒息。

　　藤见在玻璃外惊叫：“它们……在互相识别！”

　　阿雷斯大声道：“保持距离！林博士，如果你感觉身体不适……”

　　但林逐星没有退。
　　他知道那个石片正在“呼唤”他。

　　它发出的语意清晰到耳边仿佛真的有人在说：

　　“归一。”

　　实验官尖叫：“神格同调率……上升到 70%！80%！90%！ 它要突破了！！”

　　阿雷斯大吼：“关闭装置！！”

　　但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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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格碎片撞击同调点

　　轰！

　　金光爆裂，隔离室的墙壁被冲击得震出裂纹。

　　林逐星被光流吞没，
　　却没有倒下。

　　碎片没有攻击他。
　　没有伤害他。

　　它只是……
　　融入他体内。

　　第二枚神格，
　　进入了空白核心。

　　所有观测数据瞬间飙升。
　　刺耳警报响彻整层设施。

　　阿雷斯吼道：

　　“所有人撤离！
　　林逐星体内的神格正在成倍增长！！
　　他可能会成为……”

　　实验官颤抖着补完句子：

　　“第一位多神格融合者。”

　　林逐星跪在地上，
　　胸口腾起金色与暗金两种神纹交织的流光。

　　那瞬间，他听见……
　　不是一个声音，
　　而是两个、三个、四个声音。

　　在他脑海深处重叠咆哮：

　　【万神回归……
　　载体已现……
　　裂序将终……
　　新时代……开启。】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
　　迎来了真正的“觉醒”。

　　阿雷斯从地上爬起，瞳孔收缩到极致：

　　“天啊……
　　林博士……你到底是什么？”

　　林逐星抬起头。
　　眼中的光纹不停转换。
　　像天象，像火焰，像怒涛，又像星辰。

　　他回答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神性震动：

　　“我是……你们试图阻止的那种存在。
　　万神的承载者。”

　　就在这时
　　整个基地剧烈震动。

　　警报灯爆闪。

　　广播尖叫：

　　【警告！第 5 道裂缝出现！
　　位置……就在本基地上空！！】

　　阿雷斯的脸惨白：

　　“第五道？怎么可能？！”

　　林逐星闭上眼，感受着天象中的震动。

　　他的声音颤抖：

　　“不……不是第五道。”
　　“这是……第一位神明的意识……
　　在尝试降临。”

　　整个世界
　　在这一瞬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