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她总想攻略我》别仙

3、第一次任务

　　确实有魅力。

　　靶场电子提示音刚落，第一声枪响便炸开——不是单发点射，而是近乎连成线的速射节奏，十五米外的靶心炸开三个重叠的弹孔。

　　凌安看得热血沸腾，眼睛都瞪直了，不过林霁清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司昼。

　　“手臂别僵，理论里讲的‘弹性支撑’，反冲时顺着劲往后带，准星才不会飘。”

　　司昼似懂非懂应声，两人一前一后站着，Alpha信息素在她鼻尖萦绕，她开始走神，左耳进右耳出。

　　林霁清的信息素是柔和优雅的红酒香，细腻的花果香混着地质气息，只有离得足够近，才能感知出细腻的层次。

　　司昼对信息素相当敏感，可相处整天，她几乎没有察觉到林霁清的信息素，显然是对方在刻意隐藏。

　　林霁清用拇指顶开保险，食指轻压在她的指节上动扳机，子弹穿透靶心。

　　林霁清松开手，重新戴上墨镜，“能理解吗？”

　　司昼一字未听，诚实地摇头，请求道：“能再教我一遍吗？”

　　“最后一遍。”林霁清抱着胳膊，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内容。

　　司昼全然沉浸在Alpha的信息素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再次请求不过是贪婪的借口罢了，她又一次心满意足的站在Alpha身前，任由自己的手指被摆弄。

　　林霁清左手扶住她的肩校准姿势，右手敲了敲她偏移的枪口，“你瞎了吗？”

　　“没有。”司昼小声回复。

　　凌远站得笔直，眼里没有对教学失败的失望，全是对林霁清的崇拜，就差掏出纸笔要签名，训练结束时，他主动上前，“报告教官，考核分能不扣吗？”

　　“下不为例。”林霁清轻飘飘撂出四个字，和司昼一前一后离开靶场。

　　相较于笔试，林霁清更主张依靠实战检验学习成果，下车前，她特意叮嘱了一遍任务流程，主要是讲给首次出任务的司昼听，其余两人蹲在地上研究红外探测仪。

　　黑色的改装越野车停在距离酒店数百米的树林中，引擎熄灭，周遭是剩下雨滴砸在残枝碎叶的声音，掺杂着聒噪的虫鸣。

　　按照既定路线，四人兵分三路，路以南带着战术箱，率先进入勘测场地，顺手将定位器站在锈渍斑斑的消防栓上，扶起隐藏收音器，压着声音道：“地形测绘完毕。”

　　林霁清看着显示屏上的布局图，皱了皱眉，酒店布局很奇特，是一栋“L”型的大楼，四个门和客梯集中分布在北向的空间，本该位于中心的前台却在最南面，楼梯设在前台右侧。

　　“三分钟后索降，封锁西、南两侧通道，一层勘测开始。”林霁清布下指令，将微型定位器贴在司昼手腕内侧，又帮人把手套戴好。

　　酒店废弃已久，空气弥漫着阴湿的霉味，承重柱的缝隙冒出绿色植被，墙壁沾着一层绿色不明物，白色司昼下意识伸手摸，被林霁清一个眼神制止。

　　“一楼勘察完毕。”

　　与此同时，凌安也给出回应，“天台门轴人为损坏，我只能从18层破窗进入，十八层配电箱有撬动痕迹，我从通风管绕过去。”

　　“注意安全。”路以南的声音压得极低。

　　林霁清走在前面，司昼紧随其后，一脸认真听着耳麦里的声音，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前台，掉落的水晶吊灯，倾倒的木柜，烧得只剩一半的窗帘被风高高卷起。

　　从一楼到五楼，除了鬼哭狼嚎的风声，大楼静得可怕，凌安没什么耐心，小声猜测，“话说实验体会不会已经转移过，我们扑空了。”

　　路以南叹了口气，“你专业点行不行？”

　　楼梯拐角的数字定格在“7”，司昼大致了解搜查思路，很自然地先一步推开7002的房门，漫不经心看向窗外，三脚架断裂处勾着半块广告牌悬在空中。

　　她精准看到广告牌上被摩擦过的新鲜痕迹，随机摸出紫外灯，地面散落的纤维在灯光下显现出蓝光，一只延伸到七楼中心餐厅，最终消失餐厅突兀的旋转门前。

　　林霁清看透她的想法，推了推，锈迹斑斑的金属包边卡在半弧处，又转身看向内侧的承重柱，司昼照葫芦画瓢地摸索，掌心刚碰到柱体，一扇暗门猛地弹开。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斧头从天而降，直直甩向暗门，林霁清反应迅速，将她推向承重墙背后，自己侧身避让，有条不紊地汇报，“七层承重墙内发现目标，有武器。”

　　斧头劈向落地窗，环型玻璃瞬间炸成锋利的碎片，落幕似得坠下，林霁清踩着摇摇欲坠的断裂钢筋架，不敢贸然开枪，在黑暗中和闪着光的古铜色眸子短暂交锋，对方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预计在十二层。”林霁清通过距离精确判断。

　　凌安听到这话屏住了呼吸，透过通风口的缝隙观察四周，“卧槽，我在十二层。”

　　“这边。”司昼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林霁清的袖子奔向后厨，打开巨大的落地橱柜，黑暗中藏着看不清尽头的台阶，林霁清打开战术手电照明。

　　消防通道门回弹前一秒，司昼气喘吁吁一脚踹开，墙角阴影处窜出个黑影，后腰挂着的撬棍刮得金属管道哐当作响，她下意识从口袋掏出蝴蝶刀，动作利落的甩开。

　　“放下武器。”凌安从通风管道一跃而下，一气呵成抽出腰间的匕首。

　　被前后夹击，实验体举起撬棍，对着空气虚晃了两下，猝不及防砍向司昼，蝴蝶刀难敌撬棍，被一击敲飞，砸在墙上四分五裂，司昼借住防火门的回弹躲开撬棍的挥舞轨迹。

　　实验体向前踉跄了两步，林霁清找准时机，避开视线反手将匕首狠狠插进实验体腕部，撬棍“当啷”落地，她用膝盖抵住实验体后背，一脚把撬棍踢向暗处。

　　实验体挣扎着摸向口袋里的信号器，却被林霁清反扣住手腕，一把按了回去，凌安用消音束缚带缠住其手腕和脚踝。

　　“0213,任务完成。”

　　路以南匆匆上楼，悄无声息收拾现场，将撬棍和现场残留痕迹塞进物证袋，检查物件陈设，处理好一切，研究所的车已经到了附近。

　　司昼目不转睛看着实验体被押送上车，直至车尾消失在视线内。

　　“走吧。”林霁清帮她打开车门。

　　路以南将战术箱放回副驾驶座位下，感慨道：“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任务了。”

　　“得了吧，负责勘测地形的都看不出承重柱子有问题。”凌安看路的同时不忘冷嘲热讽一句。

　　“话说今天司昼才是MVP，怎么看出来暗门的，比林姐还厉害。”

　　后座两人已经完全下线，司昼撑着脑袋睡得一晃一晃，另一侧的林霁清一言不发看着窗外，时不时瞟一眼身旁熟睡的人。

　　路以南扭着身子看向后座，所有场景尽收眼底，还差个键盘，她能立刻写出一本顶级指挥官Alpha和乖巧美人Omega的同人文。

　　“怎么敢磕工作狂人林姐的cp，硬得牙都崩飞了吧。”凌安毫不留情揭穿了她。

　　路以南偷偷摸摸从侧面抓拍了一张照片，回怼道：“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凌安：“……”

　　研究所的车都停在底下二层，停车前，林霁清拍了拍司昼的胳膊，还没睁开眼，司昼手心攥着的蝴蝶刀零件噼里啪啦掉一地。

　　“抱歉。”司昼被声音吓一跳，弯腰捡起零零散散的零件。

　　路以南和凌安住在研究所的宿舍，回家只需要穿过一个长廊，坐电梯就能直达，车刚停稳就跑了，林霁清倚着车玻璃，车内只剩俯身找零件的司昼。

　　“走吧。”司昼把手凑到耳边，摇了摇掌心零件，金属碰出清脆的响声。

　　完全是小孩。

　　在林霁清看来，司昼随时随地睡觉，喜欢模仿动作，做事呆板的认真等等行为，都属于幼稚的小孩行为。

　　在她的认知观念内，她的部下必须是有秩序，有规则，有绝对的能力，否则都可以划分进厌恶的范围，

　　林霁清从未想过“双标”二字能用在自己身上，直到对象转换为司昼，她忽然觉得这些并没什么关系，甚至是司昼误打误撞摸出暗门，她都想夸两句。

　　“第一次出任务，表现不错。”她很实在地夸奖道。

　　司昼琢磨了许久，把零件全部塞进作战服侧面的口袋，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长官，现在属于工作期间吗？”

　　“不属于。”林霁清熟稔地调转车头，驶向郊区别墅。

　　司昼点头，像是得到某种许可，缓缓开口：“姐姐，家里有扳手吗？”

　　林霁清单手扶着方向盘，被突如其来的称呼呛住，差点一头栽进公路两侧的荒地。

　　“怎么了？”司昼不解发问，呼扇着未经世俗雕琢过的眼睛。

　　林霁清若无其事别过头，两只手一起搭上方向盘，“我的意思是——家里有扳手。”

　　司昼一进门就猫在茶几前，埋头捣鼓散架的蝴蝶刀，林霁清把热牛奶放在她面前，“邢sir给我打电话，你要跟着见习生一起考核。”

　　司昼如遭雷击，指了指自己，“我？”

　　如果是和凌远一般的见习生一起考核，用不了十分钟，她就能被子弹打成筛子，接着遗憾离场。

　　“你也不用太紧张，这种考核淘汰率很低，上中下三场考试，压着及格线就行。”林霁清把考核单直接摆在她面前。

　　司昼扫了一眼，雷击得更狠了，林霁清口中的低淘汰率高达70%，简直要命。